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再想一想,若贾某当真是那为恶不善,干了伤天害理之事的人,贾某难道就不怕有人会找上门来算账吗?可五年来,时至今日,街头巷尾,食肆街坊,莫名传出那等重伤贾某之言。
下晌这位大娘子就出现在衙门门口,击鼓告状。这一切看起来,岂不是太巧合了?”
说到此,众人面色微变,亦有人似有所思起来。贾师爷更是面上一沉,冷冰冰地瞪着方王氏,说道:“大娘子。综上理由,贾某有理由怀疑你和别人合谋,共同陷害贾某。在事情弄清楚之前,说不得只能请大娘子到县衙里喝杯茶水了!”
说时迟那时快,贾师爷断然发难了!他顿时手朝着方王氏一指,大喝一声:“来人啊!将这别有用心的恶人抓起来!”
方王氏乱了,她脸色涨得通红。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俺没说谎啊!你这个丧心病狂……”这一回。却再没人帮方王氏说上一句话。贾师爷眼底闪过阴狠的嘲弄。
“方王氏,不用哭诉,你并不冤,只稍供出哪个在背后指使你诬陷贾某。贾某会求了县太爷从宽处理。”
“呸!”谁也没想到,到了这时候,方王氏烈性不改,冲着贾师爷狠狠唾面:“俺没说谎!刚才句句属实,也没人在背后指使俺!”
“方王氏,若是照你所说,贾某是有龙阳之好,且还丧尽天良祸害穷苦人家的男孩子,那贾某祸害的必定不是你一家。可是。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出来喊冤?”
贾师爷笃定。这件事情背后有蹊跷,但是他这些年玩弄的对象,都是一些穷苦百姓家的孩子,而且,本地的很少。大多都是从外地私下买来的。
而且,本地的那些,他都是挑的一些不敢惹事的。就不信还有其他人会跟真告状。
贾师爷是做了完全准备的。而且,就算是告状,也不会是当下就告状。
躲在角落里的苏二妞正死死拉住苏小溪。
“妹子,你让哥去,哥去给那个大婶子作证!那老货在小柳镇上只手遮天,别人不敢告状,你哥不怕他!”
“不行。你去了就坏了名声。纵然现在还干干净净,以后读书却会被人看不起。只要你出去,这个污点就永远落下了,不管你真干净还是假干净。”苏二妞铁青着脸,两只手死死抓住苏小溪的衣服。
她力气小,根本就不是这个大夯货的对手!眼看苏小溪往前冲,要去做“污点证人”。苏二妞气得脸都变形了。
“哥!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就算你出去了,也帮不了那大婶子?”无奈之下,苏二妞只能把贾师爷的计谋说破:“哥,你想想看,为什么姓贾的老货会在给大婶子冠上罪名之前铺陈那么多的话?那老货是故意的!”
“额……为什么?”
眼看苏小溪暂时停住了,苏二妞才堪堪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这要真是叫苏小溪跑出去了,这辈子苏小溪都抬不起头来做人了。
不管苏小溪是不是受害者,也不管苏小溪是不是已经做了雌伏的事情,人家以后提到苏小溪,就会在背后议论一声:哦,是那个被老头子看上的雏儿吗?……所以苏二妞绝对不会让苏小溪出去。
她也知道方王氏冤枉,事实上,对于方王氏突然冒出来告状,苏二妞也狠狠地吃了一惊!随即,她也不知道该喜还是该苦恼。方王氏打断她的计谋,但同时,方王氏又给她新的方向。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所以要审时度势,大方向不变,目标不变,适时调整。
可是眼下方王氏被姓贾的老货拿捏住了,苏二妞很自私地不愿意把自家老哥供出去解围。
她就是自私,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外人牺牲苏小溪的。
“哥,那老货是故意和大家伙扯皮。说什么喜欢小柳镇,将来会在这里定居,……你想想,有人说你家乡人杰地灵,你开不开心?这是放松大家伙心房,你可别小看这无关紧要的几句话,你看,无形之中,是不是叫好多人放下了心里对他的成见?
人有成见的时候,会认真听别人的话吗?”
“当然不会。”
“那就是了啊。现在大家伙对他放下成见,就能好好思考他的话。他又苦口婆心说了一堆话。特别是指出方王氏出现的时机太巧合了。
人下意识就会联想到其他地方。会以为方王氏其实是受人指使,无限姓贾的。”
苏小溪不置可否:“不会吧?这有什么好怀疑的?难道方王氏还能在这种事儿上说谎不成?”
