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夫当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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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夫当国- 第2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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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既然您希望在河南民乱一事中体现中央军的重要地位,那完全可以调派一名其他的更有经验的将领前往河南,为何偏偏要选择年轻的袁都督?而且就袁都督之前的表态来看,他未必是那种可以沉得住的人,万一因为一时冲动而操之过急,以至于重蹈之前镇压的覆辙,岂不是得不偿失?”班志超用一口流利的汉语说道。

“呵呵,原来是因为这件事。”袁世凯露出一个深意的笑容。

“看来,大总统阁下似乎是早有一番打算,不是吗?”看到袁世凯如此气定神闲,班志超不禁有几分疑惑起来。

“袁肃终归是一个有进取心的年轻人,有进取心是好事,但是如果进取心变成野心,那可就不是一桩好事了。我这次让之所以让他去河南,就是要看看他到底听不听得进去我的话,倘若他老老实实按照我的吩咐来办,那一切都好说。如果他一意孤行,惹出什么乱子来,我必然也有理由让他好看。”袁世凯不动声色的说道。

“原来如此,说到底,这次是大总统再试探袁都督了?”班志超笑着问道。

“我能走到今天,就是对任何人都不会尽信。”袁世凯似是而非的说道,他说完这番话之后,还十分有目的的看了一眼班志超。

班志超脸色微微变动了一下,随即还是跟着袁世凯一起笑了一阵。

第18章,大学拜访

在正月初八到初十这几天时间里,袁肃推辞了许多饭局的邀请,专门抽时间与蒋百里商谈关于成立北洋少壮派军事团体的事宜。每一次谈话都使得原有的轮廓变得越来越清晰,二人也正式确定了属于少壮派的军事团体组织的思路和方向。

关于袁世凯同意袁肃调派部队入豫的事情,他同样跟蒋百里提及了此事,并且告知自己已经邀得大总统叔父的同意,让其跟随自己一同前往河南。

蒋百里对这件事感到有些唐突,甚至还有几分不高兴。做为一个自尊心很强,性格高傲的人,他是不喜欢别人瞒着自己来对自己做出种种决定。但是经过袁肃一番解释,强调这是一次脱离中央到外面谋取发展的好机会,最终蒋百里还是答应下来。

至于什么时候动身,袁肃已经有了一些决定,他会在正月十四日这天启程返回滦州安排调兵遣将的军务,因为这段时间于北京同样处理在这方面事务,所以整个调派工作应该不必再花多少时间。预计会在正月十八到二十日这几天就能确定下来。

一切都安排确定下来,袁肃便让杜预先行返回滦州,把他的计划布置下去。

又过了一天的时间,袁肃在花了一番周折之后,总算获得了前往北京大学探望宋教仁的许可。虽然在动身北上之前,他原本是没有计划去见宋教仁,倒不是把宋教仁给彻底忘记了,关键还是担心袁世凯、袁克定这些人会对自己去接触宋教仁产生介怀。

哪怕囚禁宋教仁这件事不是总统府的命令,但终归现在宋教仁还是失去了人身自由,这只能说明袁世凯最终还是选择默许了这件事。

考虑到即将返回滦州,而且又经历了袁克定和杨度这些人对自己的试探,袁肃认为还是有必要再跟宋教仁接触一下,多多少少打听一下宋教仁对目前中国政治局势的态度和看法,或许可以有机会先给宋教仁一些暗示,让宋教仁不至于那么不识趣。

说到底,宋教仁现在没有死,历史的轨迹多少是发生了转变。可按照历史上宋教仁的性格,等到袁世凯称帝之际,怕就怕宋教仁肯定会强烈反对。到时候若是孙中山等人再在南方摇旗呐喊,于政治声势上对北洋政府肯定是大有不利。

相反,若是能拉拢宋教仁支持北洋政府,哪怕不支持帝制而是支持法统政权,对整个事情势必会有极大的逆转帮助。只可惜,让一个坚定不移的民主人士来做这件事,简直比登天还要困难千倍万倍。

