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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边的阿狄丽娜》作者:星期三s
文案:
故事从一起骇人听闻的校园暴力开始……
内容标签:青梅竹马 娱乐圈 恩怨情仇
搜索关键字:主角:千草,千千,陆群飞,沈崇安,盛夏 ┃ 配角:沈婧婧,吴楚帆,方乒乓,韩邵峰,陈乔青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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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
夕阳浮游在平原尽头的山岚之上。无论列车以怎样的速度飞奔向前,它始终处在目力所及的地方。
再过一个小时,天就要黑了。
千草望着车窗外的茫茫暮色,她已经保持这个姿势一天一宿了。这趟从南方开往北方的列车仿佛没有尽头似的,每次靠站五分钟,又急急地驶向了下一个站台。
随着乘客的陆续下车,原先拥挤的车厢渐渐空荡。千草所处的列座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她试着调整一下坐姿,这才发现双腿已经麻木僵硬。除了长时间屈腿的关系,还因为一直压在她腿上的那个分量不轻的灵盒。从上车到现在,她始终抱着它,一刻也没有松开过。时间久了,千草恍惚觉得她和奶奶已经长在一起了。
她垂下头,把脸贴在套着灵盒的黑色罩布上,绒布软绵绵的质感很像奶奶轻抚她脸颊的手。她合上了眼睛,一丝悲戚之感伴随着强烈的睡意向她袭来。
此时,列车上的播报语音响起。
北站到了。
奶奶去世三个月后,一封信从北方的这个城市寄到千草的手中。寄件人是十年未曾谋面的父亲。父亲只是简单地嘱咐了几句,留下了一个地址:
北城西区北湖湾一区16幢一单元1202。
尽管这个地址千草早已烂熟于心,但面对这个未知的城市她还是彻底失去了方向感。她背靠在出站口的角落里,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感觉从未有过的陌生。这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地,也知道如何前往。他们脚步匆忙,没有片刻停留。除了她。
天色渐渐暗下来,直到华灯初上。她知道不能再这样等下去,必须寻求帮助了。
迎面走过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女孩,千草鼓起勇气上去。
“你,你好……”
“呀——”女孩的目光落到了她胸前的灵盒上,仿佛被吓了一跳,一下子弹开好几步,加快步伐错开她。
千草下意识地要退回角落里。她知道如果现在放弃,她将需要比刚才多十倍的勇气才能再次开口。
“你好……”
千草走到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女人面前,上了年纪的人也许不那么容易受惊。
中年女人疑惑地打量着她。她没有立刻走开,这让千草看到了希望。
“阿姨,您可知道北湖湾怎么走?”她带着浓重的南方口音问道。
“你说什么?”中年女人显然听不太清。
千草又重复了一遍,中年女人摆摆手,指向服务站的方向,示意她去那里寻求帮助。
千草谢过了这个好心人。这时,她感觉到有一只手指在她的肩膀上啄木鸟一般轻轻敲打着。她转过身来,簇立在眼前的是一个高个的年轻人。
“千草?”他似乎并不确定自己的判断。
千草怯怯地点头。看到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叫出自己的名字,她一时有些错愕。
他松了一口气,展开了俊朗的笑容。
“你好,我叫陆群飞。受千伯父的委托来接你。”
陆群飞表明了身份。他环顾千草四周,除了她随身的一个双肩包和怀中的灵盒,并没有其他的行李。看上去不像是远道而来投奔亲人。如果不是对方的口音让他确定这正是今天要接送的那个来自南方的女孩,他很可能会以为她只是放学路上的一个小女生。
“你……真是来接我的?”
“怎么?我像坏人?”她眼里的警觉让他觉得有趣。
千草看着这张英气逼人的面庞,脸颊微微发烫。她敢发誓,她从来没有见过比他更好看面孔。
“好像挺沉的,我帮你拿吧。”陆群飞注意到她怀中的灵盒,体恤地表示。
千草顿觉一阵温暖。她摇摇头,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又匆忙地垂下眼睑。
看得出,她已经信任他了。陆群飞便不再坚持。上车时,他原想嘱咐她把灵盒放到车后座上,以便系上安全带。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她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倒像怀里的物体还有生命似的。
启动座驾前,他退出了车载音响里的流行音乐CD,换上了一张钢琴曲光盘。他觉得纯音乐更适合这样安静的气氛,也适合身边这个安静的小女孩。
“这位是?”他问道。
“我的奶奶。”
轻柔幽静的音符渐渐缓解了初次见面的窘迫和拘谨。千草不再像之前那么声如细丝了。
“可是走很久了?”
