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情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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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情人梦-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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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边咳嗽边颤巍巍地把水泼出巷子,就在这时,一阵车声伴随着沿途被惊扰的鸡飞狗跳,纷扰地传进了他的耳里。

他努力地睁开眼睛,困难地抬头看着巷口。

一辆再熟悉不过的黑色轿车缓缓地驶近他,老人讶喊了一声。

“先生,您怎么有空来呢?”车窗拉下,他看着坐在后座的伯爵。

伯爵顺着胡子,皮笑肉不笑地道:“你女儿托我拿这个月的生活费给你。”

在他的示意之下,司机下了车,冷冷地丢给他一小包纸袋。

老人感激涕零地道:“唉,还麻烦您亲自跑一趟,实在是太失礼了……这个楚楚也真是的,在您那儿上工那么久了,都不回来看我这个老头,还要麻烦您每次替我送生活费来,真是……先生,我们家楚楚这么多年来真是承蒙您照顾了,她没给您惹什么麻烦吧?”

自从遇到伯爵后,他就将女儿楚淙琴交给了他;到现在已经十年了,他从不曾和女儿联络过。

有时他真不知道女儿究竟上的是什么工,为什么十年来连通电话也没有,更是不曾回来……如果不是太了解楚楚的话,他还真以为女儿早就不要他这个老爸爸了。

伯爵假意地道:“楚楚很好,也很卖力地工作,你不用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老人迟疑了一下,怯怯地恳求着,“不知道先生能不能转告楚楚,要她有空也回来看看我;我已经十年没有见到她,不知她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

“这恐怕不行,楚楚很忙,经常四处跑。”他高傲地点了点头,“不过我会考虑看看的。”

“谢谢您,真是谢谢您。”老人一边道谢,嘴里一边咕哝着十年未见,可能见到也认不得了之类的话。

“我走了。”

“啊,是是,您慢走呀!”

老人目送着轿车离去,捏紧手上的纸袋,喃喃说着谢词,缓缓地走回大杂院内。

※※※

淙琴知道这次用伪装的方式接近时涛是没用的了,因此她只好像道影子般潜伏在他身旁。

时涛不愧为一流的武术高手,淙琴这才见识到他防卫周密的本领。

无论进出公司或穿梭在台北市各地,他都提高警觉,一有风吹草动就能迅速回击。

淙琴还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但是有几次她只要稍稍靠近他,时涛就好像嗅出了什么一般,动作更加谨慎。

再看到他,淙琴心中有无限的感慨和心酸;凝视着他伟岸英挺的身影,她除了心醉神驰之外,还有浓浓的相思之情。

但是,他是她的目标!

尽管人已经来到了台北,她还是不知道该怎么抉择。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杀了那个要取他性命的客户,这样他就没事了。

但是地不能。

淙琴穿着一身黑衣,隐在暗处观察着他,矛盾和挣扎依旧深深困扰着她。

她该怎么办?

父亲与苟且贪生、心爱的人和正义之间,她到底该如何选择?

淙琴咬着牙,伯爵给的期限只剩下四天了,无论是何结果,都要在这四天中揭晓。

她远远地望着时涛自跑车出来,走进一家咖啡馆。

他走进咖啡馆,坐在靠窗边的座位,隔着透明的玻璃,他可以说是相当不智地暴露在危险下。

他怎么会突然出现这样的举动?

“难道他就是要我狙击他吗?不,不可能。”淙琴猜不透他究竟是何打算,但是她确信自己不会真的就这样持枪猎杀他。

淙琴放下望远镜,轻叹了口气;她的车子就停在隔街,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她可以掏出枪来杀了他。

但是,她怎么下得了手?

