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头没尾的说完,还乖张的对他直扬眉,挑战他身为人夫的权威。
看到她那副故意的顽劣模样,他居然又想笑了。
从来没有想过,养在深闺的丞相之女会是这个样子,闺秀不是都该像他的姊妹们,看到男人便羞得转头就跑吗?
想她昨夜的表现,从头到尾连句温柔撒娇的话都没说,啧啧,她的性子怎会这么刚烈?
她,一点也不像个丞相之女……
他驱马挡住她的路。“慢着,妳要去哪里?”居然问起她的去处来了,这不是摆明了在意她吗?不过想必她是不会乖乖回答他的。
“你呢?尊驾又是要往何处去?”清丽的眼眸一转,鞍上的她果然没乖乖回答。
令狐狂的黑眸似笑非笑,兴味盎然的瞅着他的妻子说道:“浑香楼。”
“这样埃”但她却没多大反应,还了解的点点头,“祝你玩得尽兴,回头见了。”
扬起马鞭,一声驾,马儿开蹄。
两匹骏马,一黑一白,马蹄答答的踏出端奕王府,两边是高墙,两马互不相让的争道,几乎是紧贴而行。
“你没听过好男不跟好女斗吗?”她忍不住说话了。实在舍不得自己从相府带来的爱马被他的黑悍马逼得快走到墙上去了。
令狐狂要笑不笑的扬着唇,“抱歉,我只听过好汉不吃眼前亏。”
“哦──”她懒洋洋的拉长了音。“那我也只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了。”
她一挥鞭,硬是从他侧旁争道而过,他的黑骏马受到惊吓,昂起前蹄哀叫了声,险险把他抛落地面,幸好他定力够才不致发生意外。
“妳这是在干什么?”令狐狂翻白眼瞪着她。
这女人当真是不要命了,饶是再有灵性的马,不过也只是畜牲,这样玩法,不怕马儿野性大发,她自己也被抛下马背吗?
对于他的斥责,皇甫初雅半个字也没听进去。
她神气的越过他,策马狂奔前还回头对他抬了抬下巴,抛下一句懒懒的应答,“没干什么啊,我过得了就行了。”
就说君子报仇,三年不晚,这是昨晚他不顾她意愿搂着她睡的谢礼,可是看来他不太喜欢这份礼物哦,哈哈哈……“小心!”
令狐狂大喝一声,一条长丈余的青蛇从探出高墙的枝叶上掉到皇甫初雅的白马颈上,牠体型粗,背鳞光滑,模样吓人。
皇甫初雅骇然变色,瞪着那条恶心又恐怖的东西,不自觉打了个哆嗦,唾液迅速分泌,她觉得反胃,不仅想吐,还想尖叫。
“妳不要动!”
令狐狂紧张的看着她,就怕任性的她为了向他证明她的厉害而害死自己。
他可以肯定,那条青蛇是毒蛇,或许就是这阵子已经在开陵城咬死三个人的那条蛇,就连捕快都遍寻不到牠的踪影,没想到就藏匿在王府里。
“镇定一点,把头撇开,不要看着牠……”他心惊肉跳的引导她,她却一点也不领情,非但不听他的,还天杀的缓缓扬起马鞭,似乎想做些什么,看得他心脏几乎快停止跳动了。
“该死!”他懊恼的咬着牙,对她的叛逆恨得牙痒痒。
原本是要支开她才下手的,现在不下手也不成了,不然今天他铁定会才新婚就成了鳏夫,整个开陵城还会开始传出他令狐狂克妻的流言。
他从腰间拔出匕首,刀光一闪便脱手而出,正中青蛇的身躯。
时间好像突然静止,皇甫初雅张大眼睛,青蛇垂死扭曲的模样让她两只手臂爬满了鸡皮疙瘩。
“妳没事吧?”令狐狂策马来到她身后,看到她发呆的模样,好像吓傻了,忽然觉得她这副样子还挺可爱的。
他挥鞭将青蛇扫落于地,又补上一记飞镖,这下牠不死也不成了。
一阵清风拂过枝头,叶间发出沙沙声,皇甫初雅蓦然回神,看到令狐狂,这才意识到他救了自己一命。
她撇开脸,粉唇轻启,强做镇定。
“对了,忘了告诉你,我从小到大最不怕的就是蛇,还曾经有空手同时生擒数十尾毒蛇的经验,以后不要在我面前班门弄斧了。”
她驾马离去的姿态毫不领情,但是一离开他的视线,她那两道英挺的浓眉就皱成一团。
“皇甫初雅,妳到底在做什么?”她闷闷的哼了一声,无法饶恕自己的大意。
她怎么会给令狐狂机会救了她一命?
