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外环路上,那康拜因巨大链轨碾出的那条痕迹在偷偷冷笑。
这一天,注定要在天都的黑道史上留下一道重重的痕迹。
第二十九章 有内涵的月经哥
三江阁的华灯又开始照亮了城西兰陵路。
一楼的迪斯科的鼓点般的节奏敲动着每个行人的步伐。高局和陆书记一同迈进了三江阁的大门。楼街门下,放着一条红木长板凳,上面坐着四个彪形大汉,穿着一色的黑香云沙的小褂裤,脚上踏的妈妈纳的千层底,袖口卷的老高,上面刺的花纹隐约可见,手上都是“噼里啪啦”玩着铁胆。
“这几个大概就是道明新收的几个东北“走动”吧?”高局悄悄地侧着身子向陆书记说道。
“这几个人怎么是长着一副红胡子?不过瞧他们的样子,倒是有点古色古香的味道。”陆书记眨了眨眼睛,“那小子就喜欢搞点神神叨叨的玩意。”
“你说他今天开香堂收徒弟,把我们叫来是干嘛来了?搞的象旧社会一样,说老实话,不是没看过,我还不大愿意来呢。”高局的眼睛看到一楼拐角处站着的一个体态撩人的女子身上,脚步也慢了一慢。
“快点吧”陆书记拉了他一把,“我还有事找这个小子呢,你难道没话要和他说吗?”
**********************************************************************
行礼的仪式是在道明臣的办公室里举行的。
道明臣坐在居中的靠背椅子上,两旁是那帮高大的战友,地上跪了一溜的小家伙,小贝打头。三跪九叩之后,道明臣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小贝等诸人,问道:“你等入帮拜师,是被逼无奈,还是出于自愿?”
众人皆说是自愿。
道明臣厉声喝道:“既是自愿,要听明白,一入帮门深似海,从此红尘两分明。进帮容易出帮难。日吃太阳,夜吃露水,有苦同吃,有福同享,可愿意?”
众人皆说愿意。
道明臣看着小贝说道:“贝儿,你是我开山大弟子,开枝散叶,百尺上杆,种种责任,督促后进,皆是你之重责,你可晓得?”
小贝叩头道:“义无反顾。”
张枫在一旁大喝道:“小师傅受礼!”
小贝和众弟子把准备好的见面礼递了上来。是一副竹节雕的大龙。难得是须发皆张,眉眼具现。张枫将道明臣手书的十诫和帮规屏条递给了小贝。以及每人一根八两重的银链子,上面有块牌九大的铭牌,正面是一条怒龙,呵云成雾,背面是个巨大的“忍”字。
“栓上链子,你们就是“龙腾”的人了,每天可以从会计那领两包飞马香烟,每个月就有七十块补助了,还不叩头?”张枫喝道。
众人叩头如捣蒜。
陆泊凌挤到前列,不解地问:“他们是徒弟,张枫你们是什么?”
张枫嘴一歪,笑道:“我成了师叔叔了。”
高局也挤了过来,凑上来看了看十诫和帮规。
十诫:
1、 You are superman。
你就是超人。
2。 If it’’s stupid but works,it isn’’t stupid。
如果一个蠢方法有效,那它就不是一个蠢方法。
3。 Never share a foxhole with anyone braver than you are。
别和比你差劲的兄弟一起出门。
4。 Never forget that the lowest bidder made your weapon。
别忘了你手上的武器只是用来战斗而不是恫吓。
5。 If your attack is going really well,it’’s an ambush。
你插入妇女的身体的鸡巴的长度代表了家法里军刺插入你身体的长度。
6。 All five…second grenade fuses will burn down in three seconds。
五十人的战斗往往只要五秒就结束,你要在五秒里干倒你的对手,虽然这也许很难。
7。 Try to look unimportant because bad guys may be low on ammo。
