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眸半眯,勤敬抿紧了薄唇,“我是个贝勒,三妻四妾又算什么?何况,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可以这么大声的质问我?!”
泪水终于决堤,她愤怒的大吼,“我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妻子,是你明媒正娶的正室啊!”
见了她的泪水,他又用力握了下拳,然后才说:“既然你提到这件事,我也要告诉你,公主跟我试探过这件事,你最好也有心理准备。”
“什么准备?”
“她当正室,是嫡福晋,你就退到侧室,因为我不能委屈了她。”
朱小小身子一僵,喉头干涩得几乎要说不出话来,“可我……”
“一个卖猪肉的市井小民,一个集千万宠爱于一身的皇家公主,你能当侧室就该满足了,别太贪心,那会让我讨厌你。”
“……我已经讨厌你了。”闭上眼任泪水奔流,她缓缓的走出书房,心里和身体都冷得泛起疙瘩。
这一天之后,对于两人同床不同心的景况,她已失去了感觉。
接下来的日子对她而言,是一天过得比一天还要痛苦,勤敬就算在晚上回房睡,也是背对着她,摆明了对她不再有兴趣。
“公主,这是我特地请人去买的补品,叫下人熬了好几个时辰,快趁热喝。”
“这是我托人去京城带回来的人参,要让公主补些气,养养身子的。”
孤伶伶的站在凉亭里,远远看着躺在庭园长椅上的金茵,公婆像献宝似的拿了补药跟人蓼给金茵,而丈夫则寸步不离的守在别人身边,脸上的温柔及深情,对朱小小而言都是久违的。
瞧他温柔的将公主身上的被子拉好,还亲自喂她喝补汤,朱小小并没有感到愤怒,事实上,她似乎没有生气的能力了,因为她的心被一层一层深沉的痛楚包裹得紧紧的,这样的悲哀太过深浓,激荡不起半丝火花。
“这算什么嘛!所有的人都忙着讨好公主,小福晋你不去说点什么吗?”小清走近她,看着远远的那一幕,实在替主子抱不平。
她苦笑了一下,泪却跟着滑落。
“福晋……”见她无声落泪,小清也不舍的哽咽,眼眶也红了。她不懂,为什么那么好的贝勒爷会变了心?
别开眼,朱小小连拭泪都没有便转身回房,小清连忙跟上。
这一待,便一直到了黄昏时分,最后在小清的千拜托、万拜托下,朱小小才又踏出房门,准备用晚膳。
漫天彩霞将天空染得五颜六色,景致迷人,而一对俊男美女就站在她必须经过的长廊上,咬着下唇,看着丈夫跟金茵有说有笑的,气氛极好,她这个糟糠妻要走过去吗?
罢了,避什么?朱小小挺直背脊,面无表情的走过去。
“对了,小小。”
正要经过两人时,勤敬突地开口喊住她,深吸口气,她逼自己站定脚步,转身看着完全不避讳的在她面前相拥的俊男美女。
“什么事?”
“公主已感受到我的诚意,不过,她要给我最后一个试炼,你得帮忙。”
“诚意?”对这两个字,她是嗤之以鼻。
但勤敬人逢喜事精神爽,完全不在乎她的嘲讽,还露出愉快万分的笑容,“是,因为我的诚意,她愿意嫁我了!”
听见这话,朱小小脸色丕变,猛地抽了口气,惊愕的瞪着春风满面的丈夫。
“等等,那个条件你没办到,我才不嫁呢!”公王一脸娇羞的低语,就见勤敬执起她的下颚,温柔的呢喃。
“我一定办得到的。”
实在是欺人太甚了,有必要在她这个老婆面前你侬我侬、卿卿我我吗?还是要她看到吐血,两个人正好开开心心的成亲去?!
手很不客气的推开两人,硬是站到他们中间,朱小小才抬头问勤敬,“到底是什么事?”
他迟疑了一下,有些心虚的别开脸,“一个月的时间,我们不同床共眠。”
“什么?!”她顿时傻住。
“这是为了证明我有多在乎她。”
此话一出,朱小小刚才涌上的勇气和怒气全都消失了,惟一有的感觉,就是酸。鼻子酸酸的,喉咙酸酸的,连心也酸酸的。
“我想你应该没问题才是。”
她只能点头,紧闭着双唇,就怕压抑下了到口的哽咽而哭出声,她从未想过,她朱小小竟然也有逆来顺受的一天。
转身走回房,小清也不敢吭声,陪着主子又回到房里,静静的陪着她掉泪。
从这一天开始,勤敬就搬到客房去睡了,而且还是跟公主的客房相邻,要暗渡陈仓很方便,不过,小清替主子去打探过了,公主就是要考验爷的毅力及耐心,所以甭说巫云之乐,连抱抱跟亲亲都不可以。
听说,因为这样,他还挺郁卒的。
也是啦,深爱的女人就住在隔壁,连碰也碰不得,但在她朱小小看来,金茵也太拿乔了!
