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人似乎还吓上瘾了,裴元奚一点都没客气:“耍流氓啊,你不是刚说了吗?”
一个激动,姜晓晓抬手便甩了他一巴掌:“下流!”
他以为这都这么明显了,她会知道,想不到她居然……她居然……
用手背抚了一下被打得火辣辣的面颊,心里顿有着说不出的恼火,裴元奚冷笑着,忽然一把扯开了姜晓晓交叠的衣领。
那□□的肌肤经微风一吹,引得姜晓晓一个战栗。她恐惧地瞪着裴元奚,整个人都抓狂了。
“裴元奚,你是臭流氓,大流氓,天下第一大色狼……”
“你是猪头,乌龟,王八蛋……”
“你是野猪,野牛,野蛮人……”
“……”
忧心忡忡地望着那毒镖的伤口,裴元奚眉头紧皱,且见着伤口周围都已经肿了起来,姜晓晓那白皙的皮肤透着微红,伤口处还在不断地渗着黑色的血。
这伤口要怎么处理呢?
他正感到一阵棘手,没想一回过神就听到了一阵咒骂,落下的同时还有那如雨点一般密集的拳头。
“裴元奚,你放开我啊,放开我……”
“你是猪吗,你能不能听得懂人话,你倒是听到没有啊……”
“……”
他可是要救她,她还好意思喊……
只觉得这喊声吵得他头都要炸了,一把抓住姜晓晓的拳头,裴元奚忍无可忍地咬了咬牙:“闭嘴!你再喊,信不信我掐死你,奸尸?”
怕到极致却似乎反而无所畏惧了,姜晓晓咬牙切齿地回敬道:“你敢?”
裴元奚狂躁地瞪圆了眼睛:“你看我敢不敢?”
或许是被对方的这份气势吓到了,或许在内心深处她就觉得裴元奚是这样都人,又或者是感到了绝望,姜晓晓内心极度委屈,眨了眨眼睛,眼泪珠子“啪嗒啪嗒”就往下掉,然而说巧不巧,还正掉落在了裴元奚的手心。
那滚烫的触感自掌心传开,让裴元奚心中一软。
他只是想看看她的伤口,看伤口而已啊,怎么就哭了呢?无可奈何,他只得耐下了性子,好声道:“忍一忍,会有些痛。”
只顾着怄气,姜晓晓哼了一声,根本就没理他。不想,裴元奚却将手送到了她胸口的毒镖处猛地一拔。
好似又被生生地割了一刀,那撕裂般地疼痛的感觉铺天盖地袭来。
全无心理准备,姜晓晓疼得身子一颤,发出“啊……”一声□□。可她顾不得疼痛,却震惊地望着裴元奚,整个人都呆住了。
可令她更震惊的却是裴元奚的下一个举动,他竟毫不犹豫地将唇贴上了伤口,开始吸出她伤口处的毒血。
那温软的唇瓣像羽毛一样轻柔,带着温热的体温落在了伤口上,一瞬间烫得灼人,快速渗透蔓延,一路灼到了心底,让她整个人都酥酥麻麻的。
“裴……”
姜晓晓噏动着唇,想说些什么,可是看着裴元奚那不顾一切的模样却没说得出口。
毒镖上的毒扩散得并不很快,加上之前他已经封住了她周身的几处大穴,故而吸出几口毒血后,那伤口处流出的毒血的颜色渐渐地正常了很多。
不放心地又吸出了一口,瞅着似乎已无大碍,裴元奚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里却直抱怨。
那该死的狮子头也不知道给他下的什么药,软手软脚也就罢了,居然连呼吸都好像要很大力气一样,不过就吸了几口毒血,差点没累死他。
顿了一顿,他挪动了一下身躯,正打算放开姜晓晓,无意识间瞟到了她的伤口。
方才只顾着给她疗毒,他根本就没在意过她伤在那儿,这一看他吓了一跳。
那位置说好不好,正就在左侧锁骨之下三寸,再往下一点就到了那看不得碰不得的部位,偏偏自己还一只手压在上面。
救命……
一阵心虚,他慌忙抽出了手。可是,打从意识到自己犯下了荒唐的错误,似乎哪儿哪儿都不对了。少女的体香充斥着鼻息,让他整个人都有些晕乎,手中存留的那柔软更是让他全身都有些莫名地躁动。
瞅着裴元奚整个人都不动了,姜晓晓还以为他怎么了,忙抬起头看去。只不想就看到裴元奚像小猫见了鱼似地,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胸口,居然还饥渴地滚动了一下喉结。
亏得她还在为他不顾自身安危,为她吸毒血疗毒感动不已,原来……原来……
“裴元奚,你混蛋!”恼羞成怒,姜晓晓抬腿便给了裴元奚一脚。
脑袋越来越晕,视野也越来越模糊,依稀之间只听得姜晓晓一声怒吼。裴元奚全无意识地抬起了头,只不想还没看清楚对方愤怒的表情就被踹翻了面。
一个人怎么能这么卑鄙无耻下流?
