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我还是你,又能跑到哪里去?也就是个时间嘛。”
戴云的豁达倒是让叶韬一愣,他翻了翻白眼,问道:“你们是怎么说的?居然能让你答应在这种时间配合她的……她的阴谋。”
“夫君,这就不必了吧。反正对你来说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戴云难得露出极为可爱的表情。看着叶韬,很有些想要蒙混过关的意思。在这破天荒第一次称呼叶韬为夫君的时候,她的脸不可抑制地红了那么一下。
从宿醉中醒来没多久的叶韬,刚才又和谈玮馨进行了那么一番很费脑子的对话,现在到底保持着多少理智本来就是个很难说的问题。而戴云的这一省“夫君”的称呼,毫无疑问地加重了叶韬脑子里的晕眩。他踢掉了鞋子,将身子整个挪到了床上。“不说就不说吧……”叶韬嘟囔道。
“睡觉了?”戴云有些紧张,声音有些颤抖。
“……嗯。”满载着晕眩感的叶韬放下了这张华丽的青铜四柱床上厚厚的帷幕,揽住了戴云一同滑入了被褥。但此刻的叶韬却只想睡觉,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抚弄着将身体紧绷着的戴云。而他自己却几乎立刻沉入了深深的睡梦。
……这实在是太不给面子了。不管当初戴云和谈玮馨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不管她是不是那种将婚姻当作为唯一生存价值的女子,也不管她平时的言行举止到底有多“酷”,她至少打心里觉得,着华丽的婚典之后,至少这一天,她和叶韬应该是只属于彼此的。不管是为了什么,不管是谈玮馨最终让理智战胜了感情,当坦陈和感动成为为自己的妹妹争取幸福的手段,还是只是一时良心发现,那都无所谓,毕竟,最后叶韬还是出现了,出现在了她的房间里,出现在了她的婚床上。她几乎不敢回想自己努力克制着身体的颤抖,和叶韬一起滑入被褥的时候脑子里的那一片空白……而叶韬居然睡着了,在戴云努力克制着自己的紧张,准备好了一切的时候,叶韬居然睡着了……戴云变得有些咬牙切齿了起来,而那一点点嗔怒像是一朵小小的火焰,终于将她难得一见的羞怯和恐惧点燃、烧蚀、消灭了。在第二天早上,当叶韬在淡淡的香气中醒来,但到身体里的酒精已经代谢得不能继续影响他的身体和大脑,感觉到身体里充满的是属于这新的一天的力量的同时,他睁开了眼睛。那一刻他看到的是戴云复杂深邃的眼神……
“睡醒了吗?夫君?”戴云柔声问道。
“嗯……”叶韬觉得戴云的语气实在是有些奇怪。
“昨天你喝了不少,现在头疼么?有力气么?”戴云继续问道。
“都……好了吧。现在精神不错啊。”叶韬笑着回答。
“真的?有精神有力气了?”戴云的语气显得越发可疑了。
“嗯。”叶韬点了点头。
面对叶韬,戴云就这样伸出了双臂,和叶韬紧紧相拥。叶韬抚弄着戴云的柔软的头发。相比于谈玮馨、戴秋妍,经常风吹日晒雨淋经常要将长发盘在头盔里的戴云的发质不算很好,但戴云本身却太特别了,特别到了曾一度让叶韬和谈玮馨都觉得,她是不是也是穿越过来的。将这样一个奇女子拥在怀里,回想着两人从见第一面开始一直到现在的这些年里发生的点点滴滴,别有一种……疼痛。
叶韬的肩膀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原来是戴云隔着衣服狠狠地咬了一口。
“啊——”叶韬叫了出来。“戴云你做什么啊?”
