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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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说-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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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槐梦说不解地看着在浴缸里放满热水的江泽,要放水她自己会放的,他现在是想干嘛?
  江泽回头对槐梦说问道,“不要我帮你搓背吗?”
  “不要。”槐梦说摇头。 
  “不要不要?就是要了,那快点脱掉衣服进去吧。”
  嗯?想想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槐梦说连忙补充说道,“不是的,我的意思是说不用了。”
  “别磨叽了,又不是没看过,快一点!”
  这个男人,总是不容人抗拒掉他的善意。
  槐梦说在他的注视下,一件一件脱掉身上的衣服,泡进了舒适的热水浴缸里。
  身后的江泽拿起挤上沐浴露的浴球,揉出泡沫后便为她的背部轻柔地擦拭起来。
  “会太大力吗?”
  槐梦说木讷地摇摇头,不敢出声。
  江泽打趣地说道,“拜托,我又不是收钱为你服务,你别摆着满脸委屈的表情行不行?”
  她却没有心情和他开玩笑,她的心思只在围绕一个念头——江泽的这种爱人般的体贴举动,太可怕了。
  槐梦说身上的那些让人看一眼就感到触目惊心的疤痕,现在极近的距离下使得江泽能够更加地清楚接近它们,他小声地问她道,“车祸的伤痕,现在还会痛吗?”
  “已经不会了。”
  无知的环境造就无知的人,一个丑陋又贫穷的井底之蛙,它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终究只会用那种封闭且渺小的方法为自己寻找解脱和安宁,再神通广大的军师要是不去日以继夜的阅览兵书增长学识阅历,甚至连识字的机会都没有那之后的一切都是天方夜谭。
  犹如从小在贫穷困苦的乡下,没有富裕的生活条件学习教养礼仪,没有翱翔过广阔的天空万里,在只会做下田重活的粗俗农村女人中,绝对不会出现一个童话故事里天仙般优雅极致并华贵雍容的美丽女人,是同一个道理。
  

  ☆、第七章 锈蚀的钥匙

  “好了,现在换你帮我擦背了。”
  “咦?”换她帮他搓背?槐梦说问道,“你不是说——?”
  江泽边脱衣服边说道,“我是说过我不收钱,但我没说过我是免费服务,要知道不收钱和免费完全是两个概念。”
  这是什么歪理?
  看他真的脱掉上衣,正动手解开皮带脱裤子,槐梦说别开脸,躲到浴缸的另一边去。
  “害羞什么啊,你不是已经看过很多次了。”
  江泽跨进浴缸里把水放尽,不停的催她。
  槐梦说僵了一下嘴角,木头般地硬着身子转过身来,拿起旁边的浴球。
  在她为他擦拭背部的时候她才发现,他的背上有很多吻痕和指甲抓痕,她早就意识到眼前的男人真的是一名风流君子。
  “你都不会问我力道够不够哦?”
  江泽挑刺一样地出声抗议道。
  槐梦说应他的要求,卡着嗓子机械般地重复了一遍,“力道够不够?”
  “当然不够啊,你没吃饭吧?吃了也没饱吧?”江泽故意逗她。
  “哼!”槐梦说斜眼瞪他一下。
  江泽知道她会用强硬的语气来掩饰一些羞涩或者不安的情绪,他贼笑一声,趁机回头来亲吻她。
  顺从地张开唇瓣,槐梦说迎接了他的吻。
  槐梦说明白江泽对她的好都是真实的,这一点她很清楚,至于其他的不是不在乎,而是不需要,一个人要是太贪心的话是会失去更多的,这个道理她从以前就知道了。
  他们俩人会意的不去过问太多对方的事情,没有束缚的枷锁能够让人过得比较轻松,从不过问他的事情,这也是不让自己产生烦恼的理智之举。
  要说他们的关系,比咆友多一点,比情人少一点,用性伴侣的称谓似乎更恰当一些,他和她的交接只有情慾,其他方面不会有任何连带的产生,没有麻烦事的简单生活是她向往的,槐梦说享受现在的相处模式。
  结果,当她离开浴室的时候已经是二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经过浴室里的一番激情,无力的槐梦说才被江泽拦腰抱出,轻放到卧室的床上。
  “是你吗?”江泽望着槐梦说脸容恬静的睡颜,细细地品尝她近在咫尺的吐息,“希望你的梦里,有我。”
  槐梦说微张的唇瓣间,噫出一声轻叹……
  幸福之家?
