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这栋别墅,告诉我真话也不无妨,项惔根本不打算让我活着离开——”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
叩叩。
“啊……”她尖叫,鬼来了吗?深印在脑中的杀人事件让她歇斯底里地喊了起来。
“小姐,你作噩梦了吗?”房门猛然被推开,飘进一条又高又瘦的黑色影子。
“啊——是个老鬼!”平板脸,白粉面,死气沈沈。
“小姐?”沙沙哑哑的声音更是震撼了她。“我不是鬼,我是别墅的管家。”
“你是鬼是鬼……”
“是管家?他很坚持自己的身分。
“管家?”听他不改职称,她鼓足勇气用眼角瞄他。“三更半夜怎么会冒出管家来?你是不是被项惔谋杀的尸体,阴魂不散赖在别墅不走,想找替身。”
“你还没有清醒吗,还是在作噩梦?”什么尸体?什麽阴魂不散?
“我又没睡觉,怎麽会作噩梦。”
“不是说梦话,又怎么会把我当成妖魔鬼怪?”
“你不是鬼。”她眨著惊煌的杏瞳。
“我说了,我是管家,是来问你饿不饿…。要不要吃消夜…。一咚咚咚的心跳才慢慢稳定下来。“你在半夜两点多问我要不要吃消夜?”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管家也未免太过尽职。
“我看你卧房灯光亮著,知道你没睡。”
“是这样吗?”
“古小姐想吃什么?”
“不吃不吃,我想睡。”谁晓得他会不会在消夜里下毒,她疯了才吃。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吵你了,告退。”管家阖上门板离去。
天哪,这是什麽鬼地方?!华丽的格局不再具有吸引力,在她眼中反倒成了地狱。
第三章
天空虽然亮了,然而挂著两圈猫熊眼的古冥冥仍然是浑噩地呆坐著。”整夜无法成眠,每当她决定闭上眼睛休息时,就会想像飘浮的鬼魂从窗外飞进来要跟她“作伴”,而且鬼魂的脸孔是痛苦的、挣扎的,还打算找替身。
“呀!”她又寒了手脚,不管棉被怎麽盖,四肢还是冷飕飕。
咿呀——门板又打开来,她全身僵硬,慢慢转过脸去,是项惔,他带著一抹微笑走向她。
“昨晚睡得可安好?”他睇住她,口吻是关怀备至。
猫熊眼回睇他道:“不好。”
“不好?”他无法理解。“为何?我哪里招待不周了?”
他竟然扮无辜,还用一副悲天悯人的口吻来“刺激”她,彷佛是她太贪心、太难招待。
“说,你为什麽找人扮鬼吓我?”质问从齿缝中迸出,古冥冥已经管不了钓金龟的大计划,她生气了。
“我找人扮鬼吓你?”他一拧眉,然後摇头。
“你装什么傻?”居然敢做不敢当。
相较於她的怒气冲冲,项惔的态度是从容而不迫。“我何必装傻,倒是——你做过亏心事呀?不然为什麽怕鬼?”他反问道。
“我——我什麽时候做过亏心事,我才没有呢。”她只有一点点心虚,因为她把他当成金龟婿在钓。
“既然没攸过亏心事,那你怕什麽—。”
“就是怕鬼啊。”这样可不可以引发他怜香惜玉的爱心。
“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区区鬼魂又岂能奈何得了你。”
他是在赞美她,还是讽刺她。“怎样,我就怕鬼,怕得要死,这样你满意了没有?姑娘我就是怕鬼上她磨牙霍霍,这家伙逼她亲口说出自己的弱点来。
“哦,原来如此啊。”他明白了,不过倒有另一项疑问。“你口口声声说我找人扮鬼吓你?但我找了谁来吓你?”
还装蒜。“就是你的管家啊,三更半夜敲我房门,又闯进房间里问我要不要吃消夜,吓得我以为院子里的尸体爬出来了。”
“管家?”项淡脸上的疑惑更盛。“什麽管家?”
凉意窜上心头,眼珠子差点瞪凸出来。“你你你——你不会是想告诉我,别墅里根本没有管家这一号人物吧?”
“是没有,这间别墅只住著你跟我,不,不对,还有院子里的那一具尸体。”他回道。
古冥冥差点厥过去。
“古小姐没事吧?”
“鬼鬼鬼……”她牙齿格格打颤。“这楝别墅内真的有鬼。”
“有吗?怎麽我就没有遇见过?!”她一脸铁青!似乎真的怕死了。“你还好吧?”
