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便是,我听着。”凌无双伸手挡了他,侧首看他,“我也有话同你说。”
闻言,他挥退众人,见一旁摆着糕点便很自如地捏了一块在手中,方咬了一口便皱眉放下了,正欲吐出口中的却见她挑眉朝这边看了过来,他一怔,纵然极不情愿却是悉数咽下了,唇舌间尽是甜腻味道,端了她用过的茶盏,喝了几口后才道:“苏景弦与林无忧回京了。”
凌无双诧异,半眯着眸子看他一眼,道:“你何时关心朝堂上那些事了?”
“沭王先他们回了盛京,苏景弦向来与他交好,其中定不寻常。如今朝堂之上国舅也不似早些年那般顺畅了,袁家根深蒂固已久,国舅肆掠横行结党营私,陛下欲除之而后快,然牵一发而动全身,皇后为六宫之首,若是袁家落败了,如今的太子还能坐上龙座吗?”
“不知驸马有何高见?”
凤倾城咳嗽一声,负手而立,“依我看沭王若得丞相相助,太子之位唾手可得,如此离那九五之尊便是一步之遥。”
“江山易主仍旧是我南凌天下。”她睨他一眼,扯了身上裘氅,双手扣在腹上,道:“驸马这般钻研,可是对这天下喜欢得紧?”
因自己被她想得如此不堪,他不由瞪她一眼,道:“我只对金银喜欢得紧。与你说这些只因你是公主怕你到时为难了,沭王和太子与你同为陛下骨血,到时两人相争,甚得陛下宠爱的长公主多少也能有些作用。”
她轻笑一声,缓缓起身,“劳你挂心,我一介柔弱女子从不问朝事。”她伸手拂去衣上落花,挑起一片在指腹之上,低垂着眼帘,悠悠开口道:“听芸萱说你那位绸缎庄管事来府里了。”
凤倾城一愣,以扇低额,道:“我方才一直在前头书房,不曾见到她。”
“我今日才知你所救之人乃秦姑娘,那时怎不听你说?”
凤倾城掂着手中折扇,颇不在意道:“我救她实乃巧合。”
“那你可有碰了不该碰的?”此时,她不见怒意,只笑看着他,眸光流转间尽是风情。
他似是被她蛊惑了一般,忆起昨夜光景恍惚又见她在他身下轻吟承欢的妩媚模样,便不可自抑要往她身边去,待到伸手去抚她面颊时却被她避开了,他立时回了神,微红着脸去看园中景致,吱唔道:“救人哪里顾得上礼仪……我纵是碰了也是无心……”
“可人家不见得像你这般坦荡。”
凤倾城自是知道府中流言蜚语,但他自觉问心无愧便不曾去理会,如今被她问便想着自己也未做亏心事,若是瞒着不说倒显得心虚了。“那次同你从怡秀院回来路上遇到她了便与她说了几句话,可不想她脚下一滑不慎落了水,回生不谙水性只得我去救她了,因她在水里挣扎我不留神……”他垂首偷觑她一眼,小心翼翼道:“不小心碰了她……这里。”
她微微低头,看着抵在自己胸前的折扇,只愣了愣便抬眼向他看去,终究还是红了脸,夺了他手里折扇,强自镇定看着他,眼底饱含戏谑之情,“碰着可还舒服?”
凤倾城见她如此一时也不知如何应对了,因与她有了夫妻之实便不由得想与她亲近,若是往日他定会暴跳与她一番理论,可此刻也由着她取笑去了。他如墨眸子紧盯着她瞧着,一头墨法束在玉环之内,搂了她的腰甚是自然地将俊美脸庞埋到她肩头去,“一眨眼睛的功夫谁会想到那个。”余光瞥见她稍稍不自在了,他诡异一笑,道:“不及你的来得舒服。”话落,便叫她毫不留情地用扇柄打在额上。
凤倾城细瞧她两眼,见她耳根之后红了一片,胆子愈发大了起来,他凑在她耳边低语道:“你身子还难受吗?我带了些滋补东西回来,一会儿让厨房熬了汤给你喝。”说着便伸手往她腹上探了过去,低喃道:“也不知怀上了没有。”
凌无双闪身站至他对面,啐一声扔了折扇,瞧见院中无人才稍稍安心了,“你若再口无遮拦我叫你好看。”
凤倾城见她不似生气模样,只当她是害羞了遂也不将她的话放心上,直挺着脊背,甚是严肃道:“你我夫妻一场,这等话就说不得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我都这般年岁了,如何能不着急?”