  饥寒交迫的槐梦说醒来,她发现身后的高栅围栏里是一座破旧的大杂院,房屋顶部标有模糊不清的幸福之家四个大字,乍一看人数还挺不少的,可里面大多都是老人和小孩,所以才格外的安静吗?
  槐梦说原本粉嫩鲜红的嘴唇已经变得深紫,她控制不住的发抖,她紧靠在一道围栏边,借着围栏遮挡住些许冷风,她缩卷着小小的身子双眼张望着附近能否有利用得上的任何东西。
  这个时候,有一个小男孩注意到她了。
  一个眼神的交会,槐梦说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装作晕倒后醒来的槐梦说表现出一脸茫然,周围人说着她听不懂的闽南语,不过勉强能从他们的表情和动作里猜到一点点的意思。
  槐梦说注意到一件事情,在这里的人,清一色的全部都是孤、老、病、残,基于这一点,槐梦说意识到做一个有语言障碍的残疾人会更有利于博得别人的同情,让无处可去的她能够被收留下来的机率又多了一成。
  于是,槐梦说作为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女孩,在幸福之家度过了一段她有生以来唯一有过快乐有过自由的童年时光……
  槐梦说醒来的时候惊觉自己竟然是光着身子的全身□□,那个家伙真是的,就没想过她会感冒吗?
  江泽不在屋子里,她随便地梳洗一下便准备穿衣离开。
  这不是槐梦说第一次来到江泽的住所了,可她还是不想逗留过久,特别是江泽不在的时候,因为她不想碰到不该碰见的人。
  天尚未露白,清新的空气让人感到有点精神了。
  槐梦说刚走出公寓大楼的门口,在转角就有一道照明灯亮起,那部车里的女人竟然是白舞罗!
  她赶忙低下身子,藏到一旁的轿车背后。
  咦?她为什么要躲起来,这种反应简直就像第三者在躲避正室□□一样。
  待那部轿车停下后,果然是白舞罗从车里走了出来,一身非常性感惹火的红色紧身连衣裙。
  蹲在一旁的槐梦说准备等她进入公寓大楼就马上起身离开的。
  突然,有一团毛茸茸的,软软的,令人感觉不太舒服的东西掉到了她的怀里。
  “哇咧!——”
  吓了一跳的槐梦说忍不住倒退了几步,却不小心碰撞到旁边的车辆,轿车的警鸣装置很积极的呐喊了起来。
  蓦地,她成了小区里的焦点,而罪魁祸首的小猫咪已经逃之夭夭了。
  闻声赶来的小区保安严肃地询问她道,“你是什么人,你是这里的住户吗,我好像没见过你,你鬼鬼祟祟地在这里想干什么?”
  “不是——我——躲猫——摔倒——不小心碰到车——” 
  轿车的警鸣声还在为她添油加醋着,槐梦说的解释一时变成支支吾吾的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别说了,跟我去保安室走一趟吧。”
  “我——”
  “请等一下。”
  这是白舞罗的声音,槐梦说一听就能辨认出来。
  “白小姐,她是您的朋友?”保安见了白舞罗一转客气的说道。
  “是的,我想是一场误会。”
  “这是当然的,说起来上次的事情我们很感谢江泽先生的帮忙提点,真是帮大忙了。”
  “没关系,小事一桩。”
  “好的,好的,那我不打扰您们了。”
  保安离开前还不忘恭敬地向槐梦说也点一下头。
  白舞罗打量了一下槐梦说,问道,“今天不上班?”
  “是的,我今天轮休。”槐梦说回答道。
  俩人没有什么聊天的兴致,转身走了二步的白舞罗又回过身来,她对槐梦说讲道,“对了,别太在意,我只是过来冲个澡,换套衣服就走了。”
  槐梦说没接话,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回答些什么,只是站在原地呆看着白舞罗走进公寓的大门里。
  江泽不在家,里面不会有人为她开门的,也就是说,白舞罗有钥匙。
  

  ☆、第八章 没有幸福的幸福之家

  下班回到家的槐梦说,一进门她的母亲就大发雷霆地对她破口谩骂。
  槐梦说猜想,她一定又是打麻将输钱了。
  “你回句话行不行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生的是一个哑巴。”槐梦说的母亲一看到她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就来气。
  槐梦说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她。
  “你给我听好,我想已经决定了,上海这个地方不适合我们住,租金贵、物价高,我已经和我大姐商量过了,到了这个月底她的女儿就嫁人了,然后老家就剩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所以我们在这个月底前就要离开上海,去她北京的老家跟她一块儿住。”
  母亲的眼里有着一丝隐蔽,这一细节被槐梦说的精确地捕捉到了。
  “难道北京的物价就不高了吗?”
