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茵瞧依依一脸古灵精怪的表情,配上美丽的脸蛋,要是她是男人的话,也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裤”下。说也奇怪,认识依依也有七年了,红茵从来没看她穿过裙子,不过美人就是美人,不管打扮再怎麽随性,依依就是有办法穿出那种属於她的风格。更令红茵赞叹不已的是依依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她就是有本事从一堆看似平凡无奇的衣物中挑出一些自认适合的衣服,妙的是那些衣服一被她穿上,又是那麽的不凡,依依就是这麽一个特殊的女人。
“到底是谁遇人不淑啊?”红茵受不了的喊。“你每次都两、三下就把人家甩了,可怜的是那些敢死队的成员。”
“爱情本来就是很现实的啊!个性不合的话,硬要凑在一起是很辛苦的。”
“总有一天你会找到属於你的男人。”红茵明白依依的个性,自从那件事发生以後,要她再怎麽改变都很难了。
从依依自国外游历回来以後,整个人就像脱胎换骨一样,她也不像以往乐观开朗的个性,在言行举止之间更多了份自信,对於异性的追求,她也不像以往那样排斥,反而有点来者不拒的意味,可是往往不到几天对方就被她打回票,但不怕死的人还真多,就算依依再怎麽狠心的抛弃别人,就是有那麽多人苦等着她的青睐。
“也许吧。”依依率性的点—根烟。
红茵通过袅袅的烟雾看着依依,她的脸庞更增添了几丝朦胧的美感,不过夹杂着些许莫名的辛酸。连红茵也不明白自己为什麽会有这种感觉,也许是因为她很清楚,依依的内心深处始终还想着那个负心的男人吧?
“陆老师。”
红茵首先抬头望向来者,发现对方是一个大女孩,长得十分秀丽,但却有着一对浓眉。她喊陆老师,大概是指依依吧,但是依依一点也没有想抬头的意思,像什麽都没有听见,仍只顾着喝汤。
“依依。”红茵轻声的喊她。
“嗯?什麽?”依依一脸不明所以的看向好友。
“陆老师,我是……”女孩一脸希冀的看着依依,期盼她能认出自己。
“我不是老师。”
“可是……”女孩似乎有话想说,但却吞吞吐吐的。“我是覃翩翩。”
依依搔搔头,还是装出一副不认识她的样子。
“覃?你不就是……”红茵听到这个姓,马上想起覃京曜,难不成这女孩就是他的女儿,依依大学时当家教所教的那个小女孩?
“我不认识你。”依依打断红茵的话,果决的说。
红茵惊愕的看着好友,不懂她为何不肯认这个女孩,以依依超强的记忆力,连自已都可以猜出她是谁了,依依根本不可能不认得她,但从依依晦暗的脸色看来,红茵发现一丝不对劲,惊觉女孩的脸上竟有着歉意,看来依依和覃京曜父女之间有着难解的心结。
“对不起。”女孩喃喃的道歉,眼睛红了一圈。
红茵眼看着她跑回她所坐的桌位,同一桌坐的还有别人,红茵发现那个人正是女孩的父亲。
“我们走!”红茵一发现这个事实,立刻拿起皮包打算离开。
“没有必要。”依依按住她,抬头给了红茵一个无所谓的笑容。
她早就发现那桌父女的存在,不过她不想见到他们就落荒而逃。为什麽要走?她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女孩了,她都快二十六岁,是个心智成熟的女人,就算跟他重逢,也没有什麽好害怕的。
但红茵还是不放心。
“他在这里。”她相信依依不会乐意看到他的。
“那又如何?”依依一口气喝完汤,拿起芋头面包吃起来。
“你不在意?”红茵很难相信依依会这麽大方,她看过依依喝醉时悲戚的哭叫覃京曜的模样,依依怎能在此时表现得这麽无所谓?
