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又没说不要。”
神情再转,她又漾出如花的笑靥。
“那我们现在走吧!”
“喂……妳一定要抓着我的手吗?”
“不抓着走路会没有平衡感,除非你狠心拒绝我。”
“唔……如果被别人误会我可不管……”
“那就别管吧!”
夕阳西下,两条长长拖曳的影子交织在P大校园里,人人畏惧的慕易扬,遇到了热情美艳的倪朵兰,想继续摆酷下去,除非他够冷然。
问题是,他做得到吗?
如果他做得到,这会儿就不会放着正事不做,甘心任她使唤了。
第四章
“哇~~好大的肚子啊!”
“是呀,已经五个月了呢!”
一身孕味十足的季典雅,习惯性地抚摸圆鼓鼓的腹部,里头孕育着她与老公的骄傲杰作。
朵兰盯着大学好友微微发福的脸蛋,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想不到过去同学们公认行动温吞的乖宝宝,却是第一个当妈妈的人,这也难怪,行动派殷尚恭学长积极得很,老早做好家庭计划,一室的婴儿及孕妇用品一应俱全,从营养菜单到胎教音乐CD都有,墙上还挂着孕妇注意事项,看得出来殷尚恭学长对她们母子有多疼爱。
“妳真是嫁对了老公哩。”朵兰语带调侃地笑道。
“嗯,还可以啦。”
典雅穿著一袭可爱娇俏的孕妇装,手上拿着老公为她买的营养饼干,卡吱卡吱地吃着。
“这叫还可以?贵夫人,他为了妳下厨做羹汤耶!”
谁能想象在外头不可一世的殷尚恭,回到家后穿上围裙做菜的模样?她第一次看到时,差点没把喝进嘴里的茶给喷出来。
谁都知道尚恭学长宠老婆是有名的,非到不得已的情况,照顾怀孕妻子的职责他是绝不假手他人。
“妳们都把他想得太好了,其实他居心不良。”
“怎么个居心不良法?”
“就拿上次他帮我洗脚来说好了。”
“啊?他帮妳洗脚?”羡慕之光从朵兰瞪大的眼睛里不可思议地绽放出来。
“他明知我怕痒,还故意搔我脚底,我一直求饶,他居然乘机要胁我亲他才肯停手,妳想想看,我大腹便便怎么逃得了,只好照做了,你说他是不是很欠扁!”
“这……应该叫浪漫吧……”
“还有一次啊,我们赶着去参加他高中同学的婚礼,他耍赖着要帮我换衣服,我当然不肯啊,用肚子想也猜得出他打什么鬼主意,结果衣服脱到一半他就开始动手动脚,说要帮我检查身体有没有异状,哼,结果被他#$%,然后又#$%,连婚礼都迟到了,你说他是不是很色!”
“啊……哈哈……”老公对老婆色是天经地义的,不过朵兰毕竟还是黄花大闺女,别看她平时大方开放,听到这种夫妻闺房之乐还是忍不住会脸颊泛红,其实她真的好羡慕喔!
如果有一个人也这样对待她,她会全心全意地爱他,把自己交给对方,这一直是她多年来所期盼实现的愿望,别看她好象很聪明,很多东西一学就会,人前风光得很,其实她要求的不多,生平无大志,只求爱神眷顾,成全她小小的幸福就好。
“唉,幸福的小女人。”她艳羡地轻叹。
“这算幸福吗?”
“这还不算幸福?”朵兰没好气地反问。“妳要求太多了啦!”
“我没要求什么呀!”
说的也是,典雅是个很容易满足的小女人,呆呆如她从来就没有太多欲望,一块饼干都会让她吃得津津有味,像她这么迷糊的女人,也只有殷尚恭学长这种积极的男人才适合她。
念大学时,脾气好的典雅就是她和柔媚两人最喜欢逗乐的对象,也难怪殷尚恭学长这么爱“欺负”她。
真不可思议,光是看她吃饼干便觉得很有趣,还有一种满足感哩,好象在看一只松鼠咬坚果似的。
卡吱卡吱──卡吱卡吱──典雅边吃边问。
“妳在看什么?”
“看松鼠。”
“在哪?”她兴奋地问,急忙左顾右盼。
“妳看不到的。”
“跑掉了吗?唉,尚恭也常说看到松鼠呢,为什么你们都看得到,就我看不到呢?”
“哈哈哈──”
“咦?妳在笑什么?”
