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我知道你们不但没分手,还计划要结婚!”
“我不知道她怎么说的,你又听说什么,但我们确实分手了,我没辜负她,我说的才是真的。我和她感情失败,你没有任何责任,也和你无关,你相信我。”
“你说的才是真的?所以刘小鹭都在胡说八道,只有你夏泽野说的才算数,那么“开宠物店”的夏先生,你未免把我窦菁木想得太浅了,你当我十八岁?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都是那个疯女人缠着我,都不关你的事,结婚也是她乱说的,全和你无关,她疯了!她疯了,她由爱生恨!”
这种屁话她听得还不够吗?当初那个烂男人也这么说,陷她不义,害她莫名遭到另一女人的攻击。听,窦菁木,听听啊,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又在听这么熟悉的话,而这次更痛更痛,这些话怎么会从她的白马王子口中说出来?是她最崇拜最热爱的完美男子啊!
菁木怒咆:“夏泽野,你已经让我失望了,不要还逼我瞧不起你!今天如果不是我看了新闻跑来探望刘小鹭,你还会继续骗下去,不是吗?”
夏泽野静静挨骂,想反驳,但她一句句骂得铿锵有力。真好笑,他竟被堵得不知所措。是,她看见、听见,包括她经历过的,确实都会让她将他想成那样卑鄙下流的男人,就像之前骗她的混蛋。
他无计可施,哀求道:“要怎样你才相信我?要怎么证明?还是我约刘小鹭出来,我们三个人,将事情谈清楚,可以吗?这样你是不是就能听进去?”
“不需要!”菁木听了更火大。“我为什么要卷入这种事?我为什么还要经历一次?这个还你!”扳钻戒,掷向他。钻戒锐利,擦过他的脸,划出血痕,撞上墙壁,弹落在地。
菁木怔住,看着鲜红的血痕,眼睛蒙眬了,声音也哽咽了。“你拿回去,你要跟小鹭结婚,还是不结婚,分手不分手,那不关我的事,但是夏泽野,我告诉你,我们完了。”
不行,不可以!夏泽野急拉住她,他没有自尊了,他没有看见旁人在议论,他眼里只有即将远去的窦菁木。
他苦苦恳求:“我们没完,我们深爱对方,为什么要放弃?菁木,把你的人生拉长来看,你也许会活到八十几岁,原谅我这一次,我会对你好,照顾你一辈子,让你过得很幸福。这一次你的伤心失望,可以换几十年的幸福快乐,还是很值得的,好吗?好吗?!”夏泽野慌乱地说着,他不是三十岁,他好像变成十二岁,变成个笨拙的大男孩,就因为心爱的女孩要离开,怕得没了主意,傻揪着她手臂,不让她走。但喜欢的那个人,却一脸决绝。
“真不愧是编剧……”菁木扳开他的手,冷着脸,冰霜似的脸,将他推入深渊。“换做别人,我会原谅。是你,我绝不原谅,因为过去你在我心中太重要了,我太喜欢你,我不能原谅让我这么喜欢这样欣赏的人,竟然也会卑鄙的欺骗我。”她不想趟这浑水,转身离开。
夏泽野拾起钻戒,紧紧握在手里,钻石坚硬地刺着掌心皮肤,他紧握得像要捏碎钻戒,其实想捏碎的是自己。
夏泽野觉得自己死掉了,已经死了,而且死得冤枉,死得糊里糊涂。挚爱的女人骂他卑鄙下流,认为他想周旋两个女人间,才说谎欺骗。她不知道,事实正好相反,他欺骗,是因为太爱她,太怕失去她。
铃~~铃~~
刘小鹭打电话过来,他接起,听她疯狂咆哮。
“你混蛋,你竟然和我的芳疗师搞上了?我不原谅你们!”发狂哭吼,她崩溃,像失心的疯子。
他被菁木抛弃,他也忿怒得发狂了。咬牙道:“用不着你原谅,我们没做错什么。刘小鹭,你是第一次被甩吧?所以心理不平衡,不能接受。”
“夏泽野!”
“承认吧,你就是很失败,没人介入我们的感情,不跟你结婚,是因为我受不了你,你要的,只是个崇拜你的迷,全世界只有你的喜怒哀乐重要,口口声声什么情啊爱的,其实在乎的只有你自己。”
刘小鹭喘着,哭着,气到没办法反驳。
夏泽野说:“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刘小鹭,我比你更了解你自己。想跟我结婚,不是你真的想结婚,而是我从来没想过要向你求婚,所以你就希罕起来了。从头到尾,你只想满足你自己的虚荣心,当你说你很爱我,到后来,我越听越恶心……”
她泣不成声。“你告诉我,你说,她哪里比我好?”
