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可根据战场情况选择是否将三条引线并在一起,连发还是齐发。(很多人虽知道三眼枪可连发、齐发三弹,但却没想过三眼枪在什麽情况下连发、齐发三弹。)
每队造十五人为三眼铳手,四人为大炮手。火炮故虏人所忌,然今习闻而巧避,每见放了,却才装『药』,虏便突来冲屣,故必十五人为三叠,便递入『药』,可以接放。又多用纸爆,先后混之。此引申前人之法,亦多方误敌之意也。(在明初,有些敌人在临战时伏在地上听声,等明军的铳响过之后,便跃起突阵。因此,明军开枪前后,会在附近连放三五个爆竹,真真假假,使敌人无所适从。)
三眼铳近身作战可参考‘夹刀棍、大棒’。 第六。校刀棍 正所以比敌马讨一寸便益之物也,俱用大棍。教师之法,一打一戳,余皆花法也。只专刺马腹、人喉、马眼、人面。听中军竖红高招,刀棍手俱集中军听候,亦照前备二项木棍。听擂鼓,骑马飞驰,向短根戳一下,即戳马眼、马腹也。次将长棍截一下,即戳贼喉、面也。先将锋炭染黑,或以灰刷白,中者为止。务要戳入重,拔出速,不然不得戳第二下也。 第七。校大棒 听中军立起蓝高招,各棒手俱集听候。每队备短枝一根,长一尺,长枝一根,长四尺。禀安讫。兵以六人为列,听擂鼓,飞跑向前,一齐打去。先打短一下,如打马脚同。又高打长棍一下,如打马头同。赏罚例与刀棍同。
三眼铳自明朝洪武年间就开始使用,据说和陈友谅大战是,就曾用到过三眼铳,小景查阅了一些资料,其实,三眼铳自洪武年间,一直到万历末都在用,只不过这个武器似乎有些弱点,所以三眼枪在明军中的使用并不普及,只是快枪、神机枪等单管铳的辅助火铳。万历二十三年,“三眼枪”配发辽东——《明神宗实录》万历二十三年三月庚子:“工部覆蓟辽总督孙矿、抚按李化龙、宋兴祖所请,戊字库旧贮盔甲、弓箭、撒袋及京库旧贮三眼枪快枪,合行量给,以济军兴,他边镇不得援以为例从之。”然而,即使如此,辽军在万历二十年之后几年,“三眼枪”的使用也不普及,包括李如松征朝鲜时,出征辽军的火器使用就非常少——《明神宗实录》万历四十六年五月庚寅:“锦衣卫镇抚周仁卿陈破虏在用火器:昔从提督李如松征倭,见辽兵归阵止携弓箭、短刀,未谙火器之用。请给敕谕浙江巡抚,容职往彼处挑选各营火器手精兵三千员名,各带鸟嘴铳、三眼枪等件,借府州县未解钱粮为安家盔甲等费。”辽东地区开始较大规模使用“三眼枪”当在万历末女真人崛起之后——《明神宗实录》万历四十六年六月癸亥:“兵、工二部议:以库贮盔甲并铜铁大小佛郎机、大将军、虎蹲炮、三眼枪、鸟铳、火箭等项,委官挑选演试,解赴辽左。”至天启朝,“三眼枪”的制造和使用规模才开始扩大——《明熹宗宝训》卷4天启四年八月戊申:“谕督师辅臣孙承宗:佛朗机二十副,内提炮八十个、三眼铁铳五百杆。”《明熹宗实录》天启六年三月丁未:“圣谕:……简得军前灭虏应用神器等件钱粮:头号发熕三位,二号九位,九边神炮二百位,虎蹲神炮二百位,头号佛即机一百位,二号佛郎机一百位,铁涌珠炮一百杆,铁连珠炮一百杆,铁三眼铳一千杆,各随用什物全火『药』二万斤。”
《明熹宗实录》天启七年二月乙巳大学士黄立极等题:“……二号佛郎机二十位,三眼铁铳五百杆,随用提炮什物全盔五百顶。”至崇祯朝,“三眼枪”的制造和使用规模越来越大——《崇祯长编》崇祯二年二月戊戌:“大同巡抚张宗衡疏言:时道臣宋统殷造红彝大炮一门,外臣陆续督造精好三眼抢一千余杆。”《崇祯长编》崇祯二年十月:“大同巡抚张宗衡疏言:臣请鸟铳五千杆,又臣新造三眼枪五千杆。”最后三眼枪替代了快枪、神机枪等单管铳,成为主战火器。
明末时,辽东各镇几乎都以三眼铳作为制式装备,无论骑兵还是步兵都普遍装备着三眼铳。根据辽东镇于1630年的编制,正兵火器营的基本战术单位”队”,即是全装备三眼铳部队。
