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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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流- 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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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打了我的马子?”汉子眼睛盯住了道明臣用粤语问道,“是你吗?” 
  “傻B讲什么呢?”道明臣缓缓从沙发上直起了身子,如同一条冬眠中刚刚醒来昂起了脑袋的毒蛇。 
  “阿灿!”道明臣回头说道,“欧比斯拉奇!翻译一下,这货说的是什么,叽里咕噜,一句我也没能听明白。” 
  阿灿掂着个话筒,赶紧走了过来,神色紧张地对道明臣说道:“道哥!刚刚你的手下捅了大篓子了,甩了人家小姐一巴掌。人家是这里地头蛇,这里的小姐都是人家豢养的,硬碰硬没意思的,看来得出点血了。。。。。。。”说到后来,阿灿的言语中已经不无嗔怪了。 
  “我身上有个屁钱!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跟他说我们没钱,爱咋咋的!”道明臣手一摊,一脸的无赖相。 
  “那。。。。。。那我来试试吧。”阿灿心里猛叹气,今天是衰到了位了,这几个大陆表叔是光着屁股游水上的岸,还真是雄鸡一唱天下白,典型的无产阶级,这个屁股还真是自己得来替他擦。 
  道明臣接过了阿灿手里的话筒,让舞小姐帮他点了首歌,清了清喉咙就唱了起来,好象这里一点没他什么事似的。他唱的是《我的中国心》,曲调有点悲凉,道明臣一向喜欢语调比较悲凉的歌曲。这首歌被他演绎的不错,洋溢着拳拳稚子真情,他唱的很有专业水准,就象个挣了百八十亿没地方报效祖国的华侨。 
  一帮港崽意外中夹杂着愤怒,都盯着道明臣在看,有几个有点跃跃欲试的样子。 
  “不好意思,老大,刚刚我们这儿喝多了,已经赔偿了你的马子一点钱了,都是江湖同道,能不能。。。。。。。”无奈之下的阿灿只好做了出头萝卜,对着这位戴着金链子的地头蛇点头又是哈腰,连连致意。 
  “同道?”港崽地头蛇冷笑一声,一把揪住了阿灿的头发,手腕一翻,阿灿的脸痛苦地对住了天花板,他的眼睛里只剩下了揪着他的这条粗壮的胳膊。 
  沙发上坐着的五个大兵哥全部放下了酒杯,缓缓地站了起来,目光冷冷地看住了戴着十二两金链子的香港烂崽。港崽吓了一跳,这几个大汉全比他结实高大出了一截,个个长的都象电视里的拳击手一样的雄健,眼睛里闪着无所畏惧和抢掠的光芒。香港烂崽情不自禁地被赫得退后了两步,阿灿的脸因为痛苦而有点走了形状。 
  “谈的不怎么样啊阿灿!告诉他们,我们是大圈崽,杀人放火的大圈崽!打了他个女人怎么了?我来香港还没拿人开刀呢,我一点也不介意就拿他祭旗。”道明臣的歌声戛然而止,不再唱歌的道明臣死死地盯住了港崽脖子上那条金光灿烂的项链。 
  白痴!哪有大圈自己嚷嚷着说自己是大圈的。阿灿在肚子里把道明臣骂了个底朝天。这时候的港崽已经松开了手了,他也看了出来这里道明臣才是个管事的,阿灿捂着脑袋,头发被揪掉了一把,着实是痛的厉害。 
  “大佬,这点钱算汤药费,不成敬意。”阿灿理理头发,赶紧掏出了几张金牛票,塞到了戴金链子的烂崽手里。 
  “算你识相。”港崽和道明臣的眼光对视着,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港崽再次在道明臣的目光中退缩了。显然他也不怎么想再和面前这帮人冲突起来,尤其是他看到了面前的那个家伙在飙歌的时候,肚子上正赫然插着一把手枪,虽然这里是他们的地盘,但是面前这帮人肯定不是什么简单人物,港崽不想再给自己找事了。 
  现在刚好可以就坡下驴。 
  香港烂崽的手已经伸了出去,但伸不回来了。 
  他的嘴里插进了一把枪,一把乌黑发亮的手枪,枪口把他的最堵的满满当当,一直插到喉咙里,港崽几乎差点吐出来。 
  是道明臣。谁也没看清他的举动,就觉得眼前一花,枪已经捅进了烂崽的嘴巴里了。 