时涛端起咖啡缓缓啜饮着,看似闲适的他,其实浑身的肌肉都在警戒状态。

他敏锐地想感应四周的杀气,但是直觉却告诉他,跟踪他的那个人一点猎人的气息都没有……好像根本不打算杀他。

时涛马上又对自己这种奇异的感觉嗤之以鼻;他确信跟踪他的人就是迷迭,她只是在等待着机会下手。

他那把申请过执照的枪贴身地放着,只要一有风吹草动,他便可以迅速地出击。

可是时涛这次却估计错误了,他坐在咖啡馆里整整一个小时,对方竟然都没有出手。

他的眼角曾经捕捉到金属在阳光下的反光,但是那光芒一闪即逝,随即就一点动静都没有。

时涛的眉终于紧皱起来。

“迷迭在搞什么鬼?这么好的机会她都不下手?莫非她知道我正在等着她?”他低咒了一声,最后还是只得结帐离去。

看来迷迭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精明。

※※※

他们就在这样的“追逐”下又过了两天。时涛在这两天之中的心情。是愤恨又矛盾的,他有的时后甚至会不自禁地发起呆来,随后再痛斥自己。

但是他就是没有办法挥去那种特别的感觉……淙琴在他的身旁紧紧相随--虽然是在等着要杀了他。

但知道她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竟让他有种奇异的满足感。

一旦他察觉了这样的心情又浮上心头时,他就更加地怨恨淙琴和自己。

而淙琴这两天也过得很不好。

时时刻刻紧盯着他的身影,她看见了他的憔悴,看见了他的恼怒和恨意心里实在是酸楚不已。

尤其又想到她和他对立的立场,她更是黯然神伤。

到了最后两天,他们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焦躁着,虽然他们彼此都不知道。

※※※

中午,淙琴再度离开饭店,驾车到公司前等待着时涛出现。

她已经很习惯他的作息时间了;早上八点出门,八点半进公司,中午十二点出公司上素食小馆,下午两点回到公司。

晚上则是留在公司里加班到八点,再到茶坊喝杯茶回家。

如此规律的生活方武,下手的机会就更多了,但是她连一次都下不了手。

淙琴坐在车内低叹着,现在是十一点五十分,再过五分钟他就会下褛来了。

就在这时,对街一个跌跌撞撞的女子却吸引了她的目光--

珍安捂着疼痛的胃,缓缓地走向时涛的公司。

她今天和子康及时涛约好了在门口见,打算一起到忠孝西路一家新开的素食馆子捧场的。

但是她的胃不知怎么搞的,从早上就一直痛到现在,痛得她浑身发软,双脚像软橡皮一样。

难道是因为她昨天一天忙着画展的事,而忘记吃饭的原因吗?

饿了一天一夜应该也没有这么虚脱吧?

珍安将长发撩往肩后,突然又想起她今天早上也因为忙碌而跳过一餐。

这么说起来,她已经有四餐没吃饭了?

珍安呻吟着,“难怪我觉得头晕眼花,原来我已经这么久没有米饭下肚了。”

糟糕,这事可不能让子康知道,要不然她铁定被剥皮的。

珍安浮动的脚步稍稍顿了顿,她深吸一口气,试图稳健地走向大厦。

但是她实在太虚弱了,胃痛又在此刻变本加厉地折磨起她,珍安晕眩了一下。

老天,太阳晒得她眼花……

淙琴就在她跌倒之前及时扶住了她。

“小姐,妳没事吧?”淙琴关切地问道。

她的脸色看起来苍白极了。淙琴自认自己的脸颊已经够雪白无色了,但是这位小姐看起来更是虚弱。

“我……我没事。”珍安痛得眉头都皱在一起了,但是她还是感激地向淙琴道谢,“谢谢妳……我只是……胃痛。”

“要不要我载妳去看医生?”

“不用了,谢谢,我还要去赴朋友的约呢!”

“那么,要不要我载妳到你们约定的地方?”淙琴怀疑她还走得动。

“就在前面而已,不远。”珍安捂着胃部,试图对她微笑。

“我扶妳过去吧!”虽然她还有任务,但是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虚弱的女孩子一路颠颠倒倒。

万一她晕过去怎么办?

珍安感动地看着面前这个秀气纤柔的女子;虽然她的眉宇间有抹深刻的忧伤,但是她脸上的关怀之色却是真挚诚恳的。

“谢谢,那就麻烦妳了。”她轻轻地吸了口气,害怕再刺激抗议不已的胃,“我和我朋友约在那栋大厦的门口。”

淙琴望向她指的地方,心头一惊;怎么会这样巧呢?

假如她被时涛当场碰见的话该怎么办呢?真的和他刀刃相向吗?

她不禁苦笑,他一定不介意这么做的。

“小姐,妳怎么了?”珍安看她神色不对。

“没事的,我扶妳过去。”淙琴甩了甩头,微笑道。

珍安点点头,一边和叫疼的胃抗争,一边走向大厦。

子康和时涛相偕走出大厦门口,两人低声地交谈着,而珍安也差不多同时抵达。

淙琴搀着珍安,正低头询问她的身体状况,却听到珍安愉快地轻呼了一声,“瞧,我的朋友已经出来了。”

淙琴抬头要绽出礼貌的笑,但是她的笑却在见到惊愕的时涛那一刻,瞬间凝结在唇边。

“不!”她脸上的血色剎那间褪得一干二净,脸色惨白得就像是要晕倒了一般。

时涛不知道他脑中最初闪过的念头是狂喜抑或思念,但是当他回过神来,反应却是愤怒狂野的。

他迅速地掏出枪来,冷冷地道:“迷迭,放开她,否则我要妳吃不完兜着走。”

子康和珍安都惊讶至极地瞪视着他们。迷迭?这个柔柔弱弱的女子就是杀手迷迭?

