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府的人当时被人群挤的晕晕乎乎,哪里看的清是谁对他们家小姐施暴?
若是说是赫连箐,那也说不通,赫连箐完全可以找出一片人证明她自己的清白,而且刚才确实是他们家小姐先动的手。
如果追究下来,他们慕容府理亏在先,所以他们根本就不可能让张大人为他们家小姐主持公道。
再说慕容婉现如今已经昏迷不醒,身上的伤口大大小小不计其数,被整的几乎是面目全非了。
他们还是赶紧将小姐送回府内修养。
张大人问不出,这事情慕容家暂且也没有追究,璟王府没有人员受伤,张大人更是不想过多干涉,既然人家两个当事人都不追究,他自然是乐见其成。
此时正坐在茶楼上方的凤鸣轩,指着楼下的那抹淡蓝色的身影,非常兴奋的对身旁的人道:“舅舅,快看,那是不是表嫂啊,表嫂刚才好厉害啊,我一直以为只有武功才能杀死人,没想到表嫂几句话就能杀人于无形,瞧瞧刚才那个女人被整的简直,太搞笑了,啊哈哈哈,笑死我了……”
“嘘,小祖宗,你可小点声,别说话!”凤睿渊一把扯过凤鸣轩直接用手捂住了他叫嚷的嘴,伏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
凤鸣轩闪烁着明亮的眸子,不明白凤睿渊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扯开凤睿渊的手,然后双手揽着凤睿渊的脖颈,问道:“舅舅,为什么?”
“那个女人,就是那个穿淡蓝色衣服的那个,你以后看到她的时候离着他远点,知道吗?”
凤睿渊想起北堂文璟对赫连箐霸道的独占欲,就觉得一阵阵的心惊。
这才不忘记嘱咐凤鸣轩几句,凤鸣轩不以为然:“舅舅,为什么啊,她不是表嫂么?她难道还会伤害轩儿?!”
“她倒是不会!”凤睿渊若有所思的回答。
“那不就得了?!表嫂——箐箐——”
“我的祖宗啊!”凤睿渊见凤鸣轩直接跳起来冲到窗户口朝着楼下大喊大叫,吓得心惊肉跳:“你给我回来,闭嘴,不能那么叫!”
得罪了赫连箐,赫连箐倒是不会将人直接搞死,但是可怕的并不是赫连箐,而是对赫连箐有着独占欲的北堂文璟啊!
而且,你那是叫的什么?
连他这个当舅舅的平日里都不敢乱叫,箐箐这个名字是北堂文璟的专属,能是谁都能叫的吗?
凤鸣轩自然是不知道,他如今经过刚才的事情,对赫连箐崇拜极了。
这人又是他的表嫂,是他的亲人,他深感自豪。
凤鸣轩想要追过去与这位表嫂打好关系,而且舅舅刚才也说了,表嫂为人很好,绝对不会生气的。
他喜悦的挑着眉头,喊了几句,直接从楼上跳了下去。
“啊——”
街上的路人见他从窗户口跳下来,吓得躲在一旁尖叫,凤鸣轩则不屑的瞪了他们一眼,快速的奔着那抹淡蓝色的身影而去。
赫连箐上了马车,正蹙眉深思,忽然耳边好似听到有人喊她箐箐,她愣了一下,以为是北堂文璟,却又忽然笑道:“这是怎么了,小北北还在府中,我竟然也会出现幻听了?”
她只以为自己是思及北堂文璟过胜,于是吩咐马车加快了速度赶去璟王府。
可是马车速度快,身后的声音不仅没有消散,反而越来越清晰。
赫连箐凝神细听,那声音隐隐约约,随风而来。
“停车!”赫连箐唤道。
驾驭马车的车夫停下马车,问道:“小姐,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好像有人再叫我,后面可有人追来?!”
车夫是个寻常人,没有武功底子,往后看了一眼,未曾发现人影,对赫连箐道:“小姐,后面并没有人追来,可能是听错了。”
“也许……你绕着这条街转两圈,在御安堂放我下车!”
“御安堂?小姐,咱们刚从那里出来?怎么又要回去?!”车夫不明所以。
赫连箐道:“哦,我有一味很重要的药忘记拿了,我要回去取一下!”
“原来是这样,哦,那我这就送你回去!”
马车快速的围着这条街转了两圈,随后按照赫连箐的吩咐在御安堂门口放下了赫连箐,赫连箐进了御安堂的门,蓝衣见到她又去而复返,惊诧的问道:“主子,出了什么事?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被人跟踪了,有人追在身后,我从这里的后门出去,甩开他,你找人出去探探,他到底是什么人?”
