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邓世伟一副自己已被判出局的表情,“我们真的只能到此为止?”
“只能到此。”郝郁芹整了整衣服,拢了拢头发,“我会记住你这个人,但我们“缘尽于此”。”
“告诉我妳不会想再和许柏伦在一起。”邓世伟沉着声说。
“我不曾向你保证什么,因为以后的事没有人知道,现在我只想过以前的日子,没有男人,女人一样可以好好地遗日子,甚至适得更好,所以请你还我“宁静”,我真的受够了!”郝郁芹的眼睫毛这会还是湿的。
“好,我答应妳。”邓世伟也觉得自己受够了,他已经受够了她给他的“羞辱”、“打击”,他觉得自己已经快不像男人了。
“你……”郝郁芹又惊喜又……有些失落。
“我再也不会来烦妳了。”邓世伟说得决绝。
“谢谢你。”郝郁芹有些僵硬地说了一句。
“我会做到我的承诺。”邓世伟保证着。
“我相信你……”郝郁芹的表情刻板。
“这回是真的。”邓世伟感伤地看了她一眼。
郝郁芹耸耸肩,一副她正希望如此的表情,这会他最好快点走。否则她怕自己会哭出来。
邓世伟带着一脸好象这是他最后一次走到她面前的告别神情,凝视了她片刻,然后出其不意地托起了她的下巴,在她的两边脸颊各吻了下,没有欲念、没有侵略性,只是和她道再见。
而郝郁芹并没有注视着他离去,她咬着唇背对着他,看起来是无所谓、不在乎,但她却发现自己的心却隐隐作痛,好象有什么针在刺她、有什么刀在割她似的,她为什么会有这反应?
当她再回头时,已不见邓世伟的身影了。
真的结束了吗?他真的已彻彻底底地走出她的生命?
郝郁芹突然觉得好孤单,这是她要的,而他也给了她,但她的心却没有真正的平静下来,反而更加地翻腾……※※※
邓世伟的转变不要说是马立群,所有“邓氏集团”的员工都看得出来,他已过了暴怒期,接下来的是漠不关心、冰冰冷冷。所有必须和他接触的主管,每天都彷佛像是在走钢索般,深怕自己一个不得龙心,就会被打人到悬崖谷底。
马立群可以说是最清楚,也最了解整个状况的人,他看了报纸,也知道邓世伟的反应,更看到了他夺门而出的怒发冲冠样,但接下来的事他就没有把握了,不明白这会剧情是发展到了什么地步。
只见邓世伟正在收拾自己的办公桌,一副他要放长假出远门的表情,马立群小心地在一旁伺候着,可也不敢胡乱地问东问西。
“这阵子公司就交给你了。”邓世伟吩咐着,一副他短时问内不曾往台北的表情。
“总裁,你打算上哪?我是说……”马立群正经八百地问,“如果公司有重要的事“我不是已经把公司交给你了吗?”
“但总要知道一下你的去处……”
“欧洲。”邓世伟点了根烟,淡漠地说。
“欧洲那么大,那么多个国家……”
“我不确定我会在哪个国家停留,到时我会现情况和你联络。”抽着烟,邓世伟漠然地说。
冒着被开除的危险,马立群把个人的生死置之度外,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那……我是不是还要积极地游说郝郁芹来替我们“邓氏集团”拍广告?”他怕自己会被邓世伟丢出窗外,但他还是拚了。
邓世伟没有吭声,但是他看马立群的眼神足以令所以恶鬼狂魔都自叹弗如,更都要纷纷走避,马立群没有被他扔下楼,倒是邓世伟手中那只抽了一半的可怜的香烟,被弹出了二十几层楼高外。
“总裁……”马立群开始后悔自己的多嘴。
“随便你。”邓世伟收敛目光冷冷地说。
“随便我?”这出乎意料的回答差点令马立群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她想拍就拍,不想拍咱们就另请高明,这点小事你还要问我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邓世伟给马立群一顿“排头”吃。
“你这么一说,我就懂了,”马立群已大概知道情况有多恶劣,“我会缓一缓。”
“你自己去决定怎么做。”
“可有个预定的归期?”马立群这是为公司问的。
“不知道。”
“看来你是真的受够了。”马立群明知没有自己的事,如果他精明、干练、会看人脸色,这会他就该出去办他自己的事,不要再火上加油,但偏偏他是那么关心邓世伟和郝郁芹,所以他有些我死地说了。
“立群……”
“其实天底下的女人这么多,你又何必看她脸色、受她的气,丢堂堂“邓氏集团”总裁的脸。”马立群说着反话,给邓世伟面子。
“立群,我现在的心情……”
“其实你看开了也好,就我和她的接触看来,她只是一个外表冷艳、成熟,但内心极其单纯、固执、任性的女人,她不够世故、不够开放,玩不来成人世界的“游戏”,你早晚会对她失去兴趣。”马立群挤眉弄眼的说,字字都挑上邓世伟的痛处。
“我知道她不同,但我就是喜欢她的这份“不同”……”意识到自己说溜了嘴,邓世伟狠瞪马立群一眼。
“那你又何必逃到欧洲?”
