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郡)的不战而降,势无可当再度的敞开了蜀中腹地的最后门户。
而这次西军引兵来攻的速度和态势之快,甚至就连那些疲于奔命忙着镇压地方层出不穷的民变和骚乱不止的残余官军,都是始料未及的事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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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七十二章 卷荡2
九月初二,正带着小晋君四处巡游以释放某种虚假信号的我,接到了一份北方延边的警讯。
大概七天之前,一只来自塞外的敌军入寇刚稳定下来手燕山北路的朔州,从延边的黑驼岭到石河镇一带破关而入,接连陷没了相对守备空虚的朔县、马邑、保大诸城邑。
而这时,新任的大同防御使权朔州长史,右郎将曲端,也才刚刚率部抵达应州的治所金城而已,治下的大部分辖区就已经;而此时他麾下可用之兵,不过同行的两个边防营并眷属和一个轮驻的防戍营,外加上两千收降留用的涿州团结兵和本地的八百土户弓手而已。
而敌方乃是是隶属于西军阵营的云中道六镇之一天保军的旗号,而前后号称马步上万之众汹然而至。
身为打过两次北伐大战的老军伍,曲端并没有在金城县内被动防御或是退往雁门关坐守待援,而是留下自己的旗鼓以及少量驻留兵马、眷属和土户弓手,权作虚张声势的固守之态以暂且安定人心。
另一边却是亲自带队潜而北上主动迎击,由此,在应州西北的龙门山一带爆发了一场决战。
先是以为实力较弱的两千涿州团结兵前驱,打上淮军的旗号抢先在山口接敌先头,分作四阵而据以地形轮流接敌,待到鏖战数轮之后侧翼被突破不敌乃退,遂又变成为敌军追击下的溃败之势,一直溃退到了数里之后的浑源川。
然后,曲端以伏于川上枯草之间的本部三营兵马暴起火器交击,而当场打得天保军大乱不堪而竞相溃走,然后转而再战于龙门山下,一鼓作气复破之而杀获各千。
敌天保军余部乃退往马邑县,而这时败走的团结兵也被重整和集结起来,加入到半途追击当中,遂又杀敌而俘获各自数百人;自此这只入寇西军的势头已经被完全给遏止住了。
待到来自蔚州的一部援军抵达,这只西军所部已经被曲端部的再次对战所败,余下骑兵四散而逃出边塞去了,而残余步队被围困在了马邑县城之内。
至少,在塞外已经开始雪花纷飞的情况下,这些逃走的西军溃兵已经是不足为患了。
自此,这场有可能糜烂边地的西军入寇,因为地方守备官的及时处置和采取的对策,虎头蛇尾的结束了;不过,这次边警在嘉奖相关人等的同时,也多少提醒了我,要加紧对延边驻屯力量的建设了。
至少作为将来对塞外诸藩和几大都督府,乃至西军势力范围内的西北诸道,进行相应攻略的前沿跳板和前哨基地,需要足够的长期准备和逐步的经营,正所谓是敌亦可来我亦可往的道理。
与此相比,是在河东数路偏师突进的相对顺利。其中中路井陉最后一处关隘的娘子关,已经被随军输送上去的工程炸药给炸破而宣告易手了;
北路的飞狐陉已经突破了深峡天险黑风堑,而攻入五台山中开始逐一扫荡当地的河东军残余。
而进展最大的则是南路的白陉(孟门陉)。已经攻破上党之地四州之一盖州门户的陵川县,但是也遭到了当地最为强烈的抵抗,以及来自北面的壶关与高平,乃至南方泽州州府晋城方向的数路河东军猛烈反扑。
因此,在这些欲以夺还的河东军不计代价攻打下,转为守势的先手军伤亡一下子就超过前期的攻略过程。
但是随着抢在大雪封山堵路之前,不计代价通过白陉羊肠坂的险道,输送过去的后续援军和数批物资的抵达,这只轻装突击的先手部队,还是先难后易的逐步稳住了这处,嵌入上党盆地的前出据要。
这样,只要他们能够坚持到来年的春暖花开,就可以令聚集在河北境内的淮军,以此为跳板全面攻略河东道(今山西省大部)的所在;自此南下可以截断自潼关到怀州柏崖城的两百多里关洛咽喉,北上进取群山环绕之中的太原、晋中诸盆地了。