“我我我……我不好……”最怕鬼的她无法控制发抖的身体。
“那可怎麽办?我又不方便找医生过来,看样子只好让你抖到死了。”
“什麽?”残忍的对待神奇地让她停止抖颤,她怒瞪这个坏男人,质问道:“你刚刚说什麽?你要让我抖死,你居然这麽恶毒,你是不是想害死我?”
“不,不是害,这反倒是一次让你慷慨就义的好机会,身为专挖内幕的狗仔,肯定具备不怕死的特质,要是你升天,我会颁赠一块※尽忠职守※的纯金匾额给你,以资奖励。”
她又发抖了,不过是因为生气。“你一心想看我出糗—。”
“有免费好戏可看,我当然不嫌弃。”
“你你你……”她被激到忘记鬼魂事件。“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花钱买匾额的机会。”
“不再发抖啦?”他好温柔,但看起来也好虚伪。
“就算抖也不抖给你看。”
“哦。”他微微地扬了一下唇片。
他像在笑,却又模糊不清,古冥冥根本无法弄清楚项惔究竟意欲何为?
肯定的是,他拥有不同的相貌与多变的气息,她根本弄不清楚项惔是属於何种个性的人物?
不行不行的,她不能老居於下风,她得想个办法扳回一城。
“呵呵呵……”她假假地笑。“项先生,就算你对我有再多的不满,看在我被折腾了一个晚上的分上,也该消消气了吧,现下咱们来商量商量好不好?你可不可以接受我的访问?”她会用她的方法让项忪後悔,让他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当然可以,不过在访问之前我先请你吃顿早餐。”
她不假思索的拒绝,怕又被整。
“不用麻烦了,我的精神与体力都已经调整到最佳状态,咱们还是办正事要紧。”她一面忍住打呵欠的动作,一边拒绝再接受他的荼毒;拿到证据後快快闪人才是正确抉择。
“别客气,我都已经准备好了。”不容她拒绝,项惔又推又拉地把她带进餐厅。“坐。”
“这是你亲手做的?”看著餐桌上的早餐,古冥冥有些意外,虽然是简单的豆浆、小笼包,不过项惔愿意纡尊降贵亲手替她准备早餐,让她觉得很——诡异。“呃,这能吃吗?”她想起人肉叉烧包的剧情。
“尝一口不就知道了。”站在她身後的项惔鼓励她动口。
“可是我不饿……”她试图往後退。
“你饿,别跟我客气了。”他凑近她,古冥冥承受不住他袭人的气息,霍然回首,哪知却与他同时倾近的脸孔贴个正著,在她的唇瓣刷过他唇片的瞬间,触电的麻酥感瞬间从体内炸了开来。
她愣住。
他的表情却异常平静。
“呵呵……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哟……”千真万确是个意外,只不过这个意外也太……太幸福了点,那软软又温润的感觉让她的嘴角不断往上扬起……居然忘记他是一个多麽恶劣的男人。“嘿嘿,这是不小心的哟,你别怪我,谁叫你想欺负人,我也不知道会这麽凑巧。”
“原来是我的不对。”平静的面容无怒亦无喜。
“呵……也不能这麽说啦,其实我也挺幸运的不是吗?”粉红色的舌尖贪恋似地描划过红艳艳的唇瓣,上头仍然残存他的味道。
项惔眉峰几不可见的蹙了下,但很快又恢复平常——她刚才舔唇的稚气动作,犹如一根针刺般的扎进他心中。
古冥冥却还是发现到他的异样——“咦?你干麽一直盯著我看?”难不成他突然间爱上她了。
他的眼神倏变清冷。“我在看一个花痴。”
“花痴?”她瞠大眸。“我?”
“你不是吗?”