“留在这里只会闹更大的笑话:”
“男追女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有什么笑话好闹?”马立群热心去解邓世伟的心结。
“如果她怀了孕,有了我的小孩,我还可以和她耗下去,可以有借口和她纠缠不清,但偏偏她没有中奖,她还是她,只是失去了一层处女膜,而我却赔上了我的……”
邓世伟没有说出“心”这个字。
“妳不怕你这一走,那个导演……”
“我认栽了!”
“总裁,这不像是你平日的作风,你一向是……”马立群不敢用“不择手段”这四个字来形容,“贯彻到底的!”
“但我已给她我的承诺。”邓世伟一脸的心痛。
“什么承诺?”马立群问。
“不再去烦她!”邓世伟眼神黯淡地说。
“这种根本不算……”
“立群,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完全不顾男性的自尊和面子,而且就像妳刚说的,天底下的女人多的是,主动向我招手,想技人我怀抱的更是不胜枚举,我何必和自己过不去,郝郁芹有的,别的女人不是没有,她没什么好自抬身价的,我已经放弃了。”邓世伟说得潇洒。
“真的想通了?哪怕她真的和那个导演又走在一起?”马立群试探的问。
“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知道我那第一任未婚妻金媚媚最近拍了一部很大胆的三级片吗?”邓世伟话题一变,扯到了另一个女人。
“妳是说那部“爱你一千夜”……”
“她三点都露了,和我印象中的……”
“总裁,妳不会想再和她搅和在一起吧?她的眼中只有新台币,她要的也只是钱!”
“那才好办,我最多的就是钱,我知道她要的是什么,而且我给得起,我喜欢一切在我掌控下的感觉。”
“失策啊!”马立群绝不赞同,“如果你再和金媚媚混在一起,那你将损失的不只是钱,还有你的形象、你的“未来”,当郝郁芹知道你又回头去找你声名狼藉的首任未婚妻时,她会作何感想?”
“妳以为她会怎么想?”邓世伟冷冷地一笑。
“总裁啊……”马立群这下是真的没辙了。
“任何一个女人都好过郝郁芹!”
“看来妳是真的爱上她了……”
※※※
没有料到两人会在南京西路的地下道口不期而遇,基于礼貌,马立群问柯希妍是否有时间可以一起喝杯咖啡,他没有料到她一口就答应,于是就近到附近的新光三越四楼,那里的下午荼颇有名。
马立群知道柯希妍是名编辑,只是没有想到她还得和作者碰头谈出书的计画,他本来以为那是出版社老板的事,她只要负责审稿、校对。
既然和她一起喝咖啡,马立群自然就免不了要去问到有关郝郁芹的事,因为柯希妍和郝郁芹既然是“姊妹”,那她一定清楚郝郁芹的近况。
对马立群的问题,柯希妍一点也不意外,事实上就算他没有问,她也觉得郝郁芹这些天怪怪的,而且并不是普通的怪,而是怪得出奇。
“很难说,”柯希妍啜了口咖啡,“郁芹最近变得较沉默、较内敛,而且不谈心里的感觉。”
“是吗?”马立群一笑,就好比邓世伟虽然没有出国,但他夜夜笙歌,每晚臂弯里的女人都不同,他是还没有去找金媚媚。但他再这样荒唐下去,他早晚会去找她,“那他们两个可有得比了。”
“这是一场比赛吗?”柯希妍含羞地问,“郁芹不是一个玩游戏的高手。”
“但她可把我们总裁整惨了。”马立群立刻还嘴,他的话里是有“深意”的。
“不会吧?”柯希妍所知的邓世伟是一个强人、一个成就高高在上的男人,更是一个可以想要什么就得到什么的男人,郁芹怎么可能整到他?
