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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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流- 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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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你想干什么……”龙五的话带上了颤音,但表面上仍然很镇定。
  “你这叫色厉内茬,知道不?”小黑冷笑道,“我弟弟被你小子折磨够了吧?今天是不是轮到报应了?”
  “你弟弟我们对他很好!”惠惠急忙说道,“我们对他……”
  “别说了!”小黑不屑的撇着嘴角,“你们的才能,我们这些江湖败类早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你想找我报仇?好!别伤害惠惠,她是无辜的,你要找我报仇只管冲我来!”龙五说这话,还不忘拿眼睛瞟着惠惠。
  “我不是报仇!我是来还债的!我们这些江湖人天生就欠你们这些吃官饭的债!”小黑鹰隼一样的目光始终笼罩在龙五的身上,一刻没离开过。
  “你究竟想怎么样?”龙五的额上开始流汗了,几颗硕大的汗珠从脑门沁出,慢慢在脸上滚落,在脸上冲开了一道道壕沟。
  “我想帮你,道明臣也是我最痛恨的人!”小黑说道。
  “哦?”龙五顿时来劲了,脸上的凝重表情也浅淡了。
  “道明臣就是指使我暗杀你的幕后主凶!龙五你记住了!”小黑说道:“他觉得应该要干掉你就必须要干掉你,他们是真正的黑社会,和我不一样,我是流氓,我是一颗小棋子,人家让我干啥我就得干啥,没有后路,也没前路。其实我蛮佩服他的,道明臣不在乎以埤是官家人还是江湖人!我就不行。”
  “是他?”龙五觉得也有点可笑,“我不明白,那你怎么会和他呛起来的?”
  “这你就别问了,现在我杀你没杀成,他们准备灭口了,我也是无奈之下才到这来找你的。”
  “投降吧!”龙五以利相诱道,“我可以说你是我的线人,前阵子是演苦肉计,我保证你什么事也没有!然后我们一起扳倒道明臣!”
  “老实说,我根本不相信雷子,以前是这样,现在临了了还是这样!你当我是什么?一个堂堂南城大哥给你当线人?靠!那样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小黑哥笑了。
  “那你想怎么样?”龙五脊背骨抽着凉气,他隐约有种不妙的预感了。
  “道明臣!我太恨他了,我恨他恨到你们想象不出的地步!我也嫉妒他,嫉妒到你想象不到的地步!于是我想跟龙警官你借一样东西,我想靠跟你借的这样东西能彻底弄垮道明臣。”小黑说道。
  “别来荆柯刺秦那套把戏,我可不是樊于期。”龙五心里蹦蹦的直跳。
  “放心!绝对不借你的脑袋,我不会要你的命的!我向毛主席保证!”小黑顿了顿,继续说道,“和生命比起来,我借的这样东西简直不足为道,你肯定给得起的,我相信!你记着,我只不过是个被买通的杀手,真正害你的人是道明臣!”
  “让住我说的话!”小黑凄然一笑,对着惠惠说道:“你也帮他记着!省得他万一会忘。”
  “你想干什么?”神经绷到了极限的惠惠,看到小黑越发狰狞的表情忍不住大声叫了起来。
  两个警察睡得迷迷瞪瞪的,一听到尖锐的叫声,全下意识的坐了起来,只看到一个白大褂医生半靠着病床,手环抱着龙五的脖子,肚子顶着龙五的背,把他拉得后仰着大半个身子,白大褂医生另外一只手里擎着一把乌黑的手枪,黄澄澄的弹壳正从弹仓往外牛溅着,房间里沉闷的枪声在回荡,硝烟在日光灯下散发着象烟雾一般迷离的美。
  龙五的白色病服裤子顷刻间被血染红了,档间遍而着黑色焦灼的洞眼,和着鲜血往外狂喷,被打烂的棉絮浮游在空气中,一上一下。
  惠惠捂着嘴,喉咙里发出的是变形和压抑到了极点的低声贝。
  两个警察略微一怔,全叟的抽出了手枪,白大褂已经松开了龙五,整个人撞开了病房大门,裹起一阵风向外跑复查,两个警察连鸣枪警告都没有,都不约而同射出了一片裹着怒火的子弹。
  “快叫医生!”高个警察回头朝呆滞了的惠惠怒喝道,扭头就跟另外一个冲出了房门。
  房门外有一条长长的血迹,一直延伸到了厕所。四周的病房开始络绎不绝的亮起了灯光,开始有人下床的声音传来。
  两个警察站在门外,手里的枪全捏得汗津津的,两人互相做了个手势,刚准备踹门进去,厕所里传来了一声沉闷的枪声。
  两个警察擦了擦汗,慢慢推开门,一步一步挪了进去,厕所的窗口边朝下倒伏着一个人影,两把枪顿时指住了,高个警察慢慢走上去,蹲下身子,把倒着的人翻了过来。