袁肃所寄希望的,是通过一些大道理来软化宋教仁,让宋教仁知道帝制并不代表不民主,北洋政府之所以要推行帝制的主要目的,是希望借助帝制来尽快实现中央集权。当然,之前杨度、袁克定等人用同样的道理来说服他,自己都感到毫无说服力可言,无非是给袁克定面子才佯装答应下来。至于能否说服宋教仁,显而易见,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无论如何,他都希望试一试,反正能成则是好事,不能成则也无伤大雅。

在取得总统府的手令之后,总统府派了两辆马车送袁肃前往北京大学。一路上袁肃一直在心里思索着这件事,一方面是如何与宋教仁提及这件事,另外一方面则是自己对帝制的立场到底是什么。就现阶段的思路以及这几天的言行来看,自己似乎已经认同支持帝制。

不得不说,从现阶段而言这确实能够给予他最大化的利益。

来到北京大学的校园,又转弯抹角走了一段小路,总算来到了宋教仁居住的地方。

正如之前高建阳描述的那样,这里的环境的的确确很清幽,而且路口和路尾处也的的确确有便衣在巡逻。当马车穿过路口时,甚至还有人上前来盘问,递交了总统府手令之后才被放行前进。来到居所的门前,随从先下车前去通报,过了一会儿之后居所内出来一名年纪较长的管家,带着袁肃一行人进了污渍。

此时正值旁午过后不久,管家告诉袁肃宋教仁正在后花园里晒太阳。

来到后花园时,宋教仁已经站在走廊上迎接了。这大半年的光景过去,宋教仁整日清闲自在,倒是略有几分长胖了。他的精神状况不算是很好,哪怕是不太懂得看人脸色的人,都能一眼看出其浑身上下所笼罩的郁闷之意。

“宋先生,别来无恙。”袁肃调整了一下姿态,很是郑重的向宋教仁打招呼道。

“原来是袁公子?什么时候来北京的,怎么今日有空来找我呢?”宋教仁语气虽然不是很好,但也没有任何针对之意,彷佛见到所有人都是这般模样似的。

“在下来京已经有一些时日了,今日才得了空闲专程来拜访宋先生。”袁肃说道。

“哦,有心了。来,先坐吧,今天的太阳还算不坏。”宋教仁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随即带着袁肃穿过走廊来到花园外面,这里早已经布置了一张小茶几,旁边还有一个小火炉,炉子上正在烧着水。

袁肃与宋教仁围着茶几落座,宋教仁端起热腾腾的水壶给袁肃斟了一杯茶。

“之前听闻国会出了事故,在下心中一直颇有惦记,曾派人多次进京打探消息。哪里知道事情就突然变故了,来的实在是太突然,以至于在下之后便没能与先生再见上一面。”袁肃叹了一口气说道。

宋教仁对袁肃的印象还是很好,不仅是因为袁肃迎接他北上,更重要的还是对这个年轻人一直在促成自己与袁世凯合作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只可惜袁肃毕竟资历尚浅,很多时候是没办法进入到权力中心来左右决策。在他被软禁在这里的这段时间里,多多少少是听说了一些外界的消息,包括袁肃排人到处打探,之前林伯深是在回信中也提及过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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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见宋教仁

“袁公子,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很多时候大家都身不由己,所以也毋须有过多的牵挂。唉,实不相瞒,这大半年来整日闲赋在此,倒是有了许多充裕的时间来思考一些问题。在此之前,我一直认为政治只是一种手段,而我们就应该利用这种手段来推行个人理想中的政策。然而……唉……”说到这里,宋教仁意味深远的叹了一口气,眼神迷迷糊糊的看向不远处的花园院墙。

袁肃等了一会儿,随后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宋先生,莫非您是顿悟了一些其他的道理吗?还请宋先生明示在下。”

“呵呵,我所顿悟终归还是一人之见。不过我愿意告诉你,但是我不希望你因此而失去自己的主见。其实我们都错了,并非是政治是一种手段,而是所有手段都是在服务政治。只有政治才操作手段,而绝非是政治本身是一种手段。”宋教仁缓缓的说道。

袁肃沉思了许久,脑筋怎么都无从转过转个弯,他对一些政治哲学或者人生感悟并不是那么敏感,而且像宋教仁刚才所说的那句话,很明显“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比重要更多一些,一旦用语言来描述,就会显得很矛盾也很难理解。

