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来看,留在原部自然要风光,毕竟山海关关防团不是北洋第二镇的系统,而且又是刚刚经过大整改的情况。不过正是因为关防团现在急缺军官,所以这些破格提拔起来的军官调往关防团之后,很快便有机会获得升迁。
把道理都说的清清楚楚,这些被调任的基层军官自然也没有什么怨言了。
开春的天气对北方来说显得十分缓慢,即便是元宵节过后的那段时间,各地依然有冰天雪地的气候发生。转眼间到了三月份,天寒地冻犹在,早些时候还下了一场雨夹雪。然而即便是在恶劣的天气,按照第一混成旅旅部的要求,在整训结束之后麾下各团依然要坚持每天早上跑操,时时刻刻保持士兵的体能素质。
到了三月六日这一天,北京总统府忽然发来一封电文。
杜预拿着电文匆匆忙忙来到押房找袁肃,刚推开门就迫不及待的说道:“都督,北京来命令了,是大总统亲自下的命令,让都督你即日动身前往上海。”
袁肃放下手中正在过目的公民保障局文件,拧着眉头问道:“什么,让我去上海做什么?”
杜预一边递上电文,一边补充的说道:“大总统说,让你代表北京政府前往上海迎接什么国民党理事长什么宋教仁,迎接他来北京组织内阁。”
听到这里,袁肃顿时振作起来,快速的接过电文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正如杜预所说的那样,自己的大总统叔父十分郑重的下令,委任其担任迎接宋教仁的北方代表仪仗官,甚至还特别嘱咐一定要将迎接的仪式办得有声有色,越高调越好。不仅如此,国府还将会在三日内下拨十万元的迎接活动经费。
“十万元的活动经费,啧啧啧,山海关赈灾时才拨了七万元,国府这是打的什么算盘?”袁肃忍不住咂舌叹息的说道。
让他感到惊奇的自然不仅仅是这十万元的活动经费,更重要的是大总统叔父怎么忽然想通了要去迎接宋教仁,还偏偏是让自己担任这个仪仗官。他唯一可以想到的那就是初八晚上与大总统叔父的谈话很大程度上影响了对方,因为这是自己提出的主意,所以才委派自己来全权负责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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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北方动荡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推测,他相信以自己这么浅薄的资质,大总统叔父肯定不会那么轻而易举就听之信之。不过不管怎么说,如今是北京政府下达的命令,对于他而言可是一次改变历史进程的大好机会。
他必须动身前往上海,确保宋教仁不会遭到暗杀,从而避免二次革命的发生。等到宋教仁北上之后,至于该如何组阁,如何与大总统叔父政治博弈,哪怕还是一个未知数,但这也是一个非常好的开头。
只要大总统叔父能与宋教仁握手合作,南北中国很快就能完整实质的统一,中央集权也很快能实现。至于之后中国的道路会走向什么方向,还要看大总统叔父与宋教仁的政治默契。然而这些都是后话,眼下除了憧憬之外也没有其他可以依据的猜测。
“都督,那咱们还真要去上海了吗?”杜预在一旁问道。
“这是自然,既然是命令,当然是要去。上面说即日启程,咱们也没有时间多耽误了,你赶紧去安排明天的火车,我先去与公台、克之他们说说这件事。”袁肃果断的交代道。
“明天的火车?可是明天都督你还要去山海关,用不着这么赶吧!”杜预迟疑的说道。
“这还用多说什么,国家大事为先。我今后的行程全都辞了,必须尽快前往上海。到了上海之后还需要诸多打点安排,我还担心时间不充裕呢。”袁肃郑重其事的说道。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杜预只好点了点头,马上转身去办事了。
