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夫当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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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夫当国- 第2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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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立场问题,他依然拿出惯用的伎俩,并没有正面给出傅良佐任何答复,而是强调自己不会过问国体和政体,只在乎尽快推行中央集权。对此傅良佐也不好多问下去,要说袁肃没有给出立场,但是也表明了态度,自己只能如实的把这些话上报到段祺瑞那边。

经过三四天的等候,在月底的时候袁世凯总算决定接见袁肃。

做为侄子,进京之后原本第一时间就应该去拜会长辈,尤其还是在长辈患病的情况下。

不过既然之前袁世凯不愿意接见,他索性就把这些礼法规矩之类的东西置之度外。仅仅是在这次见面的时候,稍微表现出对叔父身体状况的关心。

“前几日皇兄一直记挂着您的病情,小侄心中忧愁不已,早就想亲自前来探望一番皇上。只可惜,显然皇上这几日虽然抱恙在身,可依然忙碌操劳,小侄也只能按耐虑心。今日得见皇上熔岩,观皇上气色颇有好转,小侄悬而未决的心总算能稍微放下一些。”

在怀仁宫的大卧室里,袁肃看到了躺卧在大榻上的袁世凯,带着无比凝重的表情与十分诚恳的语气说出了这番话。

“克礼,你有心了。我这病是好不了的,也只能勉强吊着药瓶子苟延残喘罢了。”

“千万不要这么说,如今医学日渐发达,再困难的杂症也必有应解之法。皇上今后只要多注意调养,必然很快便能有所好转。”袁肃诚惶诚恐的说道。

“唉,你我叔侄许久未见,就不要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了。来来,你先坐下。另外,也不要再称我什么皇上了,既然是自家人,便按照自家人的称谓来称呼就好。自打一开始办这个帝制,我就只当它是一种荣誉的象征罢了,仅此而已。”袁世凯声音有几分虚弱,不过也竭力表现出很认真的口吻。

这番话若是放在几个月之前,断然是不会从袁世凯口中说出来。如今反帝制的风波越闹越大,他也要考虑给自己一个台阶来走。所以才会在袁肃面前强调帝制不过是一些荣誉称谓罢了,并不跟任何权力挂钩。哪怕是今后帝制真的无法继续推行,自己也能更从容的退位。

当然,他之所以这么说,实际上也是一种让步。那就是宁可用权力来交换这份荣誉,毕竟权力是带不走的,但是荣誉却可以世代传承下去。

待到袁肃落座之后,袁世凯长叹了一口气,显得语重心长的说道:“克礼,如今国内的形势你应该是很清楚的,不得不说,我是失算了。但是即便如此,我依然不甘心,毕竟这一切终归是一些宵小之徒从中作祟罢了。”

袁肃故意迟疑了一阵,随后才开口说道:“叔父,此事确实让人匪夷所思。不过,依小侄之见,即便没有汉口组织的北洋军事改革委员会,单单出现南方护国革命运动,就已经足以说明问题的严重性。本以为帝制可以尽快促成国家统一,使得中央政府的威信加以扩大。孰料非但不能得偿所愿,反而还会弄巧成拙。”

袁世凯沉吟了片刻,无奈的说道:“世事难料,只能说世事难料。不过,话又说回来,假使只有所谓的护国革命运动,一切反而好办了。南方那些军阀一个个拥兵自重,正好可以趁着这次机会一举根除隐患。只可惜……世事难料啊……”

顿了顿之后,袁世凯转而又问道:“还不知克礼你对此事究竟是什么看法?”

袁肃深深吸了一口气,表现出极其严肃的一面,不亢不卑的说道:“叔父是希望听小侄真实的看法吗?”

袁世凯扬了扬眉毛,理所当然的说道:“这是自然。克礼你无须多虑,心中想着什么就说什么,不管你会站在哪一边,但都是我袁氏一族的自家人。对不对?”