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切,她从头到尾呆若木鸡的白痴表现真像个娘儿们……呃,虽然她本来就是个娘儿们,但她可从来不肯把自己当姑娘家看待。
还有,嫁进端奕王府是奉旨成婚,是皇上的意思,她压根不想跟令狐狂有任何牵扯。
她不喜欢昨夜那种脸红心跳的感觉,一点也不喜欢!
她一直是独来独往的,在相府里是如此,她希望在端奕王府里也如此,不要有人注意她,她根本微不足道。
是啊,她根本微不足道……
倔傲的撇了撇唇,心脏尖缘却滑过一阵难受的痛楚。
连她亲娘都对她的存在感到刺眼了,他又为什么要用他尊贵的世子之身来救她呢?
不要露出真心,没有任何人是值得交付真心的……从懂事开始,她就一直灌输自己这样的想法,日积月累,她的心防根本无法轻易破除。
抹去脸上不争气的泪水,她吸了吸鼻子,仰头让风吹干眼泪,不想让人看出她曾偷偷哭过。
即便现在,若她爹娘对她说一句他们爱她,她也不会相信他们了。
开陵河分为南北两岸。
南岸多半是达官贵人的华丽宅第,北岸则是酒馆茶楼,异国商品的集萃地,开陵城里熙熙攘攘的人潮说明这里绝对是大英皇朝最繁华的城市,其中尤以御街上那家有着醒目招牌的“一叶知秋楼”最为风雅。
“这位已婚大叔,怎么不在府里陪你的新婚娇妻,反而出来跟我们这些无幸被皇上指婚的自由家伙鬼混呢?”西门恶打从令狐狂走进茶楼就一直把焦点放在他身上,眼底一片闪亮,试图想研究出些什么。
开陵城里,举凡吃喝嫖赌的下九流行业,西门家族都有沾染,他们横行霸道,不管人与牲畜,遇到他们都得靠边闪。
“我像那种把时间花在陪女人闲耗的人吗?”令狐狂的唇缘叼着一抹讥笑,虽然是坐着,整个人却像躺在椅中,看起来一派懒洋洋,但却很傲慢。
“像你令狐世子这样的英雄好汉当然不屑把时间花在娘儿们身上,但──”西门恶垂涎一笑,撞撞好友的肩,挤眉弄眼的问:“皇甫家的千金小姐长得怎么样?身材肯定不赖吧?昨晚洞房爽快吗?说来听听。”
令狐狂斜睨他一眼,“别想。”
“别这样嘛,人家也是关心你。”西门恶不惜扮随从,超级殷勤的替他斟酒,继续当他的包打听。“听说皇甫家的长千金美如天仙,生的一对儿女也像娃娃般粉雕玉琢,姊姊这么标致,妹妹也差不到哪里去吧?不要这么小器了,快说来听听嘛。”
令狐狂啜了一口酒才慢条斯理的回答,“没注意。”
事实上他一直在想,成亲过后第一天,她不乖乖待在府里,究竟是到哪里去了?
他觉得不解,她理该是养在深闺的相府千全,为何他会在她身上嗅到与自己太过相似的孤傲气息?
早上她明明就很害怕那条青蛇,如果怕的话,哭出来或叫出来也不丢脸,为什么她硬是压抑至脸色惨白也不肯把情绪表现出来?
她真的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怎么可能没注意?少唬弄我了,难不成她戴着凤冠喜帕跟你洞房啊?”西门恶双手环胸,眉梢挑了起来,他才不信。
有谁会不去注意自己娘子的长相?要生活一辈子耶,是美是丑很重要吧?他就不信狂那小子真的那么豁达。
“你就别问了,你该知道,狂是不会把心思放在女人身上的。”慕容邪微笑说道。
他是武林第一世家的少主,神采翩翩,高深莫测,从不轻易流露情绪。
听到慕容邪的发言,西门恶夸张的喊了起来,“可是这个女人不同啊,她可不是普通的烟花女子,也不是过街俗纷,她是丞相府的千金小姐,也是咱们狂少的妻子,我西门恶的嫂子啊!”
慕容邪笑了笑,“就算如此,也不过是个女人,不是吗?”
