《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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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流-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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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小贝问道,南风想趁他回头时有个动作,被脚踩住了,是小贝的伤腿,却依然很有力。 
  “丫手挺黑,劲也大,居然反抗。”一个小伙答道。 
  “反抗的越厉害,也就待遇越好。”另一个小伙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绞了绞,衣服上哗啦啦往下滴了一堆水。他手里的斧头剁在了 跑堂的桌子上,上面的插满了澡票的签子被一剖为二,闪亮的斧头在灯光下显得异常明晃晃耀人眼。 
  “你们把他们怎么样了?”南风不愧是老大,这时候还关心着下属。 
  “没怎么样,两把军刺逼着还能干什么,乖乖坐在地上呗,然后就拿斧头背轻轻砸了他们的膝盖两下。”绞衣服的小伙冷笑道。 
  这时候,所有的人隐隐约约听到木门里的痛苦的叫声。叫声断断续续,时有时无。 
  “你们狠!你们够狠!道明臣,我他妈不服!你等着!等着!”南风象疯了一样吼道。在自己的地面上被人这么欺负,南风的确有值得同情的一面。 
  这时候,穿好了衣服的几个靠近门口的人想溜,刚刚一提溜门帘,看到两张年轻邪恶的脸在朝他们滋牙一笑,手上的斧头和里面的如出一辙。于是想溜的又坐回原地,想跑的又躺回了床上。 
  “你认为你还有机会报仇吗?”小贝在冷笑。 
  “你敢在这杀了我?”南风的眸子里写满了惊惧。 
  小贝接过了一个小伙抛来的斧头,一把将南风按在了躺椅上,将他的头扳的高高的,“你还有话说没有?”小贝问道。 
  南风不知道咕哝了句什么,小贝的斧头已经抹在了他的脖子上,在场的人全都想将头扭过去,但是好象谁的脖子都象脱力了似的,无法扭动,眼睁睁看着喷溅出来的鲜血将小贝的白色衬衫飚成了红色。 
  “要不要报警?”小贝象所有人问道。 
  大家都摇了摇头,象木头一样。每个人眼里只有小贝那一身耀眼的血红。(向血红大大致敬!) 
  “报警有用的话,要我们流氓干什么?”小贝拿毛巾擦了擦脸,“你们一定要报警,你们如果不报警,就不知道我是谁,才明白什么叫仁慈。”小贝把斧头在床单上擦了擦,掖进了怀里。 
  一行四人大摇大摆地出了浑堂。 
  这时,所有的才象失火一样忙碌起来,有忙于报警的,有忙于叫车救人的,就属浴室的员工最忙的慌,剩下的人大呼“过瘾,过瘾!刺激,刺激!” 
  南风经过了抢救,一条老命总算保住了,斧头毕竟不是锋刃,大动脉只被割断了一半,浴室的人用毛巾帮他裹住了嗓子眼,才保住了命。两个马崽的髌骨全部粉碎,终身残废。据当天的焦池里洗澡的人说,关键还是两个人文身太扎眼,要是没文身说不定可以逃过此劫,因为人那么多,都是光屁股,雾气蒸腾的,谁那么容易看的清啊。 
  民警来取证,没什么关键的线索,只知道是小年轻,其他的一问三不知,没出人命的案子在中国就不是大案,加上三个苦主没有追查的兴趣,也就民不举;官不究了。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事架势堂肯定没完,今后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道上的人纷纷赞叹,月经哥手下有胆有谋,到北城把南风干成这样,实实在在扇了架势堂一个大耳光。小贝一夜之间,名燥天都,谁都知道了西城区横空出世一个猛男,喋血浑堂,满身浴血。道上没有叫大号的习惯,都是喜欢叫外号,小贝的外号被人称为“小红袍”!为什么叫“小红袍”,是因为他那天走出浴室门时,血染战袍的样子太过让人记忆犹新。 
  新一轮的龙争虎斗又拉开了序幕,此时的道明臣正在山上和一帮老头喝着菊花酒,远眺山河,作指点江山状。 
  “你们看那只鸟,真象是从李清照的词里飞出来的!”道明臣指着树间的一只黄鹂说道。 
  所有的老头已经悄悄打定了主意,他如果不当村长,我们就求到他当为止。 
