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当年我与你爹相识,因为我被广玉英陷害,误食蛊毒,使得容貌全毁,你爹狠心弃我而去,与广玉英结为夫妻,这口气我要怎么忍?”毒后一想到当年的真心全被践踏,还是忍不住激动。
“陷害?”西门剑山满脸诧异。“当年不是你练邪派功夫,才走火入魔吗?玉英是带着你的口信,说你要我离开……”
毒后一听,生气的挥掌往他脸上一掴。“西门剑山,到现在你还想为自己脱罪!”
“你……”西门朔见状不禁震怒,上前便要与毒后交手,却被父亲制止了。
“没关系,这是我欠她的。”西门剑山摇头,这时才恍然大悟。“我今日终于明白了,原来千错万错都是错在我身上……静流,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今日我已独自来此请罪、你可以放走我儿子吗?”
“休想!”毒后冷嗤一声。“今天你就等着看你儿子与我女儿成亲,我要我的遗憾,由你的儿子来弥补。”
“静流……”
“把公主请来。”毒后一声令下,要人去请公主。
一会儿后,阎王笑晴慢慢步入大堂,而她的身后跟着一名低着头覆着面纱的女子。
“娘。”阎王笑晴先向母亲一福身。“难得见到咱们这儿来了这么多人,想必这位就是西门庄主了。”
“女儿,娘为你找了个丈夫,你快过来瞧瞧。”毒后一见到女儿,神情立即变得慈蔼。
阎王笑晴连看西门朔一眼都没有,反倒靠在毒后身旁,倾身在她耳边低语。
闻言,毒后眉头愈拢愈紧,一脸狐疑的望着她。
“娘,你说这样可好?”阎王笑晴难得露出笑容,美丽得不可方物。
“这……为什么要这样大费周章?只要你点头,西门朔就会成为你的夫婿。”毒后不是很赞同。
“娘,你疼笑晴,所以不愿意笑晴受到伤害,但如果他的心里一直惦记着另一个女人,对我而言不正是一种伤害?”
“这……”毒后犹豫不决。
“娘,既然西门庄主都愿意来向娘赔罪了,冤有头债有主,我这也是让他们付出一点代价,不会让他们好过的。”阎王笑晴笑弯了眸子,说出的话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好吧。”毒后最后还是成全了女儿。“我就看看今天西门朔怎么选择。”她一拂袖,便任随女儿行事。
“琥儿呢?”西门朔见阎王笑晴已出现,却没见到琥儿,便着急地问。
后头由婢女扶着的女子,身子微微一颤。
她很明显的全身颤抖,若不是左右有婢女抓住她,恐怕她早已无颜站在这儿。
被薄纱覆住脸庞的女子正是琥儿。
她不敢抬头,但还是偷偷忍不住抬眸,透过薄纱望向西门朔。
见他并没有受伤的模样,她才松了一口气。
阎王笑晴没有骗她。公主为她解毒,还保证西门朔不会受到一丝伤害。只是,阎王笑晴为她解了体内的催情蛊,她必须付出一点代价。代价就是……她咬紧唇瓣,双眼又忍不住闭上。
她不知道等等头上的薄纱一拉下,西门朔见到她后的第一个反应会是什么?但是她怕……她怕西门朔就此不愿再见到她。
“琥儿?”西门朔不知何时已站在她的面前。
她的身子抖得厉害,也无力抬头回应他。
“是你吗?”他再次温柔的问。
她点头,却没有勇气开口。
“你身上的蛊毒解了吗?”他打算掀起她的头纱,却被她闪躲开来,让他觉得情况诡异。
“别掀……”因为她现在变得很丑陋!琥儿的声音里几乎带着低泣。
阎门笑晴示意婢女,要她掀开琥儿的头纱。琥儿一时不察,许多坑洞与痂疤的脸就这样呈现在众人面前。
“不要―”她急忙遮住脸,不想让他见着自己这模样。西门朔已将她的容貌映入眸里,那一刹那几乎揪疼了他的心。
“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声音瘠痉,之后紧握着拳头,回头朝阎王笑晴低吼,“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不是说过,救她是需要一点代价吗?这就是她要付出的代价。”
“代价可以由我来承受,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她?她何其无辜!”西门朔终于忍不住怒意,放声大吼。
“西门朔,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这就是我们的游戏。”阎王笑晴佣懒的望了他一眼。“现在,两条路让你选,一是带着琥儿离去,二是你与她分道扬镳,然后娶我为妻。”
“我说过我不会娶你的!”他冷声说道,然后转身望着琥儿。“我要娶的人只有琥儿。”
“不……不要……”琥儿见过自己现今的模样,面容几乎全毁,他怎么还能说要娶她呢?