“袁公子,你毋须过分纠结于我刚才所说的话。在政治角逐场上,连我都仅仅只是一个初探门径的人,要想真正弄清楚政治的涵义,我们都还需要更加努力才是。”看着袁肃苦闷不解的样子,宋教仁微微笑了笑,随即开释的说道。

“让宋先生见笑了,在下一介武夫,实在不懂这些深奥的道理。唉,但是不管怎么说,在下一直认为倘若叔父能与宋先生携手合作,中央政府势必能迅速立威一统,继而促成南北和平统一。我中华振兴之大业指日可待。然而,竟然发生这样让人扼腕叹息之事,当真是让亲者痛仇者快。我中华何日才能复兴,何日才能与列强并列?”袁肃慷慨激昂的说道。

“其实,这件事也不能全怪大总统。诚实的说,之前在总统府的那段时间里,我与大总统相谈甚欢,对于很多政治上的改革和推进甚至不谋而合。在动身北上之前,我也深刻的认识到以中华之现状,盲目的推行民主政治是不理智的,很多时候民主反而成为被利用的口实。而根本很少明白什么才是民主。”宋教仁深沉的说道。

“这一点在下也是有所耳闻,之前您写给上海的信函,林仁卿是告诉过我的。”袁肃一边点着头,一边附和着说道。

“早先在上海时,都是与你说过的,民主建设是需要一个过程,中间很多环节是不可能直接跨跃过去的。大总统是很赞同这一点,而我的主张是先在中央普及政党政治的思路,以政党团结在大总统左右,为大总统提供足够的宪法支持。等中国真正意义上完成统一之后,再由政党政治的基础开始实现责任内阁制的体裁,随后由上而下的开始推广法制和民主建设。”宋教仁把自己的思路简单的说了一遍。

“这很好啊,眼下就应该如此才是。”袁肃赞同的说道。

“只可惜并不是所有人都认为这是好事,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这是民主国家进程所必须经历的阶段。唉!”宋教仁意味深远的说完,沉重的叹了一口气。

“那宋先生,您接下来可有什么打算?”停顿了片刻之后,袁肃转而问道。

“如今我还能怎么办?说实在的,在这里已经这么久了,对外界的很多事情已然脱节,当真是感到很无奈也很疲惫。不过,就算现在让我走出去,只怕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回到以前的状态。因为我自知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政客,也做不了合格政客的那些事情。”宋教仁缓缓的吁出一口气,语气没有任何情绪的说道。

袁肃陷入了一阵沉默,他听得出来宋教仁似乎是打算永久就这样置身事外,这倒是与自己所了解的宋教仁有很大的差别,既然是坚定不移的革命主义者,早先为了推翻满清政府而遭受过那么多次的失败,偏偏在这次失败之后选择了放弃。当真是让人始料未及。

不过他同样也可以理解宋教仁的心情,并不能说经历过许多失败所以才不会畏惧失败,正所谓“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之前的失败并不是没有造成影响,这种影响是一丝一毫的积累起来,最终到了临界点便会彻底崩盘。

他同时也很赞同宋教仁自称自己是“不合格的政客”,可以说宋教仁跟孙中山一样,他们两个人都不是政客。宋教仁的主张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不符合中国当时的政治环境和社会需求,民主和共和原本就是对立的两个概念,要么是民主、要么是共和。至于政党政治这个概念确实可行,但也不代表能对中国当时政治有所推进作用。

恰恰是什么责任内阁制,愈发使得中国的中央政府陷入一种四不像的怪圈当中。反过来说,使得积蓄已久的资产阶级革命一下子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正因为如此才最终导致国民党内部出现孙与黄宋派的分裂。

归根结底,在探索中国政治改革的道路上,这些先贤要么是了解的不够透彻,要么是忽视了中国当代环境,要么完全是抱着浑水摸鱼的心态。

“唉,在下何尝不是扼腕自叹,好不容易盼来了民国,还不容易有了机会完成中华复兴大业,好不容易可以摆脱民族内部的重重矛盾,可偏偏总有那些顽固之人无从豁达。实不相瞒,在下一直认为当务之急最重要的事情是中央集权,以强大的中央政府来统一国家南北,以中央政府之统令,规划并且推进国家发展。可是盼望如此之久,却始终难以见到真章。放眼环宇,各省拥兵自重者比比皆是,南方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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