一脱开身,姜晓晓慌忙拉起了自己的衣裳,心里还有些庆幸,幸好她里面穿着抹腹,这才没有漏光光。而原本,裴元奚的这一举动还令她挺感动来着,可这会儿莫说感动荡然无存,满心都只剩下气愤。
“乘着疗毒占我便宜,裴元奚,你可真是想得出来!”发泄似地又踹了裴元奚一脚,姜晓晓从怀里掏出了一只药瓶:“我告诉你,我才不怕呢,我有大叔给的解百毒的药丹!”说着,她倒出一粒便吞了下去。
然而,对于她的炫耀,裴元奚躺得跟死猪一样,根本就没反应。
有些意外,她顿了一顿,歪着脑袋将裴元奚打量。裴元奚的情况似乎真有些不太对劲,脸色惨白惨白地,唇边发紫。
带着七分疑虑,她又踹了他一脚:“喂……”
可裴元奚却还是没有反应。
心下一怔,莫名地后脊发凉,姜晓晓忍着胸口的伤痛爬到裴元奚的身边,抬手便探他的鼻息。比想象中的好些,还有呼吸,不过却十分微弱。
怎么会这样,她那一脚踹得有那么重吗?
顿时有些慌,她手足无措之间,猛然一下子看到了手中的药瓶,她忙倒出一粒药丸,然后塞到了裴元奚的嘴巴里。裴元奚这模样俨然是中了毒,这药丹总该能起作用吧?她如是想。
可是,昏迷之中的裴元奚根本就没法子将药丸咽下,她怎么样塞进去的他还怎么含着,只要她再一捏开他的嘴巴,直接掉了出来,连续好几次都这样。
瞅着地上那连番被吐出的药丸,姜晓晓头都大了。
无比抑郁之中,眼前忽然灵光一闪,她偷偷地将目光转向了裴元奚,他咽不下去她是不是可以帮他一下?可再一想到那帮他的方法,她羞得一手遮住了脸。
啊呀,她想什么呢?她是那么随便的人吗?
可是……
有些纠结,她又从指缝里偷瞄了裴元奚一眼。真的不管吗?如果不是帮自己吸毒血,他会变成这样?
一番挣扎,最后还是觉得还是救人比较重要,自己那点羞耻心根本无足轻重。
念及于此,似乎一下子有了底气。姜晓晓抱起裴元奚的脑袋,将药丸含在嘴巴里,直接送入了对方的口中。
敢于这样做是因为姜晓晓坚信,她心中坦荡。然而,当唇贴上裴元奚的唇边的那短短一瞬,她心尖一颤,却还是有了异样的感觉。裴元奚唇边的柔软仿佛有着魔性,不断地撩拨着她的心绪,不知不觉间便让她想起了那次在白虎帮,他主动吻她的那一幕。
明明那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来着,为什么现在想起来,心里居然还有点美滋滋地?
感觉到裴元奚将药丸吞了下去,姜晓晓松开了他,可她却对着裴元奚在阵阵发愣。对于别的事情她或许迟钝,但是对于自己的转变她却很清楚的感觉到了。
不应该啊,裴元奚脾那么气大,架子又那么大,还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而且,她可还惦记着她的小哥哥,又怎么会对裴元奚有所期待?
想到这里,只觉得自己一定是脑袋坏了,一把将裴元奚扔回到了地上,姜晓晓转过了头。
可不过那一刻的功夫,她又转了回去。
实在方才给裴元奚喂药时那悸动的感觉太过强烈,强烈到她到现在都还是不能平静。双唇上似乎还残留着裴元奚的余温,那唇瓣相触的柔软更是软到了心底,好似印在了心尖一样怎么都拂之不去。
完了,她不会真的喜欢上他了吧?自己是多自虐才会对裴元奚感兴趣啊?
她不甘心地咬了咬牙,侧过脑袋瞅着裴元奚。
就那么一下下心动能说明什么问题,要不再试一次,只要没感觉,那不还是正常的?
