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远的毒贩子已经回去了一帮贩大烟了,只剩下了五六个在这里留守的,虽然这帮人见惯了大场面,但是肖云柱的心里还是抑制不住的一阵忐忑。龙腾的枪械也很精良,他们的手里也拥有着大邱庄生产的出口创外汇的五连发猎枪,据说还有几把五四手枪,这是肖云柱最最担心的。
更担心的事也接锺而来了。
龙腾和菜刀队相邀火并的事,正以原子分裂的速度在内部传播着,每个人的嘴里都是关于这件事的议论,菜刀队的内部也产生了很大的分歧,谁都知道小贝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没人不相信他的话说出会做不到。谈到真正玩命了,很多的菜刀队的马崽们选择了退却。肖云柱打了几个电话邀人,每个人都推说自己今晚有事,走不开。有的坐馆老大根本就不接他的电话了,气的肖云柱恨不得有把机枪把他们全给“突突”了。
他迫于无奈,把自己身边的马崽派出去找人,结果有几个马崽居然也再没回来,回来的人也只带了一拨一拨稀稀拉拉的一帮人。好在云南平远的毒贩子们很够意思,来了六个人,怀里全掖着上了膛的六四手枪。云南平远的人马也就这么多了,这一点让肖云柱心里一阵莫名的感动。
“你们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毒贩子们拍拍肖云柱的肩膀说道。
“没事,这是敢拼命的活,人多人少不碍的,兄弟只要有几个敢打敢拼的,一样能杀遍天下!”肖云柱说道。
肖云柱把人数点了点,不多不少三十六个,正合了天罡的数字,肖云柱看着杀气腾腾的一帮亡命徒,自己也横下了心了。
“操!武装起来!有枪搞枪!不管是什么枪,一律搞来!”肖云柱咬着牙说道。
于是,他借来了三条火药枪。负责摆弄这些火药枪的是一个以前玩过这个的马崽,他细心地把火药塞进枪筒里,小心地把火药用捣瓷实,然后再把自行车的轴承钢珠细细地灌进纸包里,塞进枪筒,一切都干的小心翼翼。
平远的毒贩子们买了一大堆的乒乓球回来,用香烟一个一个挨着个烫了洞,在里面塞上了药用棉花,细细地灌了点火药,撒上一层玻璃碎片,再细细地撒上一层火药,然后用蜡烛油把烫出的小洞封好。肖云柱问他们这是什么玩意,平远的哥们告诉他,这是猫狸弹,是边境上和缅甸毒贩子学来的,缅甸的毒贩子用这个和政府军的缉私队对着干,不要看它的体积小,只要灌的药足,扔出去,砸到了人能把一只手掌炸飞。
肖云柱感到很满意,他已经纠合了一大帮的亡命之徒了,尤其是几个毒贩子,本身就是刀头上滚饭吃的厉害角色。再加上自己几支猎枪和火药枪,占着地利,龙腾的人就是再厉害,也应该难有作为了。肖云柱吩咐把俱乐部的大门给关上了,门后面堆满了大米口袋,把门堵得严严实实,龙腾的人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撞门进来,他就可以站在窗口,一枪一枪地把他们的天灵盖掀掉。
所有的事做完之后,肖云柱拨通了领导的电话,告诉他一切原委,领导是纺织厂的比较头面的人物,肖云柱一直孝敬他,已经到了这步了,领导有知情权,这场仗打下来,后果难以预料,所以肖云柱必须得告诉他。
“这仗无法避免了吗?”领导在电话的那头沉默了很久。
“没法子了,龙腾的人上了我的门了,如果逃走的话,这块地盘,我再也没有立足之地了。其实我也不想打,我以前放话也是吓吓他们的。”肖云柱心底一阵后悔。
“道明臣的老婆是不是你们干掉的?”领导问道。
“不知道。”肖云柱实话实说,“我手下管的人不是菜刀队的全部,说不定是以前跟宰将军和疤刺李的人干的我也不大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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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这事一出,你要有心理准备。这事会影响很大的,到时候,我保不住你们全部人的,你得有人交出来给我,否则我很难做。”领导也实话实说。
“那没事,”肖云柱先看了看四周,看到没人注意着他,连忙窝在了背人的地方悄悄地说,“除了我和云南的朋友,今天参战的人,您全把他们抓去也不要紧。”
