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京师大学堂之中的理化院一般;如今的这个格物致知区;也不过是为了大梁的君臣们;在尚可维持的情况下;不希望背上诸如“梁公创下的某项事业;在某代子孙手中终结”的不肖之名;而继续沿用了这个名头。
因此;对于广府的市民来说;这场不过是和大多数年节假期的赶庙会一般;届时能够看到很多奇巧新异之物的公众活动而已。
因此人气和生意最好的;往往都是为此配套服务的餐饮小吃之类摊位铺子;或是各种团体班子杂耍卖艺的表演;或是一些外域番人带来的新奇舶来物和奇形怪状的动植物之属;而不是那些仅用来过眼瘾的展位。
而且;就算是那些番人的舶来物展示区;也没有多少新意;绝大多数都是各种外表华丽的膺品;或是看似奇特的动植物标本;只是其中很多是用人工拼凑缝合出来所谓怪兽奇物;作为吸引眼球兜揽名声的噱头而已。
也有少量的活物;比如一些五彩斑斓的鱼类;只是有气无力的沉在水底;仿佛下一刻就要死掉一般;几只明显来子马达加斯加的环尾狐猴;也是一副皮毛暗淡;形容消瘦的半死不活。
“这两个活宝怎么跑这里来了。”
我突然停止脚步;有些牙疼的看着前方。
而在我身边已经忍不住;撕了几声抽冷气起来;要知道跟便装随我的这些;可是泰山崩于前;而形容不变的老军悍士;但是看见这个人;还是不可避免的表示出某种本能的反应。
只见熙熙攘攘的街市中;一面写着“老军医”的幡子下;一个笑得人畜无害的青衫大夫;正在半蹲着给一个抬过来的暑热患者捏脉翻眼看诊;一副十分专业和令人安心的样子。
别看他貌不惊人;这位所谓小隐于市的青衫医;却曾经是斩监侯中;待秋决的重犯之一;本名苏荆;绰号白贪狼;罪名是。亵渎尸体;没错;就是奸尸的意思。
要知道他曾经是拥有大好前途的医官;差点就被推荐去接任京大医工院的外科首席主刀;只是在人事考评中出了纰漏;先是籍贯上有疑点。
据说因为邻居的举告;官差入内搜检而在他居所;发现一具被精心炮制过的女于尸;日常就是像是真人一样生活起居;甚至日夜同床共枕。
最后经过查验;乃是某大户人家传闻于人私奔而不知所踪的路姓秀;于是一时间舆情大哗;要知道不管放在古今中外;恋尸癖都是世人眼中悖论的重罪;更别说诱拐兼杀人制成标本的嫌疑。
因此被视为邪魔妖人;秋后待决;谁知道他在牢中如鱼得水;很是掌握了一班人和影响力;结果遇到了清源军变趁机逃狱。若不是被陈子河送到我这里来;估计就给他逍遥于海阔天空了。
只是他到了我的手下之后;吃了好些苦头才老实消停下来;只是偶尔还有精神分裂的症状;常常幻想着自己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姐妹;而顾影垂怜自艾自恋的纠结不已。
所幸他除了偶尔脑子抽风;陷入某种癔想的世界之外;作为军中外科主刀的技术;的确没得说;很快就掌握了大多数箭创和铳伤弹丸取出的技术;并开始带授学徒;我也才姑且捏鼻子;认下了这个“专业人才”的用处。
但是相比这位顾影自恋的白贪狼;站在另一边十分亲密的;揽着一匹公马自言自语的另一位;就更不了得;他也是白贪狼的狱中难友;被陈子河一起送过来的那批号称拥有各自领域专业技能的奇葩之一。
本来的名字已经不得而知了;只有一个绰号叫“悲风”;据说曾经广府最好的兽医;也是广府农学院里的畜牧科特聘讲师。
但是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他骨子里其实是有着某种偏执和疯狂实验**的人;曾经号称要跨越众所周知的物种藩篱;创造许多新种类来;只是被人当作疯想笑谈而已。
据说他不但善于治疗畜疫;还最喜欢给各种牲畜配种;甚至传出过亲自出马;成功安抚了万兽园里发情期猛兽的传闻;也治愈过大内的宠物。
只是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终有一日他在狂饮滥醉后失踪;同僚担心他他四处搜寻;结果发现满身酒气的他;对着一只名为“小白狼”的珍稀名犬;一边喊着亲昵之言;一边做那不堪入目之事。
