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夫当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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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夫当国- 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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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个学堂都在一处办学,很多教学资源甚至是共享的。

如今预备大学堂正在陆陆续续的往北京搬迁,而速成学堂与军官学堂则趋于合并,合并之后也就变成了赫赫有名的“保定陆军军官学校”。

从程世昌口中,袁肃了解目前预备大学堂的情况,前不久举行的第二期学员毕业典礼,张镇芳亲自到场祝词,现如今因为学堂搬迁的缘故,大部分学员都往来于保定与北京,帮忙学堂打点搬迁的事务。

这些都是袁肃知道的消息,本以为没有什么新消息可言,然而程世昌忽然提到月底时预备大学堂可能会举行一次聚宴,第二期学员已然毕业,在学堂里生活了三年时间,自然要做最后的碰头,叙旧也好,联络感情也好,这早已经是学堂里不成文的传统了。

“确有此事吗?”袁肃追问道。

“大约是如此,就是前几天学堂总办派人来府上邀请总督大人,希望总督大人到时候也能到场参加宴会,无奈总督大人行程匆忙,只能婉拒了。”程世昌煞有其事的说道。

“那,不知具体时间和地点是哪里?”袁肃又问道。

“这……在下就不太清楚了,毕竟在下不是学堂的人,当时总办派来的人也没说的太仔细。不过,若袁护军有意参加这次宴会,在下倒是可以代为打听联络一番。”程世昌热忱不减的说道。他自然知道袁肃是陆军预备大学堂第二期学员,又见对方如此热衷谈论此事,心中多多少少猜出了几分意思来。

“是吗?那倒是要有劳程大人了。正所谓饮水思源,学堂对我有栽培之恩,距今离校已有大半年的光景,总想找一个机会回去看看。”袁肃欣笑着说道,心中暗道程世昌果然懂得为人之道,若是能借对方代为联络,自己回到学堂也能更自然一些。

“袁护军重情重义,实乃我辈之楷模。请袁护军放心,这件事就包在在下身上了。”

“多谢多谢。”

约摸三刻钟的功夫,马车才抵达直隶总督府正大门前。

此时总督府大门敞开着,门外的马桩和空地上已经停泊了不少坐骑、马车,不难想象这几天府上有多么热闹。程世昌与袁肃下车之后,径直的从正大门而入,早有几名下人在门廊附近侯着,一见程世昌回来忙不迭的便迎了上去。

程世昌吩咐一名下人赶快去通报老爷,又叫一名下人到中庭先行备好茶点,这才引着袁肃继续往里面走。总督府前院是公署,过了两进院子才到中庭,此处是公署与官邸衔接的一座独立院子,专门用来招待宾客。

中庭居中的位置有一大堂,大堂左右两侧则是几间零零散散的小厅。

沿着中央的石板路迎着大堂而去,袁肃发现左右两侧的小厅各有人生,破有几分热闹。移目去看时,还能看见进进出出的人影,有的是下人在端茶倒水,有的是客人闲庭漫步,还有一些年少子弟,三三五五成群的到处奔跑嬉闹。

走在稍前的程世昌介绍道:“此次总督大人南下赴任,家里老老少少都要一并过去了,这几日上下都在忙着打点,来来往往的宾客也过多,老爷大部分时候无暇分身,只能让一众亲戚代为接待。院子里实在有几分乱,袁护军切莫放在心上。”

袁肃知道程世昌说的就是左右两侧小厅里的情况,他只是笑着客气应了几句。

来到大堂上,左右并无其他人,只有两名小丫鬟正在布置茶点。

联想到左右两侧的小厅热闹非凡,大堂却空无一人,袁肃隐隐约约猜测着这里应当只是用来接待贵客,其他一些小官僚、小士绅们则只能在小厅一坐。

程世昌请袁肃落座,又安排下人带着杜预和其他警卫先到偏院休息。

“袁护军稍作,先用一杯茶,在下这就去后面再通报一声。”

“有劳程大人。”

袁肃独坐大堂,用了半盏茶的功夫,忽然屏风后面的侧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欢笑声。他刚要放下茶杯循声望去,侧面外的脚步声已经跨过门槛。未及,一名高挑的少女快着步子绕到屏风前面,迎着袁肃的座位而来。

“克礼表哥哥,多日未见,你的变化可大呀!”