他先将好听的话抛出来,也算是预设一个伏笔。

袁肃于是说道:“依小侄之间,无论是内忧还是外患,既然所有祸根都已经表露了出来,那就应该一鼓作气,以快刀斩乱麻之势将这些祸根全部斩断。如此,方能建立上下一致的北洋集权,同时为我中华百世基业打好铺垫。”他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显得十分慷慨,语气更是掷地有声,显得丝毫不容置疑。

袁世凯不禁有些诧异,他万万没想到袁肃竟然煞有其事的说出这番话。原本以为袁肃的原则是不容许在这个时候发生北洋内战,最最起码也会因为去年被剥夺兵权一事而感到愤愤不平。如今他虽然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但业已是山河日落的处境,国家政事堂那么多大员站出来公然反对帝制,袁肃完全可以跟这些人一样“直言不讳”。

不过现在看来,袁肃的话确实还是直言不讳,并且表露的是另外一层意思。

在这一刻,袁世凯的的确确感受到了一份欣慰,同时也由衷的生出了一份内疚。过了好一会儿之后,他缓缓的叹了一口气,语气凝重的说道:“真没想到克礼你竟然还能有这样的想法。如此说来,克礼你对帝制并不是很反对,对吗?”

袁肃不隐瞒的说道:“叔父刚才也说过了,所谓帝制不过是一些荣誉称谓而已,并不涉及到干涉国家权力。我中华帝国到底还是会推行君主立宪,与大局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至于汉口那么的反对声势以及护国革命运动,依小侄来看,就算没有这次帝制他们也会找其他借口来作乱。归根结底不是革命与否,而是人心对权益的贪恋。”

这番话直接说到了袁世凯的心坎上,当然,他承认自己一开始并没有那么大度,当上了皇帝之后理所当然是要进一步的摄取权力,倒是在皇太子袁克定继位之后或可着手推行民主政治的建设。如今若不是南方革命党和北洋内部接连闹出乱子来,只怕这番话是很难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的。

“克礼,老实的说,你这番话让我感到很欣慰。为此我也必须对你道歉,当初若不是我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了,或许你我叔侄二人的关系未必会闹得那么僵。其实当初让你来陆军部任职,我还是抱着希望你能进入中央的心态,并不完全像外界传闻的那样是夺你兵权。”

“说来,这件事确实一度让小侄感到匪夷所思。不过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叔父无须再为这件事操心。小侄早先就有过觉悟,小侄今时今日能够拥有的身份地位,全部是拜叔父所赐,叔父若是要从小侄手中索回这一切,也完全是合情合理。小侄绝不敢有任何怨言,而叔父也万万不必为此道歉。”袁肃很大度的说道。不过他这番话中却包含了两层意思,表面上来看自己确实没什么懊恼,但实际上也间接承认了当初袁世凯的决定是错误的。

“你这么说,我心中多少是好过了一些。如今国内闹的不行,在这会儿找你来谈这件事,或许倒真显得有几分大难临头才想到还有你这么个侄子的意思。实在是无奈啊。”袁世凯进一步坦诚的说道。他把事情故意说的这么尴尬,就是希望能尽快化解这份尴尬。

第77章,彼此利用

“在叔父看来,这似乎是大难临头才想到还有我这个侄子,不过在小侄看来,这恰恰是一次印证患难见真情的机会。小侄心里很清楚,之前叔父要调我到陆军部任职,可能一方面是栽培之意,另外一方面却还是不信任。开诚布公的说,若小侄站在叔父的角度上,同样也会如此。毕竟凭空而来的一个侄子,实在让人难以琢磨。”袁肃很坦白的说道。

“这话就有些言重了。”袁世凯推笑着敷衍说道。不过在他的心中却还是不得不承认袁肃这番话,对于袁肃这个“凭空”而来的侄子,自己怎么可能百分之一百放心?更何况还要面对袁克定这样一个庸碌无能的嫡长子而言。

“实不相瞒,即便叔父此次不叫小侄进京,小侄再过几日也会主动进京一趟。探望叔父自是不在话下,另外一点则是也希望能够为叔父分担忧虑,为北洋尽一份忠心。”袁肃没等袁世凯慢慢把话题转移到正事上,而是借着刚才谈话时的内容,直接先一步表露自己的态度。

“如此,当真是叫人欣慰。血浓于水,这一点是没有错的。没想到昔日的老部下、老战友,都是一些亲信心腹,倒是他们的表现让人不齿。”袁世凯感慨万千的说道。

“还请叔父能给小侄这样的机会,让小侄重新执掌兵权。不管接下来叔父打算如何面对汉口和南方的局势,小侄都甘为前驱,在所不辞。”袁肃掷地有声的说道,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还故意挺起胸膛,表现出一副军人刚毅无畏的姿态。

