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嘛,黎家阿哥这些日子以来已经把凤瑶阿姐给的东西研究透了,距离开吃的日子也不远了哼哼哼。
九月二十八日,已经是立冬了,天气已经寒冷起来,黎含玉也不得不穿上了厚实保暖的烛天套,但是不管烛天套多么正经,他穿起来还是那么骚包。
两个人在这一天拜访了掷杯山庄。路上楚留香还跟黎含玉大夸特夸了一番,说掷杯山庄是一个多么温暖快活的地方,那里的每个人都有着欢乐又热情的笑容,还没有走进大门,就可以听到友人们豪爽的笑声,闻到酒香菜香,庄主左轻侯左二爷永远都是那么爽朗乐观的一个人,对每一个上门的朋友都热情得不得了。
但是当黎含玉真正看到掷杯山庄的时候,他忍不住怀疑起了楚留香的话。因为这个时候的掷杯山庄竟然闭门谢客,门口冷清清的没有车马来往,听到敲门声来开门的老门房看到楚留香,虽然露出了笑容,但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勉强,庄中的仆人也都是愁眉苦脸的。
等他见到左轻侯的时候,他更觉得不对劲了,因为这个在楚留香口中“爽朗乐观”的大汉,现在满脸病容,脸色苍白憔悴,连眼窝都深陷下去,看起来还颇有些苍老,就算脸上有笑容,看起来也是强颜欢笑的。
楚留香吃了一惊,“二哥,你这是怎么了?”
左轻侯握住了他的手,眼中似乎有热泪要夺眶而出,哽咽着道:“楚兄弟,明珠、明珠她……”
他的女儿左明珠一月前得了一种怪病,躺在床上滴水未进粒米未沾,已经快有一个月了,要不是他请来神医张简斋每天一帖药丸吊住了命,他现在已经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怎么会这样?”楚留香皱紧了眉,“病因查出来了吗?”
左轻侯叹息摇头,“张神医都查不出来,之前也请过不少大大有名的大夫,但是每个人都说没办法,我实在是……”
“会不会是中毒了?不如让阿玉去瞧瞧?”楚留香介绍起黎含玉,“二哥你应该听说过,阿玉是我的好友,对于医毒也颇有研究,而且阿玉也有些其他手段,估计能起一点作用。”
黎含玉也点了点头,“就算查不出来,我也还有些药,或许能让左姑娘的状况好一点。”
左轻侯眼中骤然爆发出惊喜的光彩,对着黎含玉连连拱手:“那就多谢黎兄弟了。”
一个为了儿女这样忧心如焚的父亲,谁能忍心不帮他呢?黎含玉小时候调皮,从小就让艾黎长老为自己伤透了脑筋,现在看到左轻侯这个样子,不由想起了他师父,于是便扶住他:“左二哥不必这样,我们这就去看看吧!”
三人急匆匆地进了后宅,来到了一处菊花丛中的小楼,那就是左明珠所住的地方。
屋内十几个丫鬟肃然垂手站立,每个人的表情都非常担忧。左轻侯的女儿左明珠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双目紧闭,气息微弱得像是随时都会断气。
床边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在为她诊脉,见到三人进来就站了起来,对着左轻侯摇了摇头:“今日还是没有起色。”
左轻侯叹了一口气,摆手示意不要紧,然后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黎含玉。
黎含玉也走过去诊了脉,左明珠的脉象确实非常虚弱,时有时无的,于是他就打算开系统看看血条还剩多少,给她刷个冰蚕牵丝或者醉舞九天把血条拉上来,谁知道一看血条就愣住了——左明珠的血条是满的!
以前为了试验系统的功能,他有专门观察过不同的人的血条,一般身体有病或者中了毒的人,血条都绝不会是满的,满血条只能说明一件事:这个人是完全健康的!
他皱起了眉,疑惑地看向了左轻侯,然后问道:“左二哥,我们出去谈谈?”
作者有话要说:看原著的时候,我真的看左明珠很不顺眼啊,为了一个男人,这样欺骗自己的父亲,她应该知道她装病之后左二爷憔悴成了什么样子的,她怎么还忍心那样演下去,真心不理解……
PS:今天来张烛天套的毒哥让你们看看烛天套包得多么严实,跟阿玉的风格真是差很多!
PPS:不过我喜欢烛天套的簪子!
