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还知道小点声,也就她身后的宫女听见了,紧张的拉了拉她的袖子,就怕自家主子惹到了贝勒爷。
见胤禛近在咫尺了,李氏才不甘的收住嘴,胤禛经过她身边的时候还凉凉的扫了她一眼,李氏往后退了两步,表情有些讪讪的。
“怎么了?”
胤禛走过去,宋西楼还是捂着胸口,人倒是不吐了,就是看起来还是很难受。
其实也没有吐出什么来,只是感觉胃里一阵油腻,他上下检查了一下她身上,开始还以为她是站在凉风中胃出了什么问题。
之后脑子里另外一个想法出来,激动的手都抑制不住开始颤抖。
“叫大夫——”
他转头看着苏培盛:“快,去将柳大夫请来。”
苏培盛慌乱的点着头,撒开脚就跑了,见胤禛这样李氏先是一阵奇怪,之后脸色开始变的铁青。
她刚开始气昏了头脑,现在一想,宋西楼这个样子不就跟以前她怀孕的时候一模一样吗?
“不会的——”
她往后退了好几步,连连摇头:“不会的——”
她现在唯一能仰仗的就是孩子了,要是这个贱、人也有了孩子的话,那么以后她的三阿哥怎么办?
就贝勒爷现在这般着急的样子,要是真的有了孩子的话,日后她的三阿哥还有阿玛吗?
“李氏,你先出去吧。”
她慌乱的弄出了动静,胤禛才记起还有一个人,想让李氏出去,但是后者却紧张的摇着头:“爷,妾身就在这看着,妹妹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妾身也能照看一二。”
“妹妹,你说是吧?”
她既然能问宋西楼就笃定了她不会拒绝,因为贝勒爷最讨厌的便是后院女人争风吃醋。
她不也是一样?在爷面前就算再怎么讨厌这个女人可还是要陪着笑脸。
胤禛确实有些犹豫,他让李氏进来其实是想让带李氏进宫,他知道这样会委屈了宋西楼,可是真的不想她与老九在见面。
可现在宋西楼这个样子他也没心思说了。
“要不要她留下来?”
他摸着宋西楼的头小声问,却见宋西楼默默的摇着头,袖子下的手也顺着他的手臂伸过去,小手紧紧的抓住他。
“姐姐还是走吧。”
她刚干呕了一会,抬起头来脸色都是煞白的,但是眼神却很坚持:“我现在身子不适,不想看见姐姐在这,因为我会嫉妒。”
说到这,她转头看了眼胤禛,之后才重新转过头重复了一遍:“所以姐姐,你还是走吧。”
听见这话胤禛压抑了半个月的低气压彻底都没了,唇角都控制不住的往上扬起来。
李氏是僵硬着脸走出门的,她发誓她一定要弄死那个小贱人。
“嫉妒?”
李氏走后,胤禛才将宋西楼的脸往自己面前扳,“你在说你嫉妒?”
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在嫉妒,他对宋西楼是喜爱的,是想要占有的,是想生生世世这个女人的眼里心里都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的。
可是后来呢?她与九阿哥在一起过。
可笑的是,他说都没办法说。因为她们是上辈子在一起,要是以往他只觉得听了个鬼故事。
可混账的是,他们居然还记得,老九一直想将她从自己身边抢走。
而宋西楼呢,就算他在怎么不想承认,到了危险的时刻,宋西楼骨子里还知道要保护老九。
这些都是上辈子带来的记忆,让他就算是发火都觉得自己无理取闹,只得远离,只得控制自己不去看。
他不会承认,这是因为他在嫉妒。
嫉妒她明媚张扬的时候,看的却是另一个男人。
可现在听见她嘴里承认她嫉妒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想听是什么。
宋西楼看到这个男人满眼的愉悦的时候,就知道一步自己算是走对了,但是脸上还是装着小心翼翼外加害怕的样子。
“我就是不高兴。”
等了好一会,胤禛都没反应,宋西楼便撅着嘴愤愤的开了口:“这段时间你都去她那,是不是舍不得了?”
“人应该还没走远,爷上去追应该还来得及。”
她说着说着,眼圈渐渐红了起来,胤禛看见了虽然觉得她的眼泪大部分是怕的,但还是觉得心疼。
硬邦邦的开口安慰:“乱说什么呢?别哭了,”
他伸出手摸着宋西楼的肚子,大夫还没来呢他就觉得里面肯定有了自己的孩子,也是,他之前那么的疼她,基本夜夜都要歇在她那。
怎么会这么久了还没动静?
