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样不给面子,明晃晃的讽刺她还是头一回,德妃心里惊讶还以为皇上是为了逆贼心里不高兴,毕竟刚刚可是经历过一场生死。
原本要说的话,顿时就有些犹豫起来,不知道这会不会是一个好时机,然而想要报复的欲望让她这个念头只存在了一下就消失了。
德妃太想要这件事说出来的后果的,这是她期待已久的事情,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呢。
“皇上说什么,当然是为了我那还躺在床上,生死不明的老四了。”德妃手中拿着帕子,开始嘤嘤嘤的哭起来,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女人的泪水就是最好的武器,她这招对付皇上是从来没有输过。
康熙冷眼看着跪在他脚下的德妃,胤禛现在生死未卜,她却打扮的越发娇艳了,头上的发簪坠子多的晃眼,甚至于脸上的妆容都换了。
就这个情形下,她还有心情去换一件衣服,能有那个耐心坐在镜子前细细的描眉。看见自己的孩子在床上受苦不说担心,心疼,脸上还带着嫌弃。
这是一个怎样看不透心思的人?康熙忽然间看不懂了,不过也知道这样的人不会是她表现出来的那样,柔弱无害的样子。
德妃一个人拿着帕子嘤嘤嘤的哭,可好久都没听见皇上的询问声,让她接下来的话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皇上——”
她试探的问一句,却看见他若有所思的样子正看着自己,得不到询问的话,德妃只有自己开口了,她先用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
再朝外面道:“来人,将人给本宫带进来。”
随后康熙就看见一群侍卫押着两个人走了进来,他一眼就认出那是九阿哥与胤禛的侧福晋。
可两人却被侍卫押着,由德妃带了进来,康熙转头问:“德妃,这是怎么回事?”
“万岁爷别急,还有一个。”
跟着德妃的眼睛,康熙就看见最后被人抬上来的乌拉那拉氏,她像是被人打昏了,没有丝毫的动静。
“皇上,您一定要为老四做主啊。”
见人都齐了,德妃开始呼天喊地的哭诉起来:“先许时候,乌拉那拉氏忽然间找到臣妾,让臣妾帮帮胤禛。”
“她哭着对臣妾说,胤禛最喜欢的就是侧福晋,在府中简直就是独宠,没有她这个嫡福晋一点的地位。”
“这是儿子后院的事情,臣妾本不想多管,但是乌拉那拉氏却像是受到了刺激,居然说胤禛被侧福晋迷上了胤禛今后将痛不欲生。”
德妃说到这,紧了紧手:“臣妾这才好奇听乌拉那拉氏说下去,没想到她居然说出了一个巨大的秘密。”
说到这,她的眼里皆是惊慌与害怕,康熙这才开口:“乌拉那拉氏到底与你说了什么?”
没想到她摇头道:“臣妾,臣妾实在不敢说。”
康熙可知道她一切都是准备好的,人都带来了显然不是不敢说的样子。
德妃带着苦脸哭诉:“臣妾实在是害怕啊,”
“乌拉那拉氏说侧福晋完颜氏,说完颜氏与九阿哥有染……”
德妃说完没等康熙爆发又飞快的开口:“这些臣妾开始也是不相信的,甚至还怒斥了乌拉那拉氏,觉得她是嫉妒侧福晋受宠故意加害她。”
“但是她却带着臣妾去了西城殿,那里常年没人去却收拾的干干净净。”
“推门一看,侧福晋与九阿哥居然……”
“居然没羞没躁的抱在一起。”德妃的手开始抖起来:“就连床榻都是乱的。”两人抱在一起,还有凌乱的床榻,这些加起来说明什么,不用人说也是知道的。
康熙听到这,脸上也都是震惊与不可置信的模样。
德妃又开始嘤嘤嘤的哭:“乌拉那拉氏推开门一句话没说,就被九阿哥掐了脖子,要不是这些侍卫来的早的话,臣妾怕是没命在这了。”
“大胆!”
康熙大掌往桌子上拍去,走到九阿哥身边:“你来说,德妃说的这些可是句句属实?”