  “是自杀了。”高个警察擦了把汗。
  地上的人穿着的白大褂上全是喷射状的鲜血,地上的血泊用肉眼可辩的速度在聚集着。
  一张曾经英俊的脸上已经没了血色,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有无数的未了心事,口腔里有一个巨大而可怕的贯通伤直达后脑,整个下巴全糊满了血浆。
  “这次坐萝卜坐定了。”另外一个警察懊丧的蹲了下来。
  “快救命啊!医生……救命……”
  惠惠颤抖沙哑的声音贯彻着医院冷清的长廊上空。
  有风在厕所的风缝里吹过,象在呜咽。
  (背景音乐《风继续吹》响起……) 


第一百四十八章 天马行空
  青衣第二天一早就接到龙五再度遇袭的消息,她起先甚至以为是开玩笑,直到陆伯龄郑重其事的约她出来谈谈,说电话里讲不清楚,这才知道真的发生了大事。
  陆伯龄的声音从来就没有这么严肃过。
  两个人约见的地方是在一个偏僻的里弄,两个人都在避嫌。
  青衣开了一辆奔驰,这辆车是老赖留下的,天都很多人还只是在图片和电视偶尔见过这种车的靓影。
  陆伯龄是一辆雪铁龙,看样子不知道从哪借来的。
  晨曦的薄雾中开始飘荡着一层寒意,青衣下了车把衣领先紧了紧,昨天夜里她和两个小日本喝了不少酒,直到现在还有点晕乎乎的。
  陆伯龄正在看着巷口一家卖烧饼油条的小铺子出神。铺子门口一个乡下少妇正在给孩子喂奶,少妇的脸长得还带着点孩子所了,穿着也带着一股乡下的土味,但她的身材一点也不乡下,露出的乳房就象朵出水芙蓉似的鲜嫩。
  陆伯龄死死盯着那团白肉,眼睛一霎也不霎。
  他估计这个少妇一定虚报年龄结的婚,当时虚报年龄结婚很正常,尤其是在农村。
  “喂!”青衣双手揣在兜里,踢了踢老陆。
  “嗯?”陆伯龄缓过了神,“青衣,来啦?”
  “看什么呢?”青衣从口袋里拿出一支摩尔,咬在了嘴里。
  “这不是看你没来,到处看看。”陆伯龄从口袋掏出个打火机,想帮青衣点火,被青衣拒绝了。
  “这龙五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青衣颦紧了眉毛。
  “这回事情大发了!”陆伯龄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扫四周,压低声音说道:“小黑昨天潜进医院,武松把龙五的这里……”
  陆伯龄指了指胯下,并指做了个开枪扫射的动作。
  “龙五死了没?”青衣想知道重点。
  “没死,抢救过来了。小黑的五四手枪穿透力虽然好,但是制动力不行。要是六四,那么近的距离,大动脉什么的全稀巴烂了,神仙也救不了。最后,小黑就自杀了。”陆伯龄呵了一口气,跺了跺脚。
  “龙五没死是好事啊,怎么叫出大事了?”青衣挑了挑眉毛,有点纳闷。
  “好什么啊!你知道小黑临开枪前跟龙五说了什么吗?他说这一切都是龙腾的道指使他的!还说今天做的一切,都是让龙五记住了,这仇该找谁去报!换句话说,他没打死龙五,就是故意的!”陆伯龄急得太阳穴上青筋一鼓一鼓的。
  “赖上我们了?”青衣也沉默了。谁也没料到小黑来了这么招,这一招可远比小黑被警察逮住之后,自己招供出来要狠得多。一般审讯之后的话,大部分是不可能作为证供采纳的,因为审讯的公安自己有时候就不会信这些老油条的话。
  小黑以死铭志,综合一下龙五和道明臣以及他复杂的关系,不难断定出,龙五是绝对会相信的。包括大多数办案民警也会相信这一点。因为没有谁会轻易的用自己的生命作为筹码,去给一个素不相干的人去泼脏水。
  “这事你听谁说的?”青衣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思绪。
  “惠惠。”陆伯龄踢起一颗路边的小石子,“她当时就在现场,目睹了小黑前后所说的一切,现在的她精神很不稳定,也在住院观察中。”
  青衣指间的摩尔香烟无声的滑落。
  “这回事情大了,专案组还在,关键问题是他们如果深挖问题的话,你们内部会不会有什么潜在不安因素?现在这种多事之秋,只要一个疏忽,你们就全完了!”陆伯龄自己也紧张起来。
  沉默,一阵沉默。
  “你放心……”青衣终于开口了,“核心成员并不在天都,知道他们去向的人只有我一个。其他人最多是些小马崽,实在不行,丢车保帅。他们进去几个,最多也就是几年,跟龙五这件事扯不上干系。赌场和三江阁我会停业整顿,不用你们来找我麻烦。”
  “小黑有上梁梯,我也有过墙计。”青衣拍了拍老陆的肩膀,“这时候,你我都不能乱!你就放心的做你的官,我也正尔八经的做生意,谁也拿我没办法不是!至于龙五那边,现在什么事都要讲证据不是,证据呢?没证据,我们这么大的企业,也不是一点影响力没有,我回去再捐五万给敬老院,再到电视上亮个相!我倒要看看,省厅专案组,有什么好办法来对付我们,总不能弄个莫须有的罪名吧?”