“被人跟踪,主子,那要不要——”
蓝衣手往脖颈处轻轻一划,赫连箐摇摇头:“抓活的,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在我背后鬼鬼祟祟的搞动作,说不定这人会和南山匪有关,与之前的幕后黑手有联系。”
“是,主子,属下明白!”
赫连箐从御安堂的暗门直接出去,人在地下行走,根本察觉不到她的气息。
凤鸣轩追着赫连箐的气味儿一路追到御安堂,刚追了进去,蓝衣便将人直接给堵在了门口。
“这位客人,来看病请往这边走!”
凤鸣轩发觉到了这里,表嫂的气味便消失了,面色微变,不高兴的道:“你走开,我找人!”
“找人?我们御安堂到处都是人,你找的是什么人?!”
蓝衣深邃的眸底闪过一丝狠戾,声音淡淡,面容冷漠。
凤鸣轩还从来没有被人这般冷硬的对待过,旁边又没有撒娇的凤睿渊在,蹙了蹙眉头,不耐其烦的道:“你走开,我又不找你!”
“这里是看病的地方,可不是找人的地方,我看你不是来找人,你是来闹事的吧?!”
蓝衣厉声指责道。
旁边等着看病的人见他挡在前面,不看病而是来寻人闹事,纷纷不满起来。
“这位小哥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人不见了,你该去衙门寻人,你跑到药铺这里找什么人?”
“就是啊,我们还有病人等着呢,你这不是瞎耽误时间嘛?!”
“赶紧走赶紧走,这孩子跑这里来闹什么闹,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贵公子,但是这御安堂可不是有钱就能来闹事的,你想要闹事,咱们大家还不答应那。”
“对,说的没错……”
凤鸣轩微微的蹙眉,着急的喊道:“我是来找我表嫂的,我又不是来看病的,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你这小哥儿怎么这般无理取闹,赶紧回去,找人出去找,这里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你不看病不要耽误大家。”
凤鸣轩急的团团转,可是左右环顾,却看不到那抹淡蓝色的身影也闻不到那熟悉的气味儿。
这表嫂到底跑那里去了?
明明是追着她的气味来的,怎么这会儿却不见了呢?
难道说这里的人绑架了她?
想到这里,凤鸣轩眼神立刻火辣狠辣的起来:“我表嫂一定就在这里,我是看着她进来的,不可能会不再,肯定是你们将人给藏起来了,快点将人交出来!”
蓝衣从上到下的将人仔细打量了一遍,确定这人她之前并没有见过,也不可能是主子认识的人,不然主子不会让她出来查探一番这人的底细。
他这一口一个表嫂的叫着,到底是怎么回事?
蓝衣有些疑惑不解,偏巧这时候慕容府的人赶来请大夫,凤鸣轩在店内不依不饶必须要找到他的表嫂,慕容府内等着请大夫去府内给慕容婉治病。
府内的管家只能先暂且骗凤鸣轩道:“你是找你表嫂吧?”
“对,我找我表嫂,你认识?”
“当然认识,你表嫂如今就在我府中,你跟我回府去吧,就能见到你表嫂了,现在让我先请了大夫,你表嫂在府中生病了,要立刻请大夫去救命!”
听到赫连箐病了,凤鸣轩立刻着急的抓着他的衣领,整个儿给他拎起来,怒吼道:“表嫂病了,这可不得了,要是被表哥知道了,肯定是要担心坏的,你赶紧带我去,我要去找她,带回去给表哥!”
那管家和众人只认为凤鸣轩是哪个贵族家里跑出来的神志不清的小公子,等打听了他的住处便让人给送回去。
蓝衣见这人被骗去了慕容府,便回去着装一番,变成了御安堂的金牌大夫慕青,随着慕容府的人一起进了慕容府。
凤鸣轩跟着人来到了一座华丽的建筑前停下,本来府中的管事是打算直接在这里将人给放了,让他该上哪上哪,反正御安堂的大夫已经请回来了,他才懒得去管这个人找不找什么表嫂呢。
见他们齐齐的往府内走,去唯独不叫他,凤鸣轩冷下脸来,道:“不是带我来找表嫂吗?表嫂呢?!”