淙琴慢慢地放开了珍安,凄然地笑了笑,“我们这算不算是“白首相知犹按剑”?”

“谁和妳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动物相知?”他一个字一个字咬牙切齿地道。“妳居然还敢胁迫我的朋友,妳是怎么抓住她的?”

珍安虽然不太清楚现在的情况到底是怎样,但是她忍不住开口要解释,“其实是--”

子康一把揽过她,护着她往后头走,“小心。”

珍安强忍着胃部的刺痛,揪着子康的手臂道:“你们都搞错了,其实她--”

时涛低沉的怒吼声盖过她的,他恨恨地凝视着淙琴道:“掏出妳的飞刀来啊!我们刚好可以在这裹一决生死。”

淙琴看着他愤怒火红的双眸,那模样活像是恨不得立刻杀了她……她的心酸楚起来,“在大庭广众之下一决生死太不智了吧?你忘了台湾有警察吗?”

“不用妳提醒我。妳是国际知名的杀手,而且我也有权利抓妳这个现行犯。”他玻鹧劬Γ氨鹜藠吀詹判财热酥省!�

淙琴望进他凝眸深处,看见了刻骨铭心的痛苦和恨意,她的心一凉,瞬间知道了自己该怎么做。

在他的心目中、她永远是那个欺骗他的冷血杀手,她双手沾满血腥和丑恶……

今生,她恐怕再也没有机会看见他温柔的眼神了。

“好。”她深吸一口气,“今天晚上九点,我在桃园栖云山等你。你知道那个地方吗?”

那是他的家乡,他如何会不晓得;而她又怎么会晓得?然而时涛此刻已顾不得思考这许多。

时涛怀疑地瞅着她,冷声道:“做什么?”

“一决生死啊!”她低低地道,笑容凄凉而美丽。

“你若不是个懦夫,今天晚上就在那儿的山坡见。如果你今晚没有来,表示你台湾第一保镖的名声根本是浪得虚名,更证明了黑色伯爵的杀手是所向无敌的……以后有我们存在的地方,你最好挟着尾巴离开,别挡了我们的路。”

时涛勃然大怒,冷硬地道:“妳今晚就会知道我究竟是不是浪得虚名了。”

“既然纯属私人恩怨,那么我想你也不至于会通知警方围捕我吧?”她面无表情旧。

“妳怕吗?”他挑眉。

“我怕警察,但是我嘲笑你。”她故意不屑地笑道:“如果你要警察保护你的话,尽管去报警抓我好了。”

时涛的眸光冷得像冰一样,“区区一名小杀手何须惊动警方?妳放心,我不会报警的。”

“时涛,不要中她的计。”子康搂紧脸色苍白的珍安,急急叫道:“你必须让警方……”

“子康,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时涛直视着淙琴,迅速地收起枪,“滚吧!”

淙琴心头刺痛着,但她还是面无表情,缓缓地转身离开现场。

她强忍着不要崩溃,泪水不要滑落……

珍安看着这无可收拾的一幕,本能地就要开口解释方才淙琴的行为,但是阳光毫不留情地曝晒着她,她的胃痛又狠命地攻击着她的神经--

“她刚刚……”她的额上冒出豆大的冷汗,最后胃痛还是攫住了她的一切思想,“子康,我的胃,好痛……”

子康本能地抱紧她,惊慌地大喊,“珍安,妳怎么了?”

“迷迭对妳做了什么?”时涛也焦急地问。

“她没有……”珍安再也支持不住,痛晕了过去。

※※※

珍安住了院,病因是胃溃疡。

但这还不是让她感到最难过的事,最难受的是--

“笨蛋笨蛋,妳到底几餐没有吃了?到底会不会照顾自己?我告诉妳,从明天开始,我就搬到妳家去天天盯住妳,一餐没吃我就打妳的屁股!”子康气疯了。

看着他既心疼又气恼的模样,珍安只能吐吐舌,“你等一下再骂我,有件事我得先向时涛解释。”

“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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