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呀!”得了便宜还卖乖就是指他现在的嚣张行径吧!
封飒月跪坐在沙发上,认真的思考。
糟糕,她完全当真了。
“呃,那个……”还是随便给她找个台阶下好了。
“我想到了!”封飒月击掌,满脸兴奋。
“喔?”算了,如果她想到的话,听听看也无妨.
她突然正襟危坐,看着他,很认真的开口,“一直没机会说,其实我很爱你。”
相良陆斗的下巴掉了下来。
就在稍早,他还以为这辈子没机会听她说,现在他真想跳起来大吼大叫,告诉全世界的人他有多快乐!
“嘿!”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封飒月在他眼前挥挥手,十分钟过去,她打了个呵欠,先睡觉去了。
谁教他一直在笑!
情人节那天晚上,相良陆斗傻笑了好久,就连睡梦中也是。
啪嗒啪嗒。
封飒月快速的敲着电脑键盘,这次却不是为了工作。
啪嗒啪嗒。
她敲入关键字,很快的萤幕上跳出了几百万个搜寻结果,从第一个开始点选,她寻找着自己所要查询的相关资料。
萤幕的白光连同网页的内容反射在她的眼镜上,她快速的浏览网页,没几分钟,下方工作列就被几十个网页占满空间,而她还没找到自己最想要的资料。
十分钟后,相良陆斗从浴室出来,看到她紧盯着电脑萤幕。
“你快贴到萤幕上了。”他态度从容的提醒。
“喔。”封飒月拉开了与电脑的距离。
他晃到衣帽间,穿好衣服出来,又见她的脸贴向萤幕,这次他也懒得用说的,直接走过去,将她的椅子往后拉。
“嗄!”她吓了一跳,以为椅子往后倒,赶紧向前稳住,接着转头,“是你!想吓死我呀?!”
差点以为自己要成为史上第一个没有原因死子椅子向后栽的可怜女人,她甚至连报纸的标题都想好了,电脑椅下的女亡魂,呃……虽然比较像鬼故事的书名啦!
“太靠近了。”他的声音从她的头顶落下。
“用说的就好啦……”看了他一眼,封飒月一边将椅子拉回电脑前,一边咕哝道。
他的头发淌下的水滴,正好滴在她的脸上。
“去吹头发。”她头也不回的说,间隔三秒后又回头,“相良陆斗,去把头发吹干。”
躺在床上的相良陆斗立刻闭上眼睛,装睡。
他讨厌吹风机的声音,即便听不到,但他就是不喜欢用吹风机吹干头发。
封飒月挑眉,和他相处了那么久,当然晓得他那一点小小的心思,于是她拿起放在电暖炉前烘干的大浴巾,走到床边坐下,替他擦拭滴着水的发梢。
“嗯……”他像只大猫咪发出舒服的叹息。
就是知道她绝对受不了有人弄脏或弄湿她的床,吃定她会替他擦头发,他才安心装死。
啪!
她大力的拍了下他的头。
“噢!”他睁开眼,不解她为何打他。
“懒虫。”她冷哼一声,双眼却流露出温柔。
有时反而是她自己享受为他服务的感觉,因为不需要言语的时候,她才能率性的表达出自己的心意。所以每当他们冷战的时候,就是她最生气的时候,哈!
清楚她只是嘴上说说,他痞痞地答腔:“很舒服呀!”
“下次为了节省时间,我拿吹风机帮你。”这家伙看准她不是真的想发脾气,得了便宜还卖乖。
“那就让我湿着头发睡觉吧!”要他用吹风机?杀了他还比较容易!
柔嫩的手圈住他的颈项,“或许扭断你的脖子,让你以后不用洗头比较快,你觉得咧?”
觉得?不知道,他只觉得她笑得好甜。
怪不得三十六计中有美人计这一项,以美女做为诱饵,魅惑敌人受骗上当,光看她的笑容,不用诱惑,他也会自动投降。
“那样的话,我连澡都不用洗了吧?”那是谋杀,牵扯到法律问题。
听完他的话后,她默不做声,表情凝重的松开了手。
相良陆斗翻身坐起,“怎么了?”
