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的胸部扁得可以,但毕竟还是有一点点“肉”的。当地决定冒充裘轻时,为求百分百没有破绽,还特意穿上束胸,好让胸部更加平坦,但也禁不起揉呀!
“不必了,我的胸口不痛了。”裘卿闪过他的手。这一揉还了得?会曝光的!
容少冰狐疑地蹙起眉。“怎么一下子就不痛了?”
她咬牙忍痛兼强辩道:“就是不痛了!所以你、你不必一直靠过来!”她双手护胸,但身子已然僵掉。
因为容少冰的脸庞只距离她一寸许。
“你又想做什么?”裘卿屏住气息,觉得心脏快要蹦出胸腔了!
“你换古龙水了吗?”容少冰又突然一问。
“没有,我一向没有擦古龙水的习惯。”他又在胡扯些什么?
“这就怪了?你的气味怎么跟以前不太一样,总觉得多了一份女性的馨香味儿。”他轻轻吸嗅著。
“怎么可能!你的鼻子是不是有问题?”她暗惊!
“不是我的鼻子有问题,而是恋爱让你的贺尔蒙起了变化,也因此改变了你的气味,你说我的推论对不对?”容少冰顺口地又把答案说出来。
裘卿像被烙铁烫到似地弹起来!
“随你说!”她退得更远,也庆幸他为自己找到理由解决麻烦。倒是他连气味的不同都感觉得到,那么会不会发现原来她是个冒牌货呢?
容少冰望著他,好一会儿後,才又讥讽地道:“你不仅气味改变,连勇气也跟著不见了。”
裘卿怔住,她不能被打倒。倏地,她走向他,抢回他手中的金框眼镜,重新戴回脸上。
“你倒是一直都很轻松自在,甚至还有闲情逸致跟我打哈哈。”这家伙倒是无所谓得很,然而就是这种态度让她更恼怒。
“没错,我的心情一直很好,反观你,焦躁不安的。”
“我是不安。”裘卿心念一动,决定改变策略说服他“转性”。“严格说来,容老夫人逼你结婚并没有什么不对,年纪到了本来就应该结婚,只是她的手段太过激烈了点,才会惹你不悦。但你也看到吕缨绯了,她的条件出乎意料的好,你或许应该考虑跟她交往看看。”
“怎么?你打算退出这场战局?”蓦然燃烧的眼神锁住他,好似要将他融化进骨血里才甘心。
裘卿被他灼热的目光给烧著,体内不仅燃起一股燥热,连带著气管也跟著缩紧起来。
“我只是……只是……为你找个比较美好的方向。”她回下眼,轻声解释。
他嗤了声。“你没种,才受到一点儿压力就要打退堂鼓。”
言下之意,他坚持要跟哥哥谈一场同志恋爱!
这家伙就这么冥顽不灵、就这么喜欢男人吗?
“我是没种。”裘卿故意自鄙地说著,好让容少冰嫌弃她,然後放哥哥走。
“真惨,你竟然自暴自弃了起来。”容少冰的口气明显的不悦。“这样吧,我来教你克服难关与压力的法子,你看如何?”
她心口一颤,他的口吻令她悚然,也让她有种无路可退的恐慌感。
“你想做什么?”她急问。
“你就等著看。”容少冰道:“好了,今天的讨论到此为止,我们各自工作吧。”
他的命令一下,当真立刻回到办公桌前,但心情无法恢复的裘卿却久久无法回神。
容少冰好难应付啊!
裘卿暗暗叹口气,忍不住揉了揉发疼的额角。天哪,她要到什么时候才可以脱离苦海?
拖著疲累的脚步,裘卿踅回自己的办公室。
“我希望、也期待少冰能够按照我的安排去做每一件事情。虽然我的做法会给人专制的感觉,但是,我全是为了容家的未来,就算少冰跟我没有血缘上的牵系,但打从我嫁入容家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矢言要守护容家,更要为容家谋取最高的利益。”容左俪不愠不火的口吻像是在为自己辩解,也像是要说予人听。
吕缨绯静静地坐在容老夫人对面、静静地倾听她的理由。她没张口,只是忙碌地替老人家斟茶。
“容家子嗣一向不兴旺,几代下来都是单传,当年我嫁入容家後也未能替老爷子孕育孩子,这是我的遗憾。”容老夫人叹口气,非常的无奈。“老爷子当年只有一个独子容其辉,可惜他在三十五岁的时候就英年早逝,当时少冰也只有四岁年纪。这二十多年来,我为了撑住这个家,也为了防止容氏家族的姻亲、表亲以及公司重臣乘机抢夺权力,可是耗尽心血啊!”