一边别侍卫控制住手脚的宋西楼往九阿哥那看过去,她急忙解释:“皇阿玛,这件事不是……”不是德妃说的那样。
“是真的。”
她剩下的话被堵住,满脸诧异的看着说这句话的九阿哥。
那人一双桃花眼甚至还带着笑,被人控制住却依旧得意又轻狂,他垂眉像是在思考,随后认真强调了一句:“是真的,德妃娘娘说的没错,她来的时候我是与宋西楼抱在一起。”
“你……”
康熙气的上前扇了他一巴掌,九阿哥的脸被打的往旁边撇去,再抬起头嘴角甚至都被打出了血。
可他眼里却依旧还带着笑意,伸出舌头往受伤的那边脸上顶了顶,眼睛看向康熙道:“但是,她不要我。”
“就算我求她,她都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第119章 生死
他说完低下头; 喉咙里扯出一丝嘲讽的笑。
康熙怒急,伸出手:“你……你……你。”你了半天; 显然是真的气到了。
一口气堵在胸口,又看见九阿哥还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气的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大阿哥及时赶上去从后面扶住康熙的背:“皇阿玛; 当心龙体,您可千万不要动怒。”
他也是刚刚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不免怀疑这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事?老九的胆子也实在是太大了些。
这么公然的与皇阿玛作对,莫非是不要命了?
康熙推开身后的大阿哥,大步走到九阿哥身边; 侍卫们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他一脚狠狠的朝九阿哥的心窝子上踹过去。
“逆子……”
“丢人现眼的东西。”
康熙将今日的火都往九阿哥身上发了出来,这幅红着眼睛疯狂的样子谁都不敢上去劝。
九阿哥只站在那挨打不还手,侍卫们也不敢上前,倒也放开了控制他的双手。
他直挺挺的站在那,一边被打的吐血一边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眼神往康熙脸上看过去。
那目光; 似悲切; 又带了几分悲凉; 可更多的是看透一切的空荡。
康熙被那目光看的一惊:“你还瞪我,你个逆子居然还用这样的表情来看我!”
他气到发疯,竟转身去抽身边侍卫腰间的佩刀,刀锋凛冽眼见的就要往九阿哥身上砍过去。
“小心。”宋西楼大喊; 扭头却见九阿哥闭着眼睛; 居然连躲都不躲一下。
大阿哥想上去拦,可速度已经来不及; 眼见着皇阿玛的刀就往九阿哥身上挥。
“皇阿玛……”
他控制不住尖叫,呼声大喊。
康熙手中的刀像是有了反应,刀尖在距离九阿哥眉毛半寸的地方险险的停住了。
一直闭上眼睛的人也被那刺眼的刀光逼着睁开了眼,看看眉毛上方的刀后,不知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
“皇阿玛,你的刀应该往这刺。”
他抹着唇角溢出的血,一手扶着康熙手中还没放下的刀,一边将那刀尖移到自己的胸口。
“九弟……”大阿哥大惊失色,“皇阿玛现在已经被你气的不轻了,你就别扇风点火了。”
他也真是倒霉,只是想来在皇阿玛这刷点存在感而已,没想到就遇到这样的事。
皇阿玛刚刚手里的刀真的砍下去的话,日后若是后悔了保准第一个怪的就是他。
眼看着皇阿玛就要放下刀饶九阿哥一命了,却挡不住要死的人自己作死。他实在想不明白九阿哥是怎么想的,非得搞得要死要活。
“皇阿玛,杀人要往心口上刺才是。”
九阿哥左手握住刀,用力太大掌心被划伤后血直往下流,可他却还是像不怕疼一样走上去,刀尖已经划破了他的胸前的衣服。
他若还继续往前走的话,破的怕就是心口的肉了。
可他这个样子却一点都不害怕,甚至还带着解脱,康熙心中惧惊,不知想到什么手一松,刀便掉在了地上。
“呼——”
大阿哥也情不自禁的呼出一口气。
“皇阿玛——”
他上前手还没碰到康熙的衣角,就被康熙一个闪身避开了。他回头看了一眼还愣在原地的九阿哥,与他身后想一直保护着的宋西楼。
康熙闭上眼睛,想了想后沉声喊:“来人,将侧福晋压进天牢。”
