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劳心劳力、费尽心思吗?”
“他不在了,你清醒点,若是你真的爱他,就该好好珍惜他护你的这条命。”
“不,他在,”昭鱼有了些许意识,“他说了,他不会离开我的。”
“他已经灰飞烟灭了,天地之中再也没有了。”
“天地之中再也没有了?”昭鱼念着这句话,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她猛地抬头直视远方,恨声道:“那我就毁了这个天地!”
她召唤出崆峒印,将它的力量全部释放了出来,蓝光照亮了整个天地。
宁絮一惊,眼见昭鱼整个人变得阴冷无比,面上黑气氤氲,似乎失去了自己的意识,她不断地催化着崆峒印。崆峒印是上古圣器,它的力量到了极致,有毁天灭地的能力。
“昭鱼,停下来,不可以……”宁絮惊慌不已,一边大喊想要唤回她的意识,一边使出法力想要阻止,但崆峒印力量太大,她一靠近就被反弹回去。
眼看蓝光越来越大,越来越强,几乎遮蔽的天地,再不阻止,恐怕……
“小鱼儿,你究竟要做什么?”?
☆、第四十四章
? 宁絮一看,师父领着众位师兄弟来了,他试图阻止昭鱼,也未得其法。
不好,连师父都惊动了,那诸神……天空传来愤怒的乐曲声,曲声不绝,怒意不减,宁絮心颤,那是……诸神的愤怒之声。
她抬头,见有大片的发光的祥云显现,有金光闪闪的有红彤彤的,祥云不断涌现,渐渐布满四周的天空,它们全都朝昭鱼的方向过来。
“小鱼儿,快收手。”太极大帝云中真的急了,愤怒的乐声越来越近,祥云越来越多,全都朝昭鱼靠近。神荼试图冲过去,也被蓝光弹回。所有的徒弟都在呼喊昭鱼,可昭鱼毫无反应。
昭鱼的白衣变成了黑衣,黑气布满周身,将她团团笼罩。
宁絮大震,这是……要成魔了?爱与恨,痴与怨,究竟会隐藏多少的力量,她有一瞬间的迷惑。
“师父,该怎么办?”她飞到太极大殿身边,失去了平日的冷静,再下去,诸神之下,昭鱼如此一意孤行,岂有存活之理?
云中凝眉,朝宁絮耳边说了一句话,宁絮点头,云中拿出七绝琴,弹奏起来。
“昭鱼,昭鱼。”熟悉的声音从飘渺的云天间传来,原本目中无神的昭鱼眨了一下眼睛,眼泪滚滚而落。
她痴痴地遥望着那个红衣身影,直到他来到她面前。
“跟我回去吧,我们回太一殿。”
听到他的这句话,昭鱼眼中的黑雾散去,渐渐清明起来。
“你不是他,你不是他……”昭鱼突然大叫起来,想起那时的情景,心痛难忍,“他已经化成风化成雨了……”
“昭鱼……”红衣身影见她神态异常,更加担心。
“你是谁,你骗我,啊——”昭鱼大喊一声,风起云涌,她周身黑气凝聚,熊熊燃烧起来。
云中的琴音变得急促,琴上的白光纷纷朝昭鱼而去。
“江离”无法,开始向她施法,有七绝琴,加上他上仙的法力,对付一个还未成形的魔,完全足够。
望着面前那张熟悉的脸,昭鱼始终没有办法还手,哪怕是幻觉,她也贪恋再看他一眼。
“江离”最后一掌朝她眉心劈去,她惨然一笑,身上所有黑气朝天散去,她倒了下来。“江离”真身显现,便是宁絮变的,她背起昭鱼将她送回太极殿。
云中收起七绝琴,望着那团飘散而去的黑气,忽然神色一僵,赶紧飞身追去。
云消雾散,崆峒印收起,天空晴朗如常。
“师父,怎么办?”神荼坐在昭鱼的床边,焦急地问道。
云中将昭鱼的魔气化去,但一直让她沉睡,不让她苏醒。
此事之后,迫于压力,太子殿下要求把昭鱼送回囚仙塔思过,希望能平息众怒。
云中实在没有想到,这个徒弟居然用情这么深,心思沉迷至此,伤情至此。
“你去把她送回囚仙塔吧。”
“师父,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她犯了如此大错,你说怎么办,如今她的亲哥哥太子殿下都知道把她放在囚仙塔是最好的办法,”云中低叹,“去吧,她在那里是最好的,可以护住她,可以治好她心里的伤。假以时日,她在那里一定会想明白的。”
