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迟疑了下,还是朝他走过去,把手交给他。罗森收臂将她纳入怀中,抽走她拿着的书。
“书可以保护你吗?”
“至少书比现在的你……安全。”冬雪坐在他腿上,不敢太靠近他,就怕又碰到什么令她满脸通红的……“东西”。
“你怕?”
“不是,只是觉得……”不适应?害羞?呃……总之,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没有怕,只是……只是……”
“只是想到,就整个人爆红?”他轻刮她嫣红的脸蛋,替她说完。
“罗森!”她捶了下他肩头。
对啦!她就是觉得尴尬,不行吗!
“你太单纯了。”他摇头,不知道该不该叹气。这种情形,让他连“下手”都觉得罪过。
“罗森!”这人根本在逗她,拿她当笑话!
“不过,这样算不错。”她忽然笑了。
“不错?”他蹙眉。现在是在说什么?
“这表示——”勾住他颈项,献上红唇。“我有魅力勾引你了呀。”偷笑。
“这也值得你高兴?””手托起她下颔,不满于她轻浅的点吻,他反客为主,坚持要一个货真价实的吻。
“那、那当然……”她又被吻得呼息不稳。都怪他,每次一吻都吻好久,害她都喘不过气。
“当然?”
“我努力、很久呢……”说完,再深吸口气,抚平心跳。
“努力很久?”他愈听,眉头蹙的愈深。
“对啊,从一开始,我就很努力让你记住我,然后追求你,现在好不容易让你对我开始有点感觉,当然值得高兴呀!”
只是一点小计谋得逞,她却笑的像得到什么大奖。
“有点感觉?”蹙眉,变成皱眉。他这么吻她,她竟觉得他对她只有“有点”感觉?
“怎么了吗?”怎么他一直重复她的话?不会变鹦鹉了吧?
罗森继续瞪着她。
“罗森,你还好吧?”她有点担心地问。
她有说什么话刺激到他吗?没有吧?那他怎么突然当机了?
“你觉得,我对你只是“有点感觉”?”终于,他开口了,但语气却是阴恻恻。
“不是吗?”她奇怪地反问。就是这句话让他生气?
“当然不是!”他低吼。
“难道,你只是欲望,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她脸色刷白,咬唇止住大叫的冲动。
罗森瞪着她,突然觉得他们两个在讲外星话。
冬雪立刻跳下他的膝,转身拿起包包冲向门口。
“冬雪!”他及时反应过来,追到她身后掩上打开的门,将她因在门板和自己的怀抱里。
“请让开!”她低着头拉门,声音过分客气。但是下一秒钟,她吓得叫出声:“啊!”
包包掉到地上,她两手圈住某人的脖子,一阵天旋地转后,她发现自己又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他坐回原位,而她也坐回原位——他的腿上。
“你、你……”她还没回神,结巴。
“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引起我的“性趣”。男人是有需求,但不一定非要女人不可。”他面无表情地道。
那、那又怎么样?她委屈地瞟瞟他,气他吓她。
“我否认,是因为你已经超越那四个字了。”他叹口气。
什么四个字啊……咦?她猛然抬眼望向他。
他的意思是……他的意思是——
““有点感觉”,这种形容词太轻描淡写了,不够贴切。读到高中毕业,形容词居然用的那么差,该罚!”吻住她。
唔……她又一阵晕了。
可是……这次他一点都不粗鲁,也没吻得她无法呼吸,只是绵绵密密、缠缠绵绵的唇舌不离,将他的气息烙上她唇内、唇外。
“罗森……”虽然被罚了,可是因为他的话,她很高兴、很高兴。
他的意思是说,他对她比“有点感觉”更多一点耶!她高兴的把脸蛋埋进他肩窝,忍不住磨蹭着。
罗森克制着因她这个无心举动而起的炽热感。
“明明很聪明的人,偏偏这种时候变笨……”哎,恋爱中的女人,智商果然很不可靠。
她想了想,忽然露出一抹梦幻般的微笑。
“没关系,在你面前,我从来不想太聪明。”只要够聪明到可以逮住他就行了。
罗森一听,心一愀。
“傻瓜!”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她明明很聪明、很优秀。
“傻人有傻福啊。”所以,做人真的真的不必时时那么聪明,偶尔笨一点也是可以的。
“你啊……”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知道一点:他果然没办法对她太凶,现在连板着脸都不行了。
“咦?十一点了!”她瞥到手表上的时间,叫了出来。
罗森也看向表,然后转向桌面。
还没看完的公文还有一叠,而他居然跟她聊天聊到忘我了。
“罗森……你一定要现在加班吗?”她苦着小脸问。
“不一定。”
“那、那……”她脸上写着失望。很了解他对公事的执着,冬雪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作好继续加班的心理准备。
“去整理一下,我们回去吧。”她不用说,他已经先下决定了。
“好!”她立刻展颜而笑,跳下他的膝,去捡回包包之前,又转回身亲了下他脸颊,“谢谢。”她知道,他是为了不让她失望才把公事暂时抛开的。
罗森望着她的笑颜好一会儿,然后才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对冬雪,他何止“有点感觉”,是比那多很多,而这小女人,居然一点也不明白,非要他说的那么明才懂.
