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腰间便是一紧,再次站定在地上时,自己己站在湖中心的那个六角凉亭之中了。
“你干——”
“皇弟妹走的太慢了,本王只是替你代劳一下。”
宫浅白脸色冷寒如冰刚要吐出的话却被与她同时开口说出话的雾影轻翔的话语,生生的想要说出的话咽下去了。
走得太慢?这又在用那个家伙的话来嘲笑她脚小?
不过,她若将刚刚要说的话,脱口而出,反而倒显得她自己对于被眼前这个抱了一下而显得的介意了。然,她偏偏就是介意。
雾影轻翔有些讶异此时宫浅白展现在自己面前的那冻结如寒冰的表情,以及冷厉如箭的眼神,将手中的七弦古琴放在六角凉亭的实名为畅怀亭的琴架上,低下头的眸子微微黯了黯,摸了摸琴弦,淡淡的呢喃道,“喜欢上了么。”
“什么。”清冷的带着疏离的声音在雾影轻翔身后响起。
雾影轻翔回身站起来,温尔暖心挂着淡淡的笑容的眼对上宫浅白清冷异常的眼眸,“浅白觉得这琴如何?喜欢么?”
宫浅白走到一旁的桌边坐下,看着己经坐在七弦古琴前面的雾影轻翔,不知道眼前之人想做什么?
明明说着道歉话,却又拿出一把琴来,这不是在打自己的脸。虽然自己并不懂得琴这些东西,但不得不说,这古琴和眼前之人仿佛天生便该在一起一般,这般的男子,这般的古琴,真是应合了此情此景此阁,自己的存在倒显得有些突兀。
只是,她确知道,眼前之人远没有表面给人的感觉这般简单了,越是接近,越觉得他就像一汪幽潭,表面平静,而里面住着什么,却让人无法探查,仿佛比自己见到的雾影鸿天更是深不可测。
“它叫什么?”微微挑了挑眉毛,宫浅白清浅的说道,声音以不似先前那般冷寒不近人情了。
微微勾了勾唇,看着手中的抚摸的琴,雾影轻翔的低一头的眼眸似乎带着些怀念,抬起头来看向被慢慢打开的门,露出一个小脑袋,狡黠的眸子闪而闪的,眼中笑意更甚,然而说出来的话却让宫浅白抽了抽眉,“二月。”
二月?这是这七弦琴的名字,宫浅白低下头抽了抽嘴,从静默阁到快活林再到这畅怀亭,再联想到眼前这男子那如诗如画般优雅高贵的气质,这个名字……
不过宫浅白还没有想出怎么形容这个名字与这把古琴是多么的不相配,便被那从修长指节分明漂亮的指下走出的音符凝住了心神。
婉婉琴音,似缠绵绯恻,似幽怨苦涩,似鹊悦期待,又似苦苦追寻却求而不得。随着琴音的空气中飘浮,宫浅白觉得自己的似乎也跟前跌跌撞撞,起起伏伏。
即便是前世再好的听的音乐,她也只静静的听着,从未有这般被琴音侵入心神,袭入心境的感觉过,眼前这个男子,不似凤陌,不似水无吟,亦不似雾影梓坤,或风华魅人,或妩媚勾人,或妖冶惑人。
明明清泠似莲,淡雅似竹,带着远离尘世的喧嚣,仿佛一人遗世独立,却又似乎隐隐在这淡雅出尘之下透着妖异让人沉碎心神的极至入骨魅惑。
这种感觉很模棱,触不到,着不透,看不穿,若在想自己瞧得仔细点,那便如你第一见看到的那般淡然出尘,温尔优雅,其他的仿佛是你自己臆断出来的那般。
但现在宫浅白,她,绝不会那般认为。
“啪啪啪…。”
“小翔好棒哦!好棒哦!……”
“好好听,好好听,大翔好棒!”