“……”
凤倾城才识得情滋味,于夫妻之事贪恋得很,因凌无双月事来了,他虽想着却也不好拉了她去胡闹,两人躺在床榻之上时他伸手在她单衣中摸了两下子才心满意足搂着她睡了去。
秦媚儿连着几日造访凤府,凤夫人不在装着明白充糊涂了,便叫着凌无双一起去了海棠阁,下人来传话时方芸萱也在,便借口作伴一同去了。
海棠阁内四季如春,凌无双思量着凤家果真是富可敌国了,这般庭园轻易将御花园比了下去。
“少夫人,夫人正在亭中等候。”
她轻轻颔首,瞧着脚下玉石路,莲步轻移便往牡丹亭去了。
亭中,凤夫人一见她便招呼着下人倒了茶,瞧见方芸萱也随着来了更是笑得欢心,“这几日府里住着可还习惯,我与你爹说好了,要他将你留下好陪陪你嫂子。”
方芸萱看了秦媚儿一眼,勾唇一笑,挽着凤夫人胳膊亲昵道:“嫂子有凤哥哥陪着,我陪着姨娘就好,这样姨娘也就不用寻了外人来说话。”
秦媚儿先是瞥了凌无双一眼,见她只敛眉品茗似好不优雅,她娇笑盈盈看向方芸萱,道:“芸萱小姐见外了,能伴在夫人身侧是我的福气,只要夫人不嫌弃才好。”
“姨娘向来心善,纵使不喜也不忍辜负人家一番心意,秦姑娘身为绸缎庄管事,何来空闲陪着姨娘了?若是不将绸缎庄打点好,凤哥哥可是会不高兴的。”
“芸萱小姐也知我是管事,凡事我吩咐一声便会有人去办。”
两人暗中较量着,凌无双与凤夫人相看一眼,纷纷偏头笑了,只她们是在笑芸萱这般似是见了仇人的模样。凤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侧耳过来。
“多时不曾过问你和城儿了,如何了?”
凌无双微红着脸,小声道:“让娘挂念了,我与他早原先好多了。”
凤夫人何等精明之人,细细打量着她的容颜,见她眉宇间也不在清冷,面上红润娇羞,顿悟地笑看着她,“自你们成亲之日起,我便一直盼着府中添丁。”
凤夫人声音不大,却恰好能让在座之人听了去,那秦媚儿微微蹙眉,然不等旁人看清她已笑了出来,“夫人怕是盼了好些年了吧。”
世人都知凌无双与凤倾城定下亲事多年后才成了婚。
凌无双也不恼她无礼,轻抚腰间玉佩,姿态雍容,笑道:“秦姑娘说的是,娘盼着我和倾城成亲多年,这才如愿了便又是盼着我和他的孩儿,老来怡儿弄孙不可谓不快。”她顿了顿,又道:“像秦姑娘这般貌美女子,爱慕之人定是良多,秦姑娘何不择了家世品貌上乘者了了终生大事。”
方芸萱哎哟一声,道:“嫂子,你是有所不知,京城之内家世品貌一流的只两人可选,一是当朝丞相苏大人,还有一位便是我家凤哥哥了,苏大人怕不是她能高攀得上的,凤哥哥也早已许婚,秦姑娘才貌双全怎甘做小?”
18第18章
园中鸟语花香,景致甚是悦人。
秦媚儿识得时务,眼看着方芸萱不善、凌无双与凤夫人只作壁上观也就未再自讨没趣,小坐了片刻便起身告辞了,她虽仰慕凤倾城却也顾得颜面。诚如凌无双所言,只她点头自有人会抬了花轿迎她入门,然她心头只有那日画舫之上的白衣少年郎,一见倾心。
……
凌无双有与凤夫人闲谈了半会儿才回了迎春苑,方进了院子便见凤倾城站在一旁,她脚下一顿,侧首看巧心一眼,低声问道:“驸马不是出城了吗?”
巧心也甚是困惑,便揣测道:“许是忘了东西回来取了。”
“你先进去。”
“是。”巧心从凤倾城身旁经过时福了福身请安,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却只见他们还像方才那样站着。
凤倾城一身紫□华服,衣袂飘扬,单手负在身后,另一手拿了折扇。他眉眼间尽是柔情,展开折扇,妖魅一笑,道:“可要为夫去抱了你进来?”话落,果真踏过门槛出去了,大步走至她跟前,作势弯腰就要将她抱了起来。
凌无双赶忙跳开,因不慌神踩了自己的裙裾,险些摔倒,待到她站稳时却见他笑得好不开怀!她理着衣襟,咳嗽一声,开口问道:“你不是随着管家出城了吗?怎又回来了?”