于此相对应的,则是原本受挫于河北河南方面的西军,自山南东道的商洛、卢氏一线南下的攻势如潮;
其中一路人马攻入南阳盆地,连破西陵、内乡、镇平各地,在南阳城外与高宠的关内军所部大战连场,先后死伤数千才不克乃退;
而其他南下的人马,则相继陷没横扫了邓州、均州、房州、唐州、随州,以及光化军、均平军、安关军等多路重镇,径直兵临汉水北岸的樊城之下了
眼看仅仅是半月多时间,已经不知道第几次的襄阳保卫战,就再度迫在眉睫了。
但这一切已经与我关系不是太大了,自有已经退守到哪里的王端臣一行人去操心和对应;
而作为据有北地半壁而需要时间慢慢消化的北平大都督府,需要防备的是那些已经据有了南阳盆地大半的西军;
尤其是当他们在南朝经营完备的传统防线,襄阳——汉水一线受阻之后,就此转向突破东面的方城和东南向的泌阳一带;乃至就此突入到淮南道西部与河南道南部相邻的信阳军、确山军、潱龋喽钥刂屏Ρ∪跎踔潦侨还艿谋咴档卮
不过,现在的主要问题是冬天已近,那些劳师远来的西军在相对漫长的后勤补给线的维持,还有兵员、粮械的补充上,也将近抵达一个极限了。
毕竟,作为他们大军远来的折转与腾冲之要,关内道其实形同一片荒芜白地,而无法获得任何的就食和补给的。因此按照北朝传统的模式,他们会在新占据的山南诸道境内,就地转为分兵哨粮的模式,以休整部伍和士气,乃至四出搜刮地方积累来年征战的军资和物用。
但这也将是淮军在冬季发起反击和局部攻势的机会,以机动性出色的猎骑兵和骑步兵为主,破坏西军在当地的准备工作和休整进度。
此外,就是在巡游路上由我的幕僚班子,呈上来一份最新版本的《初定军阶官秩扎子》,
等待我核准刊发之后,无论是军队还是地方官府,都将统一划分为职事、官衔和等阶的并行三大类;
职事最简单,就是实际任职的岗位和官职所在,决定着相应的权利和职责范围;而在正常固定编制和任期之外,特别委任和追加的职责、名头的则叫做差遣,也是决定各种勤务补助和岗位津贴、特殊配给的参照标准之一。
官衔/军衔,则决定着相应体制内与职事配套的级别,与军队中指挥权相对等的阶级;以及在相应情况下逐级递交或是替补的优先次序,还有最基本的薪饷、俸禄,以及日常福利待遇的水准。
最后的等阶,则是在最基本五类十一等户口资序之上,代表某种广义社会地位和荣誉性的身份,更加类似于勋职和散官的存在,同样在社会交往和公共场所当中,拥有相应的特权和便利。
此外,还有一套继续维持现状但是仅作为荣誉头衔,今后不再增加下去分作的行、守、试三类的寄禄官体系,也就是皆有名而不任事,仅为叙迁之阶的特殊存在。
自此,原本前朝沿袭下来的那些相对繁复散乱的文武散官、勋职、职事、差遣、爵禄、食邑,还有特进的检校官和功臣别号,给暂时统合起来变成相对简单一些事物。
其中,职事从最末微的农官、屯长开始开始暂定为二十九级,而官衔则最底层的从九品下起步到正三品上为止,等阶则参照以往文武散官和勋职制度,统一订立为五十二个阶级。
当然了,我还可以创造一些更加前卫的建制和称呼,来体现出更多与众不同的地方;比如军师旅团营连排班,首长政委指导员教导员指战员,乃至上中下的将校尉士兵什么的。
但是以现今的生产力和社会发展水准而言,大多数除了刷一点跨时代的逼格和多数人无法理解的超前时髦感,然后大量增加管理成本和重新学习运用的难度之外,就在没有任何的用处了。
这么做的主要用途,除了梳理内部简明等秩和事务之外,还是进一步的从政权体制和名分大义上,继续与南朝大梁明显的切割开来。
正所谓是厘官定制,同样也是建立新政权的重要步骤和阶段所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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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七十三章 卷荡3
