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王输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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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王输不起-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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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输过吗?”

“和老头子赌,难免。”毕竟老头子也是宝刀未老的大老千。

“呀,你第一次跟我去吃法国料理时,就是因为输给爷爷嘛。”她想起来了,那天他还臭著脸很不甘心呢。“爷爷就像个小孩子,赌赢了都要求一些怪怪的代价。”

范克谦将桌面上的扑克牌收成一叠,洗著牌,朱恩宥则继续讲,反正他们之间本来就是她话多他话少,但她知道他都有专心在听她说话,所以她没有察觉任何不对劲。

“难道你弟弟妹妹之中都没有人可以跟你赌个平手吗?对了,也是吃法国料理那次,你不是去找你的表妹赌吗?她很厉害吗?我觉得你好像很高兴和她赌,是因为她的赌技可以和你拚高下吗?”

朱恩宥会提到“表妹”是因为思绪的连贯,而非刻意回想起。那天吃完法国料理,回家途中他突然开到赌场,遇到一个凶巴巴的半兽人,她还和半兽人互吠几句,然后挺著大肚子的“表妹”出现,范克谦对于能和“表妹”赌几局显得很快乐,还笑了呢,还……忘记她跟在他后面,把她丢在赌场里好几个小时,等到她都累趴在沙发上睡著——

“表妹”姓啥名啥,她都忘了问问呢。

“她是范家子孙里少数赌技好的人,我和老头子都喜欢找她赌几局,她如果再有野心一点,赌起来会更有趣。”

咦?范克谦刚刚是不是又笑了?说到“表妹”时……

朱恩宥的胸口突然抽痛了下,但只是很细微的,他那个笑容应该是觉得找到对赌的好对手才露出来的吧?

“可是她老公看起来凶凶的,好像不太喜欢人家过于接近你表妹哦?”

“哼。”

朱恩宥很确定自己听到范克谦对于表妹婿相当不屑的嗤之以鼻。

“但是一方面我也觉得他很保护你表妹……”似乎不像他的外表那样吓人,说不定是个疼妻子的好丈夫。

“孟虎只是一个蠢蛋。”范克谦连提到孟虎两字时嗓音都是冷的。

“你跟你表妹婿感情真的很糟耶……”虽然她不清楚这梁子是如何结下的,想问又怕范克谦不说。呀呀,他又发牌了,她赶紧伸手按住他的手,“不玩梭哈了!你都出千!玩——玩吹牛!”吹牛是用骰子,骰子总不能作弊吧?

“好。”范克谦接受她的挑战,扑克牌换成骰子和骰盅。

“嘿嘿,我也陪你看了好几集‘小气大财神’,吹牛我一定没问题!”

哪来的自信呀?没关系,他马上会让她知道什么叫赌王。

“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她还自己做节目音效,学著艺人们帅气摇晃小骰盅。“谁先喊?”

“让你。”

不错不错,还知道女士优先。她慎重掀著盅盖,“两个六。”

“三个六。”他跟著她,眼神盯著她不放。

唔?他也有六呀。她又低头掀盅,确定自己的点数,再喊:“四个六。”

“抓。”他要她翻开骰盅。

她抽息。“你连一个六都没有!”他的点数是二二四四五。

“既然是吹牛,当然是随便喊。”

“为什么连玩吹牛都赢不了你……”呜,如果现在是节目录影现场,全国观众就能看到一个输掉汽车而捶胸顿足的可怜艺人在地板上哀号翻滚。

“你的表情已经把你的点数都告诉我。”范克谦忍不住捏捏她皱起的鼻头。笨蛋,骰到好不好的数字全写在脸上,而且吹牛靠的不就是“骗”吗?她的心虚和诚实真是一目了然。

“我哪有?”

“你就有。”幸好她不是从小生长在范家,否则以她这种毫无心机又单纯憨厚的性子,他保证家里大大小小包括洗碗扫地拖地洗衣服煮饭这些事绝对全落在她身上——范家的家事不一定落在雇佣身上,若赌输给雇佣,少爷小姐老爷照样得乖乖拎著拖把去拖地。

“你应该要让我的……”她抱怨,好歹是新婚期,做做样子也好呀。

“我输不起。”他对自己的缺点一清二楚。

“我又不会像爷爷赢你之后提出多无理的要求。”了不起是叫他咧几个笑脸给她看看。

“这是男人颜面问题。”