“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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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过分了!”梅姊替小鹭抱屈。“她叫什么名字?窦菁木?她什么东西?照你说的房子便宜租她开店,衣服包包免费送给她姊姊用,你对她这么好,还介绍客人给她,这个人竟然恩将仇报,抢走你的未婚夫?!她不知道你们快结婚了吗?”
“一定是常听我说我男朋友多好,就勾引他……”小鹭哭到嗓音沙哑。
梅姊脑筋动得快,思量道:“当然啊,夏泽野是名编剧,又帅又有才华,有心接近的女人多的咧,我最恨的就这种小人!没道义,又爱慕虚荣,所以我们要开记者会。”免费的新闻版面,炒新闻的大好机会,被未婚夫抛弃的名模,惨遭背叛用情很深的痴情刘小鹭,等于女性广告代言,等于悲情连续剧演出机会,等于……
“记者会?”小鹭震惊。
梅姊猛点头。“我的人不能被欺负!”握住她手,慷慨激昂道:“听我说,你发生意外,为什么?因为表演前得知男友劈腿,而且对象还是信任的好姊妹。你善良,帮助姊妹的生意,反而被抢走未婚夫。你太可怜了,我们开记者会把这事公布。”
“这样好吗?”
“像这种卑鄙的女人,你不出来揭发她主持正义,将来还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受害。这不是报复,你是替天行道!”
“这样做,夏泽野不会放过我,这等于是跟他撕破脸了。”小鹭拿不定主意。
“人家都不管你的感受,在那边恋爱要结婚了,你还在乎会不会撕破脸?你想等到记者发现夏泽野娶别人,然后被大家当笑话看吗?”
小鹭忿道:“最可恶的是窦菁木,明知道他是我的男人,还跟他交往。哼,平常听我在说男朋友的事时,她一定在心里偷笑,这个人心太坏太坏了。”
“就是,所以我说要开记者会,让媒体追着他们,我不信他们能安安稳稳交往下去。”
“我真没想到……”小鹭眯起眼,越想越呕。“我怎么想,都想不出窦菁木是这种人,她的心机太重了,我作梦都想不到会被她害。”小鹭拿来手机,打电话。
梅姊问道:“你打给谁?”
她悍悍道:“窦菁木,我要骂她,我要骂死这个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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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气开到最大,为什么还热?抱枕头缩在床上,为什么身体直流汗?也许发烧了,也许……
菁木口干舌燥,全身乏力,瘫在床褥间,她动也不想动,灯也没开,就让黑暗隐匿住太伤心的自己。
自离开医院后,她在街上恍惚地晃荡很久,久到双脚再也走不动,才回到家里。没吃东西,连衣服都没换就倒下来,虽然,已经把体力挥霍殆尽,但是,没办法昏睡过去,而眼泪,它还一直一直流着。
她太气了,是因为这样吧?所以皮肤才滚烫,对发生的事,还心惊肉跳。
他的关怀,拥抱的温暖,说的情话,一切一切,种种讨好,此刻,午夜,都化成根根尖刺,密密刺心。再来,有很多很多声音,像蚂蚁一只只咬她耳朵,咬得她不安心。
也许,他说的是真的,他没脚踏两条船,他跟小鹭早就分了,说谎的是刘小鹭。所以原谅他……别管刘小鹭,他爱的是她啊。
不对,是他说谎,一开始就不老实,他如果不是有心要隐瞒,有心周旋两个女人间,他干么不光明正大说他就是编剧夏明?
但是他也说了啊,他撒谎,是怕一开始她会有顾虑,她会不要他。
可是……
铃~~铃~~铃~~
那个电话又响了,响得她心悸,进家门到现在,它跟手机轮流不断地响。
不要接吧,不要接啊,不要去听,那不是让人开心的电话。可是,她挣扎着,还是捞来电话。
“你下贱,抢我男朋友,你太不要脸了!你自己说,摸摸你的良心,我介绍多少客人给你?你这样对我?说话啊!干么不说?怎么了?你心虚吗?看你一副清清秀秀的样子,没想到这么卑鄙下流!你这样对我,你睡得着?你吃得下吗?你安心吗?嗄?说话!你说话啊!我问你,你跑来医院是故意的,对不对?你存心要来呛我的,要看我多惨是不是?跟我炫耀的,是不是?”