“我差了回生去了。”
此时,她才注意到他身旁没了回生的影子,遂也不再多问,绕了他便往苑内去了。凤倾城随着她进了屋,看她倒了茶便抢来自己喝了,瞥她一眼也不见她生气模样,愈发觉得她性子温婉了。
“我回来叫了你一同出去。”
凌无双重又倒了茶,闻言也不看他,只道:“出去作甚?前几日还压了账簿没看,今日正好有空。”
凤倾城也不说去何处,只一门心思地想带了她出去,“回来我替你看了。”
她侧首看他,心中愈发蹊跷他欲何为,不急不慢坐了下来,端了杯子,甚是悠闲地细嘬起来。
见状,凤倾城一撩衣袍在她身旁坐了下来,轻扯她的衣裳,看她不理会又伸了手去将她发髻上的簪子取了下来。
凌无双看他一眼,夺了簪子抵在手心,“你说不出究竟来我就不随了你出去。”
凤倾城因拗不过她,便如实相告诉了,“我看城外景色宜人,便想着带你去看看。”
“才从海棠阁回来,若要看□明日再去。”她起身将簪子别如发髻之中,“再说我这般出去抛头露面成何体统?以往你不是恨不得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吗?怎如今转性了?”
他就知她不识抬举!方才还想她好说话了,这会儿全现了出来!
“你可知道我今日见了谁?”
因她不领情,他一番好意付诸东流甚是不悦,连着言语也不善起来,闷哼道:“我又不曾看见怎会知道?你见了谁又与我何干?”
“秦媚儿。”
他一愣,也顾不得与她置气了,挑眉问道:“你邀了她来府里?”细想又觉不对,她与秦媚儿只一面之缘,秦媚儿这几日常来府上却都是找了凤夫人说话,“媚儿是绸缎庄管事,你多与她说说话也好向她讨教一二。”
她冷哼一声,转身便往里间去了,凤倾城随着她进了去,等了半晌也不见她回答,又想起她不愿随自己出去,便胁迫道:“你若是不愿出去我便邀了媚儿去,她定是欢喜得很不像你这般。”
“啪”的一声,突然飞来的东西砸在了他额上,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落在脚边的荷包,眼底似是要喷出火来,“凌无双!你胆敢弑夫!”弯腰捡起地上的荷包,荷包之上还连着一根绣花针,想自己额上一阵刺疼,定是被这东西戳到了,抬眼见她立在桌边好不愧疚之心,他怒火更盛了,又往她身上扔了过去,“惘你也堂堂一个公主,竟如此粗蛮,不及媚儿一半温柔!”
凌无双见他再提秦媚儿,更是唤得如此亲昵,心中很是不高兴,半眯眸子看他,忽地勾唇一笑,道:“驸马可是想纳妾不成?”不待他作答她又道:“我瞧着秦姑娘对你甚是爱慕,若驸马对她也有意,我也好成全你们。”她虽笑着,眼底却泛出冷意来,“我拿了休书给你,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他咬牙切齿,何为夫纲?出嫁从夫她岂会不知?夫君面前怎能容她这般自得且丝毫不将他放在眼底!他一拍桌子,上前去拉了她就往床边去了,一边解她衣裳一边道:“我倒是要教教你何为‘以夫为天’”!
凌无双未料到他会如此,光天化日之下岂容他食色?她伸手挡在他胸前硬是不从,隔着顺滑衣袍她能感受到他身上炽热,错愕看他。
他将她禁锢在胸前,急切地去扯她衣裳,她只在他身下时才会收了爪牙,那模样娇艳至极,如此想着他腹下一紧,温热气息扑在她脸上……
凌无双见他愈发来劲了,冷声斥道:“凤倾城,你若是胡来了我定会休了你!”
他搂着她纤细腰肢,在她臀上掐一把,道:“你若是休了我我就除了三千烦恼丝出家去,到时你也不好向我爹娘交代,看你如何再嫁!”他得意一笑,张嘴便往她后颈啃了过去,“谁敢娶你我散尽家财也要让他身败名裂、家破人亡,你死了我便迎你进我凤家祠堂,我们合棺而眠!”
两人撕打着,她只当他说狠话并未放在心上,双手捧着他的脑袋将他往外推,因力气不敌他,他仍旧在她脖颈之上肆意纵为。她膝头突然一麻,整个人往后倒了去,身下床榻很是柔软故而也不觉疼痛,敛眉见他覆身上来,她忙屈起双腿挡了他,怒目而视,“你敢!”
他笑笑,舔唇道:“我为何不敢?夫妻之间行夫妻之事天经地义。”
“此时天色尚早,如此有背纲常伦理。”她义正言辞道,只想叫他退却。
可凤倾城素来随性,且愈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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