“要,我要,我要你啊!”西门朔为她心疼,鼻头一酸,将她搂入怀里。“琥儿,是我害你受苦了。”
“西门朔!”毒后忍不住大怒。“你眼睛有问题吗?我女儿貌美如花你不要,竟然想娶那种面如怪物的女子??”
“在我眼里,你们才是心如蛇蝎,面恶如妖!”他紧紧的拥着琥儿。
“琥儿不管变得如何,她还是我的琥儿。”
“你……”
“娘,他作了抉择了。”阎王笑晴的嘴角透露出一丝笑意,趁母亲还没有改变心意,她立即下令要门徒们退开。“让他走吧,这种男子,我也不屑要了。”
“女儿……”
“爹,我们一起走!”西门朔对父亲道。西门剑山摇头。
“儿子,爹已自愿留在阎王门,欠静流的,我要用剩下的生命偿还,你快走吧,西门山庄就交给你了。”
“爹!”他拢起眉大吼。“你不走,我以后还是会回来救你的。”
“不,就让我留在这儿,不必再劳师动众。朔儿,爹直到现在才明白,原来我其实一直爱着静流,我对不起你娘……更对不起你……但你要明白,爹是爱你的。”西门剑山依然站在原地,挥手要他们尽快离去。“别再踏进阎王门了。”
“爹!”
西门朔抓着琥儿,想上前要父亲与他们一起走,但众门徒立即将他们隔开,他只能隔着人墙,望了父亲最后一眼,然后带着琥儿离去。
自离开阎王门之后,西门朔一句话也没有说。琥儿依然面罩薄纱,遮掩丑陋的面容。
“你爹的事……”琥儿平静了许多后,先行开口。“你是不是要先回西门山庄?”
“我爹一旦决定的事情,是无人可以动摇的。”西门朔牵着马儿,与她并肩走着。“既然他决定要留在毒后的身边赎罪,我就算插手,到时候也是白忙一场。”
“嗯。”她咬着干涩的唇点点头。
她不明白,西门朔已经见到她的容颜了,为什么还执意选择她呢?
他们都见过阎王笑晴,都知道阎王笑晴生得美丽,是个倾城女子。
可是他却想也不想的选择她,要与她一同离开。
他是真的爱她吗?琥儿不禁开始为自己的残缺而感到自卑,尤其是在他的面前。“我先带你回山庄处理庄里的事,然后再捎信给花姑娘。”西门朔握着她的小手,望着她道。
她不敢直视他的眸子,于是别开了眼。
“你不用担心我,我可以自行回珍珠城,你就尽管去忙自己的事吧。”
她低着头,声音变得好小。
“琥儿。”他停下脚步,攫住她的肩膀,逼她与他正面相对。“不管你变得怎么样,我都永远对你不离不弃。”
“我……”她紧紧的咬着唇,听着他深情的话。
她见过自己的脸,满脸的疤和疙瘩,她连自己都没有勇气再多看两眼,为什么他可以说出不离不弃这样的话呢?
“我知道你想问为什么。”西门朔将她拥入怀里。“只要你是琥儿,我就会永远爱着你。”
“可是……”她有好多话想说,但是每次话到了嘴边,总还是吞回去。明明她对他的情感仍那幺复杂,可是每当他对她说着甜言蜜语,又深深打动她的心。
尤其现在,他这几句就深深钻进她的心底。
这时候她才明白,原来当时阎王笑晴前来找她时,已经看出她对他的情意了,所以才会要她付出代价,利用她现在的残缺,要她睁大眼睛瞧瞧西门朔是否表里如一,是否喜新厌旧。
但他没有,他还是一如往昔的抱着她,告诉她,他是爱她的。
为什么……琥儿的心暖暖的,但是鼻子却酸酸的,好想哭,这就是所谓的感动吗?