“克礼,见到你如此积极,我当真要重新来看待你。如今国家内乱不止,正是用人之际,昔日又是我错看了克礼,如今克礼还能不计前嫌表示为国效力,我岂有不赞成的道理?哦,说到这里,倒是记得前不久有人提起,克礼你这段时间似乎一直在联系滦州方面,可有此事?”袁世凯借着袁肃的话,总算正式切入正题。

纵然他现在病入膏肓,痼疾不化,体力和精力都十分虚脱,但是做为一个老谋深算的军政人物,自然还是能一眼看出袁肃这段时间所做所为透露的涵义。

当初在听到田文烈的汇报时,他并非没有表现出一点也不惊讶的样子,只不过当时手头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无暇真正顾及到此事。如今仔细斟酌,他对滦州目前的情况是真真正正感到惊讶,万万没料到袁肃在天津装了一年“孙子”,期间所作所为是滴水不漏,到头来一年之后的今天,只需要几分电报就能重新控制滦州兵权,这意味着什么?

前清那会儿他本人遭到清廷忌讳的时候,被迫辞官归籍、赋闲韬晦,除了偶尔从徐世昌、荫昌、段祺瑞这些核心老部下哪里获悉京城与国内动向之外,从来没与北洋军有直接往来。之所以在辛亥革命那会儿能遥控北洋军迟缓行军,凭的还是自己在军中十多年的威信。

可袁肃从脱离七十九标到发展滦州军事集团,前后也才不足三年的时间,竟然也能做到如此地步,怎能不让人感到惊诧?

更何况袁世凯之前也曾听派到天津去的耳目汇报,袁肃在法租界的庄园居然命名为“旦赏庄”,以前倒是没怎么注意这“泹上村”其中的用意,最近偶有灵光一闪,终于明白原来取的就是当初自己赋闲泹上村的意思。这袁肃分明就是在仿效自己?

如果单纯是为了发泄不满,并且表示迟早会东山再起;又或者仅仅是仿效自己韬光养晦这部分,或许并没有什么大碍,毕竟每个人都有闹情绪的时候。然而,如果袁肃是为了仿效自己迟早会夺取国家大权,那便是极其危险的信号了。

哪怕从刚才的一番对话当中,袁肃表现的可圈可点,结合昔日在外界表现出的具有原则性的政治立场,似乎确实是看不出有任何异心。但单凭在天津隐居一年的作派,就足以让人产生极大的怀疑。

可惜今世非比往日,袁肃敢在这个时候有动作,自然是看准了如今世道的变化。

袁世凯当然不能在这个时候再次打击袁肃,时下是彼此阵营争夺声势之际,此消便是彼长。如果他因为对袁肃有所顾忌才继续加以打压,肯定会逼迫袁肃投靠到曹锟阵营。岂不说袁肃所掌控的滦州军事集团就在京畿眼皮底下,单单袁肃这个皇亲国戚的身份,都足助涨反帝制的浪潮。

所以他不仅不能有任何责怪的意思,更是要尽可能拉拢袁肃。哪怕袁肃真有异心那也是以后的事情,最起码不会像曹锟这样已经迫在眉睫了。

袁肃同样是知道以袁世凯的老谋深算肯定会看透自己,他没有表现的太过火,依旧故意装出一副颇为为难和担忧的样子,语气不轻的说道:“早先小侄就怕叔父会起疑心,一直为这件事惴惴不安。其实小侄这段时间与滦州的电报往来都是有证可查,并非是小侄想要在这个时候兴风作浪,恰恰是因为之前中央警戒令要求第十师和第一兵团集合保定,结果滦州方面到今天都没有动作,据闻田大人是百般催促,但麾下似乎有什么误会。”

袁世凯微微扬了扬眉毛,显出几分认真的问道:“哦,是这样吗?”

袁肃接着说道:“是的,此事叔父大可询问田大人,也可查证小侄的电文。小侄所有发往滦州的电文,就是希望能说服昔日的旧部不要在这个时候闹情绪,一定要谨遵中央派下来的命令,履行一个军人的职责。”

袁世凯在这个时候当然是分辨不出是非真假,不过他却认为袁肃既然还能为这件事做解释,可见对方的心中还是有所担待。于是他露出欣慰的表情,点头赞赏的说道:“原来如此,还是克礼有心,正值多事之秋,能有顾全大局的态度,甚好,甚好啊。”

这次会面名义上还只是叔侄二人闲话家常、叙叙旧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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