“既然你一切都好,那我们洞房了。”戴云翻身跨坐在叶韬的身上,理直气壮地说……
这天早上发生的事情,必然会成为经略府重要的八卦,在近侍、侍卫和仆役们之间流传,然后留传到那些朋友们、那些下属们的耳朵里去。而后在扩大成为整个云州五十个营地所有军士们之间流传的八卦。或许还不止一点,至少侍卫中间的有些负担着特殊使命的人,必然会把这天早上发生的事情写在文书里,成为谈晓培的书案上最让人发笑的一份奏折。
谈晓培却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笑话叶韬,就在没多少天之后,谈玮馨、谈玮莳两人各自亲笔书写的家信,连带着谈玮馨交代的前前后后为了那个阴谋所做的各类部署、准备的情况说明,很厚的一叠文书就由谈玮馨的侍卫长刘勇的妻子,当年著名的江湖女侠“金丝剑”曹默带着一小队侍卫亲自护送,从宁远出发,送去了丹阳。
丹阳和云州之间的通信一直都很密集,由于经常在书信里讨论云州和东平的各种事务,信件的重要程度和机密程度不言而喻,没几天就会有一队信使出发,担负送信和保护信件的任务。虽然这一次是由曹默亲自负责,开始的时候谈晓培也没觉得有什么,但是,当他好整以暇地让李思殊泡上一壶咖啡,打开了信件上的火漆封口,展开了信件,还没读超过十行,他的嘴就很没风度的张大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这一刻,他的脑子里的确是充满了问号。难怪自己当初忧心忡忡地调查来调查去,都没想到过,自己的小女儿喜欢上的居然会是叶韬。原来,自己的这个让自己宠溺着的天真乖巧的小女儿,将自己的心藏的那样深,而谈玮馨居然一直为自己的妹妹打掩护。甚至还想要造成既成事实来逼迫自己首肯此事。
谈晓培的眼睛瞪得很圆,眉头纠结成反峰峦起伏的形态。愤怒和惊讶,到底什么样的情绪占据上风,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虽然那么多年过去了,单谈晓培还记得当初叶韬刚刚来丹阳之后没多久的时候,就曾经那么拍着谈玮莳的脑袋,让她乖乖的,似乎是将谈玮莳当作好小好小的孩子一样对待。而谈玮莳当时别提有多恼怒了,以她公主之尊,甚至有过在叶韬拍她脑袋的时候一口咬上去的事情。几年过去了,孩子终于还是长大了,可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严令召回毓秀公主谈玮莳……密信斥责谈玮馨、叶韬、戴云……
而那封声色俱厉的密信,大概是作为国主的谈晓培这些年来少有的完全自己提笔写的信了,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让任何别人知道的好。可是,这事情最终有要如何了结呢?作为一个父亲,他无法无视谈玮莳的请求。而这个时候,似乎只有一个人能够帮着他解决这个问题,他的这些让他宠爱的、让他为之自豪的孩子们的母亲:王后卓秀。
花了一整个上午写完那封信之后,谈晓培亲自封上了信封,浇上火漆,印上了自己的私印。随后,他将信交给了李思殊,说道:“唉,你这就派人把心送出去。我现在去坤宁殿。”
李思殊似乎一点都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一如往常地说:“王后今天去大将军府了,陛下准备……”
“我这就更衣,我去卓莽家里找她吧。”谈晓培叹道。靠在柔软舒适的软椅里,他觉得,父亲实在是这个世界上难度最高的职位……比当东平这样一个强国的国主难度高太多了。
第三集 第221章 冷处理
在和戴云的婚礼之后,叶韬一直竭力避免和谈玮莳单独见面。一直到谈晓培那极为严厉的密信到达,谈玮莳收拾行装启程回丹阳之前,他才和谈玮莳好好谈了一次。他不敢和谈玮莳多接触,即使是在持续了不算很长时间的谈话的时候,谈玮莳那哀戚的神色和眼睛里薄薄的水雾都几乎让他动摇,让他几乎就要下决心将这件事情的主导权彻底掌握在手里。他一直都将谈玮莳当作一个值得宠爱的小妹妹,而从一种宠爱转向另一种宠爱,尤其是宠爱的对象是那么一个清丽动人的少女,实在是很简单的。
博爱是博爱者的通行证;博爱是博爱者的墓志铭。最终,叶韬也只能这样自嘲,将一切归咎于这个允许博爱的时代。
至少表面上,事情就这样暂时沉寂了下来。一切都要等谈玮莳回到丹阳,关了禁闭,等谈晓培最终下决心到底怎么办的时候,才有进一步变化的可能。至少表面上,大家都将这件事冷处理了。