警察来的总是比想象的要快。
8。 The enemy diversion you are ignoring is the main attack。
欺压老百姓是流氓的耻辱。
9。 The important things are always simple。
要学砍人先得学会被砍。
10。 The easy way is always mined。
好地盘永远是别人的那一块。
帮规:
(一)龙腾堂口的成员在为争取胜利而搏杀时,必须遵守英勇作战的规则。残酷与无意义的破坏都与他的身份不称。
(二)战斗员必须持制式装备,制式装备包括两把太平斧和一把军刺(加长的钢管视情况决定携带与否)。禁止使用杂牌武器进行作战。
(三)投降的对手,无论是男是女,一概不准擅自做主。他们应由刑堂判以适当的家法惩罚。
(四)不准虐待或侮辱俘虏。武器从他们身上拿走以后,其他的个人财物不准侵犯。
(五)管制枪械禁止使用,任何枪械一旦使用,会给帮会带来难以估计的恶劣后果。
(六)红十字会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受伤的对手应给予人道的待遇。医务人员和宗教人士在执行其医务和宗教活动时不得阻碍。
(七)平民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成员不准掠夺和任意破坏。古迹和用作宗教、艺术、科学或慈善事业的建筑物必须特别尊重。
(八)中立帮派的土地,人员可以进入,但不得挑衅,更不得攻击;它不得成为任何帮派行动的目标,除非是在得到命令的情况下。
(九)龙腾堂口的成员在作为俘虏时,如果被询问,可以说出自己的姓名和品阶。但在任何情况下不得泄露其所属单位,也不得泄露堂口在外交、会员数量和经济方面的任何情报。任凭威逼利诱都不得泄露。
(十)尊重妇女,因为她们中有我们的姐妹和赚钱工具。以上的规定如有违反,将受到严厉的家法制裁。
“小道的字真的有大将风度,虽然写的不是太好,但别有一种气势!一种霸气,舍我其谁的霸气!这英文是什么意思?亏你用毛笔字写的这么好看!”高局忍不住夸道。
“唬人的!”道明臣眨眨眼,调皮地小声说道:“我抄的,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楞了半晌,高局不由得苦笑摇头道:“你呀、、、、、、”
“明臣,我有点事想和你说,有清净点的地方没?”陆书记正儿八经地说道。
“哦?其实不用你们说我也知道是什么事,跟我来。”道明臣站起身,回头对张枫说道:“你带小子他们去喝酒。”
带着两位领导在楼上转了几个弯,道明臣推开一间包房,“进来吧。”道明臣向两位领导招了招手。
高局和陆书记进了门都傻在了那儿。刚至房门;便有一股细细的甜香袭人而来。高局觉得眼饧骨软;连说〃好香!〃入房向壁上看时;有唐伯虎画的;两边有宋学士秦太虚写的一副对联;其联云:
嫩寒锁梦因春冷; 芳气笼人是酒香。
案上设着武则天当日镜室中设的宝镜;一边摆着飞燕立着舞过的金盘;盘内盛着安禄山掷过伤了太真乳的木瓜。上面设着寿昌公主于含章殿下卧的榻;悬的是同昌公主制的联珠帐。陆书记也含笑连说:〃这里好!〃道明臣笑道: 〃我这屋子大约神仙也可以住得了。〃说着亲自展开了西子浣过的纱衾;移了红娘抱过的鸳枕。斜依在床边。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孩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款款坐在道明臣的旁边,用如兰细指将床边的松子剥开,又细心地将上面的红衣吹去,塞进道明臣的嘴里。
道明臣还没吃,两位领导已经齐齐咽了口口水。下咽的速度,险将九曲十八弯的大肠冲成直线。
“这两个女孩怎么样?”道明臣得意地问道;“我这个地方有没动中取静的意思?”
