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挥去那同情的目光,难堪地往楼梯间方向走去。
“宛聆。。。。。。”许秘书想再说些什么,但她已经失去踪影。“总经理真的在开会,他没说不见你啊,唉!”真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在想什么,明明就是相爱的两个人,非要弄得这样分离两边不可吗?
许秘书忐忑不安地继续工作,却怎么样也坐不安稳。好在没多久以刚就结束会议,从会议室出来。
“总经理,刚刚宛聆来找你。”
“宛聆?在哪里?”他急切地问,真想见到她。今天他特意去那家咖啡店,也想看看是否能遇见她,可惜她并没有出现。
他早就后悔了!
只是没有台阶下吧!他正想找个借口搬回去住,至少让他见得到她吧!
真不知道分开是在折腾谁啊!
“我跟她说你在开会,她似乎误以为我在骗她。。。。。”许秘书赶紧解释着。
“你没跟她说。。。。。。唉呀!该死的,她人呢?”他只差没有激动地把许秘书抓起来摇晃。
“她的模样看起来很不对劲,她说着说着忽然就哭了,她从来不曾那样,总经理,我看你要不要去见见她?”
“我是想见!只要你告诉我她在哪里!”哭了?她从不曾在外人面前哭吧?坚强的她怎会在许秘书面前哭了?她发生什么事了?他心急如焚哪!
许秘书被吼得很无辜。“我看她往楼梯间走去,不知道还在不在……”
似刚一听到这句话,马上冲到楼梯间去。
一打开安全门,他就看到她了。
她坐在楼梯的一角,手扶着栏杆低声地哭泣着。
她变得好瘦,肩膀小了一号,那身影看起来多么的无助。
一阵心痛教他脚步顿了一顿。他无声地走到她面前蹲下,看着她的泪水一滴一滴地滴到地上。
“宛聆。”他的声音沙哑。
她的身体一僵,却没有抬起头来。
“宛聆,是我,你抬起头看看我。”他的声音非常温柔。
宛聆不可置信地抬起脸,在见到他的刹那,原本稍稍止住的泪水又掉了下来。
“天哪!”他看到她苍白的脸时差点没有被心痛击垮。“你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样?你是怎么照顾自己的?”该死的!她看起来就像随时会昏倒。
“以刚,以刚,以刚!是你吗?是你吗?”她的手颤抖地滑过他的脸,探索着那曾经熟悉的线条。
他的眼眶湿了。瞧他对彼此做了什么?
“宛聆!”他伸手紧紧地抱住她。
她扑进他怀中,紧捏住他的衣服,哭得唏哩哗啦的。
他紧紧抱着她,抱着这个久违的心爱的女人,任由她的痛苦在他的怀抱中宣泄,感觉到一阵又一阵的心痛拧着他的心头。
她哭得那样用力,仿佛要把所有不安和痛苦全在泪水中洗涤干净,而她细瘦的双手一刻也不肯松开地紧紧抓住他,这样的动作让他的眼眶都红了。
“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他亲吻着她的头顶,哽咽着说。
她慢慢地在他怀中平息下来,他坐到阶梯上,将她抱到腿上细心地捧着。
她贴靠在他的胸膛,哽咽地说:“我不是故意来烦你的,我本来已经打定主意坚强起来过没有你的日子,可是。。。。。当我听到医生跟我说。。。。。。”她眼泪又掉了下来。“我只知道自己想见你,一定要见到你。。。。。”
“等等,你说医生跟你说什么?你怎么了?”他急切地推开她一点,让他可以看到她的脸。
她温柔地凝视着他,眼底含着泪水。她看到他眼底的紧张与害怕,忽然觉得这样就够了之这个男人是真的爱她,她这一生是值得了。
“我这里。。。。。”她的手缓缓地落在小腹上。“长了一个肿瘤。”
“你说什么?”他整张脸褪了层颜色,霎时苍白得吓人。
“不知道是良性还是恶性的,要等过几天报告出来才知道。我只是。。。。。。很想、很想见你。”她凝视着他,她的气息非常的紊乱。
他不可置信地瞪着她。
“告诉我你是骗我的!”他握住她细软的手,用力得差点捏痛她。
她看到他眼底聚满泪水,自己反而哭不出来了。她的手爱怜地抚过他的脸颊。“没事的,没事的,你不要担心,我会没事的。”她反过来安慰着他。
“天哪!”他用力地拥紧她,泪水自颊畔滚落。
她抱着他,也被他抱着。感觉到他的颤抖,感觉到他的害怕。
她忽然平静了。贴靠着他,倦极地说:“我们回家吧!”
