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楼雨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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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第一次相遇,耿凡羿和她借零钱去搭公车。
第二次相遇,她为了抵抗专制的父亲为她安排的婚事,
夜半逃家遇上一群心怀不轨的流氓──是他救了她。
第三次相遇,她心不甘情不愿去参加相亲的饭局,却再度被他出手相救──
这不是命中注定是什么?
杜若嫦身为娇贵的名门千金,却有著坚毅不挠的性格,
虽然这个外表帅得没话说、功课好得呱呱叫的耿凡羿,
总是三番两次不买她的帐,动不动就给她臭脸色看,
否则就是冷言冷语、按三餐尖酸刻薄地讽刺她,
但是她就是喜欢他、她就是豁出去的爱惨了他!
耿凡羿不是没有情感的冷血动物,他怎会不懂她的心?
只是他们之间的距离何止是天高地远?
他真的没有把握,能呵护得起这株名贵的娇兰,
他明白他俩真心相爱,但是真爱敌得过残酷的现实吗?
楔子
曾有人说过,第一次相遇,是巧合。
第二次相遇,是冥冥之中的缘分。
第三次相遇,则注定了一生难解的情缘。
茫茫人海中,能够相遇,是多么难得的缘分,而她,竟在一个月当中,连连巧遇他三次,这三次,她从没机会问他姓名,然而他的形影,却已牢牢印在她的心版中。
也因为这三回的巧遇,她的人生,从此改变。
她与他,原是两个世界的人,本该不会有所交集,如果不是遇上他,也许她会依著宿命的轨迹,循序渐进的走完她安稳、却也贫瘠的一生;然而,他意外的走进她的生命里,为她开启了一扇窗,让她看见天空的宽广辽阔,从此,解放后的灵魂,再也无法甘于岑寂,受困的鸟儿开始渴望自由,渴望投奔蔚蓝天空的怀抱……
一切,全因那年夏天,意外的初相逢
第一章
杜若嫦还记得,第一次遇见他,是在高二结业式那天。
那一日,天气很热,学校一下令放人,一大群学生便争先恐后的往校门冲,吃冰的吃冰、吹冷气的吹冷气,只要能消暑的地方,完全爆满,转眼间,冷冷清清的校园,只见三两个学生穿梭走动。
她站在校门口,等候司机接人,灼灼烈阳,已将她白净娇嫩的肌肤晒出一层薄薄红晕,就在这时,她遇上了他。
“同学,可以借我十五块吗?”
肩膀让人拍了一下,她回过身,高大的身影形成一道暗影,挡去烈阳直射,只见他汗如雨下,人还在喘气。
“方便吗?”他又问。
“噢,好!”没来得及思考太多,她急忙拿出皮夹翻找,而后一脸抱歉地抬头。“没有五块钱,二十可以吗?”
“谢谢。”他伸手接过,没解释什么,也没说怎么还她,加快脚步赶向五十公尺外的公车站牌。
不过是二十块罢了,她耸耸肩,并没放在心上。
只是,她没想到,会这么快又再遇到他。
那是在一个礼拜之后的晚上,父亲口头告知今年暑假替她安排了几个饭局。美其名是互相熟识,让她开始适应上流社会的生活形态,但是说穿了,不过是变相的相亲。
父亲明知道她讨厌这种评头论足的饭局,却不顾她的意愿,先行替她安排。
从小到大,上什么才艺班,读什么学校,选什么科系,什么时候要做什么,什么场合该讲什么话,全都被严格规定著,将她教育成有气质、有涵养的名门闺秀,她也一直努力配合,当个众人眼中最乖巧的女孩。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她不能有自己的兴趣、自己的想法?为什么她的人生不能由自己作主?现在就连交什么朋友,和什么人谈恋爱都要由别人决定……
说出心底的声音,就叫叛逆了吗?
生平第一次,她尝试表达自己的意愿,父亲视为顶嘴,原想理性沟通,没料到会弄得不可收拾,于是她和专制的父亲大吵了一架,一气之下冲出大门。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当时在气头上,没想那么多,直到夜风吹拂单薄的身躯,感觉到一丝凉意,平静下来的她,才逐渐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不智。
夜半的山区,放眼望去人迹罕至,月色照在地面,只有她孤零零的影子,她开始懊悔意气用事的行为,她甚至连鞋都忘了穿,纤白莲足踩在沙砾上,传来阵阵刺痛。
“咦,老大,瞧瞧我看到了什么?那里有个迷路的天使耶——”
糟!