“三个月。”
“抱歉。”陆群飞有些惊讶,也似明白了这个小女孩为什么会孤身一人来这座城市投奔父亲。
“奶奶是在睡梦中走的,走得很安详。”她像是在安慰他。
这是个善解人意的小孩。陆群飞想着,转而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十五。”千草顿了顿,补充道:“零八个月。”
陆群飞没有掩饰脸上的诧异。这么算来,她比盛夏还要大一个月。他很难将身旁这个瘦小孱弱的小女孩与盛夏那个即将步入花季的少女联系在一起。第一眼看到她,他还以为她是一个小学女生。
沉默间,传来一阵咕噜噜的声音。千草捂着肚子,难为情地把脸撇向窗外。
“可是饿了?”他笑了。
“嗯,一天没吃饭了。”
在列车上时还不觉得难受,现在放松下来,她才感觉胃里像有一把小刀在捣乱。
“不按时吃饭,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瘦了。”陆群飞的目光已经在窗外寻觅起来,“看来,要先找家餐厅才是。”
“……很快就到住所了吧?”千草犹疑地问道。
与一个不熟识的人同桌吃饭,这对她来说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到你家还有四十分钟的路程,加上堵车,少说要一个钟头。把你饿怀了,我对千伯父可无法交代。”
他说着伸过手来,哄小孩似的在千草的脑袋上拨拉了两下。
这个动作让她一下子改变了主意。
为了不让她感到局促,陆群飞选择了一家干净雅致的小面馆。
下车前他似乎看出了千草的顾虑,不适时宜地说道:“把老人家留在车上吧。与外面的人间烟火比起,她一定更愿意呆在这里欣赏理查德的钢琴曲。”
千草腼腆地一笑,顺从地下了车,紧随他的身后。陆群飞放慢了脚步,示意她跟上来。
与一米八七的陆群飞并排而行,显得千草更加瘦弱矮小。她穿着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裤子原是紧身款式,穿在她的身上却空空荡荡的像是挂在两根竹竿上。她的上身套着一件圆领的灰色针织衫,大概是清洗后缩水的缘故,紧紧地贴在这副瘦骨嶙峋的身体上,在那平坦得如七八岁小女孩的胸部下清晰可见凸起的肋骨。
她真有十五岁?直到落座,这个疑问一直挂在陆群飞的心头。
这个面店的筷子又大又沉。千草笨拙地用比自己手指头还要粗的筷子夹起碗里的牛肉面,吱溜地吸着,像小鸟啄食。她知道人在饿的时候不能吃太快。
在店里明晃晃的灯光下,陆群飞看清了面前这个小女孩的面容。
她的脸只有巴掌大,与她的身材一样瘦脱了形,没有这个年龄的少女本该有的圆润饱满。她把头发扎成了两条辫子垂在肩上,用红色的橡皮筋收尾。如今的都市女孩已经见不到这种发式了。在这张菜黄色的小脸上,五官倒是很清秀。特别是那双漆黑的大眼睛,让人眼前一亮。但她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的优点,总是低垂着眼帘,像一只怯生生的小动物。
千草觉察到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脸上。
“你……”她一时不知道该怎样称呼这个比自己大几岁的年轻人,“你不吃?”