“我们总裁这一次是真的栽了。”
“不要告诉我他爱上了郁芹。”
“如果他不是爱上她,那他就不会有那么多失常的举动。”马立群语气坚定地告诉柯希妍,“我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动一动手指头,我就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虽然他曾订婚三次,而且花边韵事不断,但他不曾真正爱过一个女人。”
“邓世伟不像是“情圣”,他倒比较像是玩家,这些话是他要你转达的吗?”柯希妍以为马立群想当月下老人。
“不,他已经放弃了。”
“那就算了嘛!”柯希妍一笑。
“问题是他放弃得心不甘情不愿。”
“马立群,我是发现郁芹怪怪的,但我并没有说郁芹爱上了你的总裁,她不太怎么喜欢提到他,就算提到他时也没有多好的评语,郁芹不是一个做作的女人,所以我想,”柯希妍一脸的无奈,“只好这样了。”
“郝郁芹会害很多“邓氏集团”的员工或主管必须回家吃自己。”马立群故作痛苦状。
“包括你吗?”
“我可能会捞到最后!”
“那又何苦?”
“柯希妍,不管妳或是郝郁芹怎么想邓世伟,他都称得上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至少他没有负过女人,而且我可以证明他对郝郁芹是真心的,他从来没有这么在乎一个女人过。”马立群这不是吹捧、不是造假,他是真的可以保证。
“他有像你这么有情有义吗?”柯希妍突然地问,“有你的二分之一吗?”
“这……”马立群不太清楚柯希妍的意思。他们正在讨论的人是邓世伟和郝郁芹,怎么又会社到他的身上呢?他早已不涉男女之间的情事了。
“你真的打算这么孤独地过一生?你真的能这样地过一生?”柯希妍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柯希妍,我并没有刻意地想要孤独,并不打算折磨自己或是惩罚自己一辈子,我只是……”马立群摊了摊手,“只是很自然地就这么生活过来了,一年过一年,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如果碰到了合适的对象,那你……”
“我不知道,至少在我觉得合适的对象出现之前,我……”马立群停住了口,他没有想到和她谈这么深入的话题。
“是不是觉得我交浅言深,不该这么问你?”柯希妍有些下不了台的尴尬。
“不!不会,只是好久不曾有人问过我这样的问题,大家都习惯了我这样子。”马立群英答。
“其实你就算另找新的伴侣,我想也不会有人怪你,毕竟死的人已死,活着的人却还要再继续下去,如果你死去的未婚妻知道你可能一辈子悼念她,为了她而孤独终老,我想她一定不肯的。”柯希妍说的是事实。
马立群不语,他一时无话可按。
“我可能太鸡婆,也说得太多了,但是,”柯希妍关心地看他,“我真心希望你有另一个选择。”
“另一个选择?”
“你已经花了五年去悼念她,我想这封任何人来说,都已经够了。”柯希妍不怕他翻脸、不怕他怒目以对,她希望自己能改变一些事。
“柯希妍,够不够不是由妳来决定的!”马立群有些怒容地说。
“站在一个朋友的立场……”
“我不知道我们算不算是朋友,”也许是气她说得太实际、也许是她说得太贴近事实,总之马立群一时无法接受,说起话来自然也不够温和,“柯希妍,妳只说对了一句话,我们交浅言深!”
“我……”柯希妍有些吃不消。
“我还有事!”马立群已经在掏皮夹。
“马立群,妳不必反应过度,我没有什么意思,我只是……”柯希妍没有受过异性这样的对待,所以她有些鼻酸、有些哽咽地低语。
“我不想再谈了!”马立群起身。
“你……”
“钱我会付,但是如果妳想再继续坐下去,妳不急着走,那妳就待吧!”马立群知道自己这样很没有风度、很差劲,但他已顾不了那么许多,这并非是他希望发生的状况,但他很遗憾变成这样。
望着马立群的背影,柯希妍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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