她默默听着,听那个女人哭着吼着。她不回嘴,因为不知道事情真相。她很惭愧、很抱歉,她可以想象小鹭的伤心,曾经那么高兴地诉说一遍遍,不厌其烦地说那个爱的男人……
她痛恨伤害别人,更恨是自己,蠢到让这种事一再发生。也许,她真是刘小鹭口中那么下贱又卑鄙,是啊,也许是自己的问题,自己行为不端正,才会吸引这种事。之前那混蛋的妻子也骂过她,骂她狐狸精,也骂她下贱……
如果,骂她可以发泄痛苦,就让小鹭骂吧。
菁木不挂电话,不关手机,让刘小鹭一遍遍打来,一再撕裂她的心。
“我还会打,我会一直打,我不会让你好过,你甭想就这样和他好下去,等着瞧,我不会放过你们……”
怎么办?泪水汗水,湿透衣被,腻着皮肤,像条鱼,昨天浸在爱河里,今日被刀刀刮去鳞片,过去,加上现在的伤口,翻开暴露……
她受不了,真受不了。一开始不停哭,后来觉得像有火在烧,跟着又冷得颤抖,迷迷糊糊拽起电话,她按下背得很熟但很少联系的电话,响很久,终于有人接起。
“爸——”菁木哇地哭喊。
“妹妹?!是妹妹吗?”老人家慌了。“怎么了?出什么事?妳在哪?在家里吗?”
“我好难受……我快死了……爸,我真的快死了。”混乱说着,断断续续哭着,谁也不信了,活着太苦了,只能相信爸爸,好想爸爸啊……
“妹妹?妹妹?喂?你说什么啊?”
窦芷绫一接到父亲从高雄打来的电话,立刻赶来,门铃按很久,菁木才开门。门一开,就软倒芷绫怀里。
芷绫惊呼,探探菁木的额头,好烫!立刻扶菁木上车,赶到医院急诊。
第七章
夏泽野不睡觉,待在秘密基地。听见夜虫呼叫,那些夜虫们,为求偶,扯高嗓,鼓腹热烈叫嚷,这么热闹呢,他……好寂寞……
站在架前,他仔细观察,一个个菌丝瓶底,幼虫好似躁动着,是不是要成蛹了?数算时间,羽化时间就快到了。
他微笑凝视着架上十个瓶子,一整年心血,细心呵护着,从上一代交配,布置产卵木,以一字螺丝起子削产卵木,取出孵化的幼虫,放入菌丝瓶,贴上标签。每个步骤,繁复琐碎,但他都非常非常的小心,就等着羽化日子到来,它们展开黝黑的翅,用美丽回报他。
它们将快可以飞,本来他要给菁木看的。可是,他的爱情死了。小心捧着的,最最期待的,怎么反而最容易打碎?
回屋内,将拔去很久的电话线接上,心里盼着菁木反悔,盼她打来。果然,电话很快响了。
“终于接电话了?啊?过得很好吧?糟蹋了别人,你睡得着?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嗐,不是期待的那个人,又是恐吓电话。“什么代价?”
“你最好小心!”
夏泽野笑了笑。“好啊,出来看要怎样,我随便你。不要像只可怜的壁虱,只敢躲着玩恐吓电话,孬种。”
挂电话,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打给菁木。
电话接通了,他急狂道:“还没睡吗?妳——”
“不好意思,我是菁木的姊姊,你哪里找?”
菁木的姊姊?“你是……窦芷绫?”
“对啊,啊,哈哈哈……我知道了,你夏泽野对吧?我知道你们的事,你打来得正好,菁木发高烧,在医院吊点滴哪!”
夏泽野赶到医院,急诊室放着临时病床,菁木躺在其中的一张。他冲过去,旁边守着的女人一见他,就笑了。
“终于碰面啦!我要菁木约好多次了,老是乔不好时间,嘿,你留胡子啦,嗯,好看好看,很性格啊。”芷绫笑咪咪招呼着,瞅着夏泽野看,在那张性格又英俊的脸上,搜寻儿时记忆中的轮廓。
夏泽野忙着担心菁木的情况。“医生怎么说?她要不要紧?”
看菁木昏睡着,手臂又吊点滴,他紧张了。
“躺在这里不好,这里人多,病菌也多,”他询问芷绫:“这医院我有认识的人,我把她换到单人病房。医生呢?医生怎么不在这里?怎么连一个护士也没有?我去叫人……”他说着就走,却被芷绫拉住。
“拜托拜托喔~~”芷绫哈哈大笑:“你干什么啊?她只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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