PPPS:谢谢yamasakura姑娘的地雷,谢谢归墟姑娘的地雷,谢谢小香儿姑娘的地雷,谢谢雅威姑娘的地雷,谢谢瞳酱的火箭炮,谢谢离若幻梦姑娘的地雷,谢谢风华姑娘的地雷,抱住你们!
☆、58
左轻侯听到黎含玉说要出去谈;脸色已经变得一片惨白;颤声道:“莫不是、莫不是明珠她……”险些一个踉跄就要摔倒。
黎含玉赶紧扶住他,低声在他耳边道:“左姑娘没事,我们出去说。”然后又对楚留香使了个眼神;接着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张简斋和床上的左明珠。
楚留香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假意过去询问张简斋:“左姑娘这病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简斋这头跟他说着,那头黎含玉已经和左轻侯出了屋子,远远地走到了院子的另一头。
左轻侯连声追问:“黎兄弟,我的女儿到底怎么了?”
黎含玉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如实道:“左二哥;这件事情有点复杂;我可以肯定;令千金是没事的,实际上她跟正常人一样健康,根本就没有什么病。”
“但是那怎么可能呢?她已经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怎么叫都叫不醒,”左轻侯虽然很想相信他的话,但实在是无法说服自己,“而且她已有一个月没有吃过东西喝过水了啊。”
“左二哥,你相信我,虽然她的脉象看起来确实是病入膏肓,可是她的气血却十分充盈,生病的人不可能是这个样子的,”黎含玉苦笑道,“而且她也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唯一的真相就是,她在装病。”
左轻侯听到他这番话,非但没有愤怒悲伤,反而松了一口气,瘫坐在旁边的石椅上,叹道:“没病就好,没病就好啊。”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黎含玉都为他感到心酸,“左二哥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请了这么多大夫,就连神医都请来了,他们却全都说令千金病入膏肓?”
“这……”左轻侯也疑惑了,“这到底是为什么?”
黎含玉的疑问还没有完,“而且据我所知,正常人只要三天不喝水就绝对会死,就算武功高强忍得了,也绝不会超过四天,令千金如果真的一个月滴水未沾,就不会撑得这么久了,所以必定有人在配合她,趁着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给她提供食物和水,所以我们要想证实我的猜想,只需审问一下她身边伺候的人就知道了。”
左轻侯这时候已经差不多相信了他的话,但还是有些迟疑,“明珠这孩子从小都很听我的话,从来没有做过这样欺骗我的事,可是现在她竟然这样了,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呢?”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黎兄弟,说起来不怕你笑话,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实在舍不得为难她。”
到了这里黎含玉对于左明珠的恶感已经达到顶点了,他还是头一次这么讨厌一个女人,他实在是想不通,到底是为了什么天大的原因,竟然有子女忍心这样欺骗自己的老父,让他为自己如此伤神憔悴。
“但是二哥你就打算让她一直这样下去吗?一日不证实,你就不会心安,你现在都憔悴成这个样子了,可还能撑得下去?”他拿下了腰间的虫笛,“我先将你的气血补起来,后面的事我们慢慢再说。”
左轻侯看着他对着自己吹奏了几段短乐跳了一会儿舞,就感觉到身上暖洋洋的,那几道落到自己身上的紫光好像一下子就让他的气血充盈了起来,整个人都精神抖擞起来。
“这个效果只是暂时的,接下来还是得慢慢地吃药把身子补回来,不然补充起来的气血还是会慢慢地消耗掉,”黎含玉叹气,“不过聊胜于无吧,咱们还是把事情搞清楚,就算令千金有什么难处,相信二哥你也会为她解决的不是吗?”
左轻侯点了点头,振奋精神站了起来,“那我先去找那些大夫来问话,黎兄弟,麻烦你进去将里面的仆人都喊出来,让他们到前厅去。”
黎含玉进了屋,就看见张简斋站在床边,而楚留香正在摸着左明珠的脉象。
“怎么样香香?看出什么来了吗?”
楚留香收回手苦笑,“脉象很虚弱,张神医说的一点都没错。”
黎含玉点了点头,转头指指那些丫鬟仆妇,“你们都出去,庄主要问你们一些话。”
就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丫鬟群中明显有个小丫头抖了一下,随后就被一个中年仆妇瞪了一眼。
张简斋沉下了脸,“黎公子这是做什么?丫鬟仆妇全都出去了,就留我们三个人在屋里?我是个半截入土的老头子还没什么,两位可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这不是败坏左姑娘的清誉吗?”
