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帝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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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帝师-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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芈刍负难以理解,问道:“请问周大人,这话怎么讲?”

周冲解释道:“公子身上并无商人气息,自有一股大富大贵之人才有的气质,一举一动带有一股威势,这不是终日与铜钱打交道的人所能拥有,是以周冲知道公子在说假话。”

这话本该让人颓丧,芈刍负却是双眉一挑,眼里神光一闪,颇有点兴奋地道:“原来如此。呵呵!”笑起来了。

他如此喜欢富贵,真让人想不到,周冲念头一转,一条扰乱楚国的妙计出现在脑海里,心想:“此计一出,楚国将不再是楚国了!”

第四卷 攻伐篇 第八章 乱楚奇计(二)

芈刍负是楚国的公子,楚哀王的兄长,李园死后,楚幽王在位十年亦死,群臣推举公子犹为王,是为哀王。芈刍负久有不臣之心,杀了哀王,自立为王。可惜的是,他在位仅仅三年,就给秦始皇灭了,他也给王翦活捉了,秦始皇受俘之时就曾数落他杀君之罪。

此人急功近利,有不臣之心,一闻周冲所言大富大贵,还有不喜欢的道理。周冲看在眼里,笑着试探他道:“周冲曾习得相面之术,无如出公子之右者,公子当贵不可言,贵不可言啊。”为了表演效果,还赞叹不已地轻击桌面。

方士相师之言,历来是鬼话连篇,根本当不得真,不过象芈刍负这种人却对此道信之不疑,是以周冲才决定来探他一探。

果不其然,芈刍负闻言而喜,问道:“哦,周大人还有如此神术,请问周大人,在下贵极为何?”

周冲摇头不语,芈刍负急急地问道:“周大人,难道芈刍负无命?”周冲再次摇头,芈刍负更急了,道:“周大人,你一味摇头,芈刍负不解周大人之意,还请周大人明示。”

戏也演得差不多了,周冲念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

芈刍负惊疑不定地问道:“周大人,你这话太高深了,芈刍负才疏学浅,不知周大人之意。”

“公子之命,贵不可言!”周冲紧盯着芈刍负,缓缓道来。

芈刍负胸一挺,红光满面,眼里放光了,道:“周大人,你没说笑吧?”

周冲反问道:“公子,你看周冲是说笑吗?”

芈刍负把周冲打量一阵,周冲一脸的严肃,无丝毫说笑之意,很是开心地问道:“敢问周大人,芈刍负要如何才能贵不可言?”

周冲又是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道:“这事,天机不可泄露。周冲只可以告诉公子一点:天命不远矣!”

芈刍负双手互击,赞道:“周大人此言与我大楚的方士之言同也,他们也说在下天命不远。”象他这种一心想当王上的人,还有不给自己找足理由的道理,问问方士,求求仙之类的事必是其中之一。而那些方士为了讨好他,自然是找他爱听的话说,他却信以为真,只能是天真了。

周冲在心里暗笑他的天真,嘴上点拨他道:“公子打算如何做?”

芈刍负摸着胡须笑道:“本公子正为此事而来,还请周大人给本公子片刻时光,容本公子细细道来。”眼睛看着淳于珏和茅焦,意思是要他们退下,他要和周冲密谈。

对于淳于珏和茅焦,周冲是信得过,正要说无妨,茅焦已经站起身,道:“周大人,寿春繁华,茅焦还没有领略过,现在就去欣赏欣赏。周大人,公子,告辞!”转身离去。

淳于珏玲珑心,站起身道:“茅兄,楚地风光,你可不能独享,我也去。”道声告罪,自行离去。

望着两人的背影,芈刍负解嘲道:“他们多心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周冲在心里暗笑他两面三刀,给他找面子道:“公子有所不知,我这两位同伴性爱山水,听说我要来楚国,才跟我来,想领略一番楚地风光。说实在的,楚国山水实是美哉!”

“敝国山水哪及上国风光,周大人见笑了。”芈刍负话锋一转,道:“请问大人,要是大楚一旦有事,上国将如何处置?”

他这是在探口风,周冲哪会不知道,模棱两可地道:“大秦历来视大楚为友邻,凡入我大秦之楚国女子都是位极后宫,宣太后,华阳夫人,恩宠集于一身,虽有宣太后、华阳夫人之不凡才华,也有大秦的恩宠。”

芈刍负本以为周冲会给个明确答案,没想到周冲尽捡旧事说,忍着耐性道:“大人,就不透一点口风。”

周冲装傻,问道:“请问公子,透什么口风?周冲告诉公子吧,我是来迎接大楚公主的,其他事,周冲一概不知道。”

“这我知道,这我知道。”芈刍负忙不迭地道:“哎呀,大人,你真是金口难开啊!”

