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家几代种植兰花,向荣虽然改变经营方针,却还在山上的私人土地里,保留一座温室,用来养育稀有的兰花。只是,花房的地点很偏僻,平常没有什么人上来,欣欣也只上来过几次。
“我们要去花房吗?”她小声的问。
他没说话,直到把车开到小径的尽头,这才熄火。
“咦?还没到不是吗?车子坏了吗?”她四处张望,四周黑漆漆的,没有花房的灯光,只有远处能看见山下的点点灯火。
“没有。”他冷声说。
一听到那冷冰冰的声音,她怯怯的抬起双眸,小声的探问。“向大哥--你、你在生气喔?”
他紧抿着唇,半晌后才开口。
“你说呢?”
“呃,为什么?”她真的搞不懂嘛,刚才的情况太混乱,谁晓得他在气什么?!
他眼一眯,吸了口气,沉声道:“你去那里作什么?”
“呃,我临时遇到老同学,去吃个饭--”见他眼中冒火,欣欣的声音愈来愈小。
“吃饭吃到brUB去?”他一脸铁青。
“凤、凤婷说,那家刚开幕,料理很不错,而、而且我也跟向刚说了。谁知道会遇到那两个酒鬼--”她咬着唇,愈说愈委屈。“我看见她被扯出去,才担心的追出来。”
巨大的声量在车内炸开来。
“你就不会找人帮忙吗?”
欣欣被轰得差点想跳车,她深吸一口气,才有勇气再开口。
“呃--我一时没想到嘛--”她低着头,维持求饶姿态,知道自己理亏,更知道他的愤怒,是因为担忧她的安危。他会生气,是代表他真的很在乎她吧?
向荣紧抿着唇,一语不发。
见向荣的脸色没有软化的迹象,欣欣伸出小手,扯扯他的衣袖。“向大哥,你别生气,我、我、我下次会记得找人帮忙的。”
幽暗的黑眸往下一扫,看着衣袖上的小手,再看看她担忧不安的小脸。
过了一会儿,那紧绷的五官才逐渐和缓。他伸手转动车钥匙,重新启动车子。
呼,危机解除!
欣欣偷偷松了口气,却又发现,向荣下一秒又把火熄了。
“啊,怎么了?”她眨着眼睛,担心车子是不是坏了。
“我忘了一件事。”向荣开口。
“什么?”她无辜的问,下一秒就发现他正在吻她。
这是一个激情而热烈的吻,几日分别的相思,像是都倾注在这个吻里。他未刮的胡子,扎得她细嫩的肌肤发疼,双臂紧得像铁条,让她几乎难以呼吸。
欣欣一阵晕眩,不自觉贪婪的回应着,紧紧攀着他厚实的肩背。天啊,她好想念他,他的体温、他的味道和他结实健硕的躯体--
冰凉的空气抚上粉嫩双峰,欣欣猛然回过神来,紧张兮兮的猛摇头。
“不行!”她喘息着,缩到最角落,羞怯得开始结巴。“我、我、我还没洗澡--”
“我喜欢你的味道。”向荣的声音低沉暗哑,拇指抚过她被吻肿的红唇。
这几天,他用最快的速度,马不停蹄的处理完所有商务,协助处理的向柔也累得不曾合眼,不断抱怨他太过心急,坏了做生意的规炬。
但是,他怎么能够不心急?上回延期回国,欣欣就差点成了陈家的媳妇,如今虽然两人婚期近在眼前,但是任何事情一扯上这迷糊的小女人,难保不会又出什么差错!