这下看来,孩子是早就来了,只是他们做爹娘的还不知道,他其实心里暗暗的不知道期待过多久与宋西楼的孩子。
“月事来了吗?”
大夫还没来,他就急着问,宋西楼这个月的月事确实没来,闻言摇摇头,“没。”
他知道胤禛在期待些什么,其实自己也有种奇怪的感觉,所以刚刚才让李氏出去的。
“我要进宫——”
还没确定呢,她却仗着肚子开始提要求了,这次进宫意义根本就不同,除了乌拉那拉氏便只有一个人能进去。
要不她才不会与李氏抢破了头脑。
“这个不行,换一个。”
胤禛就算是高兴,也没忘记老九,他看不得老九看她的眼神,绝对绝对不会让他们在宫里见面。
“乖——”他上前叼住她的嘴,好好安抚了一会。
宋西楼还想撒娇,但是胤禛的表情太严肃了,让她不敢继续开口。
大夫很快就来了,但来的不是柳大夫,是个眼生的。
“柳大夫出城了,这是他儿子,也是医馆的大夫。”都是柳家人,苏培盛才带回来的。
“贝勒爷放心,草民很小就在家父身边学着了,医术与家父是不相上下的。”
这一点他还是能保证的,不然也不会胆敢来贝勒府。
他上前给宋西楼把脉,没多久就喜气洋洋的跪下来:“恭喜贝勒爷,侧福晋这是有喜了。”
饶是开始猜到的胤禛,听见大夫确定那一刻还是激动的从椅子上一下子站起来,“好好好,赏。”
“大赏!”
他好久都没这么高兴了,多日来的气一下子就不见,他上前牵着宋西楼的手,仔仔细细的照看着,唯恐她磕着碰着。
“刚刚你还在外头站那么长时间。”
胤禛语气带着严肃,但眼神是说不上来的温柔。“以后不准这样了,现在你可不是一个人。”
宋西楼却双手摸着自己的肚子发呆,这个里面是真的有了孩子?
“好好休息,最近不要出来了。”
胤禛见她这样愣愣的,有些想笑,亲昵的摸了摸她的鼻子:“我送你回去。”他结果苏培盛递过来的斗篷,亲自给宋西楼披上。
宋西楼却及时抓住他的手,表情有些控诉的看着她:“爷都好久没进我是院子了,应该忘记怎么走了吧?”
这话说的,让胤禛就是一阵好笑。
“放心,我以后每天都去看你。”
***
胤禛不乐意,之后的一路上她便对进宫的事一字不提。
她看的出来,胤禛很喜欢这个孩子一路上都是在与她说孩子的话,像是第一次当阿玛。
宋西楼顺利的留着他用了晚膳,两人之间有了孩子之后自然而然的忘记了前段时间的嫌隙,胤禛也顺势歇在了她那。
“我不能带你进宫。”
同在一个床上,两人却都没有睡着,安静的时刻胤禛忽然间就开了口:“我知道这委屈了你。”
就算知道他不想让自己进宫,可被胤禛这么严肃的说出来,宋西楼的心里还是觉得一凉。
“你想要什么,爷明天给你送来。”
胤禛大概是觉得她不开口在生气,柔声安慰着。
“什么都不需要了,妾身睡了。”
宋西楼转过身,背对着胤禛。却听见身后有动静,随后被窝里伸进一只手,“乖,”他的手摸在她的肚子上。
“听话,爷什么都依你。”
第109章 罚跪
之后,宋西楼一夜无话。
胤禛大概是有了孩子太过于兴奋,或许是察觉到宋西楼不开心但是没说。只凑上前搂住她的肩膀,低声道了一句:“睡吧。”
碍于孩子,这晚两个人什么都没做。
但是胤禛的手却紧紧的贴在她的肚子上,没过多久便沉沉的睡去了。
宋西楼却一夜无眠。
***
第二天一早,整个贝勒府的人都知道了,侧福晋有了身孕。
先不说那些人得到消息后是怎样想的,但是一个两个来送礼的时候脸上都是挂着笑。至少从表面上来看,对于宋西楼有喜每个人都是高兴的。
要不是她们的身份摆在那,外眼人一看还以为是哪家和和睦睦的姐妹呢。
宋西楼实在不乐意听她们不走心的祝福,压着性子跟她们聊了几句,坐在最外边的宋格格却突然间出声:
“按理说贝勒爷这段时间经常歇在夕颜与夕月两位妹妹屋里啊。”
“怎么两位妹妹没怀上孩子,到是姐姐先捷足先登了。”
夕颜与夕月就是那两个新来的格格,她们在宫里就听说过贝勒爷是怎么宠这个侧福晋,以前也不是没有在心底羡慕过。