周冲心想钓得他心急就好,道:“公子所说的一旦有事是指什么?周冲愚驽,还不明白公子的意思。”其实,周冲心如明镜,是指要造反一事。

芈刍负不得不说明来意:“当今王上年幼力弱,权柄全操持在李园之手,李园自恃王亲,全不把我们宗室放在眼里,就我这个大宗公子出入都得小心翼翼,一个不小心就会大祸临头。清君侧,振王纲,一改我大楚颓靡之气,芈刍负义不容辞。请问周大人,芈刍负可否与大秦王上执手?”执手一词是指牵手,说到底就是问能不能得到秦国的支持。

周冲笑道:“屈原屈大夫的天问,一口气问了一百七十多个问题,就是天也给他问穷了,公子就一个问题就把周冲给问穷了,公子厉害!”

芈刍负心里把不上道的周冲骂了一个狗血淋头,问道:“周大人,你这话什么意思?”

周冲笑着给他解释道:“这事,你是知道的,是王上决断的事情,周冲一介奔走使者,哪有权代王上决断。”

虽是推脱之词,但实情也是这样,芈刍负点头道:“大秦王上英明,必有圣明决断。本公子的意思是请周大人在大秦王上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我大秦对大楚,历来是友好之邦,大楚的女子入我秦宫即贵为王妃,恩宠集于一身。”周冲又捡旧事,从大处说,其实全是空话,没有一点实用性。

芈刍负无奈地摇摇头,叹道:“周大人,你这人真是,和你谈话有一种牛背上撒豆子,全不沾边的感觉。能人啊,能人啊!周大人,你就不能给我一个切实的答复吗?”他要造反,要是能得到秦国的支持,这成功几率就大了许多,周冲总是模棱两可,他能不急吗?

周冲真想大笑,脸上却装作一本正经,道:“公子,你如此责备周冲,周冲可不敢领受。”

芈刍负忙赔笑脸,道:“周大人多心了,多心了,本公子不是责备,是期待,是期待,期待周大人给本公子一个答复。周大人,你能给本公子一个答复吗?”万分期待地看着周冲。

第四卷 攻伐篇 第八章 乱楚奇计(三)

周冲继续装,道:“请问公子,需要什么样的答复?”

芈刍负一心想要周冲说你放手干,我们支持你,可话到嘴边他又变了,道:“当然是秦楚和睦了。”

“我们秦楚代代姻亲,一直很和睦。”周冲打马虎眼。

芈刍负实在是给周冲弄得没有办法了,干脆之极地道:“周大人有所不知,本公子欲意一振朝纲,到时大秦能支持我吗?哪怕是派出周大人这样才能卓著的使者申言几句也是好的,要是上国能够出动大军策应最好。”

周冲一副恍然大悟之态,道:“哦,原来是这个,公本子你看周冲笨的,居然不明白公子的意思。大秦是派使者,还是派军队,这要看公子能做什么。”

这话意思非常明白,支持你不是不可以,那要看你能玩多大了,芈刍负精神一振,急急地道:“要是王上山陵崩,上国将如何处理?”

话说得很好听,他的杀气已露了,那就是要杀楚王了,周冲道:“那将是不幸之事,大秦必将遣使者前来吊唁。”

派出使者吊唁国丧,是国与国之间最基本的外交礼仪,算不得什么,芈刍负真想给周冲两个大耳括子,道:“多谢上国厚爱,本公子的意思是说要是大楚有事,能不能得到上国军队的声援。”

秦国军队威名远播,他一旦杀王自立,不需要秦国出动太多的军队,只需要一旅偏师就足以震慑楚国了,这算盘着实不错。

周冲一本正经地道:“多谢公子厚爱,我大秦军队向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是天下最精锐之师,不掠地则不还。”

表面上周冲是在称赞秦军,实际上是在向芈刍负要价钱了,芈刍负大喜,道:“五城。”

周冲不动声色,道:“我大秦军队是天下最精锐的军队,可以以一当十,一万足抵六国十万之众,这样的军队岂能轻易出动?一旦出动,又岂能轻易撤回?不把他们的肚子填满,就算王上下令撤军,兵士们也未必肯听啊。”