“嗨。。。。。。尽量别死太多人。。。。。。我尽力吧!”领导叹口气说道。
“叔!你知道吗,这次要是我们赢了,天都的半壁江山就是我们的了,不。。。。。。。是您的了,您得为我们做主啊!”肖云柱急迫地说道。
“恩。。。。。。。我知道了。”领导在电话里沉吟了一下,给肖云柱一个模糊的答案。
电话断了。
肖云柱捏着大哥大,牙齿紧紧地咬住了嘴唇,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大哥大被他捏的“格格”直响。
“大哥!火药灌好了,你来试一枪吧。”灌火药的马崽直起了身子,对着站在远处的肖云柱嚷嚷道。
“试一家伙吧!”肖云柱走近了,掂起了一把火药枪,打开了窗户,对着窗外的槐树,略微瞄了瞄,所有的人全放下了手头的工作,盯住了他。
“碰!”一声暴雷一般的巨响,站的近的几个全捂住了耳朵。窗外的槐树的华盖就象被一阵飓风扫过一样,抽着绿意的枝条树蔓,白色的槐树花,全部裹成了一团,被撞出了老远,碎裂的树叶和花朵全飘散开来,就象下了场雨一样。每个人的耳朵里都不停地回响着钢珠穿过树枝的那种很钝的穿透声,就象凿木鸟在替树治病。
“好大的威力!”肖云柱欣喜地说道,他爱抚了一下被磨成了亮黑色的枪身。
“以前消灭四害的时候,我拿这玩意去打麻雀,一下能撸下几百只。那时装药没现在厉害,今天我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搞!往大里搞!”装药的马崽挥了挥拳头,“老子也一条铮铮的铁汉子!”
“可惜了。”肖云柱有点惋惜地说道,“威力是不小,就是只能打一响,又要前面灌药,后面又要灌药,太费时间。”
“我们有三把火药枪,只要放三响,他们就得躺下一片,大门他们冲不进来,只能挨枪子!嘿嘿。。。。。。”马崽狞笑道。
“那个小红袍太狂了,一定要搞死他,他是个祸害!”肖云柱用力地咬住了嘴唇,刚刚已经不再流血的嘴唇破口,又丝丝地往外渗着血丝,肖云柱嘴里一股咸咸的腥味。
“他不是长的好看么,我要拿滚烫的大红袍浇在他的脸上,看他还帅个屁去!”马崽们中有人猖狂地叫嚣道。
“一定要搞死他,让龙腾翻不了身,以后的天都就是兄弟们的了,到时候,我们想什么有什么,就象做皇帝一样!今天的仗打完了,每个人一万块的奖金!”肖云柱开始许诺了。重金把所有的马崽刺激又是一阵嗷嗷叫唤,所有的人的目光中全散发着一波一波的凶气,就象沼泽里等待着猎物的巨鳄。
他们全然没有想到,就是这仗赢了,他们也注定是棋子,是被抛弃的棋子。
龙腾的情况其实也并不如肖云柱想的那么团结,龙腾的内部也出了大乱子了。
中层领导列席会议上,小贝是主张报仇的强硬派,麾下的铁血少年团更是血气十足。红胡子们全部唯青衣马首是瞻,因为道明臣已经把帮会决定权交给了青衣。一帮大兵哥们都在沉默,大牛和张枫在用军刺刮着下巴上的胡茬,他们的目光很奇怪地闪着异样的光芒。朝鲜族人根本就没有列席。
所有的人全在注视着青衣。
青衣的脸一片铁青。她在思考。
“小贝!我觉得你妄自去别人那下战书,这点十分的不应该。’青衣终于开口了。
“哦?”小贝抱住了膀子一阵冷笑。
“你知道这样大规模的冲突,会给帮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没?’青衣看住了小贝问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师母被人杀掉了,杀她的人就在那活着,活的好好的,还能吃饭,还能睡觉。”小贝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想他继续的活下去了。”
“不要叉开话题。荷花的死我也很难受,大哥不在,我们不能乱做什么举动来,这样会给帮会带来灭顶之灾的!”青衣拍着面前的桌子站了起来。
小贝身后的铁血少年们站了一排,全齐刷刷地盯住了青衣,目光中居然涌动着恨意;青衣身后的望厦路嫡系也站了起来,两帮人互相吹胡子瞪眼。
小贝摆摆手,示意全坐下,铁血少年们全气臌臌地坐下了,眼睛还是盯住了青衣。
“你的意思我听出来了。”小贝双手伏在了桌子上,目光看住了青衣说道,“你是想说不报仇是吧?”