吕缨绯这才开了口。“婆婆为了守护容家,辛苦了。”
“我的确辛苦,但身为容家人,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可是少冰已经长大了,他已经有能力扛起“容氏集团”的担子,夫人你大可不必再为他操心。”一直缄默的七叔开了口。他一直是不安的,这回“指婚”之事惹得容少冰强烈反弹,但容左俪依然没有收手的意思。
“怎么不令人担心?这孩子不遵照我的安排跟缨绯结婚就是大错特错!”容老夫人反问余将蔼。“你难道没发现,少冰对自己的信心已经成为一道危墙,他正在害死自己!你应该没忘记,老爷子当年立下严苛的遗嘱,写明容家财产只能由长孙继承,而长孙也必须在三十岁以前结婚,并且生下儿子,一旦违反遗嘱,容家庞大的财产就要全数捐给弱势团体,而容家人则是一无所有。你也清楚,拿著这份遗书的律师团每天都在虎视眈眈地等著看少冰的婚姻状况,为了保护容家家产不会送人,我怎能不插手少冰的婚姻大事?”容左俪喝著茶,言论虽严厉,但口气却相当平静。“倘若少冰真的跟男人结婚,那么没有子嗣的他将会丧失继承权,而律师团就会执行老爷子的遗嘱,将容氏的财产全部转送给他人。将蔼,你认为我该眼睁睁地看著容家落到一无所有吗?”
“可是该放手的时候自然要放手。我再一次强调,少冰长大了,不可能再任人指挥,你抓不住他,而他也不会让你再有机会掌控。”七叔又一次的苦口婆心。他了解容左俪,她是一个拥有权力和财富就舍不得放手的野心者。当年左俪与容老爷子结婚後,就曾与容氏家族的成员展开过一场惊天动地的夺权之战。最後,容左俪赢得胜利,紧接著容老爷子去世,容左俪就此掌控容家的产业大权,也操控著老爷子的独子容其辉,直到容其辉撒手人寰,面对年幼的容少冰,她仍然没有放手的意思。
甚至,野心勃勃的她还不断将触角往外延伸,想得到更多、更多……
吕缨绯微笑,接口,试图缓和气氛。“七叔,我想婆婆只是希望“容氏集团”能够延续下去,才会这么担心少冰哥哥的婚姻大事。”
“呵,说得真好!缨绯真是懂事,我最喜欢聪明伶俐又听话的孙媳妇了。”容左俪很满意她的答案。
余将蔼闻言暗吃一惊,她也要掺一脚?“缨绯小姐决定要跟少爷交往了?”
“是啊。”吕缨绯抬头,正视七叔。
“为什么?”七叔忍不住问道,吕缨绯并不像是个喜欢兴风作浪的女子啊!
“没为什么,少冰哥哥本来就是一个值得女人争取的男人,我有心想跟他交往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七叔何必这么惊讶?”她笑道。
“说的好,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容老夫人欢喜地拍拍她的小手。
余将蔼还是不能理解。
吕缨绯出身政治世家,吕氏夫妇在政坛上不仅有著举足轻重的地位,更享有绝佳的清誉,他不明白,凭她的家世为何要选择淌入容家的浑水之中?
难道她看不出来容左俪是一位控制强烈的女性吗?她逼迫容少冰结婚,就是要他尽快有小孩,以便继续操控“容氏集团”的运作啊!
瞧著吕缨绯继续乖巧地服侍著容老夫人,与她说话聊天,态度是那样的驯服。
这女孩究竟在思量些什么?
余将蔼不明所以。
“你要带我去哪里?”
下班时间一到,容少冰莫名地出现在裘卿的办公室内,二话不说,就吩咐要她跟他一块儿下班。
怎么回事?
但她没有资格拒绝。
於是,就在同事们数十对眼睛的“目送”之下,裘卿“招摇”地坐上了容少冰的跑车,旋即绝尘而去。
裘卿又暗暗叹息了。
想必当车门一关上,容少冰与“他”的恋情进展必然会成为同事们嚼舌根的话题,然後又会沸沸扬扬地传遍整栋大楼,再继续向外扩散了。
唉……
“别叹气,我知道这阵子辛苦你了。”容少冰一边开著车,一边以眼角瞥了眼他紧绷的脸色。
“我有叹气吗?”她力图平静,不想让他掌握住她的情绪。
他笑,不跟他争论,只是安慰他道:“放轻松一点,我不会推你下地狱的。我只是想带你去玩玩,轻松轻松,顺便表达我对你的道歉之意。”
“道歉?你要跟我道歉?为什么?”裘卿错愕极了,回神之後开始窃喜。容少冰想通了吗?他终於决定不再苦苦逼迫他谈同志之恋了?
