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的长相太吓人吗?她顶多每次买仆奴时杀价狠了些,还是有其他原因?
“春兰,带他上来。”
“还不快走。”春兰用力一扯,铁烈脚下一个跟舱险些跌倒,台下的人见状也因他的动作倒吸了口气,不敢看下去。
大部份的人都是被告示所吸引而来,因为那告示上的图像太像他们的王子了,而他们的主子又失踪多日,所以乍知主子可能被当成仆奴贩售时,个个都吓白了脸,不禁好奇地想,是哪个家伙那麽不知死活敢惹喜怒无常、狂傲冷酷的夜城之王,还将他当货物兜售?
“各位乡亲父老,这位公子与家人失散多日,我们因不知他的来历,故施此计,还望乡亲们不吝广为宣传。”荆无情不高不低的音量悠扬的传入每个为她捏把冷汗的人耳里。
谁敢找死?台上的铁烈恶狠狠的瞪视台下认识的子民。
大夥见状纷纷噤若寒蝉。
“各位可以开始喊价了。”荆无情接过春兰手中的狗链,压低了声音对铁烈说:“我可以解开你的哑穴,但你得答应我不许捣蛋。”
强抑下满腔的怒气和耻辱,他点了下头。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只要她还在夜城内,他有得是机会。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然而却无人举牌,只因铁烈视线灼烫的看著台下的人。
“少爷,什麽时候才结束?”春兰轻拭著微泛的香汗。
“有人出价就卖吧。”荆无情安之若素,丝毫不受人群异常反应影响,反倒是身边的铁烈散发出猛鸶强悍的气势,不时干扰她冷静的心神。
“如果无人出价,就将他交给官府处理,我们已经因他耽搁了不少时间。”荆无情话刚落下,出价声便扬起。
“我出五十两。”一个手摇羽扇的家伙乘舆而来。
“石公子,久违了。”
荆无情有礼的问候。石定风,夜城第二号响叮当的人物,也就是荆无情每次来这里洽商时接触的人,只因铁烈根本不管事。
“好说,荆公子。”石定风瞅著正用杀死人的目光凌迟他的铁烈,笑意不禁在唇边泛开。没想到堂堂夜城之王也有这一天。
五十两?铁烈差点吐血。这个石定风给他记祝
“还有人要出此这更高的价码吗?”
“五十万两黄金。”
在众人的抽气声中,铁烈打破沉默开口。他出钱买自己可以吧。
“你有钱吗?”春兰讪笑著,却得到铁烈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睨。
“春兰,不得无礼。”
“应该没有人限制我不能自己出价吧?”铁烈挑衅的看著荆无情。
“是没有。”荆无情发现自已竟没有勇气迎视他锐利如鹰的眼瞳,只能将目光转向台下,“还有没有人出更高价?”
“五十万两黄金加一两。”好玩!石定风笑容可掬的开口。
铁烈忍不住咬牙切齿。这无赖分明是故意捣蛋。“八十万两黄金。”
“八十万两黄金加一两。”
“石定风。”铁烈咆哮道。
“好了,还有没有人出价比石公子高?我数到三,一……二……”荆无情环顾台下的人,心中约略猜出石定风与他认识,只是不晓得是什麽关系,不过这都和她无关。“那麽就由石公子得标。”
“大家鼓掌。”石定风笑嘻嘻的东张西望,立刻掌声雷动。
“还不快解开我身上的束缚。”铁烈对著荆无情及风光上台的石定风怒吼。
“你看现在解开他的束缚妥当吗?”石定风不以为件,笑问著荆无情。
“若是我,我会带回去再说。”她道出实话。她还想活著回南方。
“我们真是有志一同。”石定风搭上她的肩,此举惹得铁烈怒火更炽。
“石疯子,把你的脏手拿开。”她是他的,谁都不许碰。
荆无情不著痕迹的退後,与他们保持距离,“抱歉,我有事先走一步,麻烦石公子开个收据,好让我去夜城的钱庄取钱。”
“没问题。”石定风轻摇羽扇,斜睇著脸色发黑的铁烈。真不知道他在发什麽飙,反正脸都已经丢荆
“告辞了。”荆无情感受到铁烈炽热的视线如芒刺在背紧紧尾随,她选择头也不回的逃开。
※※※※※
“你知道她是谁?”刚自羁锁中释放出来的铁烈横了眼嘻皮笑脸的石定风。等人走远了才给他松开有个屁用。
“你不知道?”石定风吆喝身後的随从赶紧递上水、食物和衣服,回头扬了扬眉。
“我若知道干麽还问你?”铁烈囫图灌下一大口水,大啖一番後,伸直双臂任随从替他更衣。
石定风忍俊不已,“这也难怪,否则你也不会沦为仆奴被卖。”
“够了。”铁烈想到就一肚子火。“她究竟是什麽人?”想到石定风和她可能熟识,一坛醋便在他胃里打翻。
“干麽,你该不会想找他报复?算了吧!你又没什麽损失,这几十万两黄金对你而言不过是一点小钱,你也看不在眼里,让他赚有什麽关系,而且他还救了你一命不是吗?”