听到身后不入流的调笑,她就知道她马上就要为生平头一回的叛逆付出代价。
“小姑娘,这么晚了不回家啊?哥哥们带你去好玩的地方好不好?”
声音近在身后,她极力控制心底的惶惧,转过头——
“还是个小美人耶!捡到宝了。”他双眼一亮,伸手就要触摸宛如搪瓷娃娃般精雕细琢的脸蛋,她惊喘一声,慌然退开,瞪大了无助水眸。
“你、你想干么?”
“小妹妹,不要这么紧张,我们不会对你怎样的,只是看你好像不想回家,好心想带你去开开眼界。”
“不要,我现在马上就要回家了!”她心慌意乱,旋身拔腿就跑。
眼看美味佳肴就要到手,怎可能错失良机,几个小混混紧追在后,将她团团围住。
“小妹妹,你这样太不给面子了吧?一看到我们就说要回家,我们有那么可怕吗?”
眼看去路全被阻断,她急得几乎落泪。“你们……不要这样……我不回家的话,我父母会著急的……”
“别假了啦,明明就是逃家的小孩,想学人家搞叛逆,还会担心父母著急?”
“我、我……”她早就后悔今晚的冲动了。
“不要再犹豫了,跟我们去玩,保证你快乐得不想回家。”
“不要!我要回家!”
“喂,你这样就——”
“人家说要回家,你们听不懂国语吗?要不要我翻译成英文?”冷冷的声音穿插而入,就在这时,她见到了他。
“兄弟,识相点。如果你算术不好,哥哥我提醒你,我们有六个人,你只有一个。”带头的大哥嚣张示威。
“但,未必你们每一个都有跆拳道黑带的水准吧?单就这一点,就值得我赌一赌了。要不要试试?”
真的吗?他懂跆拳道?这些人看起来不好惹,他会不会惹祸上身?她忍不住忧虑。
“老子就不信!”不晓得情势是如何演变的,只感觉一股力道将她往旁边扯,她没站稳,跌坐地面,眼前一花,拳头在空中挥舞,她看不清谁是谁,场面乱成一团。
“啊!”她惊呼,因为看清他挨了一拳,她心慌意乱,大喊:“不要打了!不然我、我打电话报警!”惊慌地在身上摸索,幸亏手机有在口袋中,她颤抖著手指拨按键——
其中一人看见她的举动,衡量了下情况,以眼神示意,一群人尽作鸟兽散。
她松了口气,无力地垂下手。
一只手伸到她面前,她本能地将手放进他掌心,在他的帮助下起身,同时仰起头——
“啊,是你!”藉由微弱的灯柱,总算将他的容貌看清,那个向她借了二十块的人。
他仍是没有太多的表情,声音与夜色一样凉寂,但是莫名地,她就是直觉认为,她可以信任他,不需多余的语言。
他轻撇唇角,在身上摸索了下,回她:“很抱歉,还是没有零钱还你。”
她用力摇头。“不用了,你刚刚帮了我,而且……”
“那是两回事。”淡漠的眼神,阻断了她接下来的话。
“噢。”他的表情,让她有种被泼了冷水的感觉。
“走吧,我送你回去,杜大小姐。”
坐上机车后座,她颇感意外。“咦?你知道我?”
“出身名门,才貌兼备的启英高中校花,追求者多如过江之鲫,身为启英的一份子,哪个不识你杜大校花芳名。”
“那你那天向我借零钱是……”巧合?还是——
他淡瞥她一眼。“在你回头之前,我并不知道。”
他并没有把话说得太白,但她就是听出来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兴趣攀下娇贵名花。
她轻咬下唇,莫名地为他看她的眼神而感到难受。
当株娇贵名花,也不是她愿意的啊,如果可以选择,她还宁愿是一朵开在山谷中的野百合,起码可以呼吸自由空气,尽情展现身姿,而不是被塑造成人们想要的样子。
在她的指引下,他将她载回家门口,下车后,她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他身上穿的好像是某间知名餐厅的制服——
“这么晚了,你还在上班?”那,她不就耽误到他的时间了吗?不知道要不要紧?