“那么,我可以欺负她喽?”西门恶坏心眼的问,眼眸闪亮亮的,直盯着令狐狂瞧。
他就是唯恐天下不乱,不然日子多无聊埃“随便你。”令狐狂轻松的靠着椅背,平淡的声调近乎不在乎。
他知道西门恶这个穷极无聊的家伙连狗都要欺负,但他相信西门恶若想欺负皇甫初雅,可能会被她反咬一口。
想到那个画面……他的嘴角扬起,弯起不自觉的微笑弧度。
第三章
红绸鸳鸯枕上交缠着两颗头颅,两片嘴唇吮吻在一起,屋子里安安静静的,除了断断续续的粗浅呼吸声之外,没有别的声响。
令狐狂很满意当他在床上行使丈夫的权利时,皇甫初雅是不能抗拒的。
尽管她消失了一整天,且行踪不明,回来连交代一声都没有,但现在的她还不是只能十指在锦褥上揪成十个白玉小结,而不能照她的想望,一脚踢开他这个名正言顺的丈夫。
他肆无忌惮吻着她的菱唇,灼热的视线直勾勾盯着她不肯乖乖听话闭上的双眸。
昨夜是他们的第一夜,毫无经验的她,在忙乱中无措的经历了她的第一次,那时她的眼眸始终是紧闭的。
可是今天,已经知晓男女床笫之事是怎么一回事的她,居然打从他脱她衣衫开始,就睁着一双蹙着眉的眼眸看着他,活像跟他亲热是件令她很不耐烦、很不舒服的事。
更夸张的是,她居然在两人云雨过后,立刻翻身背对着他,发出的匀均鼻息声让他清楚的知道──她、睡、着、了。
第三天也是一样。
她刻意表现得毫不在乎夜晚的亲密。白天她溜得不见踪影,晚上完事后眼儿一闭,火速的进入梦乡,速度之快,跟那个欢好时在他身下有时会陡然脸红、身子会陡然轻颤的她判若两人。
于是成亲的第四晚,他决定逗逗她,不那么快结束,不给她太快撇下他,翻身就睡的机会。
他的薄唇游走在她的雪胸之间,轻拂的舔吻着她最敏感的嫣红处,来来回回,悠闲缓慢诱得她全身软绵。
她一张秀颜涨得通红,硬是倔强的不吭一声,咬着唇不求饶。
终于,当他温热的嘴唇往下游移,故意在她腿腹间的柔嫩芳泽恣意纠缠时,她再也承受不住,紧闭的双唇逸出一声令他得逞的轻喘。
他知道她的亢奋已经到了顶点,他收紧双臂,把她抱得更紧,炽热的坚硬满意的占领了她。
他甚至觉得今晚的她,雪肤特别娇嫩,而她那在鸳鸯枕上左摇右晃的螓首和浮现额上的点点汗珠,也顺眼极了。
这晚完事后,当她半阖着眼,还在激情的余韵中无法回神时,他的薄唇上浮现一抹淡笑,学她前两晚一般,翻身就睡,而且也很清楚的让她知道──他、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皇甫初雅的呼吸渐渐平息下来。
黑夜里,纱帐中,令狐狂“已经”睡着了。
她瞪着天花板,像跟它有仇。
她真的快疯了,天知道夫妻之间真的夜夜都要做这种事吗?该死的令狐狂究竟还有多少羞人的花样等着折磨她?
虽然是夫妻,但他对她而言毕竟还是个陌生人。
成亲至今,除了夜里他一定会脱掉她的衣衫,占领她的身子之外,其余时间,他们都各过各的,甚至连话都没说上半句。
她一点也没像纱纱一样体会到新婚的美好与欢愉,也没办法像纱纱一样,如痴如醉的迷恋自己的夫君。
为什么纱纱可以那么甘之如饴的把夫君奉为天神?
从纱纱的眼里看去,南宫忍连半个缺点都没有。
她喜孜孜的为南宫忍缝衫,喜孜孜的为南宫忍洗手做羹汤,现在则更加喜孜孜的为南宫忍怀了南宫家的小小世子,就算害喜害得厉害,也半点怨言都没有。
如果她怀了令狐狂的孩子,她也会像纱纱那么喜悦吗?
哈,她马上就可以回答自己这个无聊到家的问题──一定不会的!
她又不爱令狐狂,这个不知体贴为何物的家伙也不像南宫忍那么温柔多情,她要爱他哪一点啊?
就说在床上好了,他一定要把她的身子弄得青一块、紫一块的不可吗?
每每她颈上的红印还没散,他又烙上新的,她真的搞不懂耶,一个堂堂王府世子为什么那么喜欢啃吮她的颈子?又不是狗。
还有,每每他揉弄她的胸部时,都会弄痛她,他就不能轻一点的摸吗?一定要像个暴徒似的,粗鲁得不象话。
像他这种不懂怜香惜玉的臭小子,也难怪要皇上指婚了,因为根本没有女人会喜欢他嘛。
她知道许多王公贵族在尚未娶妻前都会先纳小妾,多半都是府中的丫鬟,但据她所知,令狐狂并没有,她是这望月楼唯一的女主人。
什么时候他才要纳妾呢?
如果纳了妾,她就不必夜夜受这种苦了吧?至少多个人分担传宗接代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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