正因为如此,所以毒后和阎王笑晴才决定放他们走吗?
他始终没有辜负她,现在甚至告诉她,他爱她……
“琥儿,我早就爱上你了,别离开我,先与我一同回西门山庄好吗?”他隔着薄纱轻拂着她的小脸。
“我……这样真的好吗?”以往那充满精神的模样全都不见了,现下的琥儿因为脸上的残缺而显得自信不足。
“当然好。”西门朔毫无一丝不耐烦的表情,将她抱上自己的那匹马。
“为了怕你中途反侮,我们共骑一匹马回西门山庄。”
他利落的上马,双手拥着她的身子。
“琥儿,不管我与你之中谁发生了这种事,我永远都不会放弃你的。”
她偎在他的怀里,心里虽然志下心不安,但是身子不再觉得那幺冷了。
“永远。”他再一次重申,表示自己的决心。
琥儿闭上双眼,耳边尽是呼啸的风声,以及他胸口传来的心跳。
她忽然觉得,那沉稳的心跳,似乎真的传达着他对她的誓言……
西门朔带琥儿回到西门山庄已经七日。这七日,他找来许多名医为她医治脸上的疤,无奈那些结痂的疤痕无法去除,任何药物都无法使其消退。
因此,琥儿依然是那个模样。
又过了几天,琥儿发现西门朔最近总是早出晚归,她很难碰到他的面。
虽然他要她别遮着脸,不要在意他人怎么想,但是她怕吓到人,还是决定将面纱戴上。
而今日,她想与西门朔好好的谈谈。
毕竟她在西门山庄待了这么多天,虽然有信写回花府报平安,但她觉得应该要回珍珠城见一下大家,免得她的姊姊们为她操心。
当她步出房门时,发现山庄上下今日好像特别忙碌,许多下人们正忙着四处张灯结彩。她还见到总管手上正拿着礼盒,忙进忙出。忽地,她在转角处听到婢女的交谈声。“我听说,少爷这几天正忙着喜筵的事。”
住在西门山庄里的这段日子,因为脸上的缺陷,琥儿一直不敢与人交谈,一方面是自卑,一方面是怕自己吓到他人,于是她侧身一转,躲在角落侧耳偷听。
“少爷想娶的对象,该不会是先前带回山庄的那位琥儿姑娘吧?”青衣小婢好奇的问。
“好像不是。”红衣小婢摇摇头。“之前少爷派媒婆到珍珠城去,向花家小姐提亲了。”
“花家小姐?那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青衣小婢点点头。“不过少爷要娶花小姐的话,那琥儿姑娘怎么办呢?”
“这……”红衣小婢顿了顿。“这我就不知道了。”
“前几天还有人见到少爷对琥儿姑娘好得不得了,听说他们私下打得火热。”青衣小婢压低了声音道。“打得火热又如何?若真的要娶琥儿姑娘为庄主夫人的话,少爷恐怕会成为江湖上的笑柄吧!”红衣小婢怯了一声。“何况咱们少爷生得俊美风流,和一个丑姑娘成亲,这相配吗?”
“但听说琥儿姑娘会有残缺,是因为少爷的关系。我想,少爷心地这么好,恐怕也对琥儿姑娘心有愧疚。”青衣小婢一谈起西门朔,脸上绽开了好大的笑容。
“但是少爷要娶的人是花家小姐,又不是她。我猜测,少爷早就想要甩掉她了,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琥儿将这些伤人的话全都听入耳里,尤其是那句“少爷要娶的人是花家小姐,又不是她”,像是一道雷般劈进她的心里,让她的心瞬间碎了一地。
原来这几天府里上下都在忙着这件事,而西门朔却对她只字未提,完全把她蒙在鼓里。为什么呢?不知道为何,她的心明明已碎,却还能感觉到无比疼痛,比蛊虫啃噙还要痛苦。
如果真如她们说的,西门朔是因为对她有所亏欠,而不敢对她说出口,那幺她再继续留在他的身旁,岂不是太不识趣?
怎么会这样呢?她记得他告诉过她的每一字、每一句,他说会对她不离不弃,那为什么又要瞒着她向小姐提亲呢?
这一刻,琥儿才明白,所谓的永远其实只是个神话。
莫名的,她感觉到凹凸不平的脸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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