果然,他只是离开几天,她又笨笨的往危险里跳。先前在brUB外头,他亲眼瞧见她差点被打,长年的冷静陡然碎裂,他气愤得失去理智,简直想要当场杀了那两个醉汉。
向荣深吸一口气,用力抱紧怀里香软的小女人,确定她安然无恙,没有受到丝毫伤害。
外头开始下起雨了。
车内阴暗,她如雪的肌肤,在凌乱的衣衫下,掩映得撩人遐思。她的双肩浑圆,臂膀洁白晶莹,随着每一次呼吸而轻颤。
男性的灼热呼吸,刷拂她颈间的肌肤,欣欣只觉得一阵意乱情迷,小手上探揉弄着他的发,抚着他古铜色的臂膀,她手下纠结的肌肉,富有活力的跳动。
她因为那灼热的视线而发颤,朦胧问感觉到一双大掌,握住她的腰。
“坐上来。”他说。
“什么?”她双眸氤氲,湿润的粉唇微张。
“坐到我身上来。”他嘶哑的重复,黑暗之中,双眼格外明亮。
她羞怯得红了脸,轻咬着下唇,迟疑了一下,可欲望如星火燎原般炽猛,想压都压不下来。而且,再过几天,他就不是她的了,那--反正是最后一次--
欣欣颤抖着鼓起勇气,攀着他的肩头,在他的掌握下,跨坐到他身上。
一瞬间,她有些紧张。车窗是透明的,远方还可以看见山下的灯火--
然后,向荣热烫的欲望挤入娇嫩的花径,她倒抽口气,反射性的逃开,腰上的大掌却不允许。
他的眼神火热,唇角微扬,教导着她律动。
欣欣低喘轻吟,没多久就忘了周遭,双手紧紧抓住他的双臂,身体像着了火一样发烫,细小的汗珠渗出肌肤。
他握着她的纤腰,加强了律动的力道和速度。
难以承受那些激情,她的呻吟转为轻泣,在狭隘黑暗的车厢内,更显得惹人怜爱。属于他的火焰,一阵又一阵的涌来,两人几乎在同时攀上高峰--
事后,欣欣趴在他身上轻喘,听着两人的心跳,从急促渐渐归于平静。她紧闭起双眼,直到这时候,才悲惨的发现一件惊人的事实。
怎么办?她爱上他了。
黄道吉日,照例是艳阳高照。
欣欣站在房里,瞪着窗外的绿树发呆,任凭表姊替她作最后的准备。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她回过神来,转头看着镜中化着新娘妆,身穿白色婚纱的自己,心中没有半点新嫁娘的雀跃,反倒难过得好想哭。
向大哥应该已经走了吧?婚礼前一晚,是大伙儿最没有防备的时候。虽然说,她发现自己动了心,不但爱他,而且还爱得无法自拔,但是他明明有了对象,她实在无法横刀夺爱--
叩叩叩。
敲门声又响,表姊帮她戴上头纱,扬声回答。
“等一下,马上就好了。”说完,表姊微笑的替她顺好白纱。“应该是男方的人来了,走吧,这样就行了,准备好了吗?”
来?!噢,不,他不会来了,他已经逃走了,跟着他的意中人私奔了--
她忍住即将决堤的泪水,认命的站起身,去面对即将来临的混乱。
唤,妈妈要是发现,向大哥逃走了,会不会又昏倒了?
她们又会急着替她安排相亲吗?
欣欣在表姊的搀扶,走下阶梯,眼眶里又有泪水在滚动。
向大哥逃去哪里了?
以后还见得到他吗?
他会不会有一点点的想她?
泪水滴下粉颊,她的胸口像是被挖了一个洞,好痛好痛。
踏下最后一阶后,李月迎面而来,欣欣深吸一口气,抬头准备应付母亲的嚎啕大哭。
“唉啊,欣欣,快点快点,别误了时辰,到门口这边来,向荣都已经来了好一会儿了。”
他来了?!
她陡然一呆,愣愣的看着满面笑容的李月。
李月的身旁,挤满了来看热闹的邻居,男女双方的家人忙成一团,搬着各色的聘礼。而向荣则穿着正式的西装,站在窗下,灼热的黑眸越过大半个客厅,紧盯在她的小脸上。
欣欣屏住气息,还以为眼前的男人,是自个儿想像出来的幻影,连忙掀开白纱,想瞧个仔细。
不!不是幻觉,那个西装笔挺的男人,的确就是向荣,货真价实、如假包换!他没有逃走,反倒随着亲友上门,准备娶她为妻。
他要娶她?他明明就另有心仪的对象,却还是坚持为了负责而娶她?
她的脸色唰的变白,简直可以跟她身上的白纱媲美。
“欣欣啊,还在发什么愣,快点过去啊!”李月催促着,推着女儿就想往向荣那儿送。
没想到欣欣非但不肯上前,反倒还往后缩,一边拚命摇头,一边退回楼梯上,等到缩回楼梯转角,她突然提起白纱礼服的裙摆,咚咚咚的往房间跑。
“欣欣,你作什么啊?”李月皱起眉头,一路追上来,却只来得及看见欣欣用力把门关上。“你这笨丫头,这时候还害羞啊?快开门,时辰快到了啦!”她猛槌门,急得跳脚。
所有人都挤了上来,凑在门前张望,不晓得又是发生了什么事。
“欣欣怎么了?”
“不晓得,突然又把自个儿关进房里了。”
“补妆吗?”