“老、古、板。”朱恩宥嘘他。“你这样过年陪我回娘家不行啦,我都会和浩浩、珊珊他们玩补不补,浩浩珊珊是我大姊的孩子,他们很喜欢玩扑克牌,可是你也知道嘛,小孩子一输钱就会哭,所以玩到最后我都会假输给他们,你也要学一学,不然陪浩浩珊珊他们玩时你也通杀他们,会成为讨人厌的小姨丈哦。”

“我不会陪死小鬼玩牌。”想都别想。

“不跟小孩子相处,以后当爸爸怎么办?”要从别人的小孩身上吸取做爸妈的经验值。

“你怀孕了?”他挑眉。

她忙摇手。“没有啦,假设嘛,因为……以后会有的呀,你总不能陪孩子玩时也样样不让他们吧?”她盯著他看,还真的看到他一脸“对,我不会让”的骄傲神情。“不会吧?!你连孩子都要赢呀?”

“我幼稚园时的第一笔红包钱,就是因为输给老头子而没收。”范克谦突然道。

“咦?”真的假的?

“隔一年,红包被我爸赢走。”他连红包袋都没摸到。“第三年……第四年……第五年……”

好,好惨,他的童年—片黑暗,她可以想像—个小孩子满心期待著一年一度的压岁钱,却因为赌输而拿不到,难怪他的个性会变成这样……

“所以,以后我的孩子想拿零用钱,赌赢我再说。”

她倒弹一大步。“你是认真的吗?!”他想把这个悲剧延续到自己的孩子身上?!

“对,我是认真的。”

“……”没关系,做妈的她会偷偷塞给宝贝们。

两人又玩了几局吹牛,范克谦对于输赢真的很看重,即使对手是她,他照样局局都赢,而朱恩宥本来就不一定非要赢他,所以也玩得很随兴,输就输,没什么大不了。只是她不知道,范克谦已经很反常的减少了出千手法及次数,或许是他认为面对她不需要浪费任何赌技也能轻易解决她,或许是他并不想让她输得这么难看,或许……他在让她,可惜她不争气,照输。

“你跟你养父母提结婚的事了吗?”范克谦随口问,这次陪她在玩排七。

“嗯,他们很惊讶呢。”她从手牌里拿出黑桃八,排进黑桃七上方。“一直问我是不是有了才结得这么急……”害她解释好久。

“等老头子挑好日子,我会亲自去提亲。到了宴客那天,看你父母是要搭飞机上来或是我派人下去接……我好像没问过你家里有几个人。”他没打算让她嫁得随便,事后的补办也要风风光光。

“我有两个姊姊一个哥哥,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不过他们对我都很好哦。我大姊和哥哥都结婚了,大姊生下浩浩和珊珊,哥哥则是明年四月当爸爸。”朱恩宥笑著,一脸灿烂,有部分原因是他问了关于她的事,他愿意多知道一些她的事,呵。

范克谦不意外,看她个性这么乐观,没有任何孤儿的阴影,应该是生长环境不错,才没有造就扭曲的性格。

幸好。

他没办法想像她一脸阴霾,笑脸就是她最适合的装扮。

他佩服她,如果异地而处,他经历她的人生,父母被老头子逼死,他无法像她这样,他一定会仇视,一定会想复仇,一定会要老头子也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但她没有,她平平静静过著她的人生,用另一个角度来解读父母的憾事,所以她才能过得快乐。

“把他们全部一起请上来,你会希望他们全到场吧?”

“嗯。”那是当然的。

“上回我拿给你的婚纱目录,你有中意的吗?”

“……用租的不好吗?反正以后也穿不到呀。”花大钱买一件礼服,想想实在很心痛,而且目录上的标价实在惊人。

“女孩子不是都希望婚礼那天穿得很美很漂亮?”

“是呀,那是大多数女生的梦想。”包括她啰。

“那么买下一件礼服有什么关系?这么小的梦想,我可以替你做到。”对他而言易如反掌。

朱恩宥心里好高兴,不是因为他买了一件礼服给她,而是后头那句。

这么小的梦想,我可以替你做到。

她还有另外一个梦想——

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

他,可以替她做到吗?