袁肃站起身来,只见这名高挑的少女穿着一身轻便的云锦小袍子,上身套着一件薄棉小马甲,着色清淡温雅,衬托着整个人显得格外精神,正是张镇芳女儿张涵玲。他记得上次在滦州火车站与张涵玲话别时,正值隆冬未去之际,张涵玲穿着厚实的衣服都能显出高挑曼妙的身材,而现在天气转暖,对方一身轻便装扮,更是突显出玲珑别致的线条来,当真是让人眼前一亮,怦然心动。

“涵玲?你不是在北京吗?”袁肃带着笑容问道。

“我爹爹要南下赴任,难不成还不许我回来帮忙吗?”张涵玲说笑着道。

“也是,这么说,你要随表叔叔一起去开封了?”袁肃脑海里最想先问的是这个问题,因而忘了寒暄近况。

“也许吧,不过爹爹大后天会先走,我和大娘还要在府上留一段那日子张罗打点,这次搬迁可要很费一些功夫,家里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张涵玲说到这里,像一个小大人似的叹了一口气,样子很是可爱。

“多日未见,你在北京那会儿可还好?”袁肃关心问道。

“当然好的不得了,不过我想克礼表哥哥你一定比我更好。我都听说了,你现在是堂堂护军使大人,真真的是没想到,你的变化竟然这么大!”张涵玲说话时眼睫毛扑闪扑闪,脸蛋上显出一片真诚。

袁肃正打算开口说变化的只是官职,自己的人并没有任何变化,可是话音未出,就在这时屏风后面冷不防的传出了另外一个声音:“若不是我爹照应,他岂能有今时今日的风光?”

袁肃微微一怔,脸色渐有变化,扭头向后侧门的方向看去。

只见屏风后面不慌不忙的又走出来一名青年,他穿着一身白色西装,手里拄着一根文明棍,年纪大约十八、九岁,样貌端正,举手投足之间也颇显出一股贵族气质。然而,他眼神却彷佛习惯性的微微眯着,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从来不正眼看人一般。

第57章,遇袁克端

袁肃微微一怔,脸色渐有变化,扭头向后侧门的方向看去。

只见屏风后面不慌不忙的又走出来一名青年,他穿着一身白色西装,手里拄着一根文明棍,年纪大约十八、九岁,样貌端正,举手投足之间也颇显出一股贵族气质。然而,他眼神却彷佛习惯性的微微眯着,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从来不正眼看人一般。

正是这一顿的时间,张涵玲连忙迎上前两步,笑着向袁肃介绍道:“克礼表哥哥,这位就是大伯伯的四公子袁克端,他平时就爱严肃,你千万不要放在心里去才是。”

她的话音刚落,站在屏风前面的青年立刻冷笑了两声,摆出一副骄傲的姿态。

早先袁肃听到这青年所说的话,心中已经隐隐约约猜出对方的身份,他对袁世凯的几个儿子并没有深入的了解,只是偶尔在一些资料上了解到袁家的公子们大多没有什么大作为,唯有大公子袁克定一心想当太子爷,却又不见得做出什么明智的政举。

虽然他不清楚这位袁四公子是什么底细,可从对方进门后的举止来看,多多少少还是看出几分骄横的气息,这种气息显然不是一时而起,必是长年累月养成的习惯。

他自然不会与对方一般见识,于是顺着张涵玲的介绍,带着诚然的笑容向袁克端行了一礼,问好道:“原来是四兄弟,真是幸会。四兄弟所言不差,此次全托了叔父的提携,否则袁肃断然不会有今时今日的风光。”

袁克端是听说过袁肃的名号,他一直认定此人只是一个欺世盗名的骗徒,打着跟袁氏一族沾亲带故的旗号到处惹是生非。本来听到对方与自己称“兄弟”,心头禁不住的恼火,可好在此人后面的话还算识时务,索性暂时忍下这口气。

“你知道这个道理就好。今后安安分分守好职责,切勿再惹我父亲生气,要不然到时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不管怎么说,袁肃与袁克端是同辈,而且论年龄还要比袁克端年长几岁,然而对方却用长辈教训晚辈的口气说出这番话,换做任何人脸上都挂不住。他脸色顿时阴沉起来,自己跟对方客气,对方倒是跟自己一点也不客气,甚至还登鼻子上脸。

一旁张涵玲察觉到异样,连忙走到袁肃和袁克端二人中间,故作欢快的说道:“四哥哥,你总是这样扮大人的样子,依我看你今后必然老的快,这可不好。克礼哥哥远道而来,我爹爹马上就过来了,中午我们一起吃饭,好吗?”