“有什麽好在意的?我和他早就没关系了,别忘了我现在可是行情看涨的人喔!”依依仍然笑得一脸灿烂。
红茵看着她,心中却能感受到她笑容背後的那股无奈。
她眼角的余光瞥见那对父女似乎要离去,他们离开时一定会经过她们这一桌,红茵又朝依依使眼色。
依依老神在在的又拿起一根烟点上,深深的吸一口。这几年来她早学会了怎麽应付这种情况,她不会表现出懦弱的一面,她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陆依依了。
覃京曜对她的存在也视若无睹,带着女儿翩翩从她们桌旁的走道经过。
翩翩在经过她们时拉了父亲一下,但是覃京曜仍然坚决的握着女儿的手,强拉着她离去。
※※※
“爸爸,那个人明明就是陆老师。”翩翩含着眼泪,一上了车就忍不住说。
她不明白,爸爸确实是喜欢着陆老师的,这几年爸爸嘴里虽然不说,但是心里一直念着陆老师,现在他们已经回到台湾,好不容易遇到陆老师,虽然她已经长大了,所以陆老师不认得她,但是陆老师绝对不可能忘记爸爸的!如果爸爸去跟她说话,陆老师一定会认出他们两个,为什麽爸爸不去认她?
“翩翩。”覃京曜摸摸女儿的头,他有很多苦衷,她还小,不会明白的。
“爸爸,我知道都是我不对,陆老师喜欢你,我那时候不应该跟她说那种话,她本来会回来的,都是我……”翩翩忍不住哭起来。
那时候她一心害怕陆老师会把爸爸抢走,所以当陆老师打电话来时,她对着陆老师大吼,要她不要抢走爸爸,所以陆老师後来不肯回来,全是她的错。
“那不是你的错。”覃京曜叹了一口气,发动车子。“大人的世界里,有很多事情你是不会明白的,等你再大一点就会了解。”
翩翩透过泪眼望着父亲的侧脸,看见父亲眼里深沉的悲哀。
她什麽都知道,父母的离异让她比一般孩子都要来得早熟,现在她已经十七岁了,明白爸爸一直很孤单,就算有她陪在他身边,但是她知道爸爸需要的不只是亲情。
爸爸已经三十六岁了,这一年来她又离家读书,连她也不在爸爸身边,爸爸一定很寂寞。
要回台湾之前,翩翩想了很多。这六年来爸爸把所有的精力投注於工作上,一个人孤单的在事业上打拚。虽然爸爸长得比别的叔叔、伯伯都要来得英俊,要认识其他的阿姨也不是困难的事,但他却总是拒绝那些美丽的阿姨们投怀送抱,宁可一个人寄心於事业。爸爸只有在陆老师待在他们家里那段期间才真正快乐过,她已经许久不曾看过爸爸真心的笑容了,种种的迹象都显示出爸爸心里一直只有陆老师一个人。
翩翩明白自己以前是个多麽骄纵的孩子,她害怕唯一的亲人会离开她,而亲生母亲又让她失望不已。虽然她喜欢陆老师,但是她当时怕陆老师像妈妈说的那样,是为了爸爸才对她好,所以当年她才会硬生生的把陆老师推开。这全是她的错,陆老师一定是因为她的话才离开爸爸的。
只有陆老师在的那段时间,覃家才真正像个家。既然如此,她一定要把陆老师找回来,为了爸爸,也为了陆老师,更为了这个家。
陆老师跟爸爸应该在一起才对,她一定要让陆老师回到爸爸身边。
※※※
“依依,我是陆祈。”
“哦!表哥,什麽事啊?”陆祈是依依在这世上唯一的远房亲戚。大依依一岁的他自小跟依依一块长人,大学毕业以後入伍,退伍後被分发到老家台中教书,是个老师。
“最近常有人来老家这里打听你的消息。”陆祈一向把依依当亲妹妹看待,一知道有人在打听依依的消息,便马上打电话给依依。“好像是你父亲。”
“我老爸?”依依笑出来。“我从小到大没见过我老爸,连外婆都没提过。”
“是真的,听说他还在继续找你,我不敢透露你的消息,所以推说不知道。”
“这样吗?”依依心里产生了疑惑,但随即做了个决定。“如果他再去找你,就说你都不知道就行了。”
“依依,如果那个人真是你父亲的话,你不认他吗?”陆祈希望那个人真的是依依的父亲,依依一个人孤苦无依的过了二十几年,如果真能找到自己的父亲,她应该会很开心。
“不认。”依依果决的说。“当年他不要我妈,到现在才回头来找我,我凭什麽要认他?”
“依依,别那麽固执,我就是怕你这样,也许大家可以见个面……”
“还需要见什麽面?我都是二十几岁的人了,日子也过得挺好的,有没有父亲对我来说已经不像小时候那麽重要了,我只想平静的过生活。你想介绍男人当我的男朋友,我倒不介意,如果是想帮我找老爸,那就别提了。”依依语带玩笑的说完,挂上电话。
她已经不是个孩子了,当她最渴望父亲在她身边的那段日子里,没有受父亲保护的机会,如今她已经不再需要父亲了,就算真的有个男人跑出来自称是她的父亲,那又如何?