当琴音戛然而止时,便听到两个声音接连而响起。雾影连昕抱着雾影宫霖蹿到雾影连昕身旁的凳子上,乖乖的坐着,清澈的眼眸看着雾影连昕,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还要,还要,爷还要听,快点。”
“呵呵,不行哦,小翔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这曲子可是小昕的娘子的哦。”雾影轻翔笑看着雾影连昕然后转过头看向宫浅白缓缓地说道。
“娘子的?”雾影连昕眨巴着眼眸,疑惑的看着宫浅白,“娘子好坏坏,好坏坏,给小翔弹琴都不给小昕弹,坏坏。”
宫浅白额头黑线,眼前这个哪只眼睛看到她给这雾影轻翔弹琴了,她不管是前世也好,今生也罢,除了原主人那段记忆外,琴是碰都没碰过。刀她倒是时刻带着一把在身上,要不要试试。
“就是,小肉肉也没有听过娘亲弹琴,娘亲零真是好小气。”
宫浅白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个看着自己笑得温和的男子,不过,也想到他刚刚谈的那一个曲目或许就是原来的主人所谱的。
只是可惜,那般复杂的情绪,那般激人心弦的曲子,却是为那样一个人而谱的,它在自己心中多少有些减分。
和雾影连昕几个一同来的司严,宁御等人,眼光在雾影轻翔和宫浅白身上来回犹疑打量着。两人身上隐隐透着些猫腻,让人的心像是被猫抓一般。
想要探究到底,却又记得自己的身份,只能望而止步。易风更是默然的将脸转向另外湖面,让人看不出他的神思。
宫浅白眼光在雾影轻翔身上打量着,然后透过湖中好隐散发的水气看那悬挂半空的红日,他不知他此时此刻,为何要选上这么一首曲字来弹凑?
这明显与之他先前对自己的道歉相互矛盾,若是对她来谈,和他以说过的话语也截然相反,而且也不合时宜。她看不清楚这人。
“既然那己成为过去,便做到真正的放下,它是属于你的东西,没有必要因为他人而丢弃。”
雾影轻翔将他那细长漂亮的白皙的手从琴弦之上离开,将雾影连昕腿上的雾影宫霖抱在了自己的身上,看了看怀中的人,又看了看自己身旁的人,“睡醒了,也该饿了吧!小翔带你们去吃早点。”
提到吃的,雾影连昕和雾影宫霖两人,瞬时忘记了先前对宫浅白的控诉,都将手拍在自己的肚子上,同声说道,“饿了,好饿哦!”
“呵呵…。”
婉尔一笑,“小翔这就带你们两个小馋猫去吃早点。”
说着雾影轻翔便抱着雾影宫霖站了起来,顺便很自然的拉上跟着自己一同站了起来的雾影连昕的手。
“好,好。浅白,我们走吧!”
如此自然又不显突兀的话语,平淡而平常的话语,在看看那也跟前站起来朝畅怀亭外走的女子,此情此景此言此语在司严等人心中激起了波澜起伏。
错觉,错觉,这翔王对谁又不是这般,一定是错觉,甩了甩头,司严等人便跟上宫浅白和雾影轻翔的步伐。
然而,心中依旧疑惑不减,翔王是这般没错,可他们的小姐,主子,从前可不是这般样子的。
易行目光复杂的在走在前面的宫浅白身上打量着,似乎又在考量,然一道目光袭来,易行一怔,停下了步伐,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微微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死人,你做什么!”
一直将目光放在自家主子身上的简单没有想到走到前面的易行会突然停下来,刚好碰了个正着,摸着自己的鼻子,看着那己经走的远的雾影连昕一群人,对着自己跟前的人隐含怒气地说道。
易行瞥了一眼怒气冲冲的人,便径自往前走了,对于后面那咒咒骂骂,气得跺脚的人不闻不问。
☆、64:宫六小姐是来辞行的
暖阳闪烁出道道金光透着水雾,散射在依然凝聚都冷寒的空气中,散布传递寒冬过后久违的第一抹温暖。
看着飞舞在新生的翠色枝头的嬉戏的鸟儿们以及听着它们的鸣欢声,宫浅白站在窗边经不住微微叹息。
想不到新年便就在那皑皑爆雪中度过了,这也是谁也无从预料到的事情。应极了那句人算不如天算,老天在想些什么,你永远不清楚。不若如此,又怎么显得它的神秘和不可探究。当然,这也只是在自己现在所处的这个时代和空间而己。
至于是不是玉锁念叨的那瑞雪照丰年,宫浅白低头看了看寂无刚刚发来的情报来看,只怕却确实将是一个烽年。宫浅白将手伸出窗外,让手中的纸屑让风袭卷而走。那些蠢蠢欲动的心思,又将花落谁家?