他说话已经是气音和飘忽的语音掺半了,原本他只是听不见,如果连话都不能说,该怎么办?
“飒月?”他轻唤。
她稍微回过神来,“啥?”
“你在想什么?怎么突然不说话?”
“喔,不,没什么。”不想让他知道这难以接受的事实,她用笑容带过。
“你反应那么大,我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他执意要她的答案,直觉告诉他,只有和他有关的事才会让她出现那样的表情。
“真的没什么……”连她自己都觉得心虚。
相良陆斗没再说什么,双手抱胸,固执的看着她。
今天她要是不说,他们就不睡觉!
他固执,她又何尝不是,但要是两个人真的针锋相对,绝对有互看到隔天早上的潜力,要是明天是周休假日她就奉陪到底,偏偏明天她还要上班,没那心情和体力陪他互瞪。
“你……学手语好不好?”她终于将考虑了很久的事情说出来。
这几天她都在搜集和手语有开的资料,除了上网查之外,她也到有教授手语课程的训练班去试听了几堂课,有几家训练班的课她觉得不错,接待人员和指导人员亲切和善,最重要的是他们都很有耐心,在学会之前,他们会反复的指导。
相良陆斗的脸色垮了下来。
“我会说话。”他可不是哑巴。
“极度聋的影响你应该很清楚,说不定哪天你就不会说话了,到时候难道要用写字来告诉我们你想表达的意思吗?”封飒月耐心的劝导他。
学手语并不是为了其它人,而是为了他自己,或许走在路上会手语的人不多,但在他遇到麻烦时,只要碰到一个,那就够了。
他表情冷凝,“到死之前,我都会说话。”
“如果你只想活到三十几岁的话,那不学也没关系!”封飒月也动怒了。
“等我活到四十岁,还是会用嘴巴告诉你:我还活着。”相较于她形子外的脾气,他的怒火显得内敛却冰冷。
“如果不行呢?”如果他明天就不会说话了呢?
“没问题。”说不出是自信还是自我催眠,他的回答没有犹豫。
她无奈的摇摇头,“你拿什么保证?”
就是因为这不是他说可以就能保证的事,所以她才要早一步替他设想未来的规划,不能说话的替代方式,假如他说:“没问题,我就算手写的,也不要学手语。”她或许会比较放心,那代表了他可以接受将来有一天自己在聋了以后,也无法说话的事实。
她的问题问倒他。
拿什么保证?不知道,他从没想过。
这不是拿人格或是自尊就可以担保的事情,就像没有人可以保证自己明天不会死于天灾人祸,他的确无法保证自己不会有那么一天,毕竟他连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听不见,现在唯一能让他听见的,只剩自己的心跳。
“我知道你觉得学手语就代表承认自己连说话这项能力都放弃,但能完整的向别人表达自己的意思,才是说话最重要的功用,不是吗?有一天……我是说假如有一天,你真的不能说话,那用手语能表达你的意思,不就跟说话一样吗?只不过你的手代替了你的嘴而已。”
事实上她比任何人都不希望他不会开口,比任何人都希望能一直听他用声音诉说有多爱她,若不是情势所逼,打死她都不可能说出要他去学手语的话。
“我以为……我不会因为失聪而放弃做为一个人应有的权利,如今我却被迫做出违逆我自己所想的选择,我不知道接下来我还得放弃什么。”
或许是因为他的发音不像以前那么标准,那种缥缈的感觉让她特别鼻酸。
她应该是最支持他的人才对,如今却逼他做出不乐意的选择,如果她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就好,那她便可以无视他的感受要求他去做,此时此刻,心软是她最不需要、最想割舍的东西。
“那……”一开口,便是一阵灼烧感刺痛喉咙,不过她装作没事,强压下那股心酸的冲动,“那不是放弃,而是一种战略。”
如果他听得见,便会知道她的声音和他一样沙哑。
“战……略?”
“没错,当前进却无法带来任何好处,反而受到伤害的话,那就以退为进吧!只是战略上寻求另一种赢得胜利的方法,我们没必要因勉强前进而弄得浑身是伤。”其实她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出于本能的反应。
现在,她必须说服他。
“是这样吗?”
