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他淡然地看她一眼,强抑下心中的慌乱。“不!我们去医院彻底检查找出真正病因。”她没力气同他争辩,靠着他缓缓入睡。
没病?她居然没病?“可是她明明痛得咬牙切齿。”天阳不解地问着医生。“这几天我们帮她做过无数项精密的检查,所有检查报告都显示她的生理机能很
正常。”“有没有其他原因造成她的疼痛?”天尧问。“我们曾考虑过是不是心因性疾病,也就是说精神方面的疾病,但经过精神科医
师会诊,她的精神状态很稳定,没有异常现象。所以我建议你们可以帮她办理出院手续。”“医生,那天送来之前她看起来的确很痛苦。”
“当时情况我们没看到,实在无从下诊断。你们送来时她正处于睡眠状态,虽然她睡得相当久,但有些人的先天体质就是需要大量睡眠,也许她只是单纯地真的
很累,也许是她想引人注意,你们要不要跟她谈谈,或许就能找出原因。”换句话说,她有可能是在演戏?“天尧的声音不信地扬高了起来。
医生不置可否地微笑。”该死的女人!他最恨被人愚弄,如果查出来她从头到尾都是在做戏,他绝对不放过她。“大哥,让我先去跟寻君谈谈。”
他冷着脸不说话,丢下一语即转身离去。“我们一起去!打开病房,寻君正手支着下巴,无聊地瞪着杂志发呆。看见天尧、天阳她高兴地
猛然跳下病床,跑到他们跟前。”怎么样?可以出院了吗?“她期待地看看天尧,天尧却别过身不理会她。她转向天阳求取答案。
”医生说可以。“闻言,她的愁容立显喜色。”谢天谢地!等我一下,我马上换衣服跟你们走。“”寻君,你为什么那么急着出院?“天阳喊住她。
”因为这里有好多鬼,他们阴魂不散的要找人作伴。我才不想当那个倒楣的“跟屁鬼鬼”。“她俏皮地说。这两天她躺在病床上,躺的快变成后天性僵尸,关节
全硬得像铁块,再不出去动一动,早晚会进入植物人协会当会员。又来了!老爱拿些鬼话唬弄别人。”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天尧捉住她的肩膀问。
”我早说过,我没病没痛,是你们太大惊小怪。“”那天晚上是怎么回事?“”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了!“她信誓旦旦地说。当然不会再有下次,她会在疲倦感出现前躲回房间,不再让意外出现。
她能控制?真如医生所说?善于做戏的女人!天尧寒着一张脸转身走出房门。”砰“的一声巨响,巨得她耳膜嗡嗡作响,迷惘地望向天阳。
他一直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我想跟你谈谈。“”好!我们回家谈好吗?我不想在这里多留一分钟。“她怕死了消毒药水的味道和一屋子的白色。
”不!我们出去外面谈。“”为什么不回家?谈话内容要防着别人听吗?防天尧和心心?“寻君反问。”你是个很聪明的女孩!
“要谈他们的感情婚姻是吗?原来我不是普通的聪明,我是超级聪明。”她的音调不经意的流露出妒意。“你为什么这么激动?”天阳问。
“因为我聪明的头脑又猜出来,你要警告我不可以介入他们之间,不能当第三者。”原来他始终是防着她的,在他心里她是个贴上标签、不容否认的贼。
“你都知道不可以,为什么还要去做?”“我做了什么?还是你又聪明地”猜测“出我背后的阴险计谋?”“这次回来,我发觉你们之间的气氛不同,你们回避着彼此的眼光,而你在吃心
心的醋。”他挑明了讲。“真行!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情绪,你还能解析出来。”她惊慌无措的神情更加证实他的臆测。“大哥对你的所言所行都很在乎,为什么?我不在的这几天,你们发生过什么
事?”他逼近寻君,他可以疼爱她、照顾她甚至发出真心地接纳她,可是那必须在她不对心心产生威胁的情况下。“你认为呢?你以为呢?你继续猜呀!一路猜下去,不就能够得到你要的答
案。”心事被毫不留情地掀开,她顿时恼羞成怒。“我不是要跟你吵架,只是希望你明白,心心和大哥早已注定要成为夫妻,你不可以从中破坏。”他义正辞严地告诫她。
寻君颓然地坐回床沿,她不得不心虚,她的确有过这样的妄想。她无奈地说;“你为什么要那么防着我?你防我就像在防自己的心一样是吗?”