大梁泰平七年二月,一晃就是冬去春来,冰雪消融而万物复苏的时节。
而作为淮镇最靠南方的新统治区,淮南道境内的沿江一线,也是最早见到春天征兆的地区。
而在微有些凉意的晨露当中,骑着一头红皮骡子的牢不萌也带头走在巡逻的道路之上,一手紧握着斜跨的火铳,一首捏着烤过的带叶苞米,正在一心两用的吃着早食的加餐。
牢不萌是一名前年伤残退役的老兵,他本是一个地道的婆罗洲人,如果不是因为当初的龙州团左在家乡招兵的缘故,只怕这一辈子也没有见过冰天雪地的机会;
结果,在驻留在安东到北方的黄龙府期间,因为冬天里出门巡哨的一时不慎,在雪穴子里折断了脚,又轻率耽误了救援的时间,结果虽然骨头接回来了,半边右脚掌也被冻坏掉了而不能不做了切除。
但是相比其他人遭遇他还算是幸运的,有个叫不信邪的河南人,偷偷跑出来撒尿的时候就连命根子都给冻住了,就算是用浇温水给救了回来,也丧失了基本的功用而没法传宗接代了。
因此,他至今走路起来还是有些不得力,也没法全力奔跑了;所以最后只能选择退役到后方,在三、四线守备团和巡护队里兼差教头;然后在实际领取名下军分田的时候,他也有三处可以选择:
一处是到安东地去在靠近铁岭一代的开拓屯庄落户,计给中田三百五十七亩,可以自募人手前往。
一处是到淮镇最西面的河南单州去,给授中下田二百九十亩,外加配给十五年劳役期的佣奴五人;
还有一处则是在淮南光州仙居县附近,以当地屯庄长的身份,领安置田四百零九亩,另配属男女屯民三十七人,又有充作力役的藩奴五十二个。
最后他还是给北地冰天雪地的寒冷给冻怕了,也不想再费心费力的重新迁移了,主动选择这个更加靠近南方温暖地区的淮南光州仙居县的屯长之职。
但实际上当他带着一帮男男女女和十多车物件,做好披荆斩棘重新开拓的准备,了地方之后却发现到几乎所有东西都是现成的,土地、屋舍、耕牛、种子和农具,都已经经由地方准备齐全了,甚至连具体到人头的分配和规划都不用他操心,只要吧带来的衣被、家什给搬进去就好了。
而他这个屯长,除了督促手下的屯户及时按照当地时节,完成相应的生产计划和定额缴纳公粮之外,就是要以比照军中的规程和章法,对这些成年的屯户进行操训和行伍编列;因此除了惯常具体到人手一份的刀枪弓弩之外,他们甚至还有十几只火器,主要是军中淘汰到地方的三眼铳和细口鸟铳。
在这种新开拓的地方,必须让庄子里的男女老少都能熟练的适应这些家伙,才有可能对付的了地方上可能遭遇的各种状况。因此,他们安顿下来的额第一件事情,就是按照淮军屯围的统一标准,用就地取材的土墙和木围栏,将自己的居住地给包围和保护起来起来。
一方面是为了防止田地荒芜而人烟稀少之后之后,从山里流窜来的各种野兽出没和祸害,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防备地方上不怎么安定的人为因素。
毕竟,靠近西面的不少地方,仍旧在时不时闹各种民变和匪乱,每到特定的时节成群结队逃荒在路上的流民,就是这些地方的最常见的一片光景。而在淮军派人入驻和清理光州境内之前,哪怕在县城或是州府的城郊之外,也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做那杀人越货的勾当。
而在常年动乱不安之下,当地更有许多人抛下田地村庄,纷纷逃到山里去讨生活和躲避战火,乃至在饥而无食的情况下恶性循环的变成地方上新的匪患和动荡因素。
因此在官军彻底抽出手来派大军彻底扫荡和清查地方之前,作为刚刚入主仙居县城的备寇尉,除了手下那只全副武装的守备团之外,所能够依仗的触角和延伸的执行力,也就是他们这些被分配了土地而安置下来数千单位的外来屯户,以及有他们所抽丁出役随组建起来的巡护队,来维持基层乡里的秩序了。
然后,等到这些重点地区的基层秩序建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