这是典型的讹诈,芈刍负思索了一阵,伸出右手食指,周冲当没看见。他又把中指伸出来,周冲还是不说话。芈刍负伸出无名指,周冲不理。芈刍负把小指伸出来,周冲看着屋顶了。芈刍负咬着牙齿不说话,脸色变化莫定,最终紧咬着嘴唇,把大拇指也伸出来了,周冲的目光从屋顶转到他的右手,问道:“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五十座城池!”芈刍负心疼得都快喷血了。

周冲却淡淡地道:“城池有远有近,有好有坏,有的拿着也没用,还不如没有的好。”

芈刍负不知道甩了多少国骂给可恶的周冲,道:“荆襄之地五十城,任由上国挑选。”

荆襄之地是楚国的重地,他居然如此大方,可见其想当王上是想疯了,周冲道:“口说无凭啊,总得要立个字据。”

周冲实在是太精了,芈刍负算是见识了,道:“还请周大人派人研墨。”

摇着头,周冲道:“那不好,为了公子的诚心,我看还是用血书的好。”血书与笔墨写就的协议效果肯定不同,周冲是要他铁了心去做,才要他写血书。

芈刍负愕然道:“周大人,这太过份了吧?”

“不过份!”周冲断然否决,道“公子是要做大事的人,一腔热血为大楚,不如此不显公子之决心。”

芈刍负站起来又坐下,坐下又站起来,反复数次,终于道:“好吧!”撕下袍子一幅,咬破右手食指,写下一通血书,递给周冲过目。周冲看了一遍,点头道:“如此甚好!不过,我大秦军队一出动,要粮草、辎重,将士立了功,还要赏赐,花费不小啊。”

“周大人,你别得寸进尺了,本公子已经作了最大的让步。”芈刍负咬着牙,低声咆哮。

周冲摇头道:“你说错了,不是公子,是王上。”站起身,施礼道:“周冲见过大楚王上!”

芈刍负指着周冲,半天才道:“你厉害,你厉害。说吧,要多少?”

周冲右手五根指头全伸出来,道:“白银五十万两。”

“这么多?不行。”芈刍负断然拒绝,看见周冲左手五根手指头伸出来了,真恨不得一刀把周冲的两只手给剁了,马上改口道:“好吧,五十万两。”

周冲满意地点点头,道:“这些都是大秦国应该得到的,我一定把大楚王上的诚意转告王上,说大楚王上愿与大秦世代友好,代代姻亲。”

“多谢周大人,多谢周大人。”芈刍负虽是心疼代价太大,还是可以接受,道:“请周大人转告大秦王上,楚国愿世代为藩臣,代代进贡不绝。”

周冲指点头迷津,道:“王上,外臣有一言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周大人请讲。”芈刍负脱口而出。

“外臣这次来楚国,是为王上迎娶公主,要是王上能选一名容貌出众的公主随外臣回去,这不是更亲进一步吗?”周冲诱惑他。

芈刍负轻击双掌,道:“多谢周大人提醒,我这就办,这就办。小女年十八,姿容歌舞都还差可,还请周大人不弃,带回秦宫。”

周冲坐下来,装作一副慵懒之态,道:“我这跑腿的累啊,腿都酸了,腰都快累断了。”

这是在索贿,不是周冲贪,而是此时不得不索赂。周冲深知一个理,此时索赂,可以安芈刍负的心,让他放手去做。

芈刍负会意,从怀里取出白璧十双,明珠二十颗,笑道:“一点小意思,还请周大人不要见笑,留作路上买点酒喝。”

对于行贿受贿之事,周冲熟知极矣,笑道:“王上,这怎么好意思呢?为王上尽忠,为秦楚两国交好,外臣就是累死也是应该的,万万不敢收,万万不敢收!”嘴上说不收,一双眼睛看着礼物,笑得只剩一条小缝了。不是周冲贪,是此时收受贿赂可以安他之心,不得不收.

芈刍负故意脸一沉,轻喝道:“周大人要是不收,就是嫌我大楚连一点薄仪也拿不出了。”

“既然是这样,那外臣就谢过王上了。”周冲在芈刍负应该声中,语含玄机地道:“外臣有一个天大的消息想卖,却一直没有识家,卖不出去。”

芈刍负不解周冲之意,还以为他是不满足,在勒索,心头一跳,硬着头皮,问道:“敢问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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