天阳被她的话震撼,他从未想过有人会看透他的心思。“你爱心心,却因她是天尧的未婚妻而不敢承认,你打着家人旗帜毫不保留地爱
她,不叫人看穿,只因你有哥哥的身分做护身符。”她抬头看见了他的痛苦。“寻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般!”“你自欺欺人!心心爱你,你却硬要将她推给天尧,好伟大的手足情深。”
“你不懂,她爱的人一直是天尧,现在她头脑不清楚,总有一天她会醒来,重新记起她的感情归向。我请求你,别在心心浑浑噩噩时抢走天尧,否则我不敢想像
当她真正醒来时,要如何面对这双重打击。”他避重就轻地不提自己的心态。“你放心!”看见他那么努力的维护所爱,她不忍心地幽然吐气。“天尧很爱
她,他坚守自己的爱,不会为任何人破例。”“但愿如此!但是我仍然必须提醒你,心心拿你当知己看,你不能对不起她。”“如果我执意要爱天尧呢?”她说出隐藏在心底深处的声音。
“我会不择手段把你弄走,让你彻底的消失。”他出言恫吓。“你只在乎她的心受不受伤,我的心不在你的管辖范围,所以就算被切割的四分
五裂也无妨,是吗?”“不管良心是否不安,我都决定这么做。请承诺我,绝不抢走心心所爱的人。”“你爱她爱惨了!”她自己何尝不是,只是她的爱没有亲情做保护色。她只想在
旁边偷偷地看他、偷偷地爱他呀!这样一点点要求都不行吗?“给我你的答案。”他坚持。“对天尧我没有机会……”也没有时间,她在心底增补一句。“我答应你不抢走
心心所爱。可是——你怎么办?”他无言以对。他不允许她自私,却允许自己自私地伤害她?寻君率先跳离尴尬的沉默。“我可以出院了吗?”
“我去办手续!”有了她的承诺,天阳放下心离开。寻君没等天阳,径自走出医院。一阵寒风袭来,她冷得缩起脖子。冬天到了!等冬天走到尽头,她将会消逝在这个世界。
挥去颊边的热泪,泪水是她身上唯一有热度的东西,但它的能量太小,温暖不了被冰冻的心。再见了,早夭的爱情;再见了,年轻的生命;再见了,美丽的世界。她已经死心
地对天尧不再存有任何幻想,是天阳和她自己合力拔除掉那棵希望的幼苗。她盲目地让脚步交叉前进,泪珠一滴滴地滑下。这世界上总有人该扮演配角,心心是主角,而她只是个应该认分的配角,时间一
到本该鞠躬下台,她还在恋栈什么?一个不属于她的人?一份不属于她的爱情?别再痴心妄想了!人生自是有情痴,情痴、情痴,为情痴呆为爱疯狂,可她的情
爱不过是幻影,不过是虚无。走过仰德大道,走过忠孝东路,走过一大堆一大堆连她都不知晓的道路,她忘记疲惫、感觉不到体力透支,昏昏然地任身体凭借意志力支撑着往前行。
“大哥,我再出去找找看!寻君从医院离开到现在已经失踪将近半天。”脚长在她身上。“他用六个字否决天阳的提议。天尧怒不可遏地在客厅来来回回的踱步。他想掐住她的脖子问,愚弄人很好玩
吗?自她第一次昏迷不醒,他整整担心了两个星期,得到的结果竟然是她在说谎?她的演技可真高明!现在自知闯祸了,就干脆来个避不见面。
”天尧!我们可不可以出去找君?“心心小小声的问。”不用了。她想回来就会自己走回来,不想回来拿八人大轿也抬不回她。“他在说气话?几年来他从未这样失控过,自从她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三番两次把
他的情绪撩拨得起起落落,弄得他越来越不认识自己。算了!她要走就走,他不要在乎了!”天尧,君会不会在生我气?一定是啦!她那么累我还去闹她,害她进医院去打
针。她一定气死我了!所以她才不肯回家。“”这件事跟你无关!“天尧没有心思去安抚她。”她对台北不熟,身上又没带钱,我还是出去看看。“天阳担忧是不是他的话伤
她太重了。寻君只是个十九岁的小女生,情窦初开的小女孩会爱上气宇轩昂的大哥是很自然的事,他应该要开导她而不是威胁她,不教而杀谓之虐呀!
