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伤好得很快,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华姑娘,看你的神情,莫非已经找到你的夫婿了?”他嫉妒那位能拥有她的男人。
千千唇上绽起一朵嫣然,回头望夫,傲龙并未跟上来,他只是站在对面街道上望着他们谈话的情形。他向来懒得去虚应不相干的人。
“是的,我已经找到他了,所以特地来告诉你们一声,我们明天就要离开这里,往后可能没机会再碰面了。”
隔着七、八尺的距离,月影俊一和傲龙就像两头狮子互相衡量对方的实力,气势相当的他们,谁都不愿先移开。
是前些日子在客栈见过的那名独眼男子,原来他就是华姑娘的夫婿,能娶到她是他的幸运。月影俊一心忖。
“他就是你夫婿?”他拉回视线,嫉妒又如何?她已是那人的妻,已没有他插手的余地,不甘心也是枉然。
她巧笑倩兮,“是的,我夫婿姓傲。”
“他似乎是个江湖人,他对你好吗?”唉!他到底想干什么?就算他对她不好又如何?难道就非得让她跟着自己才算好吗?要她离乡背井,到一个完全不熟的国家生活,她未必就会快乐。
千千毫不伪饰的点头,“龙哥对我恨好,谢谢月影公子的关心。两位要好好保重,希望能早日完成你们到中原的目的。”
“千千。”傲龙走了过来,在三尺远的地方唤道。
他看得出这东瀛男子对千千颇有好感,心中老大不舒服,那男人还问东问西问个没完,准是故意要缠住她不放,一时之间他醋意横生,急着想把她带走,心下早打定主意,不让他们再有机会碰面说话。
“对不起,我该走了,告辞。”她抱歉的一哂,小碎步的跑回傲龙身边,不忘回头朝他们挥挥手。
傲龙直视前方,牵着她走得又急又快,害千千险些跟不上步伐,疑惑的问:
“龙哥,走慢一点。怎么回事呀?突然走那么快,我们很赶时间吗?”
等到远离那两人后,他才放慢脚步。
“那男人喜欢你。”他闷闷的迸出一句话。
她掩嘴偷笑,眼珠一转,“我知道。”千千明白怎么回事了。
他脸一黑,霸道的命令,“以后不准再跟他见面了。”
“是,我都已经跟他告辞了,当然不会再见面。”她可不会故意跟龙哥唱反调,这人吃起醋来可吓人呢!
“就是不小心见到,也要装作不认识。”他脸色稍缓,但仍很在意,有人觊觎他的妻子,这可是天大地大的事。
千千轻捶他一下,“哪有这样规定人家,对人不礼貌了。”
“我管他那么多,谁教他要看上你。”他耍起赖就跟小孩子一样。
“龙哥,真受不了你,他也没对我不礼貌,干嘛这样讨厌人家。”她真是拿他没辙。在外人眼中,他或许是个冷酷的杀手,可是在她面前,却只是个爱吃干醋的男人。
他装出凶狠的表情,“要是他真敢对你不礼貌,我会让他见不着明天的太阳。”
“龙哥,你真是的!”千千纵容的嗔笑。
※※※
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将出来,吐得他全身都是骇人的红。
鬼王不相信的再试一次,他已经吃了千年何首乌,为什么内力还没有恢复?而且反而更加严重,到底是为什么?
他再行运气试着打通每个穴道,那股气像撞到了墙,猛地弹回来,他越是急躁,那股气就更没耐心的横冲直撞,到最后,连他也控制不住。
“哇!”又一口更形鲜红的血吐了出来。
“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事,我不相信,这不是真的!”鬼王一连串的问着自己,“我的内力、我的内力不可能会回不来,我的内力──”他想说的是他的内力正一点一滴的消散当中。
怎么会有这种事?他吃过不少有助于增加功力的奇珍异果、神丹妙药,才拥有将近六十年的内力,不可能在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全部消失,不是说千年何首乌可以修补失去的内力吗?为什么会失效了呢?
他抓着头发,就是想破了头也不得其解,咦?这是什么?鬼玉握住一把头发,这是他的头发,怎么会?他的头发什么时候全白了?一定是他眼花了,不可能会这样子的!