  “通知小道知道这事没?”陆伯龄猛抽着烟。
  “你放心吧!我这就给他电话。”青衣抽出一个信封,塞到了老陆的怀时在,老陆想推却,却终究还是收下了。
  “道哥的为人你是知道的!”青衣腰杆踏得笔直,“去年他被省厅的专案组抓进去,连电警棍都挨过了,我们当时可没现在这么大的势力,他从牙齿里蹦出你们的名字没有?你得相信我们!”
  “不是那次我看出小道的为人,我今天或许就不会来了。”陆伯龄嗫嚅着点点头。
  “我知道你们这些所谓的后台……”青衣转了个身,冷风噼里啪啦掀起了她的大衣,“有的时候,事情不妙了,你们或许就是落井下石最积极的一个。”
  “老陆你不要学他们!”青衣回头凝视着伯龄,目光犀利冷竣。
  “嗨……”陆伯龄搓着手,急得汗都冒了出来,“青衣你这是说的哪门子的话啊……”
  “一个成熟的帮会,不经历几次风雨,怎么能看出生命力呢?”青衣冷冷的一笑。
  “别的我不多劝你了,反正你们考虑的不比我少。”陆伯龄想了一想,说道:“你们自己一定要掐住喽!死活别松口,管他多大的官来,都这么顶回去!专案组能查多久?能一辈子查下去?”
  “这个我们有经验。”青衣笑了,“我们的合作伙伴,大邱庄的禹书记前不久被人查了半年的帐,不照样啥事没有?如果想从内部整治我们,他们这步棋就算彻底走错了。”
  “你放心吧……”青衣坐进了车,摇下车窗,“以后有什么电话里讲不清楚的事,我再来找你,不过,能少见面的话还是尽量少见面。”
  “我也想说这话呢。”陆伯龄在汽车的轰鸣声中也笑了。
  看着青衣的车已经去得远了。陆伯龄又回头看了看那家卖油条的少妇,少妇已经喂完奶了,但孩子还在吮吸着乳头不肯丢,少妇在摇晃着孩子,脸上荡漾着母性的微笑。
  也许是感觉到了一种异样的目光在盯着自己,少妇抬起头,正看到色咪咪的老陆,老陆的眼神象见了血的蚂蝗一样。
  少妇扯了扯自己男人的衣角,正在做油条的男人生得一脸络腮胡子,膀大腰圆,腰身粗得就象个磨盘。
  陆伯龄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直到卖油条的男人丢下了面疙瘩,拎着根擀面杖满面怒容的冲了过来,才慌忙发动了汽车。
  “妈的!”老陆一边踩着油门,一边骂着:“老子明天就找人查你的结婚证!”
  道明臣已经进入内蒙古境内了,他是坐在大客车上接到了青衣的电话。
  青衣传来的消息让他又是一阵头疼,所有麻烦的事全集中到了一起,道明臣忽然涌出了一阵属于传说中上位者的无奈。
  道明臣目光呆滞的看着从雷猛身上搜出的那叠货运托票和身份证,这是雷猛留在世上唯一的遗物了。道明臣怔怔的看得出神。
  “离鄂尔多斯鄂托克旗还有多远?”道明臣收拢了这叠货运托票,问身边的老赖道。
  “早呢,先换客车,然后换拖拉机,最后还要换牛车才能到。总要大半天的路程吧。”老赖说道,自打上次的事发生后,他们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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