他可以疼心心,但不应拿这做借口,理直气壮地伤害寻君。天阳后悔极了!”她有的是办法,你怎么知道她不会拐骗到新猎物?说不定她已找到新户头了,
何必替她操心?“他没注意到他的话像刚由白醋酿进厂捞起来般酸得发臭。”真是这样我们就不用替她操心!但是现在的治安……“
天阳话还没说完,新闻上那些镜头一古脑儿全浮上他发怒的大脑。强暴、色狼、酒后驾车、人口贩卖、绑票谋杀……不要!不要!随便一件都不要让她碰上。
他顾不得满腹的怒涛,再也无法静下心等待。”我出去找她!天尧旋风般地扫出家门,一颗心悬浮在半空中。天阳眼见他焦虑的身形,长声叹息。看来他担心的不无道理。
看着无辜的心心,他揽住她娇小的身躯。他不知道他还能为她做多少。蹲坐在门前阶梯,寻君仰望着天际繁星。她没忘记去年的流星雨,那时她在星下许愿,她希望自己能长命百岁。同学取笑
她,女孩子若不是许愿要嫁得金龟婿,就是希望事业顺利,当个人人称羡的女强人。哪像她专挑个老公公的愿望来许,简直是未老先衰。
斜倚在栏杆旁,寻君提不出勇气进门。深怕一入门又会控不住盲目的心。可是茫茫人海中哪里能让她安身立命?进去或不进去,她举棋不定。
她在门外来回徘徊,时而仰头长叹,时而俯首吐气。蓦地,一个急于向外冲的身体撞上寻君。天尧捉住被他撞倒的身子,定睛一看。
“是你?”知道她没事,他松了口气。紧紧握住她的肩膀,他有失而复得的喜悦。奇特地,发了一整天的脾气,预备看到她就伸手捏毙的冲动,竟在看见她安然无恙地站在他眼前后瞬间消失无踪。
“是我。”她怯怯地回应。“你上哪儿去?”“到处走走。”她心虚地低头看脚丫子。“你说谎!”这副表情,让天尧想起她的欺骗。
她不想反驳也不想招出她和天阳的谈话内容。“心虚了?”他板回鳄鱼脸孔,质疑的口气中有浓浓的火山灰味道。“你想要我说什么?”
“为什么要说谎、要演戏?”他在说什么?听得她一头雾水。见她没反应,天尧加重语气。“你根本没病,为什么要装出痛不欲生的样子?为
什么要弄得人心惶惶?你没想到别人会担心吗?还是你以为把我们玩弄于股掌中很快乐?”“你在说这个?”他认为她在骗他?也好!反正她从没想到让这件事曝光,上次
只是一个意外。“不然你以为我在说什么?还是你骗我的事多得不胜枚举,猜不透我指的是哪一桩、哪一件?”“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从没骗过你。”她笃定地说。
“那么,上星期……”“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不要多做解释。”她澄澈双眸是那般坦荡荡,不容人置像她话中的真实性。“是吗?那我拭目以待!”他没料到自己这么快就会相信她,只是一个眼神、一
个表情,他就相信她终会给他一个答案,相信她没有骗他。她点点头。“天尧!”她轻柔的声音缓和他紧绷的情绪。“什么事?”面对这样的她他生不出气,只想把她抱在怀中狠狠地搂住,好确定
她是真的存在,以解除担了一整天的恐惧。恐惧?原来他大吼大叫了一下午竟是“恐惧”在作祟?恐惧她将离开他?恐惧他的生活中将要失去她?天哪!他向来是个无所畏惧的强人,怎会让恐惧占据他的
心而不自知?“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是机率很小的那种如果。”她结结巴巴想把意思说清楚,却是越描越紊乱。“你到底要说什么?”他被她的表情逗笑了!
第一次他觉得自己是个善变的男人,短短十分钟,他的情绪在愤怒、恐惧、喜悦、信任中转了一大圈。“我想说,如果有一大心心不愿意嫁给你,你怎么办?我说的是如果、假设,你
别当真,我们只是茶余饭后在闲聊。”她一再表明那只是想像性话题。“如果,我说的也是如果、假设,假设心心所爱的人能带给她百分之百的幸福,
我就乐见其成。给予祝贺,当然我说的只是如果、假设,你也别太当真。”他模仿她的语词组织法造句。“到时你怎么办?”她不明白自己想窥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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