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烂的七十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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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烂的七十年代- 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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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像罗建刚这样的人卢医生还是第一次见,被他骚扰得头疼不已,绞尽脑汁把自己所知道的禁忌都说了出来,对方还意犹未尽,一个劲儿地问:“真的没有了吗?您再想想,要是还有什么漏了呢?”
    卢医生恨不得把他拎来的那网兜东西扔他脸上,见过烦人的,就没见过这么烦人的,终于忍不住一拍桌子:“你还有完没完了?”
    罗建刚陪着笑脸:“最后一个问题。”
    卢医生冷着脸:“快说!”
    罗建刚倒是有些扭捏起来,扭头四下看了看,这才压低了嗓门问道:“那个,怀孕期间可以有夫妻之间那点子事吗?”
    卢医生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臭小子,倒是问到点子上了啊!”
    罗建刚面红耳赤急忙解释:“真的不是我忍不住啊,就是秉持着科学的态度探讨一下嘛,探讨一下。”
    卢医生不再逗他,也认真地告诉他:“前三个月胎儿还不稳,最好不好,最后三个月也要注意一些,太兴奋了容易引起早产,至于其他的时间,只要不压到孩子,随你们怎么折腾都行。”
    罗建刚欢喜地说:“我知道了,谢谢卢医生。”
    “行了,没事就赶紧回去守着你媳妇吧!”
    “那您能不能开点营养药回去给我媳妇吃?”
    “什么营养药啊,食物中就有最好的营养,每天吃好喝好休息好,保持心情舒畅就是最好的了。”卢医生不耐烦地挥手赶人:“赶紧走赶紧走。”
    罗建刚这才宝贝地捧着他的笔记本,乐滋滋地离开了。
    依着罗建刚的意思,是要马上把这事告诉家里,让爸妈也跟着高兴一下的,可许秋阳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可能是因为这孩子太没有存在感了,到现在为止,她还是完全没有半点感觉,一点真实感也没有。
    许秋阳拉着罗建刚,软软地说:“要不还是过一阵子,等稳定一些再说吧,好不好?”
    虽然罗建刚觉得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可是他最她用水汪汪的大眼睛这样看着他软语相求了,他简直是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脑袋晕乎乎地就答应了:“好,你说了算,不过不能拖太久了,不然让妈知道了肯定得跟我们着急。”
    因为许秋阳说好了不让他太张扬,罗建刚只好使劲儿压抑住自己想要向全世界宣布喜讯的冲动,努力装得像个没事人似的照常生活。
    晚上许秋阳洗完澡之后,罗建刚当然马上抢了她换下来的衣裳就去水房洗,水房里一堆正在洗衣裳的大男人,除了罗建刚和廖志涛之外,都是苦兮兮没女人帮忙洗衣裳的单身汉。
    见罗建刚拎着衣裳进来都唯恐天下不乱地调笑起来:“怎么了罗建刚,得罪你媳妇儿啦?媳妇儿今天怎么不帮你洗衣裳啦?”
    罗建刚白了这些人一眼,才不跟这些连媳妇儿都没讨着的人一般见识,他径直走到廖志涛身边,把衣裳放在洗衣台上,然后拿起一件颜色鲜艳的女式衣裳,双手拎起来抖平整了,对着光线仔仔细细、前前后后地看了一遍,终于找到一处污渍,然后打上肥皂,认真地搓了起来。
    一旁的廖志涛不负所望地问了一句:“咦,这衣裳不是秋阳的吗?”
    “可不是嘛,她这段时间不是不方便嘛,只好我来洗咯!”说完还要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心里面却在狂喊,快来问我为什么不方便!
    许秋阳只是要求他不要随便主动就跟别人说,可没说不能回答别人的问题啊!
    偏偏廖志涛自以为了然地点了点头:“别人都说你宠媳妇,这回我是真信了,媳妇身子不方便你都能帮她洗衣裳,这样的好男人除了我们之外,也真难找了。”他这是把不方便自动理解为女人每个月都要经历的那几天了,夸奖对方的同时还不忘顺便表彰了一下自己。
    罗建刚心里直冒火,谁跟你说是那个不方便了?重重地哼了一声,手下搓得更用劲了。
    廖志涛连忙说:“女人的衣服跟咱们男人的不一样,料子脆弱,经不得你这样用力搓的,你把手脚放轻些。”
    “就你知道得多?”罗建刚不乐意地说。
    廖志涛“嘿嘿”一笑:“这不是有经验嘛,好歹也洗了几个月的女人衣裳了。”这话是没什么,可语气实在欠揍,就好像有女人的衣裳可以洗是什么无上的荣光一样,把周围几个单身汉都给激怒了,对着廖志涛群起而攻之,倒是把罗建刚遗忘在一边了。
    罗建刚自己一个人落寞地洗完衣裳,闷闷不乐地回到家,委屈地对媳妇儿说:“你为什么不让我告诉别人啊!”
