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痞- 第76部分

　　　　她毫不在意，扬起头面对老皇帝微眯的目光，回答道：“我是西门小妖，步诸葛的女清帝手中的茶碗砰一声被碰倒在地上。

　　　　“你说什么？”

　　　　“我就是朝廷钦犯的女儿，你现在要抓我还是要杀我呢？”小妖努起嘴抱住手臂，站在清帝面前一点也不害怕。

　　　　“……”清帝忽然语塞，他的目光极为复杂，久久盯视在西门小妖的脸上。流露出一种垂暮老者对于爱物那种慈祥的表情，一闪即逝。他盯视西门小妖的眼神令她感到奇怪。而帝追却认为父皇露出如此奇怪的表情，实则是动了杀机。

　　　　轩辕清帝性情难测，喜怒不定，帝追怕小妖在此久留又生出什么事端，便对老皇帝欠身道，“西门小妖语出无状，念她年幼无知，儿臣先领她告退，至于步诸葛的案子内中有重大冤情。儿臣已经查明，还望父皇准许我释放步诸葛一家。详情容儿臣稍后回禀父皇。”

　　　　“我儿说有冤，那便是有冤。把步诸葛那匹夫放出来吧，叫他来见我。”

　　　　清帝忽然改变语气。帝追也觉奇怪，但他并未多想，向西门小妖使了个眼见，示意她随他快走。

　　　　父子俩人好像没有更多的话要说，突然沉默了一阵。帝追便领着小妖告退。

　　　　“小姑娘，经常到这里来，老皇爷我一个人冷清寂寞，得空的时候，来看看我。”哦。“

　　　　小妖与帝追互视一眼，均有些诧异。很快掉头走了。

　　　　清帝凝望着他俩的背影有些落寂……这孩子长得真是越来越像她地母亲了……

　　　　当他得知西门小妖是他的女儿，清帝便后悔先前没有对她更好一些。十几年未见，当年的孩子都已经长大成人。帝追如他所希望地一样成了一个无人能比的强者，帝王。而当年就令他倍感到亲切地女孩，现在也出落得倾国倾城，风姿如仙。他们都是他的孩子……清帝肩扛着松土的草锄，凝视他俩消失在殿宇之间。目中流露出舔犊之意溢于言表。

　　　　拥有天芒的一对子女。世上最强的力量，现在都在他地手上了！清帝表情又变。脸色阴郁。现在只要能维持现状，就能够达到他的目的，那么，计划要有所改变了，现在决不能让帝追得知身世真相，所有知道内情的人，都必须得消失！

　　　　清帝的野心是要让凡人成为万物的主宰，不再屈服于天界和妖魔的统治。他要把人类联合起来，哪怕是使用必须的武力，当轩辕帝国成为人界最强的国家，唯一地领袖，他们便可带领人类反抗天庭，抗拒数千年来的奴役，更无须惧怕妖魔对人类的威胁。

　　　　他地心中有豪情万丈！奈何人老体衰，终觉有些力不从心。

　　　　他希望帝追能够完成他的心愿，可是帝追太过仁慈，清帝只有狠下心将所有人当成他地棋子，在这盘他为之经营一生地棋局中走上重要的一步。

　　　　现在地轩辕帝国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抗衡了！清帝相信帝追不会背叛他，他从年少时便开始的梦想，会在将来得到实现！

　　　　“老皇爷，女巫瑶光被陛下擒住，关押在大狱。”

　　　　王庭从阴暗处闪出来，向他报告道。

　　　　“她知道多少我们的秘密？”

　　　　清帝此言一出，王庭便明白他的意思。

　　　　“老皇爷放心，她知道的并不多。”

　　　　“如此甚好，让她自生自灭吧。她竟敢欺骗我，其罪当诛！”

　　　　“还有一件事，臣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说吧。”清帝心情甚好，拂了拂滴于牡丹叶片上的露珠，抬起头看天。

　　　　“西门小妖……公主殿下把我们在夏夷境内的魔兵部众封印入神剑，全军覆没了！”“……”清帝指尖一颤，露珠随着他手指的用力被甩飞出去，在稀薄的光中划过晶莹的亮点。

　　　　“……算了。”良久，他吐出两个字。

　　　　“臣明白了，臣告退。”王庭低着头便又急匆匆地走了。

　　　　暮色渐渐弥漫于大地，玉兔东升，稀薄的光华笼罩了幽都皇城，皇宫的上方，笼罩着浓云一般的阴霭。雾气所笼罩的石窟中，云台上西门离睁开双眼。

　　　　他的身形已若实质，又仿佛只是一团气体。随着石窟中云的飘荡若隐若现，似有若无。

　　　　罗刹天已在外等候多时。

　　　　“主人，到了我们出山的时候了。”

　　　　西门离手指微抬，洞中出现一人多高，圆镜也似的一面雾镜，镜中现出了三界战乱，各部蠢蠢欲动的景象。

　　　　他的唇角微微勾起，嘲讽地看了一眼。手指划过之处幻镜便倏地消失。

　　　　“涅磐的神全都回到了仙界，看来天界要有所动作，魔界现在二股势力相持不下，但实力仍在不停地壮大，不久以后即将是他们进攻天界的时机。”