袁肃可不是超凡的圣人,心里自是不痛快,不过考虑到袁克端是袁世凯的儿子,该忍的时候还是得忍下这口气,等到他日熬出头来了,倒要看看还有谁敢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随后,他阴沉的脸色立刻换上温文的笑容,点着头说道:“袁肃外来是客,自然听凭主人家安排。”

旋即他又向袁克端说道:“四兄弟少年老成,当真是袁氏未来的骄傲,我定当谨听指教,绝不敢再有半分差池辜负叔父的栽培之意。”

袁克端煞有其事的应了一声,脸上满是得意洋洋之色。

张涵玲清秀的小嘴微微撇了撇,既有尴尬之意,又有无奈之处。之前在北京时,她便已经向袁克端介绍过袁肃,当时袁克端并没有什么反应,孰料今时今日二人见面,袁克端却这般言语让袁肃难堪,真正是让人不知所措。

三人重新落座下来,张涵玲为了缓和气氛又与袁肃聊了一些自己在北京的所见所闻,不过大部分内容都与袁克端有关。这让袁肃立刻想起来在安山镇那会儿,张涵玲最珍爱的音乐盒正是袁克端相送,可见这位小美女对袁克端颇有情谊。

袁肃自认为自己断然不会为了儿女情长所困,但一念到袁克端是这样一副德行,张涵玲这样可人的女孩跟了他还真是叫人扼腕叹息。

从始至终袁克端都端坐一边,仅仅偶尔与张涵玲搭几句话,再也没有正眼瞧过袁肃。

未几,总督副官程世昌快步转屏风先一步返回堂上,告知总督大人已经到了。话音刚落,张镇芳闲庭漫步似的紧随其后走了进来,他今日只是一身简装打扮,没有戴帽子,头发披了半截在后脑勺,颇有几分不伦不类的姿态。

大半个月前陈文年曾来拜会张镇芳时,那会儿张镇芳还没有剪掉辫子,他一心想要为清王朝守节,无奈当权者是袁世凯,煎熬了几个月的时间,最终还是得除掉了辫子。由此可见,在前途和气节面前,并不是所有人能做到恪守原则。

早在程世昌进门传话时,袁肃便已经站起身来相迎,张涵玲则是等到张镇芳走进来后才站起身。唯独袁克端一直在座位上赖了一阵,当张镇芳来到大堂中央时方才不慌不忙站起来。

张镇芳自是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念在对方是袁世凯的公子,而且这几年时常与袁克端有所来往,对其散漫态度司空见惯,因此并没有放在心上。不过他为人守旧,很是看重家门礼数,纵然不在乎袁克端的傲慢无礼,可相比之下袁肃却做的规规矩矩,自己心头对这位新认的表侄子愈发在意。

一番寒暄问礼答礼,张镇芳请袁肃和袁克端落座,他的话音刚落,袁克端便不客气的坐了下来,倒是袁肃是等到自己落座之后方才缓缓坐下。

“两位贤侄可都先见过面了,老夫便不再多唠叨。袁肃贤侄族名克礼,老夫便不见外的唤你为克礼了。”张镇芳初次与袁肃见面,早先在袁肃的信函中了解到袁肃的家世,因此做为开场白先随意提了一提。

“叔叔在上,小侄在下,理应如此。”袁肃恭敬的回了一句。为了拉近关系,他索性连“表”字都省了。

“前些日子老夫对滦州的事也颇为忧心,若老夫能继续留任直隶,顾全克礼贤侄并不是什么难事,就怕这南下一去,克礼贤侄再有什么错失之处老夫无从照应呐。好在大总统现如今升委你为护军使,你也算修得正果了。”张镇芳故作叹息的说道,无论是从官场上还是从亲面上,这番话客套话都是要说一说的。

“叔叔对小侄的关心,小侄没齿难忘。小侄能今时今日,其他的不说,叔叔从中翰旋、调节,化解大总统叔父对小侄的误会,这份恩情、这份臂力,小侄肝脑难报。他日叔叔有用得着小侄的地方,小侄万死不辞。”袁肃坐在位子上向张镇芳欠身说道。

他这番话确实有几分真情实意,不管历史对张镇芳的评价如何,自己从七十九标独立熬到今天,若没有这位张表叔的周全,只怕早就被打回原形了。

张镇芳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很清楚袁肃现在手里有一支人马,在这个世道里有枪有兵就是资本,今后能有袁肃在军事上的支撑,自己在政治上的话语权必然会是有增无减。

然而就在这时,坐在上座的袁克端冷不丁的嘀咕了一句:“马屁精,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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