    许秋阳说:“也不是非不让你告诉,只是这样上赶着到处说,别人会说你炫耀的,反正慢慢地别人就会知道了,你着急什么呢!”
    罗建刚勉勉强强算是给她劝服了。
    第二天当然还是照常上班,彭站长一早就把许秋阳叫到了办公室:“小许啊,有个事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啊?”
    “是这样的,你知道咱们水电站的职工,整体文化程度都不高。”
    许秋阳点点头:“确实是这样。”他们水电站招收的职工,大部分都是来自附近农村,刚来的时候很多都是大字不识一个的,后来办了识字班,这才好了很多,但要说文凭,却是没有的。
    就连许秋阳,大家都知道她文化水平高,可实际上,她连一个小学毕业的文凭都拿不出来,她能当上水电站的办公室主任,也是彭站长据理力争的结果,当然也有她是县长的儿媳妇,供电局的领导给她开了绿灯的原因。
    但是文凭所限,以后再要有更进一步的发展就比较难了,而且就算是在现在这个位置上,也有点名不正言不顺的感觉。
    其实这些许秋阳自己也都是知道的,只不过是暂时没有想到解决的办法而已。
    没想到彭站长这时就把一个好机会送到她眼前来了。
    彭站长说,供电局给了他们水电站两个接受成人教育的名额,被选上的同志将被送到省城某大学的成教部进行两年的全脱产学习,学习期间一切费用都是公费的,不管你之前是什么文凭,毕业以后都能拿到大专毕业证。
    “小许啊,局里的领导经过讨论,决定把其中的一个名额安排给你,这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啊,拿到大专文凭,今后不管你是继续留在咱们水电站工作,还是要调到局里继续升迁,对你今后的事业发展都是十分有利的。”
    许秋阳眼中闪着喜悦的光芒:“真的?站里真的决定把这个机会给我?”
    彭站长点点头:“虽然正式的通知还没下来,但这是局长亲自点头同意了的,没有十成也有八成的把握,我现在就是来跟你商量一下,看看你这边还有没有什么顾虑,没有的话,上面的通知应该也很快可以下来了。”
    “当然没有……”许秋阳话说了一半,突然想起肚子里还没有成型的那块肉,那句没有顾虑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了,“这事我可能还得回去跟建刚商量一下。”
    “应该的应该的。”彭站长善解人意地说,“你们新婚夫妻,一下子就要两地分居两年,也确实是为难了些,不过你们还年轻嘛,往后的好日子还长着呢,为了今后更好的发展,暂且先吃两年的苦头也是值得的嘛!好在你们现在也还没有孩子,反正年轻,晚两年再生也是没问题的嘛!”
    迟了,孩子已经有了,许秋阳郁闷地想。
    “对了,站长,那另外一个人选是谁呢?”
    “这个还没定下来,我们还要再开会讨论,你有什么好的人选也可以提出来。”
    许秋阳想了一下:“我觉得我们工会的毛思阳同志不错。”
    毛思阳家里是县城的,有初中文化水平,是个很有点八面玲珑交际手腕的人,平时也挺勤奋好学的,工会的工作既繁琐又特别需要协调好人际关系,就连许秋阳自己也没有信心一定能做好,她却能应付得游刃有余。
    就从工作能力方面来说,许秋阳还是挺欣赏她的。
    毛思阳也已经结婚了,当时跟许秋阳他们一同办的集体婚礼,她的丈夫叫做武明辉,也是县城人。
    彭站长点点头:“毛思阳?嗯,可以考虑,行了,你先回去跟你婆家的人商量一下,月底之前给我一个答复吧!”
    “好的,谢谢站长。”许秋阳有些忧心忡忡地回了办公室。
    能够去省城进修,这对于许秋阳来说,确实是一个天大的好机会。
    彭站长说,以前供电局从来没有这样的先例,而今后会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也为未可知,就算有机会,那名额也未必会轮得到他们水电站,未必会落到她许秋阳的头上。
    而她如果不抓住这次,以后再想有这种能顺利拿到文凭的机会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没有文凭,她是否能一直在这个工作岗位上站稳脚跟,甚至更上一层楼?
