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真不会骑马……
嫌弃的白了她一眼,裴元奚停下了脚步。哪成想,那马儿走着走着,姜晓晓身子一歪,竟一屁股从马背上滚落到了地上。
一瞬间裴元奚都无语了,这天下还有比她更笨的吗?
缓缓的退了回去,他问她:“你没事吧?”
姜晓晓满腹委屈的抹了一把脸上沾着的土灰,抬起了头:“摔死了就哪里都不用去了,反正你也没管过我的死活。”
一句话说得裴元奚生出几分愧意,他当然知道这次是自己理亏在先,主动的将手中的马鞭递了过去:“不会骑马就不会吧,上来。”
上来,上哪儿?
看着姜晓晓一脸莫名,他到底还是没能憋住,大喊出声:“难道还要我下来抱你吗?”
真是……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无可奈何,姜晓晓只好配合的拽着马鞭,上了马。可她没想到,裴元奚还真是难相处。
马儿一动,她本能的就从后一把就抱住了裴元奚的后腰。可那裴元奚却莫名的又喊了起来,还喊得很大声:“喂,你手放哪儿?”
“你腰上啊。”看了双手一眼,姜晓晓没觉得不妥。
裴元奚咬了咬牙,脸色却是一团焦黑:“你最好老实点,别乱动。”
乱动?她什么时候乱动了?
满肚子怨气正无处发泄,加上新愁旧怨,姜晓晓也没跟他客气,侧过头问他:“你怕痒啊?”
裴元奚哼哼了一声:“没有。”
“那你喊什么?”
“我是警告你!”
“哦。”你警告我我就要听你的?呵,不让动我还偏要动了。姜晓晓的手顺着裴元奚的后腰就滑到了他的肚皮上。
那裴元奚之所以警告姜晓晓,那完全是因为自己实在是怕和女人接触,只要稍稍亲密,那感觉就像被绳绑了,浑身都不自在。可他哪想到姜晓晓竟然无视警告,还越发得意了。
一个哆嗦,浑身肌肉骤然一绷紧,他一把拽住马缰绳便停了下来:“姜晓晓,你干什么?”
“摸你啊,还用问?”姜晓晓满是得意的瞅着他,一边看,一边双手往上从他的肚皮滑到腰际,再滑到胸口,还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
老实说,这手感真的不错啊!
一路摸过去,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那平坦而结实的肌肉,那质感,都让她情不自禁得想扯衣裳。
可面对此情、此景,那原本还凶巴巴的裴元奚居然没反应了,斜眼瞄着姜晓晓,唇角还勾勒出一抹弧度。“摸得开心吗?”他问她。
“开心!”
“手感不错吧?”
“不错!”
就在某人洋洋得意之际,裴元奚忽然脸色一冷,一把将她拽上前,横挂在了马背上。
始料不及,姜晓晓一下子急了:“喂喂喂,你想干嘛?”
欺负女人他不屑为之,不过遇上太过分的他可也不会手软。裴元奚二话不说,一手按住她,一手拉紧马缰绳就走。
马儿一路飞奔,急速前进。在剧烈颠簸之下,姜晓晓哪还能得意,逐渐体力不支,还没嚎上两句就开始作呕。
没想到他会这么对待自己,抬起头,她气愤的喊道:“裴元奚,你欺负人。”
裴元奚竟无动于衷:“欺负你又怎样,刚刚你不是挺得意的吗?
不甘示弱,姜晓晓将脑袋抬得更高了些:“不怨我,是你摸起来手感好。”
原本还有几分恻隐之心来着,一听这话,裴元奚哪还管她?双腿一夹马腹,马儿跑得更快了。
一个支持不住,姜晓晓“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大概也就这意思了。
马儿跑了一路,姜晓晓吐了一路,差点把苦胆都给吐出来。等到裴元奚停下休息的时候,她走路都是飘的。
亏得裴元奚还有那么点良心,也就上午这么折腾了一下。下午走的时候,又让她坐回到了身后。至此,姜晓晓再也不敢放肆了,双手抱着他的腰,要多规矩有多规矩,一直到了晚上。
出了临都便是荒郊,投宿的地方少得可怜。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小客栈,两人下了马。
上午似乎吐出后遗症了,都已经过去了大半天,胃里还是不舒服,头晕脑胀,全身没有一点力气。跟在裴元奚的身后,姜晓晓有气无力的进了客栈。
在外面看不出来,客栈里面却是灯火通明,喧闹异常,形形□□的人坐满了大厅。
正常出入豪华酒楼,这样的地方让裴元奚感到了强烈的不适。他厌恶的蹙了蹙眉,走到了柜台前:“掌柜的,要两间上房。”
那掌柜一正边打着算盘一边记着账,看也没看,道:“不好意思这位客官,只剩下一间房了。”
“一间房?”一个激动,姜晓晓喊了起来,这一间房给谁住啊?