鬼王脸上一片惨白,蓦然间仰头大笑起来,笑声凄厉、恐怖。
“我的头发在一夜之间变白了,哈──我的头发变白了,它们全白了,哈哈──”他像发了疯一般的在屋里打转,任那头白发乱糟糟的散乱在脸上,心智已然大乱。
任谁也无法想像,事业正如日中天的他,居然会在一夕之间变成一个半疯的狂人。
“叩!叩!”
“师父,发生什么事了?”门外有人听到异声,敲门探问。
鬼王脸色丕变,疯癫的五官眨眼间恢复正常,厉声的斥道:
“不许进来!从现在起,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进来,违者杀无赦。”他暂时还不能让其他人见到他这落魄的模样,不然将会有更多人心生二意窝里反,他绝对不能让那种事发生!
“是,师父。”门外又安静无声。
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就如同普通人,连剑都拿不稳了,随便一个门人都能杀了他──不行,绝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他已丧失所有的功力。
阴魂缠身,报应将至,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这四句话又在脑中浮现,真的是他的气数已尽了吗?所以老天爷先剥夺了他的武功,再来就是要取走他的性命,除非他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或许还能保住自己的命是不是?
他猛力的甩头,脚步不稳的跌回床榻,“不,我努力到现在,才有今天这光景,要我放弃这些不如杀了我,我是天下的霸主,要战就要战到最后一刻,否则谁也休想要我放下这一切,谁也休想!”
原先他以为自己有可能恢复内力,所以才想假藉各大门派的力量杀了蓝血,等蓝血一死,再来个死不认帐,那些人也奈何不了他,想不到现在内力不只无法恢复,连带剩下的五成也失去了,现在的他只有任人宰割了。
以目前对他不利的情势来看,除非改弦易辙,重新拉拢蓝血回“鬼王门”,只要有蓝血在,有谁胆敢来侵犯他的地盘,自然不必再害怕有人发现这天大的秘密,而等蓝血愿意回来替他效命,他自然会昭告江湖,取消原先的计画。
这么一想,他像是做了番重大的决定,喝道:“来人!”
“师父,有何吩咐?”门外的人回道。
鬼王心机深沉的说:“传我命令下去,尽快查明蓝血的下落,若有消息,务必转告他,为师请他回门叙旧。”
“是,师父,弟子立刻去办。”那人有些迟疑的回答,对于他转变之快,还无法调适过来。
虽说养虎遗患,可是他已没有其他办法可想了。
只要蓝血肯回来,他可是如虎添翼,不过,就怕蓝血不愿意。半年多前那小子突然表示要退出师门,完全不顾师徒之情,鬼王这才明白,蓝血对他丝毫感情也没有;当蓝血认为偿还养他长大的“债务”后,那份绝情比起他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怪自己太有把握,以为能一辈子控制他。
蓝血的个性他有相当的了解,除非那人是他在意的,不然都会被他视为粪土,看都不会看一眼,遑论是去关心。
那么他最在意的是什么呢?十天前还珠山庄的命案传闻是他干的,说不定能从中间找出一点蛛丝马迹。
※※※
客房外的小庭院里,并肩坐着一对相爱的男女。同样的月色,傲龙却觉得今晚隔外的美好,心境的差异,感受自然不同。
交叠的双手,自始至终都没分开过,两人都不多话,偶尔彼此会心一笑,早已尽在不言中。
“龙哥,我们明早就要离开了,你想他们还会紧追不舍吗?那些人真是奇怪,名利权位真有这么好,一天到晚不是我杀你,就是你杀我,真的值得他们赔上性命去争吗?”她真是不懂所谓江湖人的想法。
傲龙对此不置可否,那是她心性单纯,向来无欲无求惯了,并不表示世上的人都同她这么想。
“每个人都有自己梦想得到的东西,尤其是名利权位,我不能说那样子不对,只是个人的需求不同罢了,只要他们不妨碍到我,那么自然就不关我的事,爱怎么争就怎么争,和我是半点不相干。”
“可是你早就和‘鬼王门’毫无瓜葛了,你师父为什么非要杀你不可?还怂恿其他人来杀你,实在是太可恶了!”千千打抱不平的说,难道非要龙哥死了才肯善罢甘休吗?
“千千,江湖上的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得清,那是个吃人的世界,为了比别人强,就算要踩着别人的尸体爬上去也得去做;我在他眼中就像一根刺,不拔除是不行的,现在他大概相当后悔用毕生之力来训练我成为杀手,要是哪一天我想反噬,只怕没人抵挡得了我。”
她不解的叫:“可是你不想呀!”