“不是不报仇!而是不能这样报仇!这样干下去,撇开帮会不说,你们这一去,在人家的地盘上,干的不好,就是把命送掉,即使你们胜了,公安可以按照你的所做所为,够把你打靶十回!”青衣毫不示弱地盯住了小贝。
小贝笑了。笑得直摇脑袋。
“说到底,你还是不肯提师母报仇是吧。”小贝环顾了四周,“你们呢,都来说说看。你们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
红胡子阿坤本来想开口说点什么,被青衣瞪了一眼,晃晃脑袋,又什么都没说。一帮兵哥全部都低着脑袋,什么表示也没有。
“欧比斯拉奇!你们全是一帮没蛋子的东西!”小贝刷地站了起来,把椅子拎起来砸在了桌子上,椅子惨叫着碎成了三瓣。
“小贝!”青衣也站了起来,青衣的眼里有深深的责难。
“什么也别说了!”小贝疯狂地把手里的椅把扔了出去,“我没有你们的头脑,我只知道有仇不报,这辈子我会愧对师傅,我不会再求你们了,我很后悔,我居然和你们说了那么多的废话!你们不敢去,我自己带铁血少年团去!从今天起,我脱离了帮派了,我这是去干自己的事,你们谁也不要多说,谁再多说一句废话,我认你们,我的斧头不认你们!”
小贝擎出两把太平斧,深深地剁在了桌面上。
“住口!”青衣柳眉倒竖,盯紧了小贝,“你敢再说一遍刚刚的话么?”
“有什么不敢的?”小贝冷笑道,“我就脱离帮派了,你能怎么样我?你们这有谁有我们铁血少年团跟师傅时间久?你们全是一些只会揩油的瘪三,大风浪一来,全他妈的属乌龟吊的,缩到不知道哪去了!我操!我鄙视你们!我不会再和你们再在一起。”
“小贝!我现在真的想宰了你这王八蛋!我真的想!”青衣浑身抖动了起来,她的嘴唇被牙齿咬的紧紧的。
“操你妈的!”小贝说出了句石破天惊的话,“我知道你一直想当我们的师母,你他妈的也配!我老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以为你是谁?我告诉你,我小红袍就一个师母,你这个半路出家的臭女人,你别以为你那点心思我不明白!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青衣面如死灰地坐下了,这个打击是她始料未及的,小贝的每一句话就象一把钢刀,刺进她的心里,不停地翻绞着。
“你胡说。。。。。。”青衣的辩驳软弱而无力,她知道自己并没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她却不知道怎么为自己表白。
“哈哈。。。。。。”小贝笑的很畅快,“被我说中了心事了吧,欧比斯拉奇!今晚你们爱来不来,我自己一个人都不要紧!你们这帮懦夫!”
“小贝!你休想!龙腾的枪支全部在我的手里,你休想拿走一支!我看你拿什么和人去拼命!我自己没有那样的想法,你再怎么栽赃也是枉然,我要等大哥回来!”青衣就象一只受伤的母兽,眼睛里滚动着绝望。
“我有斧头!我有古剑!我不需要你买来的枪支!那是你的能耐,我们没能耐!你放心好了,你给我,我也不会要你的枪!我们一出道就是靠着血气打天下,没有你的连五,我们一样打遍天都!我今晚就用师傅的古剑,替师母割下仇人的头颅!”小贝傲然道。
“你真是个疯子!”青衣呻吟着看着小贝,她已经被小贝的话折磨的快疯了。
“我起码是个有义气的疯子,不象你们!”小贝手指倒竖着指向了每一个人。
张枫和大牛按着桌子站了起来,身后的大兵哥们也齐刷刷地站了起来。所有人都扭头看向了他们,目光中各自有复杂的成分。
“一年前荷花受到伤害的时候,大哥就跟我们说,但凡是遇到这种事,就把这些人剁碎了喂狗。我们记住这句话了,一直没敢忘。荷花的一切直到现在还折磨着我们的心,我们其实老早就想好了,你们不去,我们也是要去的。大不了,今后亡命天涯就是。”张枫缓慢地说道,他把手里的军刺又插回了腰间的皮鞘里。
“张枫!你是个明白人。。。。。。。”青衣连忙说道。
张枫挥手打断她的话音,“你不用说了,青衣,我明白你不是为了私情,帮会里的确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