裴元奚倒是镇定,从怀里掏出了一只银锭子就扔到了柜台上:“那就把人哄走,给我挪出房间。”
那掌柜听得一怔,抬起了头:“客官,你这是在说笑吧?”
裴元奚冷哼了一声:“我的样子像说笑吗?”
见此情形,那掌柜无奈的搁下了手里的笔,冲着前方斗酒的那群家伙抬了抬下巴:“客官,你看,这客栈已经被白虎帮的包了,能有这一间房已经算是很不容易了……”
白虎帮?什么玩意?
一把将佩剑摆到了柜台上,裴元奚根本不管:“我管他白虎帮白狗帮,哪来那么多废话,让他们走!”他话音未落,众人纷纷投来目光。
姜晓晓一愣,忙扫挪向了一边,和他保持距离。裴元奚不知道那白虎帮,她却很清楚,而且还知道惹不起!
果然,那掌柜也不乐意了:“我说客官,你说得轻巧。今儿我听了你的,明儿你拍拍屁股就走人了,惹出麻烦谁负责?再说,你们不是小两口吗,夫人还怀着孩子,一间房岂不是还方便照应?”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姜晓晓那蜡黄的脸。
什么两口子……
没来由的火冒三丈,裴元奚“砰”一声,一拳捶在了掌柜面前得桌上:“我们不是两口子。”
那掌柜愣了一愣,不怒反笑:“啊呀,不管是不是,反正就一间房了,哈。”
“你……”
“这里不是你的御史衙门,喊破嗓子也没人会理你的。”面对这毫无悬念的结果,姜晓晓好心的劝慰。
裴元奚这蛮不讲理的,竟凶巴巴的瞪她:“那也比和你住一间房好。”
呵?
姜晓晓抬手便指了指前方酒客:“那你把他们赶走啊!”
她就诚心和他作对的是吧?
懒得搭理,也没心情和掌柜多说,裴元奚一把拿下桌上的剑,找了个空位置就坐了下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从进门到现在就一直觉得,那群斗酒的家伙看着自己和姜晓晓的眼神有些怪怪的,至于哪里奇怪他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很怪。
故作镇定的拿起茶杯倒了一杯茶,他耐下性子就那么不动声色的喝着。
不一会儿,姜晓晓领着小二端着吃的走了过来。
一天奔波,他早已是饥肠辘辘,对于吃的,已经不作任何的要求了。看着店小二从托盘里端出的菜,他随口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姜晓晓一把将碗盖子掀开,满足的嗅着那怪异的气味,回道:“好吃的。”
黑漆漆的一碗,味道还那么奇怪,能是什么好吃的……
裴元奚轻哼了一声,不屑的转过了脸。
姜晓晓热情的就夹了一筷子放到了他面前的碗里:“不尝尝吗?味道很好的。”
“这是什么?”皱着眉头,裴元奚将碗里的勺子拿了起来,观察着。
姜晓晓毫不客气的也给自己夹了一筷子:“大肠臭豆腐煲。”
大肠……
一听到这两字,都没等到入口。裴元奚一把放下勺子,喉中一阵一阵作呕。
不明所以的一愣,姜晓晓侧头看着他:“怎么?”
裴元奚满眼的惊悚的指了指碗里的食物:“你确定这个可以吃?”