“太牛了。这两位小宝贝也是可人的要命啊!”陆书记口水已经开始“袭人”了。
“只有上帝才能这样过日子。”高局道。
“今年是八千湘女下天都。她们两个都是长沙的大学生。涉世不深,被人拐来的。还好是到了我这儿,我只准她们卖艺不准她们卖身。”道明臣淡淡地说道;“我不想干那种伤天理的事。”
“看不出来,道明你倒是很有侠义心肠啊!”陆书记听到‘卖艺不卖身’,显然有点不甘,话语里也满是业余的揶揄。
“盗亦有道。”道明臣依然是那副淡淡的表情。
“哦?”高局有点意外“她们会什么?卖艺不卖身也要有拿的出手的呀。”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算有点门道。”道明臣得意地看了看两个女孩。
“这算什么,我也会啊,小MM,我来和你们讨论一下诗词吧,这是我新作的一首词“停车“做爱”枫林晚”,你来指教一下撒、、、”陆书记脸上满是淫亵的微笑。
“还有我这句,“玉人何处教“吹箫””,你也来指点一下呀,小乖乖。”高局也笑的很猥琐。
“你们两算了吧,不是找我有事谈么?怎么把正事给忘了?”道明臣问道。
高局和陆书记这才想起正事。连忙将脸色暂时收好。
“有件事,想和你说一下。你知道吗,在你赶跑新疆人之后,外面道上人家是怎么称呼你的吗?”高局的脸色一下沉重了起来。
“哦?”道明臣拿起只木瓜,狠狠咬了一口,把皮吐在了边上的美女的手上,问道:“叫我什么?”
“人家都叫你“月经”!”高局说道,“知道什么是“月经”的意思吗?出来就见血的意思!月经哥!”
“哈哈、、、、、、、咳咳、、”道明臣笑的差点呛住。
“你不要笑,严肃点。”陆书记严肃地说道,“你这次风头出的太大了,差点我们就没能遮盖住,还好是外地人,没什么后遗症。”
“就是就是,你要体谅我们的难处,你这样下去,一会干这个,一会又干那个,迟早我们会遮盖不住的,那样我们都玩了就。”高局悲愤地说道:“你现在只有找赵紫阳做后台大概才能那样。”
“我要是月经,那你们不是月经带了吗?哈哈、、、、”道明臣继续笑道。
“我给你看看这个。”陆书记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抽出一堆文件。
“关于全国开展严打整治行动的通知!”道明臣掂量了一下,扬了扬文件,“这是公安部发的?”
“不,是国务院发的!”陆泊凌掏出中华,洒了一圈,自己也点上一根,“自从八三年严打以来,我们每年只要严打都是有指标的。抓不到足够人数是要处分的。省里的督察队到时一来蹲点,只恨没大案奇案,你只要犯事,到时,就是想保也没办法保你啊。”
“知道去年严打吗,有个小子去偷了一个妇女的卖韭菜的钱包,总共偷了不到八块钱,也判了十五年!”高局的嘴因为过分用力都在抖动。
“天都火车站那么乱,你们怎么不管?”道明臣把香烟一扔,“省里的督察组,检查团怎么不解决?前几天,有个北京倒爷打这儿过,手上戴了个祖母绿的戒子,把手搁在车窗外,被泗阳扒手一刀连指头剁掉三根。就为了这个戒子!我告诉你,这事天天有,你信不?”
高局连忙摆摆手,“明臣,这事不归我们管。那是铁道公安的一亩三分地,我们想管也管不了。再说这些扒手,每年一严打他就回家去了,要是你你能怎么着?”
“要是我,我就把他们全他们“种荷花””!道明臣大吼道。
“兄弟哎!”陆泊凌揭开风纪扣,把烟头扔掉,咬牙切齿地说道:“实话和你说了吧。现在的公安真是难当啊!也不怪人家铁路公安,他们身上只有电击枪,人手也少,这些泗阳小子,全是人手一把剃头刀子,又凶又悍。别说不是咱们管,就算是咱们管,又能怎么样?这么多的人,你是把他全抓走?还是抓个头?他们全是外地人,弄不好就给你厉害的呀。以前市局几个有正义感的,现在呢?不是让人弄成了半残就是殉职了,你以为我们想啊?”
“以前的偷儿扒手都是该偷的偷,现在的泗阳小子,是偷的着偷,偷不着就抢,全坏了规矩了!我去年过年回日照老家,上了车,这些泗阳小子占了我的位置,跟我要五块钱,要不然就不给坐。你和他们翻句嘴试试?十斤的大嘴巴子抽你!没扇掉你两门牙算你小子今天出门烧了高香。就拿你说的那个北京倒爷说吧,他晓得“京九好坐,天都难过”,还甩(天都俚语:耍NB的意思)他妈什么二五八万?老实点不什么事没有?”高局也补充道。
“欧必斯拉奇!(天都俚语:口头助语,类似于“操”)”道明臣骂道。
“所以我要和你打打招呼,马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