神荼无法,只好亲自送她回去。
“神荼,你把昭鱼送回囚仙塔后,去魔界助一助宁絮。”
“是,师父。”
云中交代好太极殿的事,急急忙忙去找鸿苏上神。
近日魔界颇不宁静,宁絮已多次来帮魔尊高叶处理,其实,从小了说,是他的家事,儿子太多,争夺下一任魔尊,谁都不服谁;从大了说,又事关仙魔两界和平相处,高叶觉自己天数将尽,可能该转化为另一世,希望下一任魔尊和他一样,有宽厚仁德、和平安宁之心,确保仙魔两界太平。
所以,师父让她带着七绝琴来听高叶的吩咐。
她处理完之后,便直接去囚仙塔看望昭鱼。可是喊了很多声,里面没有回应。
她偷偷地隐进昭鱼所在的塔里,却只见到了昭鱼的一缕魂魄,在天火向她袭来前,她赶紧闪身出来。
可惜,天火示警,有人闯进囚仙塔,立刻有天兵提着刀剑向她冲来。
私自进塔内本身就是她的错,她又与天兵交手顽抗,看来惹祸了。
“住手,都住手。”
天兵天将见来人是折风殿下,赶紧住手下跪,恭敬道:“殿下。”
折风示意宁絮出去,宁絮心里记挂昭鱼,便也没有多话,转身离开了囚仙塔,剩下的事就交给天君的三皇子处理吧。
宁絮望着茫茫云海,实在不知道昭鱼会去哪里,她新练的幻镜可以寻人,只是不知能看到多远,她只管一试。
在空中画出一方镜子,她默默念诀,再睁开眼,镜子中出现滚滚云海,云海光芒万丈,再往上,如瀑布一般的云海之上……宁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是诛仙台,诛仙台上站着的,正是昭鱼。
宁絮心急,飞得不稳几次差点跌下去,稳定了心神,恨不得立刻飞到诛仙台。她第一次如此希望自己的仙术有差错,那镜子里的都不是真的。
“昭鱼!”宁絮大喊一声,止住了昭鱼往前的脚步。
昭鱼朝她坦然一笑,似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她缓缓说道:“小絮,谢谢你,别再阻拦我了。我真的太疼了。他若是化成风化成雨,我便和他一起,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很开心的。他是风我便是风,他要去哪里我便跟他去哪里,不用逃,不用躲,不用害怕。”
“不,昭鱼,你听我说,你去了,谁给帝君报仇呢。你记不记得,有人砍了帝君一刀帝君才会消失的,那本是你的命劫,却由帝君承担了。那一刀是有缘由的,这个缘由要你去终结,你走了,谁帮帝君报这一刀之仇,只有你能代表帝君去完成这件事。”
“不需要了吧。”江离去了,过去的所有还在意什么。
“需要,非常需要。这世上能记着帝君的只有你,你若走了,帝君便真的消失了,如今那一刀没有着落,只有你可以去替帝君完成,替帝君报仇。”
“只有我吗?”昭鱼轻声问道,脸上全是迷茫、疑惑。
宁絮见她有所松动,心中一喜,继续认真地胡编道:“是,只有你。只有你能替帝君讨回公道。”
“不管你要做什么,都要把帝君未完的事做完啊,没有人可以取代他,但是只有你心里有他,只有你可以。”
“是啊,只有我不会忘记他。”
宁絮将她骗下诛仙台,便一起去大司命里寻找孔甲、刘累,发现人间已过数年,刘累已成夏朝第十七代君主履癸。
为防万一,宁絮将有施氏新出生的女儿妺喜渐渐长成昭鱼的样子,留一缕魂魄在面壁,一缕成了妺喜,一缕留在她的冰雪窟中。
兜兜转转数十年,妺喜进宫,却怎么也没想到,能遇见江离。
他叫成汤,而她叫昭鱼。?
☆、第四十五章
? 青丝纵有无限,情丝却系一人,风月几何,相思几许,寒潭依旧,纵使泪斑驳。
犹然旧日梦,犹惜今日人。
从正午到黄昏,从黄昏到黎明,窗外小雨淅淅沥沥,已经缠绵了一夜。
妺喜最后一个字从唇间滑落,成汤手中的陶杯摔在地上。
怎么可能?成汤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王后,这个故事明明是之前昭昭跟他讲的,那昭昭不就是自己的妻子莘菀吗?