“谁告诉你不能吃的?来来来,再尝尝这块臭豆腐,闻着臭吃着香,一块不够再来一块,你肯定没吃过!”一边说,她一边夹起一块臭豆腐便送向了裴元奚。
那臭豆腐还没送到面前,一股冲鼻的气味便扑面而来。怔怔的看着她,裴元奚只觉得自己都快要疯了。
还没等姜晓晓反应过来,他嘴角不自然的上扬了两下,忽然一阵呼吸不畅,“噗通”一声,一头栽倒在了桌上。
☆、难兄难弟
原来,臭豆腐也能把人给熏晕啊……
不知所措的看着趴在桌上的裴元奚,姜晓晓都呆住了。她是想恶心他一把,可是没想到他会晕呀。
客栈里的店小二倒是好人,一见如此,赶忙上前帮忙,两人这才七手八脚的将裴元奚给抬进了房。
裴元奚这一倒下不要紧,姜晓晓想霸占着床的计划却彻底落了空,因为面对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她实在没什么勇气去和他争。
没人说话,屋子里安静得出奇,油灯的火光忽明忽暗,照得屋内增添了几许迷离。
百无聊赖的用指戳了戳着裴元奚的胸口,姜晓晓一阵烦闷:“裴元奚啊裴元奚,你看看我对你多好。怕你死了去救你,你晕倒了还把床让给你躺着,可是你呢,每次不是欺负人就是欺负人,知不知反省?”可目光转至裴元奚的面颊,她蓦地一顿,却有些愣神。
他长得可真好看。
长长的眼睫毛像小扇子一样,长眉入鬓,鼻梁高挺,薄唇紧闭,唇瓣上泛着盈润的光泽,整个人就仿佛是精工雕刻出的一般,让人不忍移目。
心中一阵愤愤不平,姜晓晓戳向裴元奚胸口的手改戳向了他的腮:“老天爷真是不公平,凭什么让你一个男人长得这么好看,我一个女人却相貌平平?”
可昏睡中的裴元奚却跟死猪一样,半分反应都没有。
这一下,姜晓晓越发的肆无忌惮,从戳的直接改成了捏的,把裴元奚的脸揉成了包子:“裴元奚,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吧,疼吧,跪下求我啊,求我饶了你啊!”
裴元奚不会求饶,当然也不可能求饶,因为昏睡中的他根本就不知道姜晓晓对他做了什么。
捏鼻子揉脸的折腾了一阵,姜晓晓耷拉下了脑袋,自己都觉得自己挺无聊。她无精打采的哀叹了一声坐回到了桌边,然后趴着就睡着了……
这一睡也不知道到底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被一阵嘈杂声给惊醒了,隐隐约约还闻到了一股呛人的气味。
睁开眼睛,姜晓晓刚想掏出火折子点亮油灯。忽然,一个人从背后捂住了她的嘴巴,拉着她就到了窗边。
惊慌失措,她双手拽着那人的胳膊,拼命的挣扎着,却听得那人靠在她耳边,小声道:“嘘,不要出声,我是裴元奚。”
裴元奚?晕死,他不该还在床上晕着吗?
一把拽下对方的手臂,姜晓晓转过身子,慌张的就往后退了一步:“你……你……”
“出事了,此地不宜久留,走!”不待她反应,裴元奚拉着她,拿起桌上的包袱,推开后窗就跳了下去。
脚下一落定,姜晓晓慌忙转身,只见客栈的四周不断弥漫着烟尘,风一吹,烟尘四散,火光瞬间直冲云霄。一下子她吓傻了:“这是什么情况?”
裴元奚神色凝重的望着前方:“从一出发,我们就被人跟踪了。”
“被人跟踪?”
“不然你以为呢?”
这个答案来得太过惊悚,听得姜晓晓有些发懵。她偷偷的看了一眼裴元奚,心慌得却更加厉害。
裴元奚既然都知道被人跟踪,那他的昏迷到底是真是假?是不是自己揉他脸的事情他全都知道?
压低脑袋,忽然间,她有些不敢看他。
好在,裴元奚似乎也没发现这个问题,只是冲着前方抬了抬下巴:“乘着对方还没意识到我们已经发现,快离开!”
“嗯。”姜晓晓低低地应了一声,跨步就走。
裴元奚猛然一把拽住了她:“你往哪儿走,反了。”
“哦。”换了个方向,姜晓晓还是拔腿就跑,虽然脑袋低垂着,可脸却如熟透的虾皮,通红通红的。
啧啧,这之前不是他说什么都要质疑半天吗,怎么这会儿这么配合?
瞅着那小媳妇一般的姜晓晓,裴元奚一阵好奇,却那一瞬之间,突然,从客栈的屋顶上落下一张大网。
一见情况不妙,裴元奚下意识的伸出了手:“喂……”
也不知道姜晓晓到底在想什么,像要逃跑一般,还越走越快。
一下子裴元奚急了,快步向前想要拉住她。可哪成想就那一步之差,手方才碰到姜晓晓,那网就落了下来,连同他也一起罩了进去。
要命了,该死的笨女人……
怒不可遏的一把握紧了拳头,裴元奚气得鼻子里直呼气。
可都已至此,姜晓晓还没意识到问题所在,不满的喊了起来:“裴元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