她深深吸了口气,咬住牙,很用力的点头道:“对,我是—。所以我乾脆再吻你一次,当个名副其实的大花痴算了—。”豁出去了,不管接下来会面临什麽结果,哪怕是被他掐死、被他打死、被他气死,全都无所谓了。
这回她要老实不客气的强吻他、迷死他,诱惑地变身成色狼。
下一秒,她果然吻住他的唇,而项惔竟然不闪也不避,似乎也欢迎她的“欺负”。
古冥冥还来不及发觉蹊跷,正想享受唇舌纠缠的时——忽然觉得自己的嘴里被送进一颗小小的药丸,药丸一入口便立即溶化,紧接著她头晕目眩了起来,身子一踬。
“你…:。唔。”身体一下子就没有力气了,要不是他愿意撑住她软绵绵的身体,她早就化成泥堆跌坐在地。
“你是很有勇气,但是——”温柔似水的口吻像是在称赞她,然而面部表情却是冷凝又无情。“强逞匹夫之勇只会让你枉送性命,你最好小心一点,醒来之後,更要忘记有关※夜叉※的一切。”他淡淡道。“这回只是警告。”
“什麽警告?”快昏过去前,她虚弱的问出这一句。
他不答。
冷冷的微笑则成为她最後的记忆,旋即就坠入无垠的黑暗里……
“呵……”古冥冥打了一记长长的呵欠,然後慢慢睁开眼皮,坐起身。水蓝色的天花板映入眼瞳中,化妆台、书柜摆在她熟悉的位置上,这里是她的住家,她花光四百万积蓄所购买的公寓。
“我在家里?”声音好沙哑,头脑好昏沈,她揉了揉胀痛的额角,她好像睡得很饱,饱到有一种想吐的感觉。
再揉一揉眼。
没有昂贵的水晶吊灯,墙壁上也没有挂上世界名画,窗户外头架设著的是防盗铁窗,根本没有可以瞧见屋外景色的大片落地窗?
“真的是我的家,那么大别墅呢?”而且她肚子饿疼地哀嚎著,好像饿了好几顿似的。
了电话声响起,她拿起话筒。“喂。”
“冥冥,这三天来你上哪去了?我到处找不到你的下落?”是杂志社的头头,听到她的声音後,终於吐出塞闷之气。
“三天?”怎麽可能,应该只有一个晚上而已。
“怎么回事?”头头听出她的讶异。
“我记得……我跟※夜叉※大战了一回合,可是只有一个晚上呀,呃!”想到了,她被迷昏过去,难不成这一昏就足足睡了三天,难怪身体又饿又难受。
“你跟※夜叉※交过手了?”
“是啊。”可恶,竟敢这样“欺负”她,她一定要好好报仇,把“夜叉”的事迹一五一十地掀开来,大肆报导一番,让他再无隐私可言,让他每天被人追著跑,呵,他一定无法忍受自己成名。
哈哈哈…。:“交手之後结果如何?”头头问道。
“结果就是…。:就是……”就是什麽?只除了被他狠狠“欺负”一番以外,其他的访问稿、照片、录音等等必须证明内幕新闻是属正确消息的证据一项都没有。
“冥冥?!”头头笑了。
“我……我……”幻想过後的现实让她丧气了。“我什么也没弄到。”她无奈的垂下头。
“※夜叉”很难搞定?”
想起她吃瘪的惨况,而且一事无成的结果,她的心情愈来愈颓丧。
“他是很难搞定。”哎,可怜她变成他游戏里的玩物。
“冥冥,你想放弃了?”
“我应付不了他。”仔细想想,她确实没有这个本事。
“你的淘金梦就此梦断。”
“淘金?”宛如醍醐灌顶,原来涣散的眼神又慢慢凝聚起光彩。
“是啊……”他鼓励地说道。“你忘了你的人生目标了?”
“哦,对喔,我怎么可以忘了我的人生目标,我怎麽可以变得这麽没用。”都怪项惔啦,把她搅弄得团团转,让她一时“灰心丧志”,忘了淘金的伟大志向,头头了解她,知道她是一个需要目标才会勇往直前的奋斗家,所以用话刺激她。
“终於活过来了。”头头好“欣慰”。
她又气又好笑地回道:“你最懂得刺激我了。”
“嘿嘿,既然回复过精神,那麽要加油哦,我支持你。”他在背後摇旗呐喊。
“好啦,知道啦,压榨鬼。”
古冥冥凭著印象找到了夏快的大别墅,透过铜门栏杆隙缝向里头张望,别墅被暖暖的朝阳所覆盖住,让整座别墅看起来好优闲,随著微风吹过,她还闻到清草香味。
“好迷人的别墅,可惜里头住著的是“夜叉※这只大恶鬼。”她磨了磨牙,按下门铃,半晌後,铜门打开,走出一名高高瘦瘦、身著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
“你?!”古冥冥吓一大跳,平板脸、白粉面,这不就是那天在三更半夜吓她的管家吗。“你是活人?你不是鬼?”
“你才是冒失鬼?”管家面无表情兼不客气的反驳她。“你是谁?按门铃做什麽?”
“你不知道我是谁?你得了失忆症吗?才事隔三天,你就不记得我这个人?”吱,她是彻底被玩弄了,什么没有管家,现在人就活生生站在她面前,那麽项惔所谓的尸体大概也是吓唬人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