他淡哼。“你也知道很晚了?有钱人还真是奇怪,什么都讲究名牌,问他为什么喜欢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仿佛只要用了最贵的品牌就睥睨天下,高人一等;再不然就是半夜不睡觉,爬起来叫外送,偏偏又爱美得要死,吃了消夜才怕身材走样,不惜重金进美容中心塑身;还有那种连鞋都不穿,半夜乱晃的,不知是存心找死还是等人绑架。这叫什么?拉近贫富差距吗?有钱人的行为模式实在令人难以理解。”
这番讽刺意味十足的话,没几个人吞忍下去,他本以为,她会不甘示弱地回上一句。“跩什么?我又没求你救我!”
然而,她只是羞愧地低垂下头,咬著粉唇不发一语。尤其在看到他指关节的擦伤后,内心的自责与歉疚更深了。
“对不起——”她低低嗫嚅。这一时的任性,确实给他带来不少麻烦。
他微愕,别开脸,重新发动机车,离去前,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留下一句。“也许,你并不是我所以为那种被宠坏的千金大小姐。”
这——什么意思?他对她,有一点点改观了吗?
足足有三分钟,她望著他离去的方向发怔。
最终,她还是当回那个温驯乖巧的女儿,听从了父亲的安排。
她早该认清,在这个家中,父亲的权威向来是不容质疑的,根本没有她表达意见的余地,她只要认命听从安排就够。
也因此,造就了她与他的第三次相遇。
郑克勤——父亲介绍给她认识的对象。
几次出游共餐,他们的话题永远搭不上边,聊兴趣,他说的是平时出入的俱乐部,并且强调有多高级,不是谁都进得去的;问交友,他说家世太耀眼,怎么知道接近他的人是不是为了钱;问人生规划,反正家大业大,什么都不做也不愁吃穿;问喜好,他净说些名牌,只因为配得上身分,而不是钟情于某些特色……
很标准的公子哥儿,她看不出他的内涵在哪里,而父亲却要她试著了解他,与他交往?
对话没交集,心灵不投契,才一个礼拜,她就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可是碍于父命,对于他的邀约,她又无法回绝。
坐在餐厅一隅,听著他滔滔不绝的解说这间法式餐厅是他家开的,所有的设计与建筑全是重金请来国外的设计师,仿法式风格所建……
这几天,听他开口闭口都是国外如何、如何的,既然这么崇洋媚外,她忍不住讽刺。“你怎么没拿外国护照?”
“咦?你怎么知道?我是美国公民哦!”不但听不出讥诮意味,还沾沾自喜。
杜若嫦颇感无力,再也说不出话来。
脑海,不期然又想起那名偶遇两回的男孩,以及他的话——
你们这些有钱人还真是奇怪,什么都讲究名牌,为什么喜欢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仿佛只要用了最贵的品牌就睥睨天下,高人一等……
她自嘲一笑。
这人说话虽然很不客气,但是比起眼前一味崇尚名牌,标榜身分的家伙,她还情愿听他冷漠带刺、却有几分内涵的谈吐。
高谈阔论到一个段落,他停下来喝口水,讨好的问:“整晚都没看你吃多少东西,要不要再吃点什么?你想吃什么都有哦!”
“真的吗?什么都有?”
“当然。”他一脸骄傲地炫耀。“我们请的厨师都是一流的,只要你点得出来,他们就做得出来。”
真是够了,她受够这个男人了。
她决定抛下教养良好的淑女面具,任性一回。
“那我要吃蚵仔煎。”
他愣住,反应不过来。
“做不出来吗?那换成虾仁肉圆。”
他眼角抽搐了下,僵笑著说:“奶油焗龙虾吧,好不好?”
“不要,我就要吃虾仁肉圆,小小颗的那种虾仁,不是龙虾。”
“这——”笑容几乎挂不住。“你真幽默。”
“还是不会?这些都是很著名的台湾小吃啊!你不是说你们请的厨师什么都做得出来?我看是夸大其词了。”
“你、你在开玩笑吧?”气氛也开始僵了。
“我不是开玩笑,我真的想吃。”
“这种低俗的东西,怎么上得了台面?”他皱眉,口气嫌恶。
“很抱歉,我就是这么低俗的人,有最低俗的喜好,比不上你高雅不俗的品味——噢,是了,我差点忘了,你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