“战争的最高指标不就是获胜吗?那么,又何必在乎过程呢?”封飒月顿了下,“学手语并不代表就是放弃说话的能力,只是让你多了一项与人沟通的方法,那不就是你赢别人的地方吗?”
唉,连她自己都觉得这样很扯,要是他不赞同她的论调,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他觉得她说的话很扯,不过,他感受到她的用心,就像她所说的,学手语不一定要放弃说话,应该说是让他多了一个沟通的管道。
“可是会手语的人毕竟不多。”他如此说道。
听出他的妥协,封飒月露出松了口气的笑容,“没关系,可以逼其它人学。”
其它人,指的就是他们的亲朋好友啦。
“有时候我真欣赏你这股女王般的气势。”也许是年纪最长,她的话通常封苍征他们那些堂弟和堂妹都会听,但不包括宗宫海翔那个自有步调的表弟就是了。
“嘿嘿,好说,反正他们都不笨,学东西很快,这是让他们尝试新的事物。”封飒月自有一套说法。
相良陆斗挑眉,看着她好不得意的笑容,只有一个感觉……
“唉,被你说服了。”
“哎呀,学手语又不会吃亏,要知道,将来职场上要的不只是第二语言,还会要求第三、第四语言咧!”太开心了,她开始胡乱瞎扯。
“我会中日英三种语言还不够?”哼,一下子就得意起来。
“那就多学一种呀!总会给你碰到用手语才会沟通的生意人吧!”虽然对方可能会带个发言人。“那又如何?我又不是商人,不做生意。”他提出最重要的一点。
“又不是只有商人会碰到聋哑人士。”她马上反驳。真是伶牙俐齿的女人。
“啊,算了、算了,反正说不过你。”他懒得在言语上争输赢。
“嘻嘻。”听到他认输,她更乐得像要飞上天。
“睡觉吧!”劳心劳力的对话后,他需要养足精神。
封飒月关掉电脑后,窝进他的怀里,发出满足的喟叹。
“陆斗。”她轻声喊道。黑暗中,他听不见她说话。于是她抓起他的手掌,在上面写了三个字。好不容易看懂的相良陆斗笑了,给了她一个深深的吻。窗外的北风呼呼吹,窗内的暖意却满满的……
第九章
三月十二日这天是封飒月的生曰。
相良陆斗在他家为她办了个小小的生日派对,几乎所有的人都来了。
香槟、蛋糕和三十一岁的蜡烛。
“又是一个新关卡的开始。”宗宫海翔一副棺材板的脸孔,永远和说出来的话不相搭。
封飒月挑起一边眉头,“听你说这话,真是令人不快。”
“恭喜你实践三十岁处女之路。”于是宗宫海翔换了个说法。
“有时候我真想拿冲锋枪朝你扫射。”她嘴上这么说,却又觉得他说的话很好笑。
“那我只好……”宗宫海翔慢吞吞的开口,却动作迅速的躲到站在他旁边的封苍征身后,“拿苍征当挡箭牌了。”
“什么挡箭牌?”没参与他们谈话的封苍征一头雾水。
封飒月摇摇食指,纠正他,“是防弹衣才对。”
“那我要把苍征穿在身上啰!”空洞的眼神,宗宫海翔尝试“把封苍征穿在身上”。
“真是够了,不要乱扯别人下水。”感觉自己被他们联手当白痴耍,封苍征出声制止。
再不阻止,他们只会越来越离谱。
“喂,三十一岁的老寿星,快过来。”封士泉对着他们三人大喊。
封飒月满脸微笑的上前,经过封士泉旁边时,狠狠的打了他一下。
“年轻了不起,也不想想自己再四年就要跟我同年了。”
“堂姐,我想你有点搞错啰,再四年我是三十岁,不是三十一,而且四年后你是三十五,我怎么样都跟你有四到五岁的微小差距呀!”就这微小差距,注定他永远比她年轻,谁叫她要先出生。
她又是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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