“盛夏叫我群飞哥,你也这样叫我吧。”陆群飞说道。
盛夏这个名字在父亲的来信里出现过。是父亲再婚后的妻子林伯母带来的独生女。只是千草还没有弄明白面前这个人与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也许他是林伯母那边的亲戚,是盛夏的表哥或者堂哥……
似乎看出她的疑惑,陆群飞解释道:“我和盛夏从小认识,两家是世交。我今年大三,盛夏在我们大学隔壁的附属高中部上一年级。等你也入校,我就你的学长了。”
那么,以后可以经常见到他了……千草不知自己为何有这样的期待。
随后,她的目光黯淡了下来。她开始为即将到来的未知生活忧心忡忡。她在南方一个偏远的乡村长大,北方这个城市对她而言太大了,大得让她不知所措。如果今天没有前来接送的陆群飞,她此刻大概还在这个看不见星光的夜晚踟蹰街边。之前那种在人群里走投无路的挫败感再一次涌上她的心头。连面前这个眉目清明的年轻人都让她有一种无形的压力。他太耀眼了,无论是外表还是谈吐,都与她以往接触的男生不一样。
这个小女孩的眼里有一种与她这个年龄不相符的忧郁。这是千草留给他的第二个印象。
“我介绍完了,现在该轮到你了。”陆群飞十指交握,那是一种倾听的姿势。
“我……我从小跟奶奶一起生活。奶奶去世后,老家也没什么亲人了……”
“你的妈妈呢?”
对于千伯父,也就是千草的父亲,陆群飞了解得甚少。只是从林伯母和盛夏那里,依稀听说千伯父在十年前只身北上,凭借一己之力,白手起家,赚下了如今这份家业。大约两年前,他和林伯母相识并很快举办了婚礼。千伯父从未提起曾经的那个结发妻子。直到今天收到他的委托,陆群飞才知道原来他在南方老家还有一个女儿。以至于现在面对千草,总感觉这个小女孩像是突然从哪里冒出来似的。
提到母亲,千草再次陷入了沉默。从她记事起,就没有“母亲”这个概念。她只听奶奶提到过一次。那是在她的再三追问下,奶奶才勉强吐露了一些实情。母亲是在她很小的时候便离家出走了。至于去了哪里,奶奶始终缄口不言。她至今都不知道母亲长什么模样。她走得那么决绝,甚至连一张照片都没有给她这个唯一的女儿留下。
她的沉默让陆群飞不便再继续这个话题。就像盛夏也从不愿意在人前提起自己的亲生父亲,也许都是一样的难言之隐。
“没关系。以后,我们有很多时间可以互相了解。”陆群飞微笑道。话音刚落,桌上手机响了起来。
“群飞哥,你怎么还不回来?”电话那头传来盛夏抱怨的声音。
“我和千草在餐馆。”
“餐馆?”显然盛夏的重点是在这两个字上。
“我们很快回去。”
“她长得漂亮吗?”盛夏追问道。
“哦,当然。”
“……那吃完饭你们顺便去后海散散步吧,不要辜负这良辰美景!”那头赌气似的挂断了电话。
千草端起碗来把仅剩的一点面汤喝完。填饱肚子,她的精神看上去好了很多。
“千草满血复活了。” 他眨了眨眼睛,打趣道。他有一双浅瞳色的眼眸,目光柔和又恰到好处。
她傻傻地笑了。她听不太懂这些新鲜的词汇,只是从相遇的目光中感到一种安心的力量,一切未知似乎变得不那么可怕了。
☆、2
林伯母比千草想象得更年轻一些,是一个风韵犹存的美人,举手投足间有一种慵懒的风情。她打量着千草,显然千草的消瘦让她甚是吃惊。
“我身体不适,盛夏又是一个女孩子,只能麻烦你群飞哥,你不要见怪。”
林伯母微笑地说着将他们引进客厅。
这是一栋宽敞的复式公寓,天花板上的水晶吸顶灯以及四周的轨道式射灯把客厅照射得亮如白昼。大厅中间有一张巨大的白色圆形沙发,千草坐上去感觉像陷进去了一般。她不知道父亲这几年积攒了多少家业,才能住上这样精致的大房子。
“千伯父不在?”陆群飞在千草身旁坐下,问林伯母。
“他出差了,过段时间才能回来。”林伯母柔声说道。
听到这里,千草的神情放松了。陆群飞看在眼里,不禁感到困惑。她似乎并不想见到自己的父亲,而这个父亲也像在刻意躲避十年未见的女儿。
“你爸爸已经买好了墓地,过两天就把你奶奶送过去。”林伯母说道。
千草点点头,感激地看了眼林伯母,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像是落了地。
说话间,楼梯传来一阵顿挫的脚步声。盛夏款款地从楼上下来。她身穿一条百褶连衣裙,海藻般的长发披散而下,看上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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