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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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当当-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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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喜儿,你说的是这里吗?”

君嬉夏困惑的抬头看着这北京近郊,太行山群山中的一处半山腰,目光环绕一圈,这四周林木苍翠、古松苍郁、群峰层叠,除了眼前这个清澈如镜面的水池,让她有想一跃而人游个畅快的渴望外,这里静得连一丝声响都没有,哪会有人家?

但小喜儿今早突然跟她说她想回家了,也记得怎么回家了,她不放心她,就雇了轿子,主仆二人一同乘轿,由小喜儿东说西指的告诉轿夫怎么走。

但一出北京城,来到太行山山脚下,小喜儿却说,她要自己找找看,就跑进山里了。

没法子,她只得跟着进来,要轿夫们在山下等着就行,但她没想到小喜儿的脚程颇快,她追得好辛苦,小脚儿都发疼了,她还一路往山上跑,好不容易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就见她站在一池水光云影相辉映的碧湖前,杵立不动。

“我的家就在这附近哦,小姐。”她转过头来,憨笑的道。

应该是在这附近吧,要不然,小喜儿哪会那么熟悉的一路往上跑。此地万籁俱寂,好像没有人在附近,看着这池镜湖,她真的很想跳下去,尤其她带在身上的含水帕子都有点儿干干的了……

跳下去玩,应该不会有人看到她吧?

君嬉夏笑咪咪的拍拍小喜儿的手问:“你确定你家就在这附近?”

小喜儿憨憨的点点头。

“那我游一下,待会儿再带你去找你家好不好?”

小喜儿再点点头,下一刻就看到她这个抗拒不了水的嗜水美女,脱下了身上的雪纺裙袍,仅着一件肚兜跟亵裤来到湖边。

君嬉夏再看了看四周,没人呢,她勾起嘴角一笑,她老早就想试试裸泳的滋味了,她在家中专属的池子虽然是男仆止步,但仍有多名侍女在旁守着、候着,就是要防止有人不小心闯人,让她春光外泄了,所以她从不曾光着身子尽情玩水呢。

她眉开眼笑的将身上仅存的衣裤全脱了,噗通一声,跳到湖水里去感受那不受任何衣物拘束的畅快感。

呼!原来全身赤裸裸的在池中与水接触是如此美妙舒服的事,她开心的玩着,笑着,压根没有注意到小喜儿正无声无息的潜入水中往她游去。

突地,她感到肩膀上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随即感到身子一麻,一下子就不省人事。

小喜儿抱着昏厥过去的她离开水中,正想帮她穿上衣服时,却听到远方传来踏踏的马蹄声。

她脸色丕变,“糟了!我得快一点!”

无暇帮君嬉夏穿衣裳了,小喜儿撕掉脸上那张憨傻的人皮面具塞入怀中,露出一张清秀洁白的脸蛋,再急急忙忙将君嬉夏那堆衣服、鞋子塞入一边的草丛里,接着再点了她的闭气穴,带着她纵人湖中,直探很深很深的湖底,拨开水草,有一堆大小不一的石子,若不细看根本看不出其中七颗石子,排列成北斗七星阵。

她在其中的两颗星转了一下,一个水门蓦地升起,再按了另一旁的机关按钮,门开了,她连忙带着君嬉夏进入通道,奇的是,这里就连一滴湖水也没有。

其实这里就是冠云山庄上下山对外的秘密通道,知道的人除了雷威本人外,只有他的母亲曾曼仪、女儿雷玉洁以及养子霄俞飞,当年帮忙建造的工人上千人都遭雷威灭口了。

至于小喜儿如何会知道,是她真正伺候的主子雷玉洁泄的底,才让她这次离开冠云山庄时,不必拿着外出的令牌,经过那些大大小小的机关阵仗,而是偷偷的出去,偷偷的带一个人回来。

思绪间,她解了君嬉夏的闭气穴,抱着她通过密道,仔细想着主子说的要到门主的“冠云楼”得往右边那一条,另外两条则分别通往祖奶奶曾曼仪的“文云楼”、小姐的“晨云楼”,她可不能走错,要不,若撞上祖奶奶,她的小命还有美人的命全休矣!