为什么眼前的女子可以将这个故事讲得如此真实?甚至让他几度伤心。
“你究竟是谁?”成汤不自觉有些发颤。
“我是昭鱼,我就是昭鱼。”她轻声回应,深深地看进他的眼睛,欲语泪千行,“你是江离,是江离……”
成汤脑中轰地一阵,不知怎么,端起桌上他新养的一盆红花狠狠地摔在地上,指着她的鼻子骂道:“妖后,妖言惑众,你建离宫、筑瑶台、造酒池,枉杀大臣和无辜百姓,迷惑夏王,罪大恶极!如今又想蛊惑我,你到底要干什么!”
在他眼中,这个王后不简单,根本不是多年前认识的王后,或者说他从来没有认识过真正的她。
这一切解释不通的,明明他的夫人莘菀就是那个曾经跟着他的小名叫作昭昭的女子。当初昭昭消失,他遍寻亳州,又寻四方,终于找到了她,原来她去了自己的远方亲族有莘氏那里。
他请仲虺亲自为他下聘,娶有莘氏的莘菀为妻,莘菀向他坦白昭昭是自己的小名,那个未完的故事,莘菀明明说只和他讲过,等他回亳州要给他将剩下的所有。
为什么王后也知晓?莫非真的如众人所说,王后是妖后?乱国乱民!
昭鱼身形晃动,几乎站不住脚。她甚至不敢看他,看他憎恨她指责她的眉眼,过去几千年来,他从未对她发过脾气。
没想到她说出事实,他竟如此不信,“是啊,你怎么会相信?你有妻子,你是成汤,我是妖后,是妖后……”
第一次,他如此愤怒地骂她,第一次,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
失魂落魄地回到离宫,她回归自己的正位。
浑浑噩噩过着自己的日子,她不敢再光明正大地看他,只有夜里偷偷地。帮他盖好薄被,把他养的枯萎的花重新复活,让他种下的菜长得更好,把他的屋子打扫干净……她只能默默地做着她力所能及的事情。
有时,她也会坐在他的床头,呆呆地看着熟睡的他,一看就看到天亮。临走时,抹去所有关于她的痕迹。
又一个冬日来了,履癸下朝回来,见妺喜乖乖地吃着饭,心中的烦闷一扫而空。
“今日打算做什么?”他往她旁边一坐,顺手揽住了她的腰肢。
昭鱼的胃口全没了。
“大王,赵尹求见。”内侍扈酉见大王心情不错,奏报道。
“你去问问什么事,不是重要的事就不要打扰孤。”他挥手让扈酉下去了,殷勤地给王后夹菜。
“默默,多吃点,你看看你最近又瘦了。想吃什么让他们去做。”
“这些就好。”
“等吃过饭,孤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昭鱼淡淡一笑,他所谓的好玩,不过又是什么残害人的法子,似乎看到别人挣扎哀嚎,成了他特殊的“兴趣”。
“大王,”内侍扈酉又一次大着胆子来报,“是亳州来人了,赵尹带着人等着大王宣见。”
将筷子重重地摔在地上,履癸怒道,“不见,再敢来打扰,小心你的狗命。”
扈酉身子一颤,跪下去不断求饶,直到履癸心烦地挥手让他出去了。
“国事要紧,大王先去处理国事吧。”
难得默默劝他做事,履癸调笑道:“什么时候我的王后也开始关心国事了?”
昭鱼扯出一丝笑,柔声道:“毕竟是你的国家,要是有什么急事耽搁了,就不好了,快去吧。”
“好,我们一起。”履癸牵着她的手,朝六事殿走去。
亳州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昭鱼的旧相识仲虺,以及她的三哥如今的伊挚,他们来此的目的是向夏王赔罪,说明之前征伐韦国以及未能及时交纳贡赋的缘由,并且给夏王进献稀世珍宝。
自始至终,有赵尹在一旁帮仲虺他们说话,有昭鱼旁敲侧击,履癸对成汤的怒意减轻不少。
既然征伐韦国是因为劫掠商国,贡赋是因为天灾和路途的原因,就不必为此囚着成汤了,免得就像赵尹说的,让各诸侯国以为夏王如此不通人情。
他思考片刻,说要去亲自见见成汤,再考虑要不要放他回去见家人。
仲虺和伊挚明白,夏王要的就是一个态度问题,若君侯成汤真诚,让夏王放下戒心,放归指日可待。
这边夏王带着夏后去夏台见成汤,那边仲虺和赵尹寒暄着等君侯出来,一定会再有厚礼相送,赵尹笑得睁不开眼。而伊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