“我是不想,可是他永远会担心,担心那一天成了事实,所以最根本的办法就是除掉我。这也是他的悲哀,他害怕失去现有的一切,害怕别人比他强,他想当天下的霸主,又无法服众,如今的‘鬼王门’已不能同往日而语,所以他就更加恐惧,我一天没死,他一天就睡不安枕。”
千千长叹一声,“唉!可恶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像他那样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他是可怜,不过那也是他咎由自取,没什么好同情。”他这话也不是冷血,只是自认不是圣人,无法挪出多余的怜悯。“我们就静观其变吧!希望等我们到北方之后,他们会自动放弃。”
“嗯,希望如此。”她轻叹着想,今年真是过的太丰富了,尹公子也曾说,她和龙哥的姻缘初时会多波折,算得可真是准。
“不要再想了,夜深露重,我们也该回房了。”他的嗓音忽地降低,沙哑的令人听了身子发软,那浓浓的呼吸喷在她颈间,“你没忘记欠我一个洞房花烛夜吧!今晚我可要加倍的索讨回来。”
她窘迫的瞟他一眼,在他目光灼灼之下,心跳如雷,满眼羞涩。
“龙哥。”她将发红滚烫的脸蛋埋入他胸前,赧涩的不敢抬起头。
傲龙顿势抱起娇小的她,两三个大步就跨进房内,这是他等待已久的一刻,他的小新娘终于要成为他的了。
来到榻前,傲龙先将她放下,然后细心的把门窗都关妥,就着桌上微弱的烛火,他含情脉脉的望着坐在床沿,将正式成为他的妻的女子,心中的爱意绵绵不绝如翻江倒海般的涌出,连他也惊讶,原来自己也是如此多情之人。
千千又羞又怯的仰起脸,望着将是她丈夫的男子,这是可以让她一辈子依赖的人,也是将来她孩子的爹。
“龙哥。”她娇语呢喃。
傲龙柔情万千的轻推倒她,狂吻着她洁净无瑕的脸儿,最终落在那两片如玫瑰般颤动的红唇,吸吮着唇腔内的芳香,像是无止尽般。
“我的千千,我的──全都是我的。”
她回应着他的热情,揽住他的颈项,身子虚软无助,却本能的偎近温暖的他,一手穿梭在他长发之间,那种震颤与迷乱引逗得她娇喘连连,她从未幻想过男女之事,一下子被眼前这股意乱情迷搞的晕头转向。
他任积压许久的欲望倾泄而出,为她宽衣解带,炽焰的唇沿着纤细的颈子往下烙印,直到占领了她的胸口,千千轻叫一声,叫出她的惊慌与莫名的愉悦。
“龙哥、龙哥。”她嘤咛的轻喊。
“我太用力了吗?”她的轻呼声使他困难的自她胸前扬起头来。
千千凝视他涨红的俊脸,怯怯的问:“不是,只是感觉好奇怪,下次应该就会比较好了对不对?”
傲龙在她唇上啄一下,“下次会习惯一点,要我继续吗?”他仍是以她的感觉为优先,即使那会要了他的命。
“嗯。”她温驯的微笑。
他继续未走完的旅程,细吻着她吹弹得破的肌肤,找寻让她产生快感的敏感处,以期减低将会有的痛楚。
千千在他的撩拨下,忍不住的发出吟哦的叹息,身子宛如春雪融化了一般,任由他肆意的掬饮,深深迷失在丈夫的怀抱中。
当他的嘴又回到唇上,她迷糊的感觉到身子自动的敞了开来,欢迎着他的到来,那结合的痛只存在最初的一刹那,因对丈夫满满的爱,让她甘心为他献上所有,只求他恒长久远的怜爱与疼惜。
行云有影片含羞,这样的夜晚总是最美丽而引人遐思──
※※※
千千在一阵细碎、断断续续的呻吟中缓缓苏醒,才发觉那是出自于她的口。
身上压着一具男性的躯体,告诉她正在进行的事,嘴角微微上扬,敢情是她那丈夫仍不知足的索求他的权利,想起昨夜的火热,她情不自禁的弓起身迎合,接纳他进入幽径之中……
粗喘渐弱,傲龙这才欲望得以餍足的翻过身去,在她光裸的肩上印下个吻。
千千将整个人卷缩在他胸前,拿他的手臂当枕头,满足的叹息。
“天亮了吗?”她实在累得不想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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