随后,袁肃派人去叫来陈文年、何其巩、赵山河、高顺四人,把中央政府的命令说了一下。在场的除了何其巩每天都会读最新的报纸之外,陈文年、赵山河等人几乎都没有关心南北的动态,所以此次大总统亲自下令让袁肃前往上海迎接宋教仁北上,陈文年、赵山河等人根本看不出这件事的倪端。
倒是何其巩很快意识到这件事与国家政局有着莫大的联系,随即向袁肃提出了一些建议,比如一定要弄清楚中央的意思,究竟是真诚的邀请宋教仁,还是逢场作戏,又比如在组织迎接仪仗时要如何面对国民党人等等。
袁肃觉得何其巩的话很有道理,这看似是一件小事,可实际上却是影响整个近代中国历史的发展道路,一丝一毫都是需要认真斟酌的才是。
他与众人展开了讨论,详细筹划了此次南下上海行程的各种安排,以及对中央政府真实意图的推测。虽然推测终归是没有真凭实据,而且在今天收到的电文里面也交代了一些条件,但依然可以提前多安排一些预备措施,哪怕发生突发情况时不至于乱了阵脚。
到了下午时,杜预回到旅部告知已经安排好明天一早的火车,先由京奉线到北京,再转车到天津,搭乘津浦线直接抵达上海。根据火车的行程,袁肃决定只带一百名士兵和二十名杂役前往上海,毕竟上海那边还有好几支北洋驻军,更何况仅仅只是一个迎接工作,犯不着劳师动众,只要把命令带过去,上海本地官僚自然会鼎力协助。
除此之外,他还决定让陈文年跟随自己一同南下,如此一来也算显得够气派,第二混成旅旅长及其总参谋长都到场迎接,着实是给足了宋教仁面子。
安排好这件事,随后又交代了南下之后滦州这边的管理工作。
袁肃让何其巩全权代理职责,并且叮嘱了要看好肃业公司旗下的所有产业、官办银行的发展以及英商投资项目的监督事宜,同时也要坚决落实执行军中常备操练。
全军整训只是一个开头,要想让军队长久保持战斗力,常备操练是必不可少的。因此他对这一块十分重视,常备操练不仅能够改变士兵以往迂腐的思想,还能借机提高士兵的觉悟性以及全新军纪军规的落实,实在是百利而无一害。
何其巩百分之一百是赞成袁肃对常备操练的态度,他郑重其事的承诺下来,表示自己一定会把滦州至山海关辖区内的各地事务全部打理妥善,绝不会辜负所托。
交代完毕,袁肃剩下的事情就是打点南下上海的一应物什,一百名士兵和杂役收拾行装、整装待发。两点钟时,他还专门发了一封电文到上海,将中央政府的命令以及自己的行程安排全部做了通知,让上海当地政府做好接应的准备。
除此之外,他还特意发了私人电函到上海,收电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的同窗好友林伯深。早在林伯深告辞离去的那时,他就已经料到今后一定会还有需要林伯深帮助的地方,此次南下上海正好中了当时的预想。
不管林伯深现在在做什么,做为上海富商的大少爷,肯定还是有许多地方的关系。
袁肃完全可以借助林伯深的关系,获得不同方便和层次的帮助。当然,更重要的还是要跟林伯深好好的叙一叙旧情。
三月五日清晨,袁肃一行人搭乘火车站紧急调度的火车,包下了其中三个车厢,动身往北京方向而去。后日凌晨三点钟时到了北京,总统府还专门派人来火车站迎接,迎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迎接过袁肃的李彬。
因为开往天津的车还要等两个钟头,李彬便带着袁肃一行人暂时来到车站外的一处酒楼喝茶吃饭略作休息。士兵们则然是在大堂外休息,袁肃、陈文年、杜预则被李彬请到早已准备好的雅间里落座。
等到茶点都上齐之后,李彬专门吩咐外面的带上房门,没有他的吩咐不许外人随意出入。
见到这副架势,袁肃立刻意识到李彬是有话要私底下交代,于是他先一步问道:“李先生,此次袁某奉命南下,我叔父是否另外其他的安排?”