  “阿灿!你没把我的话翻译给他听,我听出来了,你是在服软!”道明臣细眯着双眼,眼缝里乍射着精光,他的眼睛没盯着面前的烂崽,他在看着港崽身后的几个马崽们,几个马崽脸全部变色了,所有的舞女都惊恐地捂住了嘴巴,有个胆小的,裙子下面的细白匀称的大腿正在哆嗦。 
  “既然是大圈,就要有大圈的派头!我们出来干的是什么?你以为我们是那种听人摆布的人?”道明臣说道。 
  阿灿的脸上冷汗“刷刷”地往下流着。他不是怕道明臣,而是担心自己怎么能出这家夜总会了,香港的黑社会是出了名的记仇和排外。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道明臣怎么会莫名其妙忽然就变了这副德行了,这副杀气狰狞的造型,让阿灿想起了一部电影,那部电影里主角进门的时候,四周黑暗,中间一团光亮,主角站在当中眼中的杀气弥漫,就和现在的道明臣一个模子里浇出来的似的。 
  “别!”阿灿急道:“道哥,你别这样。这钱我来出。” 
  “陪钱?你陪的了我的心灵上所受的创伤么?我早看出来了,你和他们的思想一样,已经被帝国主义腐朽的精神物质享受给腐蚀了,刚刚的那个破鞋说的什么话你以为我没听到么?侮辱我们的卫生员?知道卫生员在我们心中的位置么?他妈的。。。。。。。”道明臣冷笑连连,手枪一个前倾,港崽的脸后仰的更厉害了,嘴里的口水把手枪浸的濡湿一片,港崽觉得嘴里有股腥咸的金属火药味。 
  “叫他千万不要乱动。”道明臣说道,“我的枪里压了七颗子弹,知道什么叫压了七颗子弹么?五四的弹簧不一定支撑的住的,万一走火我就不好意思了。” 
  烂崽和身后的马崽们的眼神全齐刷刷地变了,全部黯淡了下来,象风中摇摆的蜡烛。阿灿在紧张地翻译着,有点语无伦次。 
  “把那条金链子给我摘下来。”道明臣把手枪的保险合上了,又把枪掖回裤带上。烂崽捂着嘴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包厢门被一个大兵哥又踢关上了。 
  阿灿又把道明臣的话翻译了。 
  港崽的脸涨红了。是因为愤怒。 
  一双强壮有力的大手直接把金链子从他的脖子上给拽了下来,烂崽的脖子上被拉破了块皮肤,猩红的鲜血顺着脖子流了下来。烂崽没有反抗,只是沉默。 
  “我们是大圈!”道明臣说道:“你们可以报警,完全可以。跟你们玩,我觉得一点意思都没有。不报警,你们永远不知道我们大圈是谁!” 
  “不用再翻译了,我能听懂国语。”香港烂崽眼中明显闪烁着不甘,他的国语虽然说的和他的造型一样烂,但起码道明臣能听懂了。 
  “呵呵。。。。。。”道明臣笑了,“你小子刚刚是在摆造型是不是?装B装得还真象!” 
  “不是猛龙不过江!好!你们是哪里的大圈?湘军还是莆田帮?”烂崽的牙关紧咬着,咬关不住的愤怒。 
  “我们是………………”道明臣看了一眼阿灿,一道狡桀的光芒在他的眸子里一闪而过,“福建远华帮!” 
  阿灿直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一把扶住了身边的沙发,才没晕过去。 
  “你没事吧?”道明臣关心地看了他一眼,“我的确是和你一个帮会的,老板没跟你说还是怎么地?” 
  阿灿摆了摆手,好好的把气息匀了匀。 
  “好好好!”烂崽敏捷地站起了身,咬着牙说道,“山水有相逢,福建帮是吧?我们和记会讨回这笔帐的!” 
  “你很嚣张啊!”道明臣围着港崽转了一圈,“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能够这么嚣张的,就凭你今天这句话,我今天还真就不这么把这事给算了。” 
  “你想怎样?”港崽气咻咻地说道。 
  “从我腿下面钻过去。”道明臣叉开了双腿,把短裤往上扯了扯,用手拍了拍大腿,“钻过去,不钻的话你完全就可以见识我们大圈是怎么发怒的。” 
  “我很希望你不钻!”道明臣说道,他又拔出了那把黑星手枪,这把枪上的硝黄味道还在马崽的嘴里回荡着,但凡是能有这样味道的手枪,都是经常发射子弹的,如果是没打过的枪,一定是股黄油味道。 
  港崽倔强地昂着脑袋,并不想钻。这么多的小弟都在盯着看呢,怎么也不能丢这人。 
  “我最早打枪时,老打不准。有人说我适合顶着别人脑袋放枪,那样比较万无一失。”道明臣把手枪搁上了港崽的太阳穴,“吧嗒”一声板开了枪机。 
  “道哥!”阿灿急忙抓住了他的胳膊,“不能这样!” 