这是从《戚继光的荣耀》的作者“红心皇后”的辽东镇的编组图得知的明代军事地理著作《开原图说》的三眼铳资料:正兵枪手四百名分为四方,每方一百名,百总统之,共百总四人。每总分为四队,队二十五人,队长统之,共队长十六人。每方大炮十位,四方四十位,一炮二人,共炮手八十名。每方三眼枪八十杆,四方三眼枪三百二十杆,共枪手三百二十名。每枪十杆间大炮一位,共大炮八位,余二位设于营门。车营既苦无军,若前无障拒又不得施火器之用,每方且安拒马枪八十架,四方共三百二十架,行则带于枪手,马上驻则以铁锁环之,此方营也。其中子营以协营门,下人役二百名,内丁一百名,中军内丁五十名,共三百五十名,分十四队,羽翼主将即兵法所谓握机也。
其『射』打号令掌,一声号各枪手上马,二声号各挨队伍站立,三声号各照队伍前行。遇敌掌喇叭即止,点鼓下营,枪炮手各按队伍摆列,先列拒马枪,次大炮及三眼枪,摆列齐备。摔响钹一声鼓止,如遇贼冲,一阵击金一声,枪手点放三眼枪一孔,击金第二声点放第二孔,击金第三声点放第三孔。如遇贼三连冲不止则连声击金枪炮更番装打不绝。则退起营,掌号一声收拒马枪及枪炮入队,二声号上马,三声号条队前行。若追袭之际,卒遇逹贼不及下营,枪炮各按队伍条为长营轮番更打且战且行,有进无退焉。(‘逹’是“达”的讹字。)
若与贼持久,欲使炮声不绝,则以四炮为朋,每方二朋,四方八朋,共炮三十二位。每朋马兵十六名,骡四头,八朋共马军一百二十八名,骡三十二头。一朋十六人之中选能干有眼力者一人看苗头,选有胆气者一人点放,选手疾者一人安火线,选便利者一人装火『药』,一人装大小铅子,再选有力者专管捅炮二人,一炮共八人,余三人捉马骡看苗头及点放,二人在营前不动,装完候放之炮,在见放炮后之左安火线装火『药』铅子,三人在装完候放炮之后,放过候装之炮,在装炮三人之后各专一事不许错『乱』,各按方位不许那动,轮流装替更番打放庶循环不绝。每朋布『药』袋一筒,木马二十筒,皮条串带装火『药』之人司之,大小铅子袋一筒,木手捶一柄,铁通杖一根,皮条串带装铅子之人司之,火线袋一筒,铁锥二把,小刀一把,皮条串带安火线之人司之,火绳点放之人司之,支炮木马厚薄不等三四十筒,皮条串带看苗头之人司之,平居‘稽’查庶临事无误。
这个三眼枪在南方不大适用,所以普遍的南方军队对着三眼枪并无什么好感,倒是北方军队对三眼枪评价很高 。
一遍置火器,务教战守。臣闻中国御夷,火器为最。顾火器之制非一,火器分战守用,其利去具害也。其击之最远者,可以守也。其发之最便者,可以战也。近该守备黄道、册开建造大将军神铳送营看验,该营验放得神铳一发,五里当者一齐碎裂,此最可以守者。凡守营守城大举冲击,似不可缺。又臣同督臣李言恭看议得佛郎机一具,内有子铳,屡发不热,亦非他铳可比。又诸将议得如边军之三眼枪,次如京营之夹把枪,最可利于战者。他如毒虎飞炮、灭虏炮、涌珠炮、连珠炮之类,须择的可用者,方可随宜教习。乞敕部议行令京营各边,各该建造大将军神铳,务觅原匠,造令工致。其三眼枪、佛郎机,次及夹把枪各利战利守火器,尤乞严行京边,重加教习,俾人人熟惯,处处得力。如一营三千,除一千奇兵,精习骑『射』,可堵可伏外。其二千火器悉练,并可对敌庶神武克振,而兵威足扬矣。伏乞圣裁。
北方军队无论是士兵还是将领都对鸟铳存有偏见,不承认鸟铳比火门枪强,比如宋应星:“议攻战之势,说者谓倭之鸟铳我难障蔽,倭之利刃我难架隔,然我之快枪、三眼枪及诸神器,岂不能当鸟铳?倭纯熟,故称利,我生熟相半,故称钝,原非火器之不相敌也。”
北方军队少用鸟铳有一个原因,就是鸟铳『操』作繁琐:”北兵不耐烦剧,执称快枪三眼铳便利过于鸟铳,教场中打靶,鸟铳命中十倍快枪,五倍弓矢,犹自不服。”此戚少保语也。