她挥挥额上因紧张而冒出的冷汗,看看交叉口,做了一个深呼吸,往右边那条施展轻功而去,不久,她来到一扇门前,摸了摸一旁的按钮,门开了,她眼睛瞬间一亮,太好了,果然是门主的卧房呢。

没有一丝迟疑,她将君嬉夏放到床上去,再拿起被子将她从头盖到脚,仅留个小缝让她能呼吸后,即蹑手蹑脚的从密门离开,快步奔回小姐的晨云楼。

君嬉夏觉得很不舒服,她的手习惯的去摸索那一条随身的含水帕子,但摸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东西,这没碰到水的感觉让她浑身都不对劲。

她皱起柳眉,随即张开了眼睛,这才发现怪怪的。

她何时在床上睡觉时会将被子盖着脸的!简直像死人嘛,她直觉的伸手要将被子拉开时,怎么她瞠目结舌的看着自己赤裸裸的手臂,然后,再将被子往上一撑,目光一路溜向自己赤裸的胸脯、平坦的腹部还有一双匀称的腿儿……

怪了,怎么她今天裸睡?她没有这种习惯啊,正要起身穿衣时,门咔嗒一声被人打了开来,随即传来一个低沉的男人嗓音。

“德轩、元达,这一次咱们花了半年的时间到各分舵去平乱,各地都表臣服之意,后续,我已命令那些分于各分舵或分舵周遭的探子,每月十五就得将各分舵的消息传回总舵……”

天?!怎么、怎么会有男人?君嬉夏脸色悚然一变,赶忙将手上的被子盖好头,手脚全蜷缩起来,像只煮熟的虾子,就怕露出一条胳臂、一条腿儿。

但这会儿藏起来才发现,这床有股男人的味道,没有她家里的花香味——

她的心脏猛然一震,混沌的脑子才想起,她跟着小喜儿到太行山群山的山腰处,在脱完衣服入湖裸游时,却莫名其妙的不省人事……

那这里会是哪里?她又是怎么从那个湖到这里的?

她竖耳倾听,总共有三个男人在交谈,说什么龙天门、总舵、分舵的,她真的听不太明白。

而且,她也无法听明白了,酒鬼嘛是酒瘾发作,她这爱水美人是“水瘾”发作,渴望碰些水,但此时全身赤裸,房里还坐了三个交谈的男人,她怎么想法子弄点水来解渴呢?

君嬉夏强忍着缺水的干涸感,苦苦的等着三人离开。

但三个男人也不知道是几百年没说过话了,拉拉杂杂的说了一大堆什么江湖帮派的事,说得欲罢不能。

她好难过,喉咙干涩,全身上下开始不由自主的抽搐着,就好像上了岸的鱼儿在岸上太久,因无法呼吸,就快成了条死鱼……

俊美无俦的雷俞飞突地浓眉一皱,与在座的连德轩、韦元达交换了一下目光,随奇#書*網收集整理即将冷冽的目光移到那发出颤动的床被上。

三人停止了交谈,而一声浅浅的闷哼声像平地乍响的春雷般,在这个寂静的空间传开来。

雷俞飞黑眸半眯,随即从座位上起身,再瞟了两位领主一眼,他们明白的点点头,分别起身走出房门,分站门口的左、右两侧,以防那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躺在龙天门大当家的床上的小贼抱头鼠窜,冲了出去。

雷俞飞走到床边,甩了下衣袖,四平八稳的在床上坐下,此时闷哼声又起。

“不想死的现在就出来,不然,我一掌毙了你!”他那张冷若阎王、俊若潘安的脸上面无表情,声音冷得像冰一样,君嬉夏心抽了一下,吓得全身直打颤。

看来她好像被带到什么江湖黑帮的窝巢里了……

“再不出来,你马上就去见阎王——”

“不是我不出来,是我不能出来。”君嬉夏连忙出声,她可是很爱惜自己生命的,何况就这么呜呼哀哉,岂不死得不明不白?

“女人?!”在门外的连德轩跟韦元达,两个年过五十、两翼发白的老人家一听是女音,立即错愕的看向还是一脸冷意,但眸中明显也浮现一抹困惑之光的大当家。

“请听我说,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你这儿来的,可我不想死,对你更没有恶意,所以,可否请你行行好,先拿杯水给我……呃,放在床边就好,或者拿条含水的帕子给我也成。”

君嬉夏忍着全身上下缺水的不舒服感,将话先说个明白,以免成了冤死鬼,却没想到她这一席话让人听来是觉得莫名其妙的。

霄俞飞眸中沉淀着思绪,他在冠云山庄十年,对近百名在山庄生活的帮员或家属相当熟悉,这个女人的声音如此陌生,绝非山庄之人的女眷,但倘若不是,冠云山庄这二十年来不曾有外人人山,她又是如何通过那些层层关卡,到他的房里来的?

而且,现在是什么状况了,她还跟他要水、要帕子?