李彬喝了一口茶,脸色显得很严肃,就在说话时的声音都不由自主压低了一些,他说道:“袁公子果然是明白人,这件事可万万没有外面传言的那么简单。大总统昨天还千万叮嘱,让我在见到袁公子时转告一些话。”
袁肃与陈文年对视了一眼,二人表情不由自主的凝重起来。袁肃问道:“还请明示。”
李彬深沉的说道:“这件事还要从国会大选这件事说起,或许袁公子你根本不清楚咱们京城里面的情况,对于国会制度京城这边一直都是争议纷纷,大致上可以分为四个派别。以段总长为首的陆军部一直是反对国会,认为中央大权决不能旁落他手,更不能盲目的施法西方列强的国体。”
袁肃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段总长的强硬态度我是略有耳闻的。”
顿了顿之后,李彬继续说道:“而以前清那些官僚以及咱们北洋内部部分文治派官员的意思,既然南京那会已经通过了《临时约法》,那就应该贯彻落实下来,就算要改也不能急于一时。另外还有一些政党政客,像梁卓如、黎黄陂、章太炎、张季直等人,他们则是希望附庸一个元首来推行资产阶级民主政治,所以这些人的态度是坚决支持国会,但是反对国民党一党独大。”
袁肃默然思索了一阵,继而问道:“那第四个派别呢?”
李彬忽然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只有最后一个派别实际上也不能真正算数,无非是前清的那些遗老,还有一些老牌的立宪派官僚,他们到现在都还在鼓吹着君宪政治,所以是很顽固的反对国会体制。”
一旁的陈文年语气凝重的说道:“如此说来,就这次国会大选之事,京城各方势力纠缠不清,局势十分复杂了?”
李彬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正是如此,所以说这件事绝非是一桩小事。”
袁肃当然明白李彬的意思是什么,纵然之前所说的话没有与他此次南下迎接宋教仁之事有直接关联,但却可以通过这件事间接的反应此次迎接工作的复杂性。这已经不单单是“民主”还是“专制”的问题,而是涉及到各式各样的权力争斗。
第49章,并不简单
“那我叔父本人究竟是什么意思?”袁肃快言快语的问道。
“就目前来看,京城内各方势力表面上还是唯大总统马首是瞻,外界也普遍认为其实大总统是坚决反对国会体制,或者说反对不听话的国会体制。当然,大总统本人也确实有这样的心思,但绝对没有外界所说的那样对共和民主之制深恶痛绝。”李彬语重心长的说道。
“你的意思,我叔父是打算找一条折衷的办法,既可以维持统治权,也可以周转民主人士?”袁肃很快领悟到李彬的话,旋即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没错,正是如此。只不过一方面是北洋内部许多老部将的立场不同,另外一方面又是国民党等人无法理解大总统的心思,所以这件事对于大总统来说是很复杂的。此次派袁公子南下迎接宋先生北上,其目的是希望能得到宋先生的体谅,同时也能缓解国内的舆论声势。”李彬郑重其事的说道。
“我明白了。”袁肃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直到这一刻他才能进一步认识到袁世凯这位中国近代大枭雄的心思,袁世凯根本不是历史上所描述的那样没有对时事政治的远见。不过他还是不清楚,究竟叔父是一开始就有这样的打算,还是与自己谈话之后才渐渐发生改变?
不过显然现在这个问题并不是头等重要,关键还是如何应对此次南下迎接宋教仁。
“大总统让我来转告袁公子的话,就是要让袁公子多几个心思,在南下迎接宋先生的过程中千万不要草率行事,一边要做到拉拢宋先生,当然,以宋先生的性格这件事自然不简单,但最起码也要给宋先生一个好感;另外一边还要考虑到给北洋诸多势力一个交代,不能让他们认为宋先生的北上会带来很大的威胁。”李彬言辞深意的说道。
“这话,我怎么有些听不懂?”袁肃拧着眉头问道。他当然是猜出其中的意思,只不过有些话即便是听懂了也必须装作听不懂。
“袁公子,北方的形势未尝是明朗的,有些话……唉,既然袁公子是大总统的侄子,有些话我还是可以私底下告诉你,不过你们可千千万万不要在外面乱说才是。”李彬脸色愈发显得严重起来,语气也显得十分诡秘。
袁肃看了一眼陈文年,又看了一眼杜预,他的意思就是要让陈、杜二人明白,既然是不可以随随便便乱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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