真是……傻女人……偏偏他已经舍不得她难过了。
在回家之前,罗森依着冬雪的要求,先去拿一个东西,结果那个地'奇''书''网'方,居然是家蛋糕店。
“为什么买蛋糕?”他将车开往家的方向。
“因为我想跟你一起吃啊。”冬雪把蛋糕放在腿上,显得很开心。
罗森不再问,直到回到家。
冬雪在他的带领下进入公寓,第一个感觉是——凉快。七月的台湾,夜里依然闷热的足以让人中暑,可是他的公寓里却很凉快,应该是有自动化的空调吧。
第二个发现是,他住的地方没有想象中那么大;第三个发现是,他用的东西都很简单,但品质都不错,室内的装潢明显是极简主义风格,色调单纯、家具样式纯粹。
她把蛋糕放在客厅里那张磨石桌上,桌面黑亮的像面镜子,沙发是白色的,旁边的书报杂志柜、电视柜则全是黑色的。
客厅周遭的通道,分别连接三个卧室及厨房,餐厅则以一个吧台围成,就在厨房和客厅的中央。客厅里最特别的地方,是一个像是阳台的凹室,原本应该是栏杆的地方变成整片落地窗,凹室里铺着漆成灰色的木质地板,里头有一张小茶几,几张坐垫随意地摆着,与严肃的客厅截然相反,这座凹室所散发出来的尽是慵懒悠然的气氛。
简单将他的窝打量完毕,她的视线转向他,发现他已经脱去外套,陪她坐在地毯上。
冬雪打开蛋糕盒,然后插上腊烛。
“有火吗?”
三十?他挑了挑眉,打开桌子底下的小抽屉,将一个银色打火机拿出来递给她。
冬雪接过,然后看时间差不多了,开始点着腊烛。
“生日快乐。”她望向他。
“我?”他回想,今天是——七月二十日,呃,不,是七月二十一日。
“嗯。”她笑着点点头,很期待他吹熄腊烛。
“你怎么知道我生日?”本性难改,遇到疑惑的事,浪漫先放一边,寻找答案比较重要。
她瞄了他一眼,很心虚地低头。“我……用公司网路……查的。”
他瞪着她。
“你进人事部看资料?”语气一点都不火。
“呃……嗯。”脸蛋下垂四十五度,标准的认错姿势。
“你还看了什么?”又是一点都不火的语气。
“没有了,只有你的生日而已。”
他瞪着她,考虑两秒钟,相信她。
“你怎么能进人事部?”公司每个部门的内部资料都是锁上的,她又没有密码,是谁帮她?
“呃……那个……因为……我……我二姊教我的。”非常、非常小声。
“你二姊?”他双手环胸。那个有名的游戏软体设计师?
“我打电话给二姊,把电脑里的画面形容给她听,她就教我该怎么做,然后……就突破了。”原来二姊不只是会设计游戏,连当骇客都很有本钱。
“就这样?”
“就这样。”
这样就被人突破防火墙,他们公司资讯部的工程师是摆好看的吗?星期一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资讯部加强公司电脑系统!
罗森青着脸色,冬雪也不敢随便开口,直到——
“罗森?”
“嗯?”他瞥她一眼。
“在你继续生气之前,可不可以吹腊烛?”