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竟让堂堂一个贝勒爷放弃整个后院,乐意独宠她一人。
心底的那丝疑惑,在来到贝勒府见到真人后才算是真的了解了,有的人就是天生就该被人宠爱着的,因为她就算只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做也不断吸引着人的视线。
眼前的这个完颜侧福晋就是那样一个人,她肌肤雪白,脸颊两边还带着红晕,精致的五官有种令人窒息的美感。
那双眼睛只随意的扫过来,都是满目的风情,只一眼就能叫人化了去。
听见宋格格说她们的时候,先是看了眼完颜侧福晋,见她没什么不满的情绪后两人才转过头摇着手:“没有,是宋姐姐说笑了,侧福晋的恩宠放在整个贝勒府都无人敢比。”
宋格格不乐意,鼻子里哼了一句:“贝勒爷可说了,今年进宫参加宫宴的依旧还是李侧福晋。”
“李姐姐啊,现在已经在挑首饰了。”她胆子小,一边喝茶一边壮胆。
其实这话是不敢说的,但是心里却实实在在有些嫉妒,不能将她怎么样,只有在嘴皮子上做些文章了。
她也只是想一逞口舌之快。其余的厉害话,就算是她想说,就她那脑子也是想不出来的。
哪只平日里总是笑咪咪的宋西楼却忽然间变了脸色。
“宋格格这话是在怀疑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成?”
她厉声一喝,学着胤禛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砸在桌子上,眉目依旧精致的好看,但是就是眼神厉害的能压迫人。
宋格格连想都没想,站的直直的身子就那样跪了下来。
“妾身,妾身——”
“宋氏,你这是以下犯上。”宋西楼没待她说话,先是一个大帽子扣在了她头上,随后才捂着肚子道:“有什么疑惑的你还是去问贝勒爷吧。”
宋格格立刻白了脸,贝勒爷这么宠爱侧福晋,要是知道她今个说的怀疑她肚子的孩子,她还不得被他剥了皮?
她平日里见大家都调笑惯了,现在宋西楼忽然间用侧福晋的架子来压她,实在让她又怕又恨。
怕的是宋西楼待会与贝勒爷说的话,她就只有受罚的份。恨的是被宋西楼当着这些太监丫鬟,当着两个新来的格格面前,被她当个奴才一样的训。
但是,就算有再大的不满,她还是不敢站起来。
这就是地位的权利,上位者要是没有点头的话,你就要一直跪在那。
胤禛今个下朝早,一进府就急急忙忙的往这赶来了,意外的在门口看见跪着的宋格格,他脚步停下来,眉毛朝上挑了挑。
宋格格还当贝勒爷回来有救了,正努力的挺直腰杆,让自己跪的好看些。
“爷……”
她楚楚可怜的抬起头,想告完颜侧福晋一状。哪知姿势都摆好了,贝勒爷转眼就进了屋。
“宋氏怎么惹你了?”
她跪在门外冻得瑟瑟发抖,就听见贝勒爷这样一句令人凉心的话。
“贝勒爷看见了?”
宋西楼正捧着银耳莲子羹在吃,闻言放下手中的碗:“可是心疼了?”
“胡闹——”
胤禛气绝,他不过是见宋氏跪在那几分好奇罢了,再说以宋西楼的性子一般人要是惹了她,她都不计较的。
今个这般命人罚跪这还是头一次。
宋西楼了然的点点头,朝冬芽使了个颜色,冬芽见着去了门口:“我们福晋宽厚,见格格这是第一次就不多罚了。”
宋氏被丫鬟扶着站起来,却还要接受宋西楼身边的丫鬟训斥,就算是被她放了,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格格走吧,只是下次这样的话,还是不要说了。”
听完这话,宋氏带着丫鬟离开了,只是那颗顿感屈辱的心,在雪地里气愤的颤抖。
“贝勒爷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