    可是如果真的要去进修的话,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怎么办?
    想到这里,许秋阳突然有些庆幸没让罗建刚把这事告诉他的父母,她敢肯定,如果他们知道的话,是绝对不可能答应让她去省城读书的。
    可是罗建刚呢,他会怎么想?
    许秋阳一直想到下班,都还没有想明白她到底该怎么办。
    浑浑噩噩地下班回到家,刚拿起晾衣服的叉子准备去收衣服,被刚回来的罗建刚看到,他赶紧大声喊了一句:“你别动,放着我来。”
    罗建刚还是一如既往地激动万分,把许秋阳伺候得跟个女王似的,连倒杯水喝都不让她自己动手,可是他越是这样殷勤,许秋阳的心里就越是难受,想说的话就益发说不出口。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该说的话还是没有说,许秋阳的心里也很着急,每次都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说了,可话到了嘴边就是说不出来,急得她吃不好睡不好,整个人一下子就憔悴了起来。
    罗建刚担心地问:“媳妇啊,我看你这两天精神都不太好,是不是肚子里这个闹你了?要不我还是跟咱妈说说吧,她有经验。”
    “不用,我没事,还是过几天再说吧!”许秋阳有点慌乱地说。
    罗建刚虽然觉得许秋阳确实是有些不对劲,可是又认为这是怀孕造成的,因此也不敢怎么说她,只是照顾得越发殷勤小心了。
    许秋阳一再要求这事先不要告诉别人,他也只当她是孕妇的焦虑情绪发作,也只好顺着她的意,哪怕是在杨雪珍和邓淑美的面前,也绝口不提。
    这天吃饭的时候,照例是罗建刚从饭堂里把饭菜打回来给许秋阳吃,因为他说饭堂里都是饭菜的油腻味儿,人又多,怕她会不舒服,所以不让她去。
    杨雪珍几天没跟许秋阳一起吃饭了,刚好今天去了县医院做产前检查,发现了一个大新闻,心痒痒的恨不得马上跟许秋阳说,见她还是在家里吃饭,便端着自己的饭缸过来了。
    看了看他们的饭桌,杨雪珍恍然大悟:“难怪我说你们最近都不在饭堂里吃饭了啊,原来是躲在家里吃独食啊!”
    罗建刚为了给许秋阳补充营养,特地多给她抄了个鸡蛋,还滚了个紫菜虾皮汤补钙。
    许秋阳笑着招呼她:“可不是嘛,好不容易吃点独食,倒被你给赶上了,快来吃点儿吧!”
    杨雪珍不客气地夹了一筷子鸡蛋:“秋阳,我告诉你一个大秘密!”
    “什么呀,神神秘秘的,快说呀!”
    “我今天不是去了县医院妇产科产检嘛,你猜我遇见谁了?”
    “谁呀?”
    “毛思阳!”
    “咦,她去妇产科干什么?难道她也去产检了?”大家都是同时结婚的,怀孕了也不奇怪,许秋阳吃完饭,正端着碗去盛汤。
    “才不是。”杨雪珍神秘地摇了摇头,凑近了许秋阳的耳边低声说,“她是去打胎的!”
    “当啷!”许秋阳手里的碗掉到桌上,汤汤水水撒了一桌。
    “秋阳,你怎么了?”杨雪珍着急地问。
    “手没烫着吧?”说话的是罗建刚。
    “我没事,一不小心手滑了。”许秋阳抱歉地说,心里还是跳得厉害,不知道怎么的,她直觉就是毛思阳的堕胎跟这次学习的事有关系。
    罗建刚赶紧去拿了抹布来收拾残局,然后又盛了一碗汤放到许秋阳的面前。
    许秋阳小心地问杨雪珍:“你怎么知道她是去打胎的?”
    “我可不是瞎猜的啊,是听护士亲口说的,而且我看见她的时候,她刚从里面出来,脸白得跟白纸似的,走路都走不稳,看起来就随时像要倒下的样子,可是她居然是一个人去的,身边连个伴儿都没有,你们说她男人究竟知不知道这件事啊?”
    “不会不知道吧,打胎这么大的事,她能自己一个人做主?”罗建刚接口道。
    “可要是知道的话,这样都不陪她一起去,她男人也太过分了吧!”杨雪珍撇撇嘴说。
    “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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