  “阿灿!”道明臣枪交左手,依然抵住了港崽的脑袋,只不过从太阳穴移到了眉心,右手一把就掐住了阿灿的喉咙,“老赖没跟你交代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吧?” 
  “道哥你做主吧!”阿灿双手抱住了那只象铁钳一样的大手,呼吸开始局促起来。 
  “彪忽忽的!”道明臣一把松开了手,回头又盯住了港崽,“兄弟,你呢?考虑清楚了吗?你就一句话的权利了。” 
  港崽用行动回答了他,他爬过道明臣跨下的速度赶的上世界记录了,敏捷迅速。 
  “瞧你!”道明臣笑了,“一看就知道是干大事的人,这不就结了。人家以前有个古人就这么干了,以后成了大将军,你也一准将来能成个将军!” 
  港崽的眼帘低垂着,一双手在微微的颤动。 
  “还想求你件事。”道明臣又说道。 
  港崽抬起了头,狠狠地看着他,呼哧呼哧喘气,就象头择人而噬的猛兽。 
  “我们今天的所有的帐也就干脆一客不烦二主了,就这么拉倒了吧。行不?”道明臣说道。 
  烂崽几乎是强迫着自己点着头。 
  “别这么看着我,就跟我没钱付帐似的。我有钱!真是的!我不是不给,而是你们的小姐侮辱了我,知道侮辱了我的代价是什么吗?一是拿钱,二是拿命。”道明臣笑了,笑的很张狂,旁边的大兵哥们抱着膀子也在笑,笑的个顶个的猖狂。阿灿的脸和港崽们一样铁青。 
  “我马上就这么走出去。”道明臣把衬衫敞了开来,“谁他妈敢挡我的路,我有一个崩一个。” 
  道明臣的枪响了,对着天花板打响的,吊灯被打熄灭了一盏,玻璃石灰“扑漱漱”落了一大块,有的砸在了港崽们的脸上,把港崽的眼睛迷的成一道缝,就是没一个敢动弹。道明臣的眼睛一个一个轮着看了过去,他的眼神里闪着陌生可怕的光芒;黯淡的灯光照射之下,几个围在他周围的大兵哥也是瞪圆了眼,凶光四射。 
  阿灿的眼睛也直了,一个劲咽着口水,他觉得自己现在极度的缺水缺氧。 
  “瞧你这货给吓的!”道明臣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这枪其实就是把玩具枪!” 
  几个港崽哪里还听的进他的话,耳朵里只剩下心跳在撞击着腔子的声音了。 
  道明臣是第一个走出房间的,手里掂着那条十二两的大金链子,有对男女在走道上搂着亲嘴,被他抓住头发拉了个趔趄,扔到了边上。旁边端着托盘的服务生看到他走了过来,赶紧贴到了墙壁上,避让着这个凶神。 
  阿灿走在最后,频频回头看着,那帮港崽还站着包厢门口看着呢,眼光中的怨毒在泛滥着,有个拿着帐单的少爷想追上来,被港崽们喝住了。有个穿西装的过去了,烂崽们在不停地说着什么,语音局促而慌乱。穿西装的望向了这边,对着手里的对讲机在不停地说着些什么。 
  阿灿的心在乱跳着,他看到前面的大兵哥们已经把闪着幽蓝色光芒的军刺撰在了手里了,这种三棱刺刀其实并不适合肉搏用,不靠枪重和枪长基本上很难发挥应有的杀伤力,阿灿在国内的时候也和人打过架,棒槌才拿这个去捅人。但是几个大兵哥雄健的体魄已经可以忽略这项要求了。阿灿想起了以前听说的解放军的传统,三十米内刺刀见红!这帮大圈为什么敢带着军刺来打劫,阿灿总算想明白了。他们压根就没把这趟打劫太看在眼里! 
  夜总会的人马还是迟迟的没敢有什么动作。虽然人马越聚越多,但明显都在张望,而不是追上来。阿灿呼出了一口气,把心放下了半截,港崽虽然记仇,但并没有失去理智。他们不是不敢惹事,而是不愿意惹事。道明臣已经挑明了话了,他是大圈崽,港崽们也看出来了,他的确真是大圈崽。如果是台湾黑帮,是绝对不会这么干的,台湾黑帮都学日本的派头,在外面一个比一个讲究礼貌,看上去都象个绅士似的。这帮大圈是烂命一条,港崽值不上和他们拼命,而且明显有个家伙手里掖着枪,一开枪的话,后果不是一般的难以收拾,两岸三地的黑帮基本上都差不多,还没到全部是热兵器上阵拼个你死我活的地步,枪支还处于威慑阶段,只有亡命徒才满世界的拿这个乱干,乱干的下场就是被政府给收拾掉,没有任何一个政府允许有人在地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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