“容家婆婆个性刚愎自用,哪怕我拒绝了和吕缨绯的婚事,她依然不肯罢手,非得逼出吕缨绯现身来跟你竞争不可,想必这件事让你心烦了。”
“啥?”他是因为怕她误会他与吕缨绯之间的关系才道歉,而不是要解决和哥哥间的纠缠?!
容少冰又说:“轻,你会打退堂鼓、会对我信心全失,想必就是肇始於此事吧!”
完了、惨了!他对吕缨绯更加排斥了!看来要把他塞给吕缨绯的“计划”要落空了。
“不过也因为这件事情,让我发现原来你也有另外的面貌。”跑车向右转,在平顺的大马路上继续行驶著。“从前的你,冷静自持到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但经过这几天的冲击,你倒是慢慢地显露出压抑已久的本性来。”
她一惊!
容少冰果然不是泛泛之辈,就算她伪装得再高明,他依然感受得到她与哥哥的不同处。
“好吧,我承认,我这阵子的情绪确实是乱了调,而且也平复不过来。”裘卿开了口,先是贬抑自己,以防他起疑。“我是变了,跟以前不相同,而且也不再符合你的期待,这样的裘轻你还要继续喜欢吗?”
红灯停下。
容少冰侧首,朝他随惑一笑。
“怎么不说话?”裘卿问,却转头看著车窗外,不敢与他的视线相接——容少冰的眼神显得好诡异。“变了调的裘轻,还值得你去跟容老夫人对抗吗?”
“当然值得!”他道,口气异常坚毅。“你的转变已经引起我更大的好奇,我总在想著,变了调的你最终会蜕化成什么模样?我很期待。”
她的心弦重重一震。
而绿灯也同时亮起,容少冰再度踩下油门。
“你好像把我当成玩具了。”裘卿不敢瞄他,只敢口头上抱怨。
“谁玩谁还不知道呢……”他意味深长地拉长尾音。“到了。”
“到了?这是哪里?呀!”裘卿都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他带下车,甚至还没定下神,就被他带进俱乐部里。
柔和的光线下映照出高朋满座的客人,空气里还流泄著动听的音乐。虽然客人颇多,但空调良好的俱乐部并没有因此而让客人觉得室内的气氛燥热或者是吵嚷。
再看,满座的客人竟然都是男性同胞。
“坐。”容少冰拉著裘轻坐上高脚椅。
大理石吧台後的酒保很快地就调制出两杯淡蓝色的调酒,递给客人。
“你常来吗?”裘卿疑惑地问著他。她拿起酒杯观察周围的男性,他们都是一对对并肩聊著;再转看舞池,发现连舞池里的男男也是一对一对的,而他们亲昵的姿态很像是……情侣。
“偶尔。”容少冰回答他的问题。
原来……这间俱乐部是男同志的聚会天堂。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裘卿谨慎地问著他的目的。
“别紧张,我带你来俱乐部是为了让你放轻松,享受什么叫做恰然自得,让你的神经不再绷得这么紧,帮你减压。”容少冰朝裘轻举杯。
“减压?”的确,听著音乐,置身在悠闲的氛围下,防卫心的确会削弱许多。裘卿开始尝著杯中酒,道:“这酒挺好喝的。”
“你喜欢就好。”容少冰也喝。
酒保笑咪咪地又调出了两杯“蓝色”来。“请用。”
“谢谢。”
“哈罗!”一位五官立体,长相像极混血儿的漂亮男子拿著酒杯走过来,帅气地倚在吧台边,朝著容少冰打招呼。“没想到你会过来。”
容少冰笑笑。“我是特地来跟你见面的。”
他大笑,举杯向他一敬,道:“我真是太幸运了,原本以为得花点工夫才能见到你,刚才还在计算费用呢,我一直担心花费会超支。”
“你总是这么会算。”这人是个锱铢必较的奸商。
“嘿嘿……”他耸肩,道:“没办法,赚钱辛苦,我要养活一大群人,自然必须斤斤计较喽!我可不像大少爷你,衔著金汤匙出世,吃穿不用愁,让我羡慕死了。”
“请问你们是朋友吗?”裘卿疑惑地插了话。这两个人讲话怎么损过来、损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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