急于证明自己,不管三七二十一,她抱起裴元奚便啃了下去。可这次的情况似乎更加糟糕,好像都整个人都开始飘飘然了……
不行,再试再试!
然后,第三次……
第四次……
第五次……
……
一共到底试了几次姜晓晓自己都记不清楚,她只知道结果是一定的,那就是她真的完了!
风吹来,吹得人心神缭乱,呆呆地望着裴元奚,她整个人都不知动弹,唯有眼泪在默默地往下流。
她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才会看上裴元奚这只大尾巴狼,可是她却知道自己现在很绝望,无比的绝望!
她就那么伤心着伤心着,伤心了一阵,忽感一阵头晕,晕得人看东西都有些看不清,一个支持不住,整个人倒向了地面。
☆、虚弱的人
本以为吃了解药就会没事,没想到到底还是先毒发了。
观月楼的厢房里,姜晓晓和裴元奚一个被放在床上,一个被放在榻上。一个年老的大夫给姜晓晓把完脉后,又把了把裴元奚的,最后却一脸纠结地看向了夏折眉和白玄七。
白玄七问道:“大夫,怎么样?”
那大夫不解的摇了摇头:“暑气入心,外感风邪,可也不到昏迷不醒的程度啊!”
说话间,姜晓晓忽然一声大喊:“裴元奚……”惊得所有人一怔,不一会儿,裴元奚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一见到这一幕,那老大夫一直皱着的眉头终于舒缓了下来,捻了捻胡须:“呀,都醒了,看来是没事了,我就说嘛我就说……”
听得有些发懵,姜晓晓拍了拍阵阵发胀的脑袋想要起身:“我怎么回来了?”可力道过大一下子牵动了伤口,疼得她胳膊一软,又躺了回去。
瞅着她的样子似乎是真的没事了,那老大夫长吁一口气,站起了身:“小姑娘也就是皮外伤,伤口不深,用些金疮药很快就会好的。我再开些清热解暑的药,吃下去,保证他们明天都能生龙活虎。”
这样最好!夏折眉赶忙走上了前:“有劳徐大夫了。”
那老大夫摆了摆手:“小事,小事,待会儿安排一个人跟我去拿药,我有些私事,就先走了。”
“请!”没有挽留,说着,夏折眉送着那老大夫出了房门。
目送着那老大夫离开,姜晓晓依旧搞不清状况。还是裴元奚聪明,直接就问白玄七:“是你把我们弄回来的?”
白玄七玩世不恭地点了点头:“当然,虽然你们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了,可是善良如我还是真的不忍心看着你们死在那儿。”
什么意思?裴元奚不明所以地瞅着他。
白玄七轻笑了一声,走到桌边拎起茶壶便倒了两杯凉茶:“如果不是我,只怕你们还真的难以安然脱险。”
越听越糊涂,姜晓晓皱了皱眉头:“那你又怎么知道我们有危险?”
送走那老大夫的夏折眉接过了话音:“你该问去找过那狮子头的还有几个活着。”
意外一怔,姜晓晓激动地扶着床沿便坐了起来:“原来你们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一趟不会顺利啊……”
“潜龙穴一向都是危险的地方,虽然主人有问必答,看似极好说话,可其实只要一踏入他的地界,多半的人就等于是死人了。”
伴随着夏折眉的话音,脑中忽然闪现出那潜龙穴像墓穴一样的布局,姜晓晓莫名的一个哆嗦。
裴元奚却一阵怒火中烧,整张脸都黑了:“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不早说?”
为什么不早说啊……
夏折眉顿了一顿,侧过了头:“你有问过我吗?”
“你……”一时哑然,裴元奚咬了咬牙。她这明摆着就是要让他吃苦头嘛?
算了……
闷声呼了一口气,他抽回了神思,恍然一下子却明白了过来,原来那狮子头最后一句“要起风了”是这个意思,那照此说来,玄微天宗的事情极有可能都是真的了?
愣神间,只见白玄七递来了茶杯,他本能地抬手便接,不凑巧,杯子刚接到手中“咣当”一声滑落到了地上。
听到声音,众人不约而同的投来了目光。
莫名地感到一丝难堪,裴元奚怔了怔,伸手便去捡杯子。这不捡也就罢了,倒霉催的他手是伸出去了,可够了两次杯子没够着,居然想翻身躺回榻上还没了力气,上不上下不下地,整个人像只大马猴似地挂在了榻边上。
这画面太美,美得大家都有点错愕。只听得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