“麻烦先来点水吧,我真的难过死了。”

女人的声音带着请求,好像真的很难过,但一个女人躺在床上,被子又从头盖到脚,嘴里却喊着“难过”,难免让人想人非非……

连德轩跟责元达交换了一个暖昧的眼光,但雷俞飞的冷眸立即射向二人,二人年纪虽比他大了一倍多,但也怕他这眸光十余年了,所以全摸摸鼻子,低头不敢再交换邪恶目光。

“请给我水,快点给我水,行吗?”君嬉夏的声音由请求转为不耐。

雷俞飞眸中冷光一闪,没给水,却直接扯开被子,没想到竟看到一个全身赤裸的美人。

君嬉夏更是没料到男人的手劲那么大,从他坐上床沿的那一刻起,她就将被子抓得紧紧的,怕被他掀起,但他这突如其来的猛力一扯,还是让她抓不住。

只是她眨眨那双惊愕的美眸,压根就没想到,扯开她被子的会是一个如此俊美过人的年轻男子,见他浓眉一蹙,她才慢半拍的想到自己身无寸缕,她猛抽了口凉气,脸色丕变的一把抢回他手中的被子,将自己包了起来,此刻她的心正卜通卜通的狂跳着,甚至喘起气来。

这个男人和她以前所见过的男人不同,虽然只对视那么一眼,但她就是有这种感觉,而身子让他瞧见了,实在……

雷俞飞惊见那张陌生的美人脸蛋后,确定她不是庄里的人,而且,她看来也不像个练家子,反倒像个千金小姐。

若她真的是,那她能毫发无伤的上冠云山庄就更让人不解了。

“你们下去吧。”他将目光投向门外的两位领主,二人拱手点头,但脸上写满困惑,不过门主交代了,也只能好奇的再别床上一眼便离开。

雷俞飞暗自庆幸他刚刚跟床上陌生裸女一掀一扯间,两位领主人在门外,而且他坐在床上,正巧挡住他们的视线,才不致让她春光外泄——

他蹙眉,只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他未免也想太多了!

“要水自己起来拿,我不习惯伺候人。”雷俞飞撂下这句话就起身走回椅子坐下,双手环胸,冷眼看着床上,但时间不断流逝,被子下的人居然动也不动,静悄悄的……

第二章

落日西斜了,雷俞飞没想到女孩如此沉得住气,一盏茶的时间已过,她还没有动静,为免她耍阴谋,他仍坐着静观其变,就不信她的耐心会比自己的强。

但时间继续流逝,她仍是动也不动,事情有些不太对劲。

他从座位上起身,走到床前,俯身拉住被子的一角,慢慢往下移动,一寸一寸的露出那张瑰丽动人的芙蓉脸,这才发现她脸色苍白,双眸阖上,似是昏过去了。

瞥了眼她垂在一旁的柔荑,他蹙眉,深吸了一口气,为她把脉,发觉她体内血气燥热混乱……

“水……水……,”君嬉夏柳眉微拧,喃喃呓语。

雷俞飞从五岁被带到冠云山庄后,就不曾再为任何人倒过一杯水,但看来今天要破例了。

他回身倒了杯水,凑到她的唇边,看她喝完之后,还嚷着要水,他只好再倒,如此来回三次,美人儿眼睛睁开了,感激的又跟他讨了三次水,但这水却不是拿来喝的,而是洗手、洗脸!

他看着她,二十年来善于压抑的他并未将情绪反映在脸上,他相信此时自己的脸上仍是冷漠的,没有表达出心中的错愕与怒火,这个女人到底将他的卧房当成什么?

澡堂吗?!

若他的眼睛没有坏,她似乎还用湿淋淋的手上上下下的往身上拍,弄得那床薄薄的蓝被子都有几个水渍了。

蓦地,一个苍劲的低沉女音响起,“俞飞,听说你回来了,怎么没到文云楼去见祖奶奶?”

雷俞飞俊脸微微一变,君嬉夏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他飞快的脱下身上的外衣,仅着白色内衫上了床,在她身旁躺平,还拉起被子将她的脸全盖起来。

同床共眠!她瞠目结舌的瞪着他,正想抗议,没想到他回头点了她一下,还碰了她身上几个地方,对他这种轻浮的举止,她想开口骂、想逃开他,可该死的,她居然发不出声音,连动都不能动了。

“俞飞,我在叫你呢!”

一脸怒火的曾曼仪拄着一根龙头拐杖走了进来,她那一头白发有条不紊的在后脑勺梳成了一个髻,再插上一支翡翠钗子,一身蓝色绸缎长袍,虽然年纪已八十三岁,但身子骨硬朗,脾气顽固。

她对这个收养的孙子说不上疼爱,毕竟他身上没有流着雷家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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