“好,我们回家。”他将她横抱起来,深深地凝望着她。“我们回家。”
回家。
多么美丽的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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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试探》
第十章
以刚在两人重逢的当天就搬回到两人的家,自此没再离开,这几天有了他的陪伴,她的睡眠状况改善不少。
不过今天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她忽然醒了。
宛聆张开眼睛,发现天色蒙蒙亮着,而身边的人已经不在。她仓皇地坐起来,发现以刚站在窗前,她惶惑的心才安定下来。
不是梦。他真的回到她的身边了。
她拨开棉被下床,轻悄悄地掩进他身后,却因为发现到他肩膀的耸动而停住脚步。
他。。。。。。在哭吗?
霎时她觉得自己非常的残忍。
这几天他重新搬回这个家来生活,大部分时间都尽可能地陪着她。他看起来既坚定又可靠,因为有他,她不再那么害怕了。
可是他呢?在所有的坚强背后,只有在她入睡的时候,才能独自站在这窗边发泄他的害怕吗?
她的手轻轻地从身后抱住他。
以刚僵了一下,他暗自抹去眼角的泪光,这才转身面对她。“怎么醒了?还是睡不好?”摸着她消瘦不少的肩膀,他心里一阵难舍。
今天就要去听取检查报告了。如果答案是不好的,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承受。
宛聆摇了摇头。“没有睡不好,这几天已经好很多了。”
“那就再睡一下,天还没亮呢!”他拢住她的肩膀,担心她单薄着身子。曾经他以为她是个坚强的女人,后来才发现原来她的内在竟有如此多的不安与脆弱。他自她身后环抱住她。
她将窗帘拉开。“你看。。。。。。快天亮时的天空其实很漂亮,但在这个时刻四周静谧得没有一点声音,这会让我有种全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感受。”
“你常常一个人站在这边等待着天亮?”他心痛地抱紧她。
她低下头幽幽地说:“以刚,我觉得自已很卑鄙。”
“为什么这么说?”他皱起眉头,对于她这么形容自已感到非常的不满意。
“那天我听到医生那样跟我说,我真的很害怕。怕我再也见不到你,怕我再也触碰不到你。。。。。。”她的头贴抵着窗户的玻璃,缓缓地说。“我心里只想着要见到你,我浑身都在发冷,只想要你抱紧我。。。。。。”
他动容地拥紧她,感觉心底的酸楚一再漫溢开来。“我在这,我就在这。”他啄吻着她的脸颊,细碎的吻就像是一再重复的保证一样。
“可是你知道吗?我心底有个自私的声音,告诉我要藉由这个机会留住你。你说我是不是很自私?我是不是用这个病绑着你?或许我根本就没事,只要把肿瘤拿掉就可以了。。。。。。”
“不准你再说什么自私不自私!”他喝止她的话。“我很谢谢你来找我,我很高兴我能在这。在你生命面临如此大的考验的时候,我很庆幸能陪着你。”
“可是你不再生我气了吗?我让你这么这么的失望,我重重地伤了你的心……”
正因为她清清楚楚地看见自己的盲目造成多大的伤害,所以在被拒绝几次之后,她便心虚地放手了,自觉再没脸见他。
试探。
爱情如果可以试探,那试探后所造成的伤痕真的可以不在乎吗?
无论试探后的结果如何,那都是一种对爱情的不信任,一旦对所爱的人不尊重,伤痕就这么被划下了。
建造爱情、巩固爱情的城堡都已来不及,又怎么舍得自己去挖道沟渠妮?
而他一直希望她能与母亲有多一点的互动,也是因为早看清她对感情的逃避吧?!他知道她的想法,以为只要跟母亲疏离,就可以告诉自己这是安全的。然而她的内心深处还是一个渴望母爱的小女孩,她永远在得到之后又害怕失去,永远不能够信任自己和对方的感情。
这多么悲哀,又是多么可怜。
自以为坚强的她竟一再地重复这些可怜又自欺的行为模式,他早看透这些了吧?