众人议论纷纷,而站在人群最后方的向荣,脸色逐渐转为铁青。
李月当机立断,冲下楼去拿了一把榔头,再冲回来,隔着房门喊着。“欣欣,开门啊!再不开门,我就把这门锁给敲了!”事到如今,她说什么都要把女儿嫁了。
里头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
李月深吸一口气,拿起榔头就往门锁上敲。只听得一声巨响,门锁应声而断,一旁几个亲朋好友,很有义气的补上几脚,整扇门立刻被撞开,李月一马当先的往房里冲。
“欣欣啊,你--”
房里空荡荡的,没有半个人。书桌前的窗户是打开的,树枝之间还勾着一只红色高跟鞋。
“啊,人呢?”三姑凑进来,茫然的左看看、右看看。
“不是看她跑进来的吗?”
“唉啊,该不会是爬树逃走了吧?”四姨说道,担忧的看着手握榔头、不断发抖的李月。
咚!
李月又昏倒了。
第九章
夕阳西下。
星期天的校园里,一反以往的寂静,阵阵伤心的啜泣,从学校活动中心里飘了出来。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乍听到那伤心的呜咽,工友伯伯心惊胆跳,迟疑了好久,这才鼓起勇气,蹑手蹑脚的摸到活动中心外,从窗户外头往里面偷瞧。只见他的脸色,从恐惧转为困惑,皱着一张老脸,看着里头那个哭得好伤心的小女人。
咦,不会吧?这回是新娘跑了啊?
看她哭得这么伤心,工友也没进去打扰,只是转回教职员办公室,好心的拨了一通电话,通知对方家人。
没过多久,一个脸色铁青的男人走进校门,笔直的往活动中心而去。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还没到门口,向荣就听到她的哭声。他皱着眉头,推门而入。
金黄色余晖斜斜的穿透玻璃窗,而穿着白纱礼服的欣欣,就坐在角落的跳马台上,哭得好伤心。
阳光将她的白纱染成金黄,在她周围形成淡淡的光晕,让她看起来像丢了羽翼的伤心精灵。
欣欣听见声响,拾起小白兔般红通通的眼睛,赫然见到他竟然出现了,立刻惊慌的跳下跳马,提着裙摆往后门冲,以最快的速度跑了起来。
这女人居然想跑?!她居然想逃离他?!
向荣在原地僵了一秒,立刻火冒三丈的追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就在操场上追逐起来。
欣欣心慌意乱的哭着,虽然跑得很快,却还是被轻易追上。跑不到三百公尺,向荣就一把抓住她,把挣扎不休的她甩上肩头,笔直的往车子走去。
“啊--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不要回去,不要--”欣欣拚命的挣扎着,甚至用手猛打他的肩膀,可他身体强健,根本不把她的攻击放在眼里,迳自扛着她开了车门。
“进去!”向荣气得脸色铁青,不理她的抗议,压着她的小脑袋塞进车子里。
“不要!”头上的大掌一松开,欣欣立刻跳车,又想逃跑。
向荣气得眼前一阵发黑。
他深吸一口气,再度追上前,没两下又逮到她。这回,他也不上车了,干脆直接扛着她,穿过校园,往两条街外的喜宴会场走去。
喜宴会场挤满了人,远近的亲朋好友都赶来参加。至于那些没接到喜帖的,这会儿也全被吸引来了。
光天化日下,向家长子西装笔挺,一路上扛着穿着白纱新娘礼服、嘴里直喊着“不嫁、不嫁”的欧阳欣欣,走过镇上最热闹的一条街。人们纷纷丢下手边的工作,追在后头瞧着,兴致勃勃的等着看最新发展。
餐厅外头,宾客们一见他们回来了,纷纷松了口气,却又听到欣欣呜咽的直喊。
“向大哥--放我下来,我不嫁啦,你怎么可以这样,呜--”
“什么?!”躺在折叠凉椅上呻吟的李月,立刻按着额上的冰枕跳起来。“不嫁?!你傻啦?你们两个每天晚上八点,都在二楼房间滚来滚去,现在‘飞龙在天’都演完了,就算你还有点渣,也全被他吃干抹净了,事到如今,你怎么可以说不嫁?”
“对啊对啊。”人们纷纷点头附和,大表赞同。
戏里好人有好报,坏人也全得了报应,不是抄家,就是发疯。戏都结局了,他们这对有情人也该成眷属了吧?!
欣欣倒抽一口气,羞耻极了,看都不敢看周遭的众家乡亲一眼,尴尬的将脸埋在小手里啜泣。
向荣扛着她,来到酒席最前方,才冷着脸将她放了下来。
这回,她没再逃跑,却是缩在他怀中,紧紧抓着他的西装,将脸埋在他胸膛上,细瘦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