因为,腊烛快烧完了。
第七章
生平第一次过生日,罗森不能说没有感动,只是听见自家公司内部网路被骇,他实在很难高兴的起来。
但,他还是在她的坚持下,先许愿,才吹熄腊烛。
“对不起。”冬雪忏悔。
“算了。”他搂过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不过,不准有下次。”
“嗯,不会了。”她立刻点头。
反正,全公司的资料再机密、再多有价值她都没兴趣,她想知道的,只有关于他的事。这部分她已经很认真背下来了,所以当然不会再骇自家公司的网路咯。
“你拐着弯要我不加班、陪你,就是为了替我过生日?”看了蛋糕,他再迟钝也猜得出她的用意。更不用说,他一点都不迟钝。
“生日的人应该快乐过一天,虽然工作很重要,可是你天天都在工作呀,至少一年里要有一天,做你真正想做的事吧。”
“如果,我还是想工作呢?”他逗着她问。
“那,我只好陪你继续加班罗。”
“你不觉得我太忽略你?”
“不会,因为你就在我身边,我抬头就可以看得见你。”他们没有太多时间聊天来了解彼此,可是他们相处并不勉强,他不是个会对女人多费心的男人,可是对她,他至少是费心的。
这样,冬雪已经很满足。
一次一小点,冬雪从来不急躁、不贪心,并且很以自己目前的成就感到骄傲。
她让一个工作狂为她放下工作了哩!嘻。
“为什么我有种落入陷阱的感觉?”他喃喃,没搂她的那手拿起切刀,开始切蛋糕。
“有吗?”语气一派纯真不解。
“没有?”切下一块蛋糕放入盘里,他低头看她,“你呀,看似单纯,肚子里却曲曲折折。”让人猜不出她下一步想做什么。
“每个人的肚子里都是曲曲折折的。”她更正,强调:“肚子里有大、小肠,哪个人的大肠小肠不是曲曲折折的?”
噗!真冷。
“你呀,吃蛋糕吧!”他以叉子叉下一块,喂到她唇边,看到蛋糕里头葡萄干、奶油、水果布了的配料,“这个口味是你选的?”喂自己一块。
“对呀。”她合着蛋糕点头。
“是你喜欢吃的?”
“嗯。”再点头,吞掉蛋糕。
“为什么我过生日,买的蛋糕却是你爱吃的?”向来对甜食没什么好感,但是这蛋糕……并不很甜。
“因为,过生日的人有蛋糕可收,还有我的祝福,而我送蛋糕的人,要破财、要订蛋糕,至少要吃到一点好吃的东西,这样才公平啊。”她理直气壮地道。
嗯……他挑起疑问的表情。
“我开始怀疑……替我过生日只是一个名目而已,其实你是想吃蛋糕。”
“才不是,我是为你才买蛋糕。”郑重否认。“至少……我们交往后的第一个生日,是我跟你一起过的,你应该会记住久一点。”
“我会记住。”他点头。“你是第一个替我过生日的人。”顿了下。“虽然,今天并不是我的生日。”
“不是?”她一怔。“可是……”人事资料明明写今天。
“身分证上登记的生日,并不是我真正的出生日。”他再喂她吃一口。“我是个孤儿,被收养的时候,才刚出生不久,收养我的人,就以那天为我的生日。”他淡淡说道。
“简单地说,我是个弃婴,被一个做善事的老好人收养了,我不知道生我的人是谁,也没兴趣知道哪天才是我真正的生日。后来收养我的那个老好人过世,我开始自己一个人独立生活,直到现在。”
罗森说的很平淡。他从不以自己的出生与克难的成长过程为苦,毕竟他还是长大了,靠自己的力量走到今天的地位,拥有现在的成就。日后,他只会更成功,不允许自己的明天活的比今天更差。
“你会觉得孤单吗?”她一脸认真地问。
“不会。”求学时读书、打工,毕业后忙着埋头公事,哪有那个鬼时间体会那种东西。
“那会觉得茫然吗?”
“不会。”那个字是什么东西?
“或者……会觉得自己很辛苦、上天对你不公平吗?”
“不会。”与其悲叹自己的出生、埋怨老天的不公,还不如努力让自己过好日子。
“那么,你会觉得自己缺少什么吗?”
“没有。”
她顿时觉得泄气。
“你什么都不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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