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还是算了。」宋小蝶想了想,打算把话闷在心里,反正她说出来也没有人会相信。
元薇可没那么好打发。
「小蝶,妳不能把如果、假设以及可能性这三个词丟给我以后,再给我一句算了。」她两手捉住欲逃的宋小蝶,一脸没得商量的样子。
「不能?」她困难的抬头问。
「不能,把话说完,把拉我来厕所喝咖啡的理由给我。」她坚定的要把问题说出来。
在元薇的眼神逼迫下,她稍稍吐出口风。
她掩着两颊问:「小薇,妳会不会……与一个男人短暂的相处过后,在精神层次和肉体层次就受到他的吸引?」
「妳爱上了哪个男人?」她则是很直接的问到问题的重心。
像被捉到把柄似的,她跳起来大叫:「我没说我爱上他。」她哪有?有……有吗?好像有……
元薇把她的表情和行为看进眼底,并且有所了悟。
「噢,他很吸引妳。」她淡淡的应了一句,消解她的激动。
「妳到底会不会?」既然说出口了,她就干脆问到底。
「会,我和尚任就是这样。」元薇不慌不忙的点头。
会?宋小蝶杏眼瞬间瞪大。
「尚任跟妳也是……」她不敢相信的指着她。
「我们认识两天后就结婚了。」元薇稀松平常的说着,兴趣浓厚的盯着她吓坏的表情。
「两天?」两天就可以?惨了,她和那个碇辛晨黏在一起的时间,比他们多了好几天。
元薇还数着手指计算。
「正确的说,还不到四十八个小时,是四十二小时內就陷人爱河并且闪电结婚。」
宋小蝶觉得天昏地暗,日月黯淡无光。
「妳还好吗?」元薇看她的样子好像是被人判了死刑。
她不该问性格冲动的人,她应该去问慢郎中,这个民意调查一点也不准。
「妳和他都是冲动派,我不该提出这个问题,我问错人了。」她端起咖啡,打算去找別人。
被请来厕所喝咖啡的元薇小姐不高兴了。
「且慢,给我回来,輪到我有话要问妳。」她一手勾回宋小蝶,把她定在原位。
「妳要问什么?」
「刚才的话题,那个很吸引妳的男人是谁?」她非打破砂鍋问到底不可。
她咕咕哝哝,「不就……不就是他罗。」除了那个如影随行的男人还有谁?
「碇辛晨?」这是她目前僅知的人名。
「嗯。」她垂首。
元薇温柔的抬起她的脸,「小蝶,如果我没记错,妳才和一个叫萧亚贵的男人解除婚约,没多久就爱上了一个看不见的男人?」
「很奇怪吗?」她羞愧的承认,皱着眉问。
元薇神色一本正经。
「不怪,妳只是有点毛病。」这个不能叫怪,这个叫有毛病!
「小薇,妳也认为我疯了?」她皱着一张愁苦的小脸,期期艾艾的望着她。
「差不多。」元薇不置可否,以她最近的种种行径来看,是疯了。
「我没有,我真的没疯,只是你们都看不到他而已,我去叫他出来现形给妳看。」又被人当成疯子,她气急败坏的想把碇辛晨捉来让每个人都看到。
元薇安抚的拉着她的手问:「先別急,我还要问妳,什么叫没死透?」又一个怪名词,这个一定要问。
「据他说,他的身体还没死,灵魂不在躯壳里,而中途之家又给他一个暂时性的身体来人闲,不人不鬼的就叫没死透。」她尽可能的把碇辛晨说过的话背给她听。
「中途之家?」愈来愈妙了,连中途之家都出现了?
「新机构,这个妳不必研究。」这不是主题,也不是她想说的重点。
「好,我不研究,但那个碇辛晨来人间做什么?」不人不鬼的男人来人间找她?这个有必要讨论。
「他说他奉命要带给我幸福。」她重重的叹了口气。
审案的元薇大人终于听到重点了。
「幸福?哪一种幸福。」元薇眨亮了眼,心急的问她。
她反而一愣,「幸福还有分种类?」幸福就是幸福,还能分成什么?
「多了,看是人生的、事业的、精神的或者是……」她故意吊宋小蝶的胃口。
「或者是什么?」她紧张万分的捉住她的手。
「小蝶,妳碰得到他的身体吗?」元薇笑咪咪的拍箸她的脸颊问。
「可以。」岂只是碰得到,就连要做……做什么事都可以。
元薇的样子显得很乐,有兴致的再问她。
「那……他有没有对妳做过什么事?」她最近常没来由的脸红,该不会就是发生了什么事吧?