  “起码过去之后就不用愁房租的问题了啊!”
  “我现在在上海有工作,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就你那天天扫地的工作还不如去做清洁大婶,我和你说过多少遍了,多去酒吧认识点男人,别浪费了我给你的这张脸!”
  “你想走的话随便你,我近期内不会离开上海的。”
  “怎么?你的意思是你想丢掉我这个老包袱,自己一个人悠闲自在的过日子是吗?不可能!休想扔下我自己去逍遥快活,你忘了当年是谁把落到穷乡僻壤里的你养大的吗!没我的话你早就饿死了!”
  “的确,如果不是警方强制,我也不想打扰到你的宝贵生活。”
  槐梦说放下手中的假指甲,拿了一件外套出门。
  “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早知道你是个白眼儿狼,当初在产房里就应该把你活活掐死才对!”
  槐梦说快步走远,背后的咒骂声仍旧没有停歇。
  离开,上海吗……
  “见鬼了,这是哪里?”
  槐梦说环顾四周的方位,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的已经来到江泽的公寓大楼下,意识到这一点,她立刻转身走人了。
  他,在家吗?
  想到江泽,槐梦说忍不住抬头看向公寓大楼的第二十一层A座位置,主卧室的灯光正是亮着的,今天他在家。
  要不要找他呢?
  槐梦说犹豫了良久,掏出手机拨通了江泽的号码。
  电话接通了。
  槐梦说的口中抱有着一丝丝的不确定,“我……今晚能见面吗?”
  对方停顿了一下,说道,“抱歉,今晚公司里有点事情,我可能会加班到很晚。”
  槐梦说一听,茫然的抬头看向大楼的第二十一层A座的主卧室,那户正亮着白色灯光的房间。
  “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没什么。”
  “明天吧,明天来我家里,我去接你。”
  “嗯,那么,就这样吧。”
  挂断电话后,站在大厦楼下的槐梦说远远地望着高处的那片灯光,直到眼里的光芒变得刺眼夺目,她才转身离开了。
  冷的不是心,是深夜里迎面吹来的阵阵寒风,她这样对自己低诉着……
  饿似豺狼的槐梦说,她以为这里一定能满足她的三餐温饱,却没料到这家孤儿院的起居条件比她想像的还要俭苦。
  粥饭稀薄如水,饭量也少得她总是吃不饱,每次刚吃完饭没多久她就又饿了,回头想想这总比餐风露宿要好太多了的理由让自己坚持下去。
  周围人都已经默认了她是一个哑巴女孩,加上她孤僻的性格,与其说同龄的孩子们不喜欢和她交谈玩耍,不如说大家个个都是安静自处着的。
  因为这里大部分的人都疾病缠身,是正在等待死亡的人。
  奇特的是在这里鲜少会看到一个人脸上持有恐惧的表情,那一张张面如死灰的脸,每天只是安详自若的出现在庭院里看看天空,沐浴着阳光。
  他们衰弱的身体在宣示着自己所剩不多的时日,面对那些真实的将死之人,心情竟然很平静。
  坦白地说,在这里,只有清新的空气和泌鼻的树木气息是唯一能令人感到舒适的。
  槐梦说在一处角落里嚼着口中淡而无味又硬如石子的馒头,她不经意地看见远处有一个坐在板凳上的老太太正在把手里的馒头撕成小块喂狗。
  槐梦说认为她太浪费了,虽然狗很可怜而且硬邦邦的馒头确实难以入口,不过在这食材紧缺到连人都吃不饱穿不暖的环境里,还是别让太多人看到这种把食物喂狗的场面比较好,免得她年迈的身体经不起一个轻轻的拳头。
  老太太窕到槐梦说的目光,对她微笑了一下,说道,“别在意,这是我自己的早饭,它已经当了母亲,它会比我更需要食物的。”
  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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