捧腹大笑的朵兰哪里还说得出话来,看得莫名其妙的典雅一时也被感染了笑意,陪她一块儿笑了起来。
刚从外头采买东西回来的殷尚恭,一进门就听到银铃般的笑声。
“亲爱的老婆,什么事这么开心?”他从身后小心揽她入怀,而典雅就这么落入了老公的怀抱,即使大肚便便,在他怀里她看起来仍是如此地娇小。
“朵兰说她也看到松鼠了呢!”
“喔?”
“好讨厌,人家也想看松鼠,下次看到松鼠,麻烦你们快点告知,我也好想看呢!”
“改天我买几只松鼠回来放在院子里,妳想看多久就看多久。”他失笑道,宠爱地在她额上香一个,时间不早,他该准备晚饭了。
“朵兰,我买了很多菜,留下来一块儿吃。”
“谢谢学长,恭敬不如从命。”
“我也来帮忙。”典雅打算起身,不过殷尚恭可不准。
“晚餐我来张罗就好,妳乖乖待在这里,免得危险。”
“可是我已经坐很久了,每天又吃又睡的,都快变母猪了。”
“不行,妳上次差点滑倒,几乎没把我的魂给吓跑。”
“只是稍微绊了一下而已,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啦!”这人啊,就是爱担心。
殷尚恭呵护她都来不及,哪还会让她挺着大肚子做事,就见他连哄带骗地安抚她,一举一动全充满了关爱与宠溺,看在朵兰眼里,只有羡慕的分。
没来由的,慕易扬的脸孔浮现在她脑海里,她突然好想见他,想知道他对她是否也有一份感情。
曾几何时,慕易扬的影子已占满她的思绪,一点一点地汇聚成相思,日日夜夜轻叩着她的少女心扉。
她不禁自问,自己该不会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他了吧?
哎呀,如果她真喜欢上他,那可怎么办?
那么他呢?可在意她?
想着想着,才惊觉自己又有新的烦恼了,她才刚失恋,会不会是移情作用呢?
惨了啦!满脑子都是他的影子,歹志大条了!
一旦心中有疑问,不把它抽丝剥茧弄清楚的话,她不会死心的,这也是为什么朵兰会三天两头来找慕易扬的原因。
星期一以借CD为借口,两人相约在下雨的傍晚;星期二以没带伞为由,向他求救;星期三肚子痛,挨着他去看病;星期四轮到头痛;星期五这儿不舒服;星期六那儿有问题……不过一个礼拜下来竟毫无所获。
难道是她自作多情?愈加郁闷的心情不禁使她产生了这个想法,今天她以课业有问题为由来找他,她还特意穿了件最喜欢的衣服,连续约了他一个礼拜,但他始终保持适当的距离,看不出有任何特意献殷勤之处,如果他喜欢她,不是该趁此机会积极点吗?
不过话说回来,只要她开口,慕学长从未拒绝,而且是风雨无阻,这种表现不是喜欢她是什么?
坐在他房间的地毯上喝着沁凉的绿豆汤,倪朵兰陷入沉思。自从上回在他房里过夜后,她有事没事便喜欢到他房间窝着。
一个女孩子三天两头跑到男人的房间,这种示好的行为已经够明显了。她瞄了他一眼,自认自己已经很积极了,总不能直接把话摊开来问吧,万一答案是否定的,那多尴尬啊!
他很绅士,哪一次不是尽地主之谊,招待的点心和果汁应有尽有,唯一的一台电风扇也给她吹,真要挑剔的话,那就是太客气啦!
“学长。”
“嗯?”
“我觉得你真是一位好男人。”
“咳咳──”未预警的话让他口中的绿豆汤一时呛到了喉咙。“不要突然说这种话。”
呵,脸红了耶!如果他不在意她,为什么这么容易受影响?
“学长喜欢什么样的女生?”侧着头,她姿态娇媚地问着。
“我没想过。”
“别小器,说说看嘛,例如……上次那个叫钟爱玲的女生,是不是学长喜欢的类型?”
“不是。”他毫不犹豫的回答令她暗暗心喜,少了一个情敌,真好!
“那么……学长有喜欢的人吗?”
在她大胆直视的目光下,慕易扬心想不妙,该不会她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吧?要是让她知道自己暗恋她,岂不连朋友都没得做了!想想那些曾经向朵兰告白的壮士,不是当场被乱枪射死,便是就地阵亡。
“没有。”否认是最好的办法,打死他都不承认。
“真的?”