「做过哪一种事?」她呆呆的照着元薇的话问下去。
元薇凑近她的耳边,笑得很暧昧的说:「他有没有给过妳肉体上的幸福?」
「肉体!」她几乎大声尖叫,脸上迅速布满了不打自招的红霞。
「像拥抱啦、接吻啦、上床啦。」元薇快快乐乐的替她介绍种类。
宋小蝶简直无地自容,很想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
「妳一定要问得这么直接吗?」这样问,教她怎么回答?
「诚实招来,他做了哪一种?」元薇勾着她的衣须,指着她颈间的吻痕。
「他……差点做完第三种……」有铁证在,她只好娓娓吐实。
「差点?为什么没做完?」元薇很是不满。
「太敏感了,不便回答。」又这样问,打死她都不说了。
「小蝶,妳是性生活失调还是欲求不满?」她托着腮,徐徐的问着。
「我没有!」她反射性的大叫,元薇连忙把她的嘴捂起来。
「没有?没有妳会产生幻想?而且幻想有一个男人差点和妳做爱?」没有会叫得这么大声?还说出那一大堆让人很难相信的话?
「我没有幻想……」宋小蝶拉开她的手澄清到一半,很生气的看着她不信任的眼神说:「妳不相信我。」
「不……相……信。」她双手环胸,一字一字的告诉宋小蝶。
「我真的没疯。」她垂下头叹气,为什么她再怎么说都不会有人相信她。
元薇忍耐许久的火气终于冒出头了。
「举人说妳昨天又自言自语,而妳对尚任说妳听见有人在对妳唱歌,还有,妳对大维说妳看见一个跳舞宝宝,整个公司上上下下都知道妳疯了,而妳现在还把我拉来厕所告诉我,妳跟一个看不见的男人差点做了那回事!这个不叫疯叫什么?」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疯成这样?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小薇,我真的有毛病?」现在宋小蝶也开始怀疑自己了。
「这是我朋友开的,去看。」元薇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交给她一张名片。
宋小蝶读著名片上头熟悉的四个宇,忽然有种很想大叫的冲动。
「一、二、三、四,我已经有四张了!再给我一张,我可以凑成同花大顺!」她把口袋里的心理医师名片一张张拿出来,像牌一样的拿给她看。
「他们也拿给妳?」元薇没想到大家都这么有默契。
「不只如此,而我现在还有一个由外科转任心理医生的游魂,每天在评估我的精神状态,努力在找我为什么会不幸福的原因,最要命的是,才短短几天,我不但不能控制我的感情,居然还对他很有感觉,老觉得他性感得要命,害我一直很想跟他上床!」她紧握着那几张名片大吼。
「宋小蝶小姐。」元薇把她手上那几张快被她捏碎的名片收好,重新放回她的口袋里,并且用不容她反对的命令语气说,「去看!」
「好啦,我去就是了!」
8「你看,这些都是你造成的。」宋小蝶将收集来的心理医师名片,一一的摊放在桌上。
碇辛晨低头看了一下,边指边说;「这两个我认识,这一个信譽很好,另外一个我没听过。」
她柳眉紧蹙,环胸冷瞪他。
「他们要我看心理医师。」谁管他认不认识那几个人,重点是她因为他被人当成疯子。
「妳早就该看。」看完了名片后,他语气很平淡的说着。
「我为什么要去看?」她满心不悅。
「去清理妳过多的心理问题。」他暗暗把名片上的名字记下,转过身面对她。
她颇烦躁,「我没病。」她心理是有问题,但那个问题现在就站在她的眼前。
「妳的心生病了。」他那锐利的黑眸,彷彿洞悉她。
「它会跳会动,哪有病?」她抚着自己的胸膛,觉得他的视线好像会刺人,她的胸口就快被他剌出一个洞来。
「妳昨晚没回家,今天又躲了我一天,妳要我一个人在这里等妳等多久?」他的声音显得疲惫,锐利的黑眸一收,又蒙上一层性感的迷雾。
她痴望了他迷人的脸庞一会儿,呼吸渐渐不流畅,感觉他又把她所有的空气夺走了。