想到自从翔王府住了三四日回来之后,不过几天,便下起了第一场大雪。仅一夜之间雪覆盖了整个大地,到处披上了银妆。随后,那素裹的银妆便一直披到现今,才被迫脱掉。
将原本打算好的进宫度过新年,也顺便在宫中查探关于雾影连昕九年前发生的己被隐秘不在提起的事情的线索,也被这场大雪给阻隔了。想及此,宫浅白莫明的对着这个寒冬有些不痛快。
当然,若说去也并非不行,只是要带上那个家伙有另当别论了。为此,一个寒冬,她的耳边都充斥着两个家伙叽叽喳喳的声音。
神情微微黯了黯,若是独自一人,便是来去自由,现在的自己却没有如此的轻松的想法,如此看来算不算是有了牵挂。
牵挂?宫浅白默然抬起头看向天上的日头,也许自重生的那一刻起,强扑了那么个人,掉下那么块肉,故事便己开始。宫浅白自嘲的笑了笑,只是逃避的不敢面对的永远是自己以及那颗总对自己叛变而欲欲跃出的又被自己压抑的心。
就算自己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她留恋那夜晚充满着药香温暖而干净的让自己沉睡的怀抱,爱注视着那纯静清澈总是闪着光亮的眸子。她不知道,是不是生活在黑暗中的人都渴望阳光,而又害怕阳光。
当然,不能出门玩,闷的慌的两人也并非时刻回绕着自己。雾影轻翔隔几天会过来一次,然后住一二天,便又回去。至于,那两个家伙口中时不时念叨一下的云殇,自那一日匆忙离开之后,便再也不曾出现过了。
不过,在这期中,让宫浅白很意外的是,雾影鸿天来过一次,而且是寒冬腊夜,冒着纷飞的大雪而来。初见,宫浅白还被这雾影鸿天吓了一跳,那哪是皇帝,压就是一雪球人,面上也不似第一次看起来那般精神,脸冻的通红,还有些憔悴,穿着一袭黑色便装,带着二个下属便来了。
雾影天鸿会如此憔悴,怕也是被这场大雪所困扰的。毕竟,天灾并非人力所为,听说就连雾影梓坤和雾影青阳也被他在新年中派了出去,给那些受灾严重的地区发放物资。不过,这也体现了他这个人,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皇帝,至少在她看来是。
雾影鸿天是在被雪所困的这三个月中雾影连昕发病的第三日夜间来的。浑身散发的气息便如同那爆雪中的寒冬,只有看到雾影连昕的时候才会消融些许,眼中却带着数不尽的哀伤和自责以及怀念。
宫浅白知道那抹哀伤和自责是属于雾影连昕的,而那怀念乃是留给雾影连昕母后的。
这样的雾影鸿天,她无丝毫的怀疑,他是真的宠爱雾影连昕的。
雾影连昕和雾影鸿天不像,一点也不像,她不知道雾影连昕从前的性格是不是和雾影鸿天很相似,但也能够从雾影鸿天的眼神中看得出,雾影连昕长得应该像极了他的母后。
雾影鸿天来的那一次,雾影轻翔也在。两个站在一起,倒是像极了一对性格相异的双胞胎。
不过,两人之间的关系和态度却让人捉摸不透。而且宫浅白觉得雾影鸿天看都会雾影轻翔的眼神中,隐隐透着些微的防备,这让她很是意外。
若说雾影鸿天怕雾影轻翔那是绝对不可能了。从他身上散发的狂肆,不可一世的霸气以及善掌控全局的气势,是至今为止她见过的人中,无一人能与之相及的。
可是那防备与雾影轻翔眼中的落寞是为什么,宫浅白想不明白?
时不时从外面传来的雾影连昕以及雾影宫霖的欢闹声,惊醒了宫浅白的思绪。宫浅白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小小的弧度,二三个月的断断续续的爆雪,
除了第一天下雪,那两个家伙尽兴的玩了一天的雪,结果那天之后,手惨兮兮的肿了之后,便再也不曾玩过了。
每天只得穿着和企鹅一般,在屋内转悠,转悠,干瞪着眼,瞧着屋外厚厚的积雪。早就在屋里憋坏了,此时终于被放出了囚笼,那愉悦的嬉闹欢乐声将他们此时的心情展现的淋漓尽致。
看着那两个玩闹着出现在视野中的两个人儿,宫浅白微微皱了皱眉头,不知何为?
最近接连几日,她总是心慌的很,感觉有什么事情即将要发生一般。这种感觉让她很不愉悦,很不舒服。
“姐姐在想什么,这般出神。”
突然的声音,使得宫浅白回过神来看向走进房间来的人,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冷光,她并非觉得此人有什么目光,只是不喜欢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闯入她的领地的人,当然,也许她自己也没有发觉,她的这条定律在遇上雾影连昕时,是不存在的。
不过,若是这人不出声,她到是快忘记府里还住着这么个人,宫凤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