“我每天忙着找资料,没时间想这种事,与其整天谈情说爱浪费时间,还不如赶快把论文写完。”
浪费时间?他居然把爱情鄙夷为浪费时间!
“谈一场恋爱是很正常的,怎么能说是浪费时间呢?”她反驳道。
“大部分交了男女朋友的人,上课不专心,逃课的逃课,恩爱的时候整天腻在一起,吵架的时候又神情恍惚,什么事都做不成。”
“你这么说不公平,把所有问题归咎于谈恋爱是不对的。”
“请问有谁谈恋爱可以完全不受影响?妳举个例子来听听。”
她不服气地冷哼。“只要把持得住,课业和恋爱也是可以兼顾的。”
“如果事情有妳说的那么简单,妳前阵子干么哭得唏哩哗啦?”
这席话无疑是一记重挫,说得她哑口无言,直视他的美眸充满无言的抗议。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慕易扬暗自叫糟,她埋怨的眼神透着一抹凄凉,他不禁暗斥自己过于大剌剌的言行又伤到了她。
“我是开玩笑的,妳别当真。”
“哼!对啦,我自己做不到又有什么资格反驳别人。”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说的对啦,是我自作自受。”她撇开头,一副好受伤的样子。
“其实谈恋爱也是很好的,可以修身养性。”他很努力地试图安慰她,以弥补自己的失言。
“不过没人像我修了大学四年的恋爱学分却还一事无成,我是个失败者。”
见她泫然欲泣,比拿刀拿枪抵在他脖子更加具有威胁性,他试图想解释,就怕又惹她哭或什么的。
“是我说错话,妳别难过。”
“这是事实,我明白得很。”
他急得汗如雨下,恨自己不中用,老是惹她难过,她一定讨厌他了,如果被她讨厌,那简直比被刀插进心口还难受。
就见他一下递卫生纸,一下赔不是,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强忍住笑,不时瞟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
看在他如此费心哄她的分上,暂且饶了他喽。
“我还要一碗绿豆汤。”她擦干眼泪,乘机任性地撒娇,慕易扬当然是乖乖地为她去冰箱里再舀了一碗。
朵兰趁着这个空档好奇地左看看右瞧瞧,这是一个标准的男人的房间,除了睡觉、看书等一些该具备的家具外,什么都没有,只有“简单”两个字可以形容,而且这个人居然连本相簿都没有,一堆相片和信件全收纳在箱子里,果真是个没情调的人。
忽然,她在一堆文件里发现了一个相框,拿起来一看,里头摆的居然是她的照片,这是两年多前所拍的相片,她手上拿着花,她记得这个场景,当时她大二,在毕业典礼当天正打算献花给某位学长,但这张照片是何时照的?她已不记得了。
他竟然收藏着她的相片,这个发现令她开心,也让她终于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好啊!总算给她找到了证据,看他还能瞒多久!
在他回房前,她已经就坐,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慕易扬将原来的小碗换成了海碗,装好了满满的一碗绿豆汤端给她,自己却没喝。
“你怎么不喝?”
“这是剩下的,全给妳。”
她静静地喝着,眼睛不时瞟着他。
“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好?”
“我对每个学妹都很好。”
哼,还在装蒜!
“我还以为学长对我有意思呢!”她漫不经心地说着,果然看到他表情微微慌乱。
“妳想太多了,我怎么可能对妳有意思。”
“是吗?那么这张相片是怎么回事?”她好整以暇地晃着手上的相框,等着看他的表情。
这辈子,慕易扬的脸从没这般铁青过,脑袋彷佛停止了运转,时间就此停驻,一室的明亮瞬间化为黑暗,整个人成了僵硬的木乃伊。
朵兰玩味地打量他的表情,毋需多问,他的反应已经道出了她想知道的答案。呵呵,看他怎么解释。
“好奇怪喔,妳的照片怎么会在这里?”
她带笑的眼眸蓦地没了笑意,瞪着意图粉饰太平的他在那儿睁眼说瞎话。
“啊,我知道了,可能是毕业典礼那时照了太多相片,大伙儿在分照片时难免忙中有错,我现在才发现有这张照片哩!”他煞是认真地陈述。
朵兰质疑地玻噶艘欢皂印!笆青福恍⌒哪玫剑共恍⌒姆旁谡饷淳妫玙+书*_*网|致的相框里?”
“我一直想还给妳,因为太忙忘记了,那相框是顺便要送妳的。”
呵!说谎不打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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