“呵,那你看看,之前那小捕快不是也要为难方王氏吗?那时候大家伙是个什么态度。你再看看,姓贾的老东西一番话后,又有几个热心人了?”
苏小溪不禁身躯一震。惊愕地张大嘴巴,艰难地望向县衙前的一大群人。……果然是再没人像之前那样,热心地替方王氏打气了,甚至人们看向方王氏的目光中都带着怀疑和不屑。
“那,那怎么办啊?妹子,难道就让大婶子受罪?那老货会害死大婶子的!妹,妹,你快想想办法啊!”
苏二妞暗自翻了个白眼,苏小溪是把她当做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了,还是把她当做女版诸葛亮了?
可随即,苏二妞慎重地点点头:“哥,你别急。俺不会叫好人恶报,恶人好报的事情发生的。这事儿也因咱家而起,俺不会不管。”
……
正说着,方王氏见自己难逃贾师爷魔抓,想起面前这个人害死自家小子,小子竖着进了那套院子,横着出来的,出来时,已经绝息,脱了衣裳,满身的青紫,下体……更是惨不忍睹!
今日,她非但没给儿子讨个公道,还反被这个老畜生陷害,她不禁顿时悲从中来,绝望到极点的人,娇躯软软倾倒在地上,仰天哭诉,声音凄苦,闻者落泪。
“老天爷啊!您是睡着了不再管我等悲苦之人了吗!俺家小子死得冤枉,今日俺被抓了,死了也没关系,俺只恨俺这条性命换不来俺家那傻小子沉冤得雪啊!
老天爷啊!若是您还对众生怀怜悯,若是您眼还睁着,就降一道雷下来,劈死这个丧心病狂,禽兽不如的老混蛋吧!”
“妹,怎么办怎么办?咱不能眼睁睁看大婶子被抓啊!”苏小溪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不安地来回踱步。
苏二妞眼睛顿时一亮,一拍掌:“有了!”
“啊?”苏小溪一阵迷糊,过一伙儿陡然明白过来,顿时欣喜若狂地抓住苏二妞的手臂:“真的?啥办法?”
“别晃,别晃了,头晕了。”她快被苏小溪给摇晕了!
“好好,好妹妹,有啥办法,你快说啊。”他急呢。
苏二妞却没立刻回答,反倒是仰首仰望天空,眯着眼算计着什么。
“好妹妹,你倒是快说啊!可把俺急晕了。”
这一回,苏二妞没卖关子,启唇笑道:“老天爷是长眼的。”
“啊?”苏小溪不明白了:“好妹妹,老天爷长不长眼,咱不知道。可是你的办法呢?”
“刚才不是说了吗?老天爷是长眼的,他会降下雷电劈死为恶之人的。”苏二妞留下个古怪笑容,不再理会苏小溪,扬长而去:“哥,咱们回家吧。”
“啊……好妹妹,这就是你救大婶子方法?可要是老天爷是个睁眼瞎呢?”苏小溪不放弃地继续追着问。
“别问了,老天爷肯定会降下神雷劈死那个老混蛋的。哥,咱时间不多了,快走。”她担心苏小溪犯了倔,只好又恐吓道:“哥,要是走慢了,浪费了时间,那可就救不了大婶子了。”
说完脚不停蹄,果然察觉身后,苏小溪急匆匆地跟着来了。苏二妞浅浅一笑,她这哥哥啊,这个同情心太甚,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第八十九章 事发
三更天的时候,雷鸣大作,瓢泼大雨。人们熟睡的时候,只听到一声巨响,堪堪醒来,才知外头打雷下雨了,复又沉沉入睡。
黎明时分,鸡鸣狗叫,城郊一处不起眼的院落,老妇起了早,开了门,懒懒伸个腰:“老头子,快起床,今个是个好天呀。把被子捧出来晒晒好。”
“嚷嚷啥?让我再睡会儿。昨夜审判俏寡妇到深夜,累的我直打瞌睡。好不容易挨到了入睡,又被雷声吵醒。这会儿你就不能让我睡个饱吗?”屋内传来气急败坏的粗狂男人声。
“啥?你还惦记小寡妇?”老妇彪悍,粗壮的腰身一扭,毫不迟疑向着屋内疾驰而去,她每走一步,地面都仿佛在颤抖。
屋内的老头被“咚咚咚”地面传来的撞击声给扰得不能入睡,顶着一双青黑眼眶爬起来了,他才爬起床,又被彪悍老妇给摁倒床板上了。
“好呀!老东西精力足足啊,还敢惦记人家小寡妇,是嫌弃老婆子我喂不饱你吗?”