管事忍不住叹息一声,从怀里取出了一两银子:“行了,看在天冷的份上,你今天戏也演完了,给你点钱买点吃的去吧。”
说完直接扭头对旁边的慕大夫道:“现在的骗子什么手段都有,像是这种长得金贵穿的体贴的也出来行骗,真是防不胜防啊,若不是今天我们家小姐着急,没空理会,一定会抓他去见官,行了,现在拿着钱滚吧!”
管事不屑的眼神与讥讽的口吻深深的刺激了凤鸣轩,而且府外的守卫见他这样也是一通乱笑,对着他指指点点。
凤鸣轩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委屈,从小都被凤睿渊疼着护着长大的,如今遭受这么多人的冷眼,又自知被骗,深邃的眸色渐渐的冷凝起来。
伸手一抓,将正往府内走去管事抓个牢靠,一挥手,直接将人摔在了府门前的柱子上。
“额……咳咳咳……”
管事跌的惨重,人落地后口中便呕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崔管事!”
见到府内管事被打,原本还在看笑话的几个守卫立刻围了上来,凤鸣轩嘴角扯过一丝冷冽的笑容:“就凭你们几个,哼,不自量力!”
他轻轻的一挥手,从腰间弹出一支琥珀绿色的笛子,而后身子轻盈,瞬间坐在府门前的狮子上,翘着腿儿来回的摆动,笛子抵在绯色的唇口,细腻悠扬的笛声便响了起来。
那笛声初听闻悦耳动听,而后便让人深陷迷雾幻境般,整个人迷迷糊糊,身子不由自己。
蓝衣早在他吹响笛子之时,便屏住呼吸,听到这笛声后,立刻察觉出这笛音的诡异之处,五官同闭,这才免于一难。
见众人眼神痴迷,身子不由自己的跟着笛子脑袋左右晃荡,仿佛是中了魔一般。
这是利用笛音催眠对方心智,蓝衣以前再苗疆的时候见识过,笛音挥发出来,便会引来……
此时慕容府内院的护卫纷纷赶了过来,见到这副场景,立刻加入了厮杀的行列。
凤鸣轩魔魅的声音响彻整座慕容府:“表嫂,箐箐——”
蓝衣唇角迅速的抽搐了几下,这人看来并无恶意,叫主子表嫂,难道说这妖孽的蛇蝎美男竟然是那般温润的璟王的表弟?!
她心里不由暗叹道,人与人之间真实天差地别。
“箐箐?!你难道和将军府赫连箐有关?!”
慕容太师带着人马前来,听到凤鸣轩喊着箐箐,立刻气得一声怒喝。
“赫连箐?!”原来表嫂叫赫连箐啊,真是个不错的名字:“你认识她,她在哪里?!”
慕容太师见他承认,眸中盛满了盛怒的神色,阴霾的扫视着狮子上嚣张的凤鸣轩:“这赫连箐实在是欺人太甚了!刚欺辱了我儿,如今又派人打上门来,难道是欺我太师府无人了不成,来人,去将紫阳道人请来,既然赫连箐有心来找麻烦,老夫就要好好的会会她,抓住了这个小畜生,再去将军府找赫连坤!”
紫阳道人正好在太师府,听闻太师有难,便立刻现身相救。
紫阳道人见到凤鸣轩,见他清澈的眸底满是狠戾与阴霾,年轻尚轻,脾气暴躁不沉稳,还以为凤鸣轩不足畏惧,笑着对太师道:“这等黄口小儿,只需要一朝本道长便将他拿下!”
“道长法术高深,这小儿实在是欺人太甚!”
“太师放心,一切交给本道长。”
紫阳道长上前,呵斥道:“你这小儿,为何跑来太师府门前闹事,若是你现在束手就擒,我可为你求情,让太师法外开恩,饶你一命!”
凤鸣轩听到他口气如此狂妄,忍不住扑哧一声笑道:“道长?!你很厉害?”
“本道长的法术自然是厉害的!”
“哈?像你这般自吹自擂的人还能这般嚣张,真是太可笑了!再说是他先骗我在先,若是他没有骗我说表嫂在这里,我也不会来这个什么狗屁的太师府了,这什么破地方啊?瞧瞧这些,这些,简直就是一堆破铜烂铁嘛,比我舅舅的府内差太多了,我闲的没事跑这破地方来?”
破铜烂铁?
蓝衣扫视了一眼气势磅礴的太师府,又看了看被凤鸣轩踩在脚下的紫铜狮子,这也叫破铜烂铁?
这人简直要将太师府的人给逼疯了啊,说出来的话又很有毒,也不知道是随了谁了。
他说的表哥若是璟王,那么他刚才叫的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