因此农学院的畜牧科;不得不火速将他擒拿送官;消灭这个丑闻。虽然他的罪行昭著;人证物证俱全;不过因为他的罪名实在太奇葩;任何理狱的提刑官和推事官;都不愿意沾手他的案卷;相关证人;也不堪回首。
所以就这么拖延下去;一直关在牢狱里发霉;疯疯癫癫的饲养老鼠;直到清源军变;才和白贪狼一起做伴;送到我这里来。
他也有类似脑抽的毛病;经常会幻想自己是一头好色多淫的极恶之龙;天下布种而泽被苍生;自称世间无物不可操。
相比不是恋尸癖;就是兽x控的这两位;同批过来的那些;诸如号称无锁不开的老贼头;或是文书造假栩栩如生的前骗子;都可以称得上的良善无害的小白兔了
因此;光是正常的打交道;就让人觉得节操刷刷的往下掉;因此;我第一时间就下定决心;坚决控制这两位的活动范围;以免污染了我家女孩儿们的三观什么的。
但没想到他们居然会溜出军营来;跑这里来捞外快了。
让我的扈从;偷偷的包抄上去;将这两位各自逮个正着;塞嘴捆起来拖回去之后;我也没有了继续逛下去的心情了。
于脆直接回家把;我如是决定到。
…
第二百五十七章 应邀 闺房
老城;正是兰桂飘香的季节;天街旁的御沟里;也已经满是桃李绽放后的落英缤纷;随着流水去;而在空气中弥漫着某种馥郁的时节气息。
嘉业君府上的小宴;也应时如期召开。
虽然只是一场“小小”的私宴;各种带有内府铭制和器物;低调而奢华的摆满了早早布上青紫两色遮慕的庭院中。
花树也都被精心的修剪过;还带有保湿鲜活的露水;让任何经过这些造型迥异的花圃;或是站在附近的人;都能问道某种恰到好处的清新气息。
虽然身处广府;但是嘉业君的宅邸内庭;却是典型北派风格;相比最多见江南风的奇巧俊丽;或是岭南风的繁花锦簇;或是剑南风尚的清溪雅致;荆南风格的奇秀跌宕。
在不算很大的格局中;用有限的布景山石等常见之物;营造出一种苍峻伟拔的大气磐然;据说这种造园之法;乃是源自旧日的李唐皇室气派。
因此;据说还有昔日上京十王宅;百孙院的影子和残留。在南朝开国投奔的那一批北苑故人;内造大匠;相继老去之后;就几乎已经失传了。
毕竟叫那些出生在四季如春;繁华似锦岭外的后人们;怎么去想象曾经故国家园;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北国风尚呢
只有少数故园旧邸;还有代表逝去的一整个时代樱人们的手笔;嘉业君这里显然就是其中之一。
随着我们一行从马车上下来;又被引入镶有银饰的朱门之内;嘉业君携着她那个胆怯如兔子一般的小女;亲自出迎到内门外。
只见她云鬓环髻;包着银色珠网斜插金箍步摇;一身藕纱宫裙盛装;罗绡的半臂披帛;衬托着极为饱满有致的身段;还用了淡妆和某种香粉;将风韵熟女正当之年的魅力和风华;充分发挥和散播出来;令人难以侧目他顾。
相比之下那只小白兔一样的女孩儿;再次很容易被人和忽略了。不过;似乎因为都是熟悉的人;又颇多年纪相近的同龄人;这个容易害羞的忻娘;总算没有再使出她的抱大腿和躲猫猫的绝技。
而是忍住某种紧张和困扰;穿着一身粉色楔裙;勇敢的站在母亲身边;只是捏的紧紧的手指;多少暴露了她的心情。
然后被阿萝自来熟的牵手过去说话;谜样生物她们多少知道了;她幼年因为某种变故;而变得有些预言障碍的内情;所以些刻意的找过去说话;
看她像是拨浪鼓一样的点头和绽放的表情;生分和怯弱正在一点点的消退;显然还是相处的不错;有了一个很好的开头。
只是她眼睛为什么偷偷瞄了瞄我;期待着什么。
当然了;我不会刻意去煞风景说;说是我们其实替你老娘于掉仇家的善后磋商什么;名义上还是专门为她庆生而来的;所以忻娘欢喜的不得了;似乎很久没有遇到这种热闹了;或者说是感受众人环绕受重视和关爱的氛围;激动的恨不得把自己好吃好玩的东西;都搬出来分享。
像是仓鼠一样的一件又一件的拿出来;展示给我们看。见到这一幕的嘉业君面带欣慰;却又微微含着点泪花;见到我才有些不少意思的道
“都是奴的错;日常多少忽略了这孩子的感受……”
“以至于她同龄的玩伴;都没有几个……”
“日后还请多家走动一二……”
“这是理所当然的……”
我微微颔首道。
然后庭院中庆生的气氛逐渐浓烈起来;开始拿出各自的小礼物;有手工的绢画;帛花;也有镂空的彩色琉璃球;可以把一胸蜡烛装在里面;然后在暗处放出五彩闪烁光芒来多少;都是用了心的。