勾引他两个儿子,坏了宫中的规矩,就算没有证据可康熙也从来没有想过让宋西楼活,至于九阿哥,毕竟是皇子。
纵然有再大的过错,都不至死。
“皇阿玛。”
进入天牢就没有活着出来过的人,九阿哥没想到把一切揽在自己身上,康熙还是怪罪宋西楼。
“皇阿玛,一切都是我的错,今天这事根本不是德妃娘娘说的那样,”九阿哥没了开始的傲气,跪下来朝康熙哀求。
“皇阿玛要怪罪的话,就怪罪儿臣好了,儿臣愿意代她去天牢。”
“闭嘴。”
康熙看不得他这个样子,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的没一点男子的气概,忍不住上前又是一脚:“别以为朕不敢杀你,要不是为了你额娘,刚刚朕手中的刀早就刺进去了。”
“皇上可千万不要生气,免得气坏了自己的身体。“
德妃在听见皇上准备惩罚九阿哥的时候,压抑不住狂喜站了起来。只要皇上相信自己,她就有法子让一切的事情按照她的剧情走。
“皇上,既然处置了侧福晋,那么老九……”
康熙的冷眼一下子就转了过来,德妃到嘴的话强硬的忍住了,换了个婉转的说法:“九阿哥一直都是个好的,准是宜妃没有教育好。”
“日后多教育教育准不会再犯错了。”
德妃不敢明目张胆的给九阿哥身上背黑锅,但是祸引江东总要拉一个人下水才是,不能说九阿哥,拉个宜妃也是不错的。
康熙听见德妃的话后已不知是不是认同了,但却也没有开口为德妃解释。
可九阿哥的求情,却让康熙对宋西楼更加容忍不下了,此女再留的话,必定会让他们父子成仇。
康熙想到这,转眼朝李德全使了个眼色,后者接受到后压下满脸的震惊,往内殿走了进去。
作为康熙皇上最好用的奴才,李德全就有这个本事看清万岁爷一个眼神代表着什么意思。
他从内殿拿了一壶酒出来,美酒装在阴阳壶中,壶口上有一个暗扣,转到阳边出来的就是美酒,而将暗扣转到另外一边让酒从阴边出来的话,便是喝了必死的毒酒。
这样的手段宫中生存的人没有一个不知道,康熙也喜欢用来暗地里处置那些地位及高,但必死的大臣或犯错了的皇亲国戚。
李德全对宋西楼还是有几分交情的,可交情再深他也不敢在万岁爷生气的时候上去求情,这个时候再违背万岁爷的话的话,那必定就是在火上浇油。
但是他私心里又可惜宋西楼这般年纪轻轻就要被暗地处死。
拿酒回来的时候,他悄悄往床边走了几分,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能救宋西楼的便只有四阿哥了。
他也只是抱着希望往里面看了一眼,却没想到对上了四阿哥睁开的眼睛,看眼里清醒的样子就知道醒来已经有上一会了。
“四阿哥——”
“四阿哥醒了。”
他放下酒,朝身后大喊,果然没过多久就见康熙第一个跑了过来:“老四,老四你现在怎么样?”
大阿哥也站在一边假装关心:“四弟,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胤禛摇着头,眼睛却看向站在最外方的宋西楼,见她看过来还伸出手:“过来。”
康熙看着老四眼睛看的方向,第一次知道儿子太深情也不是一件好事,可现在老四刚醒,总不能当着他的面前给他的福晋灌毒酒。
“老四,你只要好好养病,其余的事情有皇阿玛。”
可床上的胤禛却还是摇着头,眼睛往宋西楼的方向看着不舍得移开,没法子众人包括康熙也只能给宋西楼让出一条道儿出来。
“胤禛——”
这是宋西楼开始的第一句话,先看看了他苍白的脸,随后眼睛落在他胸口的刀伤上。
他流了太多的血,已然没有了血色,就这样虚弱的躺在床上,仿佛随时都会闭上眼睛。
宋西楼的心忽然间开始有些心疼,那种就像刀割肉一样,在她的心口上迅速的一下一下的将她凌迟。
这是一种陌生的,从来没有过的感觉,看着床上的胤禛,有种让她束手无策的无力感。
她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着胤禛皱起来的眉毛,小声问:“疼吗?”
然而开口后,她眼里却迅速流下眼泪出来,继续自言自语道:“我问的什么话,你流了这么多的血肯定会疼。”
宋西楼知道胤禛受了伤,可是真的没想到居然受的这么重。
脸色惨白的没有一点血色,与来之前那幅意气风发的样子相差也不止一点半点,他躺在床上眼睛浑浊,宋西楼真害怕他一个不醒就那样睡了过去。
“我不疼——”
胤禛看见宋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