老妇果然彪悍,言辞更是一等一的犀利。这种叫人害臊的话,她说来就跟喝水一般简单,脸不红心不跳。
“别别!晚娘,你听我说啊,我可不是惦记那个小寡妇,你瞧瞧,瞧瞧我这双眼,青黑青黑的,哪有多余精力应付那个小寡妇?
再说晚娘你可比那小寡妇强多了,尤其是这里……”被摁在床板上的老头“嘿嘿”淫笑,老眼*裸地盯在老妇胸前伟岸之上。
很显然,这老头很懂得处置这种事情,只见老妇没了先前的气怒,反而“哼哼”两声,“算你识货。不然老婆子挖了你一双老眼。行了,收了你的色眼。快去看看老爷醒来没。”
“诶,好嘞。”老头子得了令,笑嘻嘻跳下床板,临了不忘狠狠抓了一把老妇胸前的大圆球:“嘿嘿,晚娘,你真好,这里最好了。”
“哎哟!死相!”老妇娇嗔。恨不得比十八一枝花的少女还要娇羞。满是褶子的老脸笑成一朵老菊花,盛开在肥腻的脸盘上。
老头子斜眼,这一幕恰好落到他眼中,狠狠打了个颤。打着哈哈,一溜烟儿就跑出了房门,一面跑得飞快,一面却朝着身后大喊一声:“晚娘,你等我回来,咱们再大战三百回合!”
老妇楞一会儿,终于明白了老头子的意思,眼看着那道飞奔出去的身影,一面娇羞嗔怪:“哎哟。这个老色鬼。急色个啥啊,这大白天的……不大好吧。”老妇想了想,又自言自语:“好像也不是不好,貌似别有一番乐趣。”
嘴里说着,已经开始打起主意。待会儿要好生洗干净些,这都三天没沐浴了。虽说那老色鬼是不会嫌弃她的,可要是乐趣正浓时,有些异味,……她可不是那些十七八岁不要脸的骚蹄子们。
正想着,忽然传来一声惊恐的大叫声……
“啊……劈,劈死了!”
“老头子,咋了咋了啊?”老妇飞奔出去,在她身后扬起一阵两公分高的灰尘。
老妇赶到的时候,远远见到老头子惊恐地瞪大眼睛,颤抖的手指指着屋内。
老妇心里不快,一边唠叨:“你都多大人了,还没学得稳重一点,要是叫老爷看到你这慌张的模样,对你生厌了你就知道后悔……啊啊啊啊!”老妇正说着,伸头缩脑朝屋内看去,这一看之下,被屋内场景吓得魂飞魄散!
“啊啊啊啊!”
“嘘,嘘!”老头子赶紧捂住老妇的嘴巴,“别,别再叫了,把人引来,咱两都得完蛋。”
“对,你说的对!”老妇脸色发白,颤颤巍巍指着屋内:“他……是老爷?”
老头悲痛的一点头:“是,是咱家老爷!被雷给劈死了!”随即一咬牙,冲着身边婆子说道:“好在这院子是咱老爷的秘密,平日只有咱俩在,不然咱这回就完蛋了。你快整理整理,将咱的东西全都整理起来。”
“啊!”老妇这回也聪明,一听老头的话,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惊叫道:“你要逃?”
“不逃难道留下来给他收尸?”老头冷笑,眼中阴狠:“要想活命,现在就去把咱俩的东西都拾掇起来!”
“不,不告知官府吗?”老婆子心有余悸啊。
“告诉官府?”老头子一改先前对这老婆子的讨好,冷冷一笑:“他是你远房表弟,可不是我的远房表弟。你要是觉得他死的冤枉,要替他收拾后事,那你留下来吧,反正我是不会留下来的。”
“你,你怎么能够这么绝情?好歹当年你被人通缉的时候,是老爷收留了你的!”老妇气怒道:“如今他死了,你连替他收拾后事都不愿意?你太也忘恩负义了!我陈晚娘算是看错你了!”
“哼!”老妇以为经过她这一番话,老头会知错能改,岂知老头冷冷一哼,不以为然:“替他收拾后事是没什么,这后院里还住着两个小子和昨天送来的那个寡妇,你怎么向世人交代?”
老妇原本涨红的老脸,顿时失了血色,望着后院的方向,张口结舌。……这院子里的阴私,她可真不敢沾惹,谁沾惹谁倒霉。
老妇惊疑不定,犹豫不决的时候,老头又是一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