黎含玉难得刻薄地说:“谁要败坏这种不孝的人的清誉?香香,我们也走。”
他拉着楚留香就往门口走,最后还丢下一句:“人在做天在看,某些人不要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可以瞒过所有人,须知这世上一山还比一山高,总有人能拆穿你的。”
张简斋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哼了一声,跟在他们后面走了出来,然后站在了门口。
“神医,你怎么不走啊?”黎含玉讥讽地问他,“不怕败坏了这位左姑娘的清誉?”
张简斋抬抬眼皮看了他一眼,说道:“黎公子将仆人都叫走了,老朽作为医者,自然要在此看护左姑娘,黎公子这是要赶我走?若是发生了什么意外,难道黎公子能够负责?”
黎含玉鄙夷地一撇嘴角,拉着楚留香守在了院门处,紧紧地盯着他。
楚留香被黎含玉拉着离他远远的,忍不住小声问:“阿玉你怎么这么生气?发生什么事了?”
黎含玉冷笑一声,说道:“香香,我问你,如果有人恶意欺骗你你的朋友,害得他愁肠百结心郁难解,眼看就快撑不住化为一抔黄土了,你生不生气?”
“当然要生气啊,”楚留香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左明珠是在骗左二哥?”
“哼,血条都是满的,”黎含玉小声说了一句,然后又放大了声音,“我就是看不惯那种拿长辈的感情来消遣的人!”
张简斋冷笑:“黎公子什么也不知道,还是不要乱说话的好。”
楚留香敏锐地抓住了他话里的把柄,“听神医这话的意思,你是知道什么了?”
张简斋自知失言,再也不说话了。
三个人就那样对峙一般站了一会儿,黎含玉终于不耐烦了,抱住楚留香的肩膀拉着他往自己身上一靠,特慷慨地说:“香香站累了么?来我给你靠一靠。”
楚留香微笑着靠在了他身上,还点评道:“烛天套比破军套好靠多了,破军套咯得慌。”
黎含玉点了点头,说道:“那这样吧,等天气热了我回去看看能不能弄一套定国套来,保证靠着比这个还舒服!上次我抄的大唐驿报上不是有定国套的设定图么?教主说要研究研究,说不定能早一点弄出来呢,套装属性比现在的要好得多啦,而且绝对不会咯着你!”
“那不是废话吗?都快露光了当然没有咯着我的地方!”楚留香回想起他那惟妙惟肖的画技临摹出来的定国套设定图,脸都黑了,“你要敢穿那个出去招蜂引蝶,我就先把它撕了!”
“诶嘿嘿嘿你吃醋啦?”黎家阿哥很高兴地对他抛媚眼,“既然你吃醋了那就算了吧,我们大五圣教的汉子都是听媳妇儿话的!”
楚留香眉毛一挑正打算跟他讨论一下到底谁才是“媳妇儿”的问题,就听见张简斋不屑地哼了一声:“伤风败俗!不知廉耻!没想到盗帅楚留香竟然是这样的人,老朽今日真是见识了!”
黎含玉非常犀利地喷了回去:“这样的人怎么啦?你想当这样的人还没人要你呢,跟一个小姑娘合谋欺骗人家的父亲,你这老不修还好意思说别人伤风败俗?”
张简斋简直要被他气得胡子都竖起来。
就在这时,左轻侯终于面色阴沉地带着一帮人浩浩荡荡地过来了,其中有家丁,被家丁押着的郎中,以及刚才那帮丫鬟仆妇。
楚留香和黎含玉忙问:“左二哥,问出什么来了?”
左轻侯显然被气得不轻,嘴皮子都气得发抖,本来被黎含玉的冰蚕牵丝和醉舞九天补满气血而显得红润的脸色竟然比之前还要苍白,听到他们这样问,忍不住就长叹一声,悲声道:“家门不幸啊。”
他瞪着张简斋怒道:“张神医,我敬你是神医,对你一直恭敬有礼,诊金也没有少过你的,你为何要帮着明珠欺骗我?”
张简斋也长叹一声:“庄主为何不问过令千金再说?令千金也是有苦衷的啊。”
黎含玉不屑道:“再大的苦衷也不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