这才刚想着,就看到勤敬紧绷着一张漂亮的脸蛋,走过她窗前。
他看来有点儿瘦了,该是为情消瘦吧……活该!大笨蛋!
她真的无法不对他生气,可也气自己,因为她居然会想他!会替他心疼!只因为他为情所困!真是疯了!他要当笨蛋,要被折磨都是他的事啊,反正,他就是猪头一枚——
突然间,勤敬转过身来盯着她,一直瞪着她看,也不走开,就这么一直瞪着。
老实说,他的眸光太复杂,她完全看不透他在瞪什么意思,只是,两人好几天没见面了,他都没有想她吗?
笨蛋!他忙着陪伴他的公主,哪有时间想她?而阿玛、额娘及府里上下也是倾注全心的在讨金茵的欢心,到底还有谁会想她?
现在她这儿就像冷宫,除了小清外,没几个人会走到她这儿。
勤敬仍一直看着她,动也没动的,像个木头人。
“看什么看啊!”
无声凝望到最后,朱小小还是忍不住发飙了。没办法,她莫名的觉得有一股好悲哀的气息在他周身弥漫,这让她好生气,她敢说这股哀怨肯定是在气她,若不是她,他早就抱得美人归了……
可她没想到吼这一句话的代价是,她又被叫出去收帐了。
这次的地点更远,来去约莫有十五天,收的也不是田租,而是艺雅堂的出货店家,所以地点分散,相邻的还有一些做其他小生意的店铺,大伙儿都很热情,有不少店家还破例让她这个小福晋参观整个作业流程,好像日后有机会,她也可以开一家店来经营似的,一个个解说得特别清楚,教她怪不好意思的,只好听得更认真。
而在风尘仆仆的回来后,没有人慰问辛劳,只有勤敬把她叫进书房,细心的察看她拿回来的帐本,及一些她该注意但没有注意到的细节,更出乎她意料的,他是捺着性子,一一解释其中关键及重要性。
已经好久没看到对她这么温柔的勤敬了,朱小小看着、看着,竟然看到忘神。
但温柔总是短暂的,只见他突然又丢了几本书给她,“好好看看,我还找了一个老师来教你。”
这些都是做生意的经商书本,一本比一本还艰涩,朱小小随便翻一翻,眼睛都要花了。
“你以为我懂多少字啊?”她气呼呼的咆哮。
“是忘了,那就先这一本。”他故意找了其中一本最薄的。
“你看不起人啊!”
“我的确是看不起一个没认识几个字的女人。”他看来一点也不像在说笑话,这让她很受伤。
难过的瞪着他,心儿一酸,她又想哭了不行,她不懦弱!火大的一把抢过那本书,她毅然决然的点头,“我做给你看,全部都读给你看,就不信我学不来、做不好!”
由于朱小小天资聪颖,再加上勤学不倦,而勤敬找来的老师经商经验也很丰富,对一些相关问题的提问及解决都有清楚的解析,另外,对于商场的诡谲、主事者的态度及知人善任等细节也反覆叮嘱,朱小小就像块海棉似的,在举一反三、一再请益讨论下,连老师对她的天资都不由得举起大拇指称赞。
可是,那又如何?夜深人静时,心里孤单的一角总是乘势坐大,像堆叠的黑云般笼罩心房。
三更天,一盏油灯下,一小盅补汤已凉,小清早已被朱小小用命令的方式叫回房里睡了,而她仍看着眼前厚重的帐册,一边在册子上做些重点记录。
直到现在,她的字仍称不上端正,却反而有男子气概的龙飞凤舞,多少也反映她率性的一面,可是,那又如何?金茵也一样率性,还是勤敬喜欢的……
蓦地,门外传来敲门声,她拧眉起身走去开门,一个高大的身影突地踉踉跄跄的跌了进来,她直觉的要推开,却看到勤敬微醺的脸。
他已经好久没到她房里来了,怎么……她柳眉揪得更紧。他身上有酒味!
“你喝酒了,走开。”她用力推他,但他却反拉着她往床上走,再将她压回床上。
“走开!”