轮到我的时候;我变戏法式的;从身后拿出一只;比同她人身大小的硕大无尾熊布偶;顿时让这位嘉业君家的忻娘;欢喜的眼睛都笑成月牙儿。
然后她像是鼓起莫大的勇气一般;用力拉我的袖子。
“怎么了……”
“请来。”
她吐出某种细弱蚊纳的声音;却坚定的拉着我的袖子朝一个方向拖去;
我只好给正在和嘉业君说话的阿萝她们;使了个眼色;这才松开顺势跟着她走去。
转过几重回廊和檐角;外加一片花圃之后;将我带到一所全部用粉色幕帐装饰起来的居室里;这才吁了口气脸上微微泛出某种红色。
嗅着某种那个淡淡的香味;看着周围的陈设和环境;以及几乎有小半房间大的遮幕床架;我忽然有些恍然大悟;居然破天荒的邀请我进她的闺房。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请”
只见她低着头径直走到那张硕大无比的床边坐下;也拍了拍边沿;示意我坐下。
我愣了下;这是什么节奏;不免心中微澜的生出一丝旖旎之念;这么快就到这一步了么;我可还没做好心里准备呢。
她拉着我慢慢坐下;然后脱掉鞋爬到床里去;只留给我一个娇小的后背。但是我反而迟疑了;思想矛盾着;真要走到这一步么;只听得悉悉索索的几下活动;床内的一片帘幕被掀了起来。
我才发现大床里面专门有一个角落;专门精心堆放了我送她的个样礼物;从大小布偶到手工做的竹蜻蜓、藤编的蚱蜢什么的。
我突然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么回事;忽然为自己想歪了的念头而忏愧不已;然后她献宝一般的将一样东西睇到我手中;却是一包碧绿色的糖棍
真是个可爱的幸伙;我笑了起来;将碧绿的糖棍塞进嘴里;冰凉的鄙甜味中;那点禽兽不如的萌动;却是烟消云散取了。
在幸伙的闺房并没有待多久;只是一起吃完糖棍;说了些鼓励和亲切的话语而已就出来了。
嘉业君似乎得到侍女的通报;看着我的表情微微有些复杂;直到将女儿叫过去耳语了几句之后;却一闪而逝过某种忧心忡忡;却又无可奈何的神情。
此后她笑容依旧;却似乎有些勉强和心不在焉;好在庭院中的饮宴也开始了;作为主人家的她似乎也被这些情绪抛开;热情的招呼起来。
都是些果子露和时鲜蔬果、糕点什么的清爽吃食;还有各种各种的玩具和棋牌之物;于是她们开始用点心和小物件做押注;进行某种蒲萼戏(赌对错和比大小的一种游戏)。
剩下就是小女孩儿们全情投入的作乐时间;我和嘉业君不约而同对视了一眼;都悄然退开来到庭院中略带湿润凉爽的水榭之中;
“莞儿自小怕生;家中也没有男子出没……”
她看着我的眼睛;轻启朱唇道。
“这番难得有可以往来的……”
“不免就将阿夏;视若兄长一般的亲近……若有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怎么会……”
我轻轻摇头道;不过这个视若兄长的语气;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暗示和约束我保持分寸和距离。
“没想到你这么轻易就做到了……”
她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缠。
“成全我母女一世周全……”
“如此恩情……些许阿堵物;实在不足以回报”
“君家谬赞了……”
我有些惊讶道。不过不足以回报什么的;这是什么意思。
只见她重重喘息了下;就像是经历很艰难的事情一样;却是身体脱力一般的软软靠在我的胸口上;伸手慢慢解开半臂上衫的束带。
已经在崔绾婷身上有所食髓知味的我;这么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呢;霎那间血一下子冲到了脑中;有些面红耳热起来;这就投怀送抱了么。
“除了这副身子;奴还拿得出什么像样的谢礼么……”
她有些自嘲的道。
“只是不要太过嫌弃就好……”
“请君家不要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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