石定风想起铁烈被当成仆奴贩售时,脖子上还套著狗链及链条被人牵著,他就忍不住想笑,怎麽也没料到堂堂夜城之王竟有这麽一天。
铁烈瞪著石定风,见他忘形的笑咧了嘴,一口闪亮的白牙在阳光下实在碍眼,他忍不住直接一拳挥过去,击中反应不及的石定风腹部。
石定风痛得龇牙咧嘴,跟跆的倒退好几步,“老大,你好狠。”
“既然知道我脾气不好,你还故意吊我胃口。”这一拳稍稍纡解他自被卖後累积的怨气,他吹了下久未用的拳头。看来内力和功夫都未失去,这下他可以全力去找那可恶的小女人算帐。“快说,她是谁?”
“荆无情。”痛呀!早知道应该离暴力的铁烈远一点。
“她的家世背景等一切资料我全都要知道。”
“你要做什麽?”
“我要她。”铁烈吐出的话让他身後的仆奴和随从皆震惊不已。
众人噤声的面面相觑,没有人敢大声抽气,生怕脾气暴躁的铁烈下一个硬拳招呼的就是自己。
同样受到不小震撼的石定风久久才找回自己的舌头,“可是他是男的耶!”
“男的又怎样?”原来知道她是女儿身的只有他。想到这,铁烈的唇角不由得弯起一抹得意的笑。
然而,看在石定风眼里,他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全起立站岗。“铁烈,我们好歹也可以算是穿同一条裤裆长大,你心里或身体有什麽隐疾千万不要瞒著我,大家都是哥儿们有什麽事说出来好商量。”
“去你的,我像是心里有病吗?”铁烈大掌一挥,只是石定风这次学聪明了,轻扬羽扇,头一侧的闪开。
“外表是看不出来,不过身体方面……”石定风眼神怪异的睨著他—暧昧的压低嗓音道:“这件私事还得问你身边那些女人满不满意才知道。”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铁烈身後一群正在窃笑的随从听见。
铁烈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石疯子,闭上你的狗嘴。我身体正常霸气 书库 得很,我的女人当然都很满……”去!他干麽跟这个无聊的家伙解释?“反正你把她的资料给我就对了。”
“铁烈,不是我爱说你,你这样盯著人家的表情活像是要把人家吃了似的,就连我看了都觉得恐怖。”石定风拚命摩擦布满鸡皮疙瘩的手臂。
“你有完没完?”铁烈浓眉顿时紧紧皱起。
“若是娘们,我无话可说随你怎麽搞,床上做、床下做、马上做或到客栈玩到精尽气竭都没关系,但荆无情可是男儿身,你要想清楚。”他将羽扇指向荆无情一行人消失的方向。
铁烈面覆寒霜,皮笑肉不笑的开口,“你是想要我帮你订做棺材吗?早说嘛,我很乐意免费提供风水好的地方替你安葬,你觉得你脚下这块地如何?”再损嘛!他摩拳擦掌等著。
“我年幼无知,童言无忌,夜皇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石定风机灵的转口,然後挨近他耳语著,“你该不会看上他吧?”声音故意很小,小到刚好他们身边每个随从拉长耳朵都听得一清二楚。
“你那张狗嘴总算说对了一点,我是看上她。”而且她也只能属於他一个人。
铁烈大方的承认,反倒是石定风一怔,“你玩真的?不会吧!你什麽时候开始对男人感兴趣?”还好铁烈没把主意打到他身上,否则照铁烈的粗暴,他小命焉在。想著,他不禁要为惹上夜城之王的荆无情哀悼。
“从认识她开始。”铁烈不打算让其他人知道她是女红妆。
“铁烈,你要什麽样的女人没有,何必把主意打到一个弱不禁风的江南男子身上?他全身没几两肉,可禁不起你的暴力摧残。”可怜的荆无情,自己会在他英年早逝的坟上上香。
“闭嘴,你少给我想些有的没的。”
“难道你真想把人家强掳回夜城?”看到他冷锐慑人的深瞳透露出坚定的光芒,石定风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你有疑问吗?”铁烈浓眉一挑。
“铁烈,他不过是个汲汲营营於蝇头小利的市侩商人,而且身材乾瘪瘪的,一点曲线也没有,抱起来就跟硬邦邦的木材没两样,抱他不如抱女人。”除了有张漂亮的脸蛋外,他实在看不出荆无情有什麽好。
“我就是要她,还有她有没有身材也是我的事,你最好把你脑袋里的嗯心画面给我清除掉。”他抡起拳头恫喝。
“是!你夜皇大人爱怎样就怎样,我只是小小的军师哪敢多话。”荆无情若想保长命百岁,千万得聪明的不要和铁烈再碰头。石定风暗自替她捏把冷汗。
“石老弟,这伟大的任务就交给你。”倏地,铁烈的大掌拍上他的肩,吓回他的失神。
“铁烈,你刚说什麽?”石定风胆战心惊的问。希望不是他现在脑袋里所想的——掳人。
“七日内我要看到她的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你疯了!”