  道明臣忍不住有点想偷偷的笑。 
  忍不住。 


第三十六章 兵匪是一家
  手腕上的手表已经指向了八点,道明臣有点疑惑,怎么小贝还没回来,晚上发生的事已经有人在第一时间告诉了他,而且也说了,公安并没有抓到什么嫌疑人。“去哪儿了呢?”道明臣轻轻合上手里的书。近来他一直在看《少女的心》,这本书在文革末期被列为了禁书,有传闻说有个女孩看了这本书的手抄本,竟然迫不及待的到处去找流氓体验一下什么是性爱。噢卖轧得!道明臣想看这本书很久了,他在盘算着,如果真的这本书有这么大的煽动力,倒是可以作为教材让自己手下的这些小姐好好看看,省得老是客人投诉她们不够卖力。 
  有点令他失望的是,这本书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有煽动力。这让他想起了不久前看过的那本《血红雪白》来,他实在是搞不懂,这些所谓的禁书禁的是什么?可能是文化之间的差异吧,道明臣自嘲道。 
  “叮玲玲”电话在大班台上响了起来。道明臣没动。 
  一个红胡子伸手将电话拿了起来。“哦、、、、、你是?、、、、哦、、、、、我们马上就到、、、、、对、、、、是的、、、” 
  “大哥,小贝被西城派出所抓住了,小贝是在和几个小痞子打架时被逮起来的。人家让我们悄悄去把人接回来。”红胡子放下了话筒,抬头跟道明臣说道。 
  “这小子怎么会被抓起来的?他一身的血迹就不怕人看出来?”道明臣皱了皱眉头,“还好是在城西,在城北不就要坏了事了。” 
  “走吧,我们去一趟。”道明臣拿起了大班椅边晾着的外套。 
  路过走道上的一个包房,道明臣停下脚步,“咚咚咚”踢了几脚,“喂,老陆,我有事出去一趟,今天不陪你唠嗑了,你有时间过几天请个假,我要当上村长了,你得来。” 
  里面只有“恩恩啊啊”的粗重的喘息声。 
  道明臣回头看了看几和红胡子说道:“瞧,这就是他妈的干部。” 
  “一定是让大哥你这次让这帮小妞穿的护士装给把火惹出来了,还真是佩服你,大哥你怎么想出来的。”一个红胡子钦佩地问道。 
  “这算什么?”道明臣又在门上趴着听了会儿,“今后你会看到更多花样,中国的国内的色情业是非常不专业的,在国外,妓女是把整个身体交给嫖客,在中国,严格说,妓女只把她的阴道交给了嫖客。这样的不专业的行为让我们色情业业内人士应该感到脸红。在国外,譬如“冰火”、“吹萧”、“胸推”之类的应该是属于正常的服务范畴,而在中国,这些花活变成另外的服务品种,要加上其他的费用才能享受得到。现在中国正在处于改革开放阶段,什么都要和国际接轨,我们色情业也不例外。得让这些人来过之后,把这儿永远忘不掉。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在“下面”求索。” 
  “大哥,我们真是没跟错人。”红胡子说道。 
  道明臣亲热地把他的头搂了搂,“走吧,小贝还在等着我呢,早点把他接出来给他压压惊,这小子这回可是给我露脸了。” 
  城西派出所所在地是一个比较低洼的地势。道明臣不停地喊道“没铃子没刹车啊、、、、!”一路冲将下来。 
  他一直以来还是喜欢骑着自行车出门。这个习惯让很多人搞不明白,其实没什么别的原因,是因为道明臣不会骑摩托车,也不好意思让人教他。因此他这一辈子也没学会过骑摩托车。 
  派出所的门卫已经开口骂了几句,一看是道明臣,什么话都咽回了肚子,眼睁睁看着五辆车冲进了院子。 
  “哟荷,谁在帮我们廖所长洗车哪。”道明臣把车扎在了庭院的中心。灰黄的灯光下,有个垂头丧气的小年青在擦洗着一辆吉普车,脸上的淤青连长头发也遮不住。 
  “明臣!你来了。”廖所长冲上来要给他个拥抱。 
  “得了,老哥。”道明臣掏出紫光阁,洒了一支给廖所长,“怎么了,我的人你怎么也抓?” 
  “嗨,是俩刚刚分来的警校的楞头青,看到一伙人在打架,不由分说,全逮了回来,这不,笼子又满了。纯粹是吃饱了撑的,打架的人多了去了,你能逮几个啊。”廖所捏了捏手上的紫光阁。 
  “应该现在城西的治安还算不错啊,我一直约束自己的手下,告诉他们要见义勇为啊什么的。”道明臣自己把香烟点着了。 
  “这我知道,近来的好多小偷啊什么的都你的人送来的,我一直和我手下的兄弟说,有什么尽量给道哥留心着点,他们这帮小子没少在你那吃喝吧?真是他娘的不象话。” 
  “谈这话作什么?咱是自己人,还在乎这个?”道明臣听到房间里面一片打斗声,“怎么了,不是拿我徒弟当靶子在练着呢吧?” 