“我也伤害了你的心,不是吗?”他至今仍万般后悔那时就这样一走了之,其实他早就后悔了。“我没有自己想像中的潇洒。你以为我失去你可以过得很好吗?惨透了!雪潼几次跟我说我又变回去那个恐怖的阙大哥,我知道我不该对她,甚至对身边的人那么恶劣、那么缺乏耐性,但是。。。。。。”
“但是什么?”她转过头来看他。
“但是失去你的日子,还能要求我剩下多少的理智?”他的手指轻抚过她的脸,然后停留在她变尖了的下巴上。
她的目光与他交会,深深地交缠着彼此。
“我忽然觉得我们都好傻,明明都在想着对方,却要一个人忍得这么辛苦!”她笑着勾住他的脖子。
“是啊,你知道吗?我还常跑去我们去过的几家卖场,随便晃着晃着,希望能碰上你。甚至公司附近的那家咖啡店,都被我逛到烦了,我买的咖啡豆已经足够煮上半年。雪潼大概以为我疯了,偏又不敢问我。”他笑着说。
“咖啡豆要是放太久香味都不见了。咖啡。。。。。。”她忽然顿了一下。“可我每个礼拜五都去,怎么没遇过你?”
“你每个礼拜五都去?你一定没买咖啡豆吧?我们常喝的那个豆子现在改在礼拜三卖了。”他别有深意地笑望着她,这代表着什么?代表她是特意去见他的。不知怎地上这件事情大大地取悦了他。
“你那什么表情?”她有种被看穿的羞赧。“你自己还不是在咖啡店里找人,结果一个总是跑礼拜三,一个跑礼拜五,怎么会遇得到呢?”
“我觉得我们都不够坦白。”他笑着抱住她。
她贴靠着他的胸膛,无声地笑了。
“再睡一会儿吧,今天要去医院呢!”他搂搂她的腰。
“嗯,那你陪我?”她赖在他身边。
“好。”他一把抱起她放到床上。
“啊,我又没说要你抱──”
“但我想抱你啊!”他说着低头吻了她额头一下,然后将她的头放到肩窝暖着。
“以刚,给我你的手。”她躺在微亮的晨光中,伸出右手。
“做什么?”他一边问着,一边将手放进她等待的手中。
她柔软的手包住他的,然后她轻轻地开口说:“不要害怕。”
他沉默了一下,反手将她的手包在掌中,放在两人的胸口。“不害咱。”他承诺似地说。
她默默地抬头望向他,看到他眼角闪耀的水光,感觉那是黎明前最耀眼的星芒。“有了你,我就有勇气。”
她微微笑着,偎向他的怀抱,满足地睡去。
※※※
妇产科的门诊内,医生慎重地看着并坐在面前的两位。
“你们是夫妻?”这位医生问道。
以刚跟宛聆点了点头。
“医生,你就说吧,不用顾忌什么,把情况都跟我们说了。”经过这几天的平静,宛聆的恐惧和惶惑已经减轻不少,现在她反而是比较能接受的那个。
医生看了他俩一眼。
以刚紧张得额角的线条都绷得死紧。宛聆握住他的手,给他一个鼓励的笑。他回给她一个笑容,却显得有些支离破碎。
她心疼地将脸靠在他肩膀上。
“这个肿瘤约有十公分大小,建议尽快排定手术摘除。”医生终于开口了。
他们两人同时吁了口气。
“你是说这个肿瘤是良性的,可以藉由手术摘除?”以刚急切地问,刚刚的镇定完全消失了。
“是可以藉由手术摘除,但是。。。。。。”医生的脸色可没有那么宽心,让他俩的快乐马上又降下来。
“但是什么,你一次说完好吗?”以刚快要发脾气了。
宛聆无奈地笑笑。
医生推了推眼镜。“是这样的,因为肿瘤太靠近右边的卵巢,我怕会影响到卵巢,必要时我们要连同卵巢一起摘除,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卵巢?你是说已经波及到卵巢了?”宛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