“是,我是疯了,我为她疯狂。”铁烈丝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猛烈的独占欲。
“铁烈,老朋友劝你一句,三思而後行。”堂堂夜城之王竟要强掳个男人据为己有,若传出去不成了笑话。
“我心意已决。记住,七日。”铁烈骑上随从牵来的马。
石定风意兴阑珊的开口,“不用七日。”
他很不想送羊入虎口,可是看铁烈一副誓在必得的样子,就算自己不帮他掳人,依他我行我素、顽固强硬的性子还是会派其他人去做,就怕到时闹得满城风雨,一发不可收拾。
铁烈跃上马背,旋身回睨著万般不情愿的石定风。“你这话是什麽意思?”
“只需三天我就能完成任务。後天中午苏州茶坊的人来夜城做买卖时,你自然会看到他。”
“你的意思是……”铁烈恍然大悟的放声大笑,“这真叫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她闯进来。”得来全不费工夫。
“你可别吓坏荆公子,我们还要跟他做生意。”
“我怎麽会?”铁烈嘴角轻轻勾出一道讥讽的线条,眼底不见笑意,“我会好好招待这位远道而来的娇客。”前仇旧帐一并算。
噙著诡魅的笑,他已经等不及她与他重逢的那一刻了。
然而,看在石定风眼里,背脊莫名窜过一阵冷飕飕的风。
第三章
“少爷,这样卖掉他岂不便宜了那个臭男人?”送还了马车後,春兰同荆无情一样骑了匹马。
“春兰,那你觉得呢?”
荆无情冷眉一挑,见状,春兰自知越矩的噤声。
无法言喻的怅然像涟漪般在荆无情的心湖一圈圈泛开,她不自觉的抚上被铁烈肆虐过的唇瓣,隐约还感受得到他危险的气息仍残留嘴上……蓦地心神一凛,她硬生生的将手放下。
自己在想什麽?她和他的生活原本就没有交集,他是满身血腥的江湖人,而她是一身铜臭的生意人。在当众羞辱他以回敬他的轻薄无礼後,她已经有一丝丝後悔,毕竟没几个大男人能忍受被当成货物般贩售,他肯定恨极她。
将他卖给夜城自然有她的考量,起码他在夜城的庇护下不至於被仇家砍杀,夜城的声威显赫足以让人忌惮三分,不看咱面看佛面,在夜城的势力下,他的生命安全多少有保障。
“算了,他的死活都与我们无关了,把他忘掉,以後不许再提。”问题是忘得了吗?荆无情不禁怀疑。
他是她在改扮男装後第一个识破她伪装的人,而且还触碰到她清白的女儿身,这要是传了出去,爹大概会拿菜刀逼他娶她。想著,若有似无的浅笑在她唇角轻轻飘起。
“少爷,你还好吧?”春兰望著若有所思的荆无情。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小姐脸上看到如此有人味的表情,该不会小姐对那粗野鄙夫……她不敢再想下去。小姐是她心中圣洁无瑕的偶像,那个野蛮的臭男人怎配得上。
“我们该回客栈收拾东西,准备出发到夜城。”
“是。”
“蔼—救命。”远处密林传来求救声。
“少爷,有位姑娘在喊救命,我们要去看看吗?”春兰犹豫的瞄了瞄没有表情的荆无情。
“不了,我们是生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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