  “不是不是,刚刚逮住了一个晃来晃去的游民,人高马大的,一查身份证,是他妈内蒙的,旅行包里全是起子、菜刀;问他是什么的,死都不开口。一个手铐都拷不住他,丫力气太大,我扇了他俩嘴巴,他脸没红我手倒先红了,几个兄弟在里头招呼着他呢,橡皮棍子打断了几根了都,嘴真硬。小贝在后面亭子间跟几个蟊贼一块关着呢,我一看他们胸口那几块银牌子我就知道是你的人了,因为抓都抓了,我也只好装装样子。那俩混球真会给我惹事。”廖所急忙辩解道。 
  “我以为呢,我还当你们在拿我徒弟在练呢。那个内蒙人很厉害??阿坤,你进去帮下忙。”道明臣侧过头对身边一个红胡子吩咐道。 
  一个红胡子应了一声,大步流星地走进了房间里头。不一会,里头传来几声闷声,然后什么声音也没了。 
  一个小公安歪戴着帽子,袖子卷得高高的,手里拿了根镀锌水管,急急忙忙冲了出来,“所长,所长,刚刚来了个不知道是什么人,三拳两脚把那个内蒙人打晕厥过去了,你快来看看啊。” 
  “吵,吵,吵,吵个屁啊,进去用凉水一泼就好了,真是的,你瞧你那个样子。”廖所光火地把手上的香烟差点没砸过去。 
  小公安唯唯诺诺地赶紧跑了回去。进门时和红胡子正好打了个照面,疑惑地看了一眼红胡子,赶快进去了。 
  “大哥,帮你捶断了他两条肋骨,估计没那个本事再犯混了。”叫阿坤的红胡子轻轻拍拍手对廖所说道。 
  “哎、、、、、、怎么没看见庞头?好久没见到他了。”道明臣问道。庞头就是那个当初审讯过他的那个无间道老大。 
  “今天不是他值班,他现在可是忙的很,就是不知道忙的是什么。”廖所撇了撇嘴,“他还让我什么时候和你打个招呼呢,说上次的事有点不好意思。” 
  “多大事啊!”道明臣把香烟屁股弹到在擦车的小年青的长头发上,“咱们进去吧,外头怪冷的慌。” 
  “走,我这儿有刚泡的茶,你来迟了,我们这儿还新分来一个小女孩做户籍警,长的不要太好看,你要是白天来就能看到了。”廖所用脚踹了那个洗车的小年青一脚,“快洗,把轮胎都给我擦干净了,要不然你今天在狼狗笼子里过夜吧。” 
  “哈,你不要打她主意啊,小心她告你性骚扰。” 
  “怎么会呢。” 
  “怎么不会,现在就流行这个。” 
  “我倒是想,我没这个胆,她叔叔可是省里什么部长级的干部。自己也是个大牌学校毕业的,马上还要在市文化馆举行什么摄影展,妈据说市里领导都要去的。” 
  “欧必斯拉奇,几号?我过几天要上任做翻身村村长了,到时不会没人来吧。” 
  “十七号。” 
  “妈的,真是老子上任那天。” 
  “那对不住了,我们肯定一个也来不了了,我们要去那里捧场。” 
  “我他妈找人把她的摄影展一把火烧了,看你们去看个屁。” 
  “你不要瞎讲。” 
  “逗你玩的,你们不来,道上会有人来的,你们不来还好看点。他们要不给面子我可就真的要发飙了。” 
  “快走吧,你徒弟在骂人的声音我都听到了。” 
  “走撒。” 
  小贝坐在一个象驴一样四肢着地的人身上,这样的刑法在亭子间里叫“座山雕”,旁若无人地在骂,大声地在骂,边上的五六个小子横眉冷眼地盯住别人,他们的神情完全就是个流氓。忽然道明臣出现在他面前,差点没把他呛住。 
  “骂呀,怎么不骂了?”道明臣斜乜着他。“你小子能耐了,把南风干成那样。” 
  小贝站了起来,后面的几个小子立刻站的笔直,一个头敢抬的都没有,亭子间里剩下的不明白情况的饥荒贼,都面面相阙,不明白是什么事。 
  “你们聊会儿,我去拿钥匙。”廖所拍拍道明臣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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