「我……我没叫你等。」想到那天下午发生的事,她就很想把自己变成鴕鳥。「妳知道我想要妳。」可是他卻一根肠子通到底,毫不掩饰的就把想说的话全都告诉她。
「我知道。」她撇过头,热气笼罩全身,额间不禁沁出细微的汗滴。
「妳也很想要我。」他火热的靠近她,从她身后拥紧,在她的耳边说。
「我不否认。」她把头垂至胸前。
「为什么要躲我?」她让他在家里等了一天一夜,没留只字片语,跑得无踪无影,她知道他们都想要彼此,卻跑去躲起来不敢面对。
她不安的在他怀里扭动,「我需要时间和空间来思考我们两个的关系。」就像现在,只要有他在,她就没有思考的空间,她的脑子都是他的身影。
「是妳不能接受我,还是妳还爱着我以外的人?」他扳过她的肩,一双深沉且嫉妒的眸子直映入她的眼底。
「我没爱着你以外的人。」这一点她对自己很诚实。
「那妳接受我?」他的眸子变得更暗沉,不认为逃了一天一夜的她会接受他。
「也不能完全接受,毕竟,你是游魂。」在说这话时,她竟觉得胸口有种撕裂的痛。
他放开她的肩,退了一步,看她的眼神甚是不甘。
在世为人时,他为什么没遇见她?偏偏在他这个模样时她才出现,他不甘心,时间为什么会慢了一步?命运为什么要如此作弄他们?
他咬咬牙,深吸了一口气问:「我是人的话,妳就会接受我?」
「我……」她怔愣的望着他。
「会不会?」他痛苦的纠结着眉心。
「会。」她不加思索,直觉就冲口而出。
他的心情悲喜交杂,沉默的坐在椅上不语。
「你……」她想伸手抚去他脸上的痛苦,他反而伸出手把她带到椅上面对面的坐着。
「好,我们把感情的事放一边,先谈谈我为妳而来的正事。」这件事他可以暂时不管,但是另外一件悬宕已久的事,他一定得解决。
她扭手想走,「又是幸福?」
「告诉我妳为什么要写这个?」他硬拉着她,从口袋中掏出一张泛黃的纸拿到她的眼前。
「你怎么找到的?」
他忍不住心底的恼火,「打扫时不小心找到了妳的回忆,妳的依恋。」她那是什么表情?被捉到小辫子?被人发现她所写的情诗?
「那不是什么依恋,不过是随手抄的。」她耸肩笑着,回想起读书时的往事,没发现他的脸色因她的笑容变得暗潮汹涌。
「随手抄的要夹在相框里?」他怒气沖沖的把那张她与清尚任的合照拿来。
「当年放进去的,我都忘了有那张纸。」毕业前整理东西时,舍不得扔掉,就随手把它放进相框里。
碇辛晨醋意漫天。
「为什么妳要保留这张照片?」他直指着照片中的清尚任,恨死了清尚任搂抱她的模样。
她一脸的无辜相,也搞懂了他在吃谁的醋。
「因为我不爱照相,而那张是我唯一的法学院毕业照,这个跟清尚任无关,你不要又扯到他那边去。」那是她一百零一张毕业纪念照,扔了她就没第二张了。
「我嫉妒。」他才不管,还是醋意浓浓的瞪着她。
「我不爱他。」她举高了手说。
「我呢?」他拉下她的手改指向他。
她试着把手指抽回来,「不要勉强我,你知道我很在乎你,我也没有否认过你在每一方面都很吸引我,虽然时间很短,但还是无法控制的迷上你,我现在只能这么说,你对我具有很特別的意义。不要急着再向我要求更多好吗?」
他的语气不友善,「妳何必解释这么多?为何不用简单的说法告诉我?妳是不敢说,还是不敢承诺妳爱一个人?怕我像其他男人一样伤妳的心?」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给了他一堆象征性的表示,又不给他真正想听的话,她根本就是在敷衍。
她也动了肝火,「这是一个背叛的年代,爱情可以如此神圣而又廉价,口头上的承诺算什么?」前前后后有六个男人给过她承诺,到头来她剩下什么?她还相信那种骗死人不偿命的东西?
他看着她眼底的愤怒,顿了一下,也了解了。
「我懂了,我知道妳的人生哪儿出错了。」花了这么长的时间,他终于知道「上面」觉得她不幸的原因。
「我的人生没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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