勤敬充耳未闻的扯掉她身上的衣物,露出里面的粉红色肚兜,“为什么要折磨我?我是那么的爱你,爱得好心痛。”他霸道的覆盖她抗议不休的樱唇。
朱小小想挣脱,以双手槌打他的宽肩,但却奈何不了他,她的挣扎也愈来愈没力,眼神几乎要迷离了,但是仍紧紧拉住最后一丝理智,正好他在此时放开她的唇,她立即大叫,“你醉了,不要这样。”
但她的大叫,令他再度封住了她的唇,激动且几近疯狂的吻着,他的手扯掉肚兜,怜惜的爱抚她的身体,叹息着,一如过去两人相爱时的温柔呢喃。
于是朱小小的眼睛迷蒙了,思绪混沌了,身体不争气的有了反应,她娇吟着、颤抖着,任随他的唇跟手在她身上恣意点火,所有的理智完完全全被沸腾的情欲给淹没,直到——
“天啊,我就知道你尝起来的滋味一定比小小好……”
“你?你该死的以为我是谁?!”朱小小一听,顿时从情欲中清醒过霸气 书库 提供来,还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你是我最深爱的蒙古公主,我爱你,真的爱你,你不要回蒙古去……”
“可恶,你给我滚开,我才不是你的蒙古公主,我是朱小小!”
“不,不是,你不要再推开我了,我是那么、那么的爱你……”
朱小小的心碎了,她伤心的抗拒、挣扎,但他的力量太大,手几乎是粗鲁的掐弄着她,她被迫留在床上,身上的衣服也在挣扎中被完全褪去。
勤敬的大手定住她的臀部,当她看到他翻起马褂、解下裤子,不禁又急又气的哽咽怒道:“该死的你!除非你看清楚我是谁,否则我不要!你给我走开!”她使尽吃奶力气的要推开他,但怎么敌得过他的力气?
“我的最爱……”勤敬蛮横的挺身进入。
悲痛的泪水湿透了枕头,她闭上泪眼,任由他将自己当成别人的替身,一直到他满足的翻过身趴睡在她身旁后,她才睁开空洞木然的双眸,无声的啜泣起来。
直到天泛鱼肚白时,朱小小才疲惫的睡着。
她作了个好梦,梦中的勤敬深情的凝望着她,温柔的亲吻她,然后,在开满桂花的桂树下,还有一个正牙牙学语的小小娃儿,步伐蹒跚的往她跟勤敬走来,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有着大大的笑容,喃喃说着,“娘——娘——”
奇怪,这个画面怎么似曾相识,好像她曾经也处在这样的氛围中?
梦里的自己像是有了意识,她突然害怕起来,然后是红色的血映入眼中,她好慌乱、好悲伤……
“公主,你不可以进去!我家福晋还没睡醒呢!”
蓦地,小清气愤的声音突然侵入梦中,接着是“砰”的一声,她倏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走开!”金茵气呼呼的推门而入。
朱小小连忙拉起被子遮住自己赤裸的身子坐起,正巧看到小清被粗鲁的推倒在地上,她忙叫,“小清!”
金茵像一阵旋风似的来到床前,一看到她露出脖颈及香肩,再看向躺在床上熟睡的男人,脸色立即大变。“你骗了我!怎么可以这样!”她气急败坏的拍打他。
朱小小看不过去的抓住她乱打的手,“请你别这样!”
“我怎样?一定是你勾引他的,他答应我、承诺我绝不再碰你的,为什么会在你的床上?!”
“真是荒谬!他是我的丈夫,在我床上哪里不对?你才有病呢!凭什么在这儿大小声!”她大为光火的跟她吵了起来。
“干什么?”勤敬被两人的争吵声吵醒,但在看清楚自己跟妻子睡在同一张床上时,顿时愣住,随即火大的瞪着朱小小,还出声咆哮,“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说了为了公主,我要禁欲一个月的,你怎么……”
咽下梗在喉间的苦涩,她冷冷的瞪他,“是你闯进来,现在竟然还指责我?!”
“是吗?”他的表情好困惑,“我喝醉了,可记得我是跟公主在一起的……我爱的人,喊的人都是公主!”他的眼神对上金茵,眸中只有她才看得懂的痛楚之光。
想也没想的,朱小小一把将他踢下床去,可没想到他动作也快,竟然抓住了被子,偏偏她也是拿那床被子遮蔽身子,怎么肯放手?
结果重量不轻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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