自从覃京曜再次出现在她眼前以後,她的生活已经有点失序,这阵子她一直有些心神不宁,尤其是红茵前些日子曾在韩紫涛任职的曜日广告公司里遇见他,据红茵说,覃京曜看到红茵时表情似乎有点诡异,她竟然因此而不安了好几天。
依依以为自己已经完全不受覃京曜的影响,为什麽他才出现几个星期,她的生活就起了变化呢?
更糟的是,她甚至还为为红茵,答应叶伯优接下曜日广告後续的接洽工作,而曜日正好就是覃京曜手下的子公司之一。
才过了几年,覃京曜当年的公司已经拓展成世界闻名的大集团,而她过了六年,虽然也有些小成就,但是终究比不上他的丰功伟业。
这世界不公平的事情太多了!
依依摇摇头,想甩开这些让人不愉快的思绪。
她望了一眼时钟,知道该出门了。好好的打扮一番後,她发现其实自己也长得不赖嘛!没必要为了当年那个负心的人如此悲哀的过一辈子,她更不该被他扰乱情绪,她又不是没有人追,这世上也不只有他这麽一个男人。
她是人称花花公主的陆依依,没有一个男人值得被她放进眼里,就算他是覃京曜也一样。
※※※
该来的总是要来,就算陆依依滑溜的逃脱好几次他原本计划好的会面,但今晚总算被他碰上了。
打从依依他们一行人一踏进餐厅,覃京曜马上就发现她。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引人往目,一套帅气的黑红色亮布裤装,加上她那张抢眼的丽颜,紧紧的吸引所有男人的目光。十九岁时的依依因为家庭环境的关系,独立早熟的性格让她脸上总比同年龄的女孩们多了份沉稳,但如今覃京曜却惊觉六年後的依依不但比以前更加美丽,岁月裉去她身上的稚嫩,给与她成熟的风韵,配上她早在六年前即有的稳重,出众的风采险些让覃京曜失去再度赢回她的自信。
覃京曜看看身边的叶伯优,他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覃京曜前些日子曾在覃氏旗下的子公司里与叶怕优一晤,知道叶伯优眼里只有红茵一人。过去他曾因依依的关系跟红茵打过几次照面,红茵是个很美的女人,柔得像水,会让男人有种想把她藏起来的感觉,也难怪叶伯优会被吸引。但她的好友依依却顽固得像颗石头,她是那种就算被伤透了心也不愿承认的女人,像依依这样的女人,既狂野又迷人,藏起来是没有用的,关起来还比较实在。
可是以他目前跟依依的情况来看,如果他开门见山的表示想和她重新开始,恐伯只会招致反效果,她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小女孩了,搞不好还恨死他,要再重获芳心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而且覃京曜从那天和红茵简短的谈话中,发现连红茵都对他怀有敌意,依依就更不用说了。当年的他是太冲动了些,他那样误解她,以她吃软不吃硬的个性当然不会对他解释什麽,而自己远走他乡,六年之後才回台湾,只怕人事已非。
他望向依依所在的那桌,任谁都能轻易的发现和她同桌的一个男子一直望着她流口水,一下倒水,一下递手巾,极为殷勤,而依依倒像已经习惯有男人帮她服务似的,一点扭捏的模样都没有,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来那男人对她有兴趣,她竟然一副乐得有人追求的样子。
覃京曜掩住心中的翻搅,这些年来辗转从他人口中得到关於依依的消息都和她的情史有关,可见这些年来她的情爱生活过得相当多彩多姿,瞧她把那个男子逗得一愣一愣的,只会对着她傻笑,可知她这些年来已经从一个生涩的小女孩变成一个具有魅力的女人了。
覃京曜心中自问,他是否真能再掳获她的心呢?
“我们家红茵也在耶!”韩紫涛匆匆对覃京曜和叶伯优说,然後往他妹妹那桌飞奔而去。
这下正中叶伯优和覃京曜的下怀,看着韩紫涛兴匆匆的跑去跟红茵寒暄。不一会儿,他带着令他们兴奋的消息回来。
“今晚我做东,请大家去KTV唱唱歌,如何?”
※※※
一行人闹烘烘的进入KTV。
“京曜,伯优,我来替你们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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