她开始期待了呢。

“那我还有一个梦想,也很小很小,你可不可以……”她双手合十,眼睛闪亮。

“说看看。”

“我一直很想尝试看看和情人浪漫地漫步在沙滩上,夕阳西下,我在前面跑,你在后面追——小宝贝你不要跑哈哈哈你来追我呀……”

“……你是白痴吗?”范克谦瞪她,他没有浪漫细胞,无法理解她这个梦想有任何意义。“放条大狗在后面追你也能玩得很尽兴,汪汪汪你不要跑呀呀呀你不要追——要不要?”如果她点头的话,他不介意马上去挑一只最大最凶跑最快的斗犬回来送她,让她爱跑多久跑多久。

补充,她在婚后发现另一面的范克谦。

他会说冷笑话。

不对哦,恩宥,他刚刚好像是认真的呢……

第七章

范克谦不知道应该如何讨好她。

不是她太不满足,也不是她的要求十分超过,问题是出在他身上。

他不应该产生讨好她的念头,这是多余的;就为了她一个小小的笑脸……

结果,他还是带她去了海边,但别想叫他陪她玩愚蠢的追逐游戏。

她也没有抱怨和不满,一手拎著凉鞋,一手让他牵著她,踩在沙滩上留下一对脚印,聊著一点也没营养的对话——早餐的馒头夹蛋好吃,鲜果汁好酸,老管家的老笑话好老梗,还有她公司楼下巷内有一家超美味的小面摊。

然后,他又带她去那家面摊吃榨菜肉丝面。

还有再走几百公尺有烤鸡蛋糕,下午肚子饿时来一包热呼呼的鸡蛋糕,配上50岚的珍珠奶茶,人间享受哦。她说。

所以上车时,他手上多出两包鸡蛋糕和两杯七百CC的珍珠奶茶。

他大可不必陪她演一对恩爱夫妇,但自然而然的,他跟她都太入戏,像恋人一样……

他不爱她,可是他拥抱她,亲吻她,接受她依偎进胸里的轻蹭,让她坏坏地将十根顽皮手指爬进他梳整的西装头里搅和成一团凌乱,男人可以有性无爱,这些完全没有冲突。

他不讨厌她,这是他非常笃定的事实。他说服自己,会对她好,是出自于不爱她却娶了她的补偿——

对,是补偿,所以他拒绝不了想讨她欢心的念头。

她太容易讨好,反而让他觉得自己怎么做都不够,他还想给她更多更多,多到有一天她发现他不爱她这个事实时,也无法恨他的程度……

手机声音打断范克谦的思忖,是朱恩宥从公司打回来,她不是个黏人的女人'奇''书''网',不玩那套夺命连环call的疯狂行径,他也不会一天照三餐打电话问她吃饱了没,现在这通正值上班时间拨来的电话,相当罕见。

他接通,很意外自己现在接到她电话时,心情很不错。“怎么了?”上班不上班,偷懒呀?

“……你可不可以来接我?”

“现在?”他瞄手表,距离下班时间还很早。

“嗯……”

“发生什么事?”支支吾吾的,有鬼。

“一、一点点的小事啦。”怕被他骂,所以她不敢说太多。

“说清楚,是什么小事?”

“我扭到脚——不严重的,小小扭到而已,我下午请假,回家休息。”

“扭到脚?”他声音一沉。

“‘小小的’扭到脚。”请不要忽略她一直强调的那三个字。

“去当个贸易助理也能当到扭伤脚?”

她可以不用辛辛苦苦去上班赚那一点微薄薪水,乖乖待在家里当个少奶奶,不过她没开口,他也不想干涉,毕竟贸易助理从字面上来看应该是个危险性为零的工作。

“都说了不严重嘛……”

“你十分钟后到公司楼下等我,我去接你。”有什么话,见到人再骂,要是伤势比他想像中严重,继续骂。

“恩宥,你摔成这样还说不严重?”邻座同事小丽在朱恩宥收线之后才取笑她。

“因为……说实话的话,他会很生气吧。”气她笨手笨脚,连到收纳室爬梯子拿取高处的文件都能摔到头昏脑胀,说不定一气之下不准她工作了,没有这份薪水,她就没办法寄钱回高雄给养父母,她不想向他伸手要钱,也不想结婚之后变成完全依赖他的包袱。

“你的脚踝都肿起来了,还有箱子掉下来不是砸到你的头吗?你要叫你老公带你去医院好好检查哦。”小丽不忘交代。

“嗯,我知道。”朱恩宥感激地对小丽笑,谢谢她这么关心她。

“你老公说什么时候来接你?”

“十分钟。”

“叫他上来给我们看看嘛,每天来接你下班时都坐在车子里,根本就看不清楚。”

“这个嘛……”范克谦应该很讨厌被人当猴子观赏,她已经可以想像当她说出同事的要求时,他会露出怎样的嫌恶表情。朱恩宥只好干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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