而知道了这件事的极少数人中,最为惊讶的莫过于戴秋妍。在那些天里,戴秋妍几乎每天都陪伴着谈玮莳。太并不因为谈玮莳觊觎自己的丈夫而怨恨她,或者觉得谈玮莳伪善什么的。生活在纯粹中的戴秋妍,似乎也能够容易的感受到他人的纯粹,而她似乎能够感觉到谈玮莳的那种简单而固执的情思。有时候,戴秋妍稍稍有些着恼于自己的笨拙,居然想不出任何可以用来安慰谈玮莳的话。不过,在这些天里,似乎谁都想不出这类说辞……难度实在是相当的高。
而当谈玮莳坐着最新型的马车离去之后,戴秋妍一连几天都消磨在自己的画室里。在这里,她刚刚创作了新版本的全家福。披着盔甲的戴云出现在画面上,手搭在椅背上,那英气勃勃的笑容让整个画面更显得活泼生动,大大冲淡了整个画面原本太类似于大家的性格、太冷淡静寂的气氛。新版本的全家福现在暂时挂在他们住的这栋小楼底层的大厅里。过一段时间,等山庄更舒适的新楼建成,应该就会挪到新楼二层的起居室里。没有公共活动空间的这栋小楼,实在住着有些不舒服。
……又要加人了么?戴秋妍下意识地准备好了画布,打开了颜料箱后才这样问自己。虽然这个问题没有答案,但戴秋妍还是开始制作新的全家福了。她首先完成的就是谈玮莳……除了这个她最好的朋友,暂时整个画面上所有其他人都只有淡淡的轮廓而已。在画面上,谈玮莳纯美真挚,而神情间却带着一抹坚韧和固执。谈玮莳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几乎闭着眼睛都能把她画出来的呢……
叶韬是在见到了和戴云的婚礼的场面之后,才忽然想起来问了问,到底整个婚礼花费多少。叶劳耿婚礼后第二天就出发要赶回宜城去了。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花费的清单只好询问同样参与准备的四师兄钱顺。而戴氏那边,由于花钱的项目实在是太多,戴世葵戴世恒戴世宁和戴云的总管戴世宗四个人凑着想了大半天也说不出个大概的数字。最后,只好双方一合计,让普华永道会计行介入,对整个婚礼项目进行审计……这可能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对婚礼进行审计吧。
和当初娶谈玮馨的时候不同,公主成婚时有标准的,从典礼的规格一直到驸马一方的聘礼、公主的嫁妆等等都有非常严格的标准,叶劳耿是想要多花钱都不成。而娶戴秋妍的时候,甚至于戴秋妍的父亲戴越阁都对大操大办没兴趣,仪式很是简单,邀请的客人更是仅限于那些关系最铁的人。到了和戴云成婚,反而是叶劳耿觉得花钱花得最舒服的一次。叶劳耿本人并不是很讲究排场,现在他已经是经略使的父亲,可平时还是一样每天去工坊上工,管理大大小小的各种事务。最多也就是考虑到安全问题,去哪里都坐马车,有四个护卫跟着而已。但在自己这个让人称羡的儿子身上,叶劳耿一直觉得没什么机会来好好表示一下,炫耀一番,这下可是终于找到了机会了。而戴家上下向来都非常重视、关注戴云,更是不肯轻慢。加上戴云在整个云州、云州部族乃至北方部族那里的深厚的影响力,戴云的婚礼自然是要高标准。叶氏和戴氏合起来,在婚礼上扔下去的钱,最后加起来居然高达一百五十九万两千七百十一两……而面对着这个恐怖的数字,居然所有人都觉得:理当如此。
一百五十万两可以做些什么?就目前来说,可以武装三个半营,其中还包括一个重步兵营,可以让路桥司铺设稍至三百里,多至五百里的普通道路,可以把四分只一个宁远城拆平了重建……然而,这样还只能算是理当如此么?不过,这些钱都是私人财产,就算叶韬想扔给经略府用,按照朝廷规定也不行。而叶韬也只能苦笑一番。要知道,他急着要组建的特种营的启动经费,已经是经略府经过不知道多少腾挪之后才空出了十五万两的基本预算。要等特种营人员落实之后才会开始考虑马匹、武器、盔甲和那些零零碎碎的特殊装备的开销,而装备的试制费用很可能还要先在叶氏公坊这里挂账挂很长时间才行……
在和戴云成婚之后,在山庄又住了差不多半个月,叶韬就和戴云一起离开了山庄,来到了距离宁远西北方,距离宁远大约有两天路程的一片人迹罕至的山林边上。由于云州地广人稀,距离没有被好好开发过的地点实在是相当多,这么一片地区的存在并不稀奇。而之所以看中这里,是因为在这一小片地域里,同时有碎石河滩、小片的滩涂湿地、矮树林、森林、草原、丘陵、山崖和峭壁等等多种多样的地形,云州和周边地区可能出现的各种各样的地质地貌在这里似乎都能找到样本,很适合进行和地形有关的训练。这片地区最初还是徐老将军当经略使的时候,提起过要训练士兵的地形适应能力,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