下文为一些北兵为何不用鸟铳的资料,在明朝时,科技的传播是很慢的,尤其是中国这种大国,因此当时中国“南方有鸟嘴致胜,北边有(三眼)闷棍破敌之说”。
明代火器空前发达,品类繁多。其中鸟铳,又称鸟嘴铳,或鸟嘴木铳,当时刚刚引入中国不久,是正在普及使用的轻型火器,作战效能最佳: 佛郎机子母炮、快抢、鸟嘴铳,皆出嘉靖间。鸟嘴铳最后出,而最猛利。以铜铁为管,木橐承之,中贮铅弹,所击人马洞穿。其点放之法,一如弩牙发机。两手握管,手不动,而『药』线已燃。其管背施雌雄二臬,以目对臬,以臬对所欲击之人,三相直而后发,拟人眉鼻,无不着者。捷于神枪,而准于快抢。火技至此而极。
好的鸟铳,如果使用得当,能够发挥很大作用;若是技术低劣或是制作粗糙,却不但无益,反而不如弓箭等传统冷兵器: 鸟铳固优于矢,但铳精则胜于用矢。铳具不如式,习之不精,反不如矢,而让敌以长技矣。……火器尤为误事。或向天而打,或手向前放铳而头已回顾走路。或先将铅子衔口中,忙『乱』装铳,忘子在口,顺气咽入腹中。或忘入铅子,或先下铅子,而后入『药』。或子小口大,照打时铳口一低,铅子流出。或装毕而火绳落地,为湿气所灭。或持线自龘焚其『药』。十铳之中,仅有六七铳发出;六七之中,仅有二三中耳。此盖百战中面见熟试而知之也。难矣哉!是在为将者反其弊而严其教比以转移之也。 那么,各地制作鸟铳的水平,以及南北士卒使用鸟铳的技能,究竟如何呢?戚继光有如下论述:鸟铳一技,乃战虏长器。北人不习,北匠造亦不如法。此为南兵惯熟,尤不可已者。如得旧练南兵万数,先教成一营,以为师范,分发旧曰彀中材官,以练北兵,功省而效倍矣。
按照前引戚继光的说法,不仅北方兵士不善于使用鸟铳,北方工匠也不善于制作鸟铳。北方工匠制作技艺之差,就连京师制作的鸟铳也都粗恶不堪,嘉靖年间唐顺之在兵部郎中任上核查蓟镇兵籍时曾谈到:往年京师亦尝造数百管,其炼铸既苦恶,而又无能用之者,是以遂为虚器。
浙江的情况,则恰恰相反。不仅兵士娴于运用鸟铳作战,而且浙江工匠制作的鸟铳,在全国也最为精良。所以,唐顺之向朝廷提出:“请令东南军门,取其精者数十管,而与善点放者数人至京师,陛下令大臣阅试之,使知有此器而不用,以保全虏人之腰领,其亦可惜也。”
这种鸟铳制作工艺水平的差距,首先是基于明代手工业技术水准的地域差异。明朝嘉靖、万历间的官员张瀚,曾宦游南北各地四十馀载。他在经过实际观察对比后,概括指出: 今天下财货聚于京师而半产于东南,故百工技艺之人,亦多出于东南。江右为夥,浙、直次之。可见包括浙江在内的东南地区,其工匠技艺的总体水平,要远远高于北方。在工匠普遍精于制作的基础上,还有一个重要的特殊历史因缘,促成了浙江鸟铳独步天下的局面。这就是鸟铳本来为日本制造的火器,“嘉靖间日本犯浙,倭奴被擒,得其器,遂使传造焉。”因得地利之先,浙江成为全国最早获取并仿造、使用鸟铳的地方,鸟铳从此才在中国军队中逐渐流行。浙江的工匠由于最早接触并掌握了鸟铳的制作技术,所以其制作技艺,才会大大领先于其他地区,从而为浙江士兵得心应手地使用鸟铳,提供了最好的装备保障。
当火绳枪发展成熟,明军也迅速的列装了火绳枪——鸟铳。但是此时,三眼铳依旧存在与明军装备序列里。但是终明一代,鸟铳始终没能完全替换这些正常来说应该被淘汰的武器。而一支军队不可能连续百年装备被如今评价“只是听个响”的摆设用武器,却拒绝使用常人看来应该装备的武器。这种看似不合理的情况,其实是由当时北方工匠不善于制作鸟铳造成的。
第二次朝鲜战争的南军:“臣路上见南兵来到,皆是步军,所持器械,皆敏捷,多带倭铳筒,火炮诸具。其人皆轻锐,所著巾履,与辽东北京之人不同。”(朝鲜史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