　　　　“这些，与我们有何干系？”西门离抱起七弦琴置于膝盖，音律如水一般缓缓自指尖流溢，飘忽回荡在洞中，仿佛花开的声音，华美绝俗，然宛静无波。

　　　　罗刹天听他的琴声脸上微微有些变色，他厌极了这种与世无争的生活，身为战神，他需要战斗，需要敌人，需要拳头与拳头的碰撞。而不是没有人可以交谈，没有人可以见到的寂寞。转生以后的西门离不再是叱咤三界的帝颛顼了吗？他为何会有如此平静的眼神？为何闭关之前的西门离又与闭关之后不一样了呢？

　　　　罗刹天心中郁闷，如被铁石堵住，气呼呼地在云台坐下，西门离看他一眼，清澈的眸中包含几分深意，几分沧桑。

　　　　你争我夺，最后不过是化为一捧泥土，权力与私欲就连神魔也逃脱不了，无休无止的争斗，却不知天命已定，冥冥中有更高的主宰……

　　　　西门离脑中忽然划过这个念头，使他微微皱起眉，他仿佛想起了什么……

　　　　正文第一百四十九章呼之欲出

　　　　小妖心中一惊，仿佛有一双眼透过天幕凝视着她……她抬头望向天空，一群野雁排成一字，由北朝南飞去。星空排成了一副诡异的格局，格泽，昏昌并现，木星挂在鹑火之次，水星悬于玄枵之滨。月影已经靠上了天驷。

　　　　天狼星脱出了轨道，然而昭明星却出现在浓云密布的天穹上空，忽上忽下，白色而无光，宛如飘忽的白灵。

　　　　小妖怀里的念珠好像受到了什么牵引，忽然开始发光，仿佛也要蹿上天空，化为星斗。小妖此刻顾不得研究它，把念珠攥在手里紧了紧，便起步随卫兵向天牢走去。

　　　　牢房建靠在四面环水的小岛上，这里是关押重要人犯所在，守备也十分森严，小妖恨恨地诅咒了十遍二十遍，想到她爹在这里已呆了小半年不见天日，可怜他已白发苍苍，垂暮之年。她鼻中一酸，不禁对皇族更加愤恨！

　　　　小妖来到她爹所在的天字第一号大牢，老人正透过一扇极小的窗望向牢外的星空，嘴里喃喃自语。

　　　　“万历年，格泽，昏昌并现，岁在鹑火，月在天驷……”

　　　　“爹！”

　　　　小妖叫了一声。黑暗的光线中步诸葛背对着她，老人仿佛听而未闻，只是自顾自地拿了一卷竹简用刀刻下来，一边眉头深锁，“岁在鹑火，月在天驷，日在析木之津，辰在斗柄，星在天鼋……这是武王伐纣之象啊！”

　　　　“爹！我是小妖啊！我回来了！”小妖等不及狱卒打开牢门，她握住锁链用劲一捏，铁链便在手里化作粉末，俩狱卒日瞪口呆。

　　　　步诸葛此时抬头看到她又惊又喜。叫了一声：“小妖，我的女儿！”张开双臂迎接她，老眼禁不住落下老泪纵横。

　　　　“爹。你还好吧？在这里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要是有谁敢对你不敬，看我不把他捏碎了扔到河里喂鱼！”

　　　　俩狱卒早已溜得不见人影。

　　　　步诸葛道：“没有。孩子，这里没有人为难我，更何况还有皇帝陛下的关照，爹在这里还很清闲，著著书。观观星，逢初一十五还能到外面的花园中走动走动，日子闲在着呢。”

　　　　步诸葛穿戴整齐，虽然比较朴素，但气色还好，只是因长久不见日光而有些苍白，小妖问道，“我娘呢？”

　　　　“你娘她并没有被关在这里。早在宫里来抓人时，有人偷偷安排我们逃离幽都。是我不肯走，决定留下来，让你娘带着家人先出外躲避了。爹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不过是蹲一蹲牢房而已。不碍事。死有何难？步氏三代忠臣。满门节烈的名声却不能受损！”

　　　　“行了爹，那我们先出去吧？帝追已经下了旨意。已经查清证据赦免您出狱。我看他们这么对您，您何必还效忠他们呢，不如咱们远走高飞，不在这里看人脸色。”小妖拂了拂手，外面地星光好像被一束强烈的光线牵引，笔直透进窗户，使大牢瞬间明亮了许多。步诸葛闻言喝道，“你这丫头休得胡说！老夫生为轩辕人死为轩辕鬼，岂会因一时的失意而对国家有所不满？你也是一样，既然生为轩辕人，就不该对皇帝不敬，对国法不敬。像你这样满嘴胡言，早就犯下了大不敬之罪，皇帝就是皇帝，怎可直呼其名？你这丫头真是越大越没有分寸！”

　　　　“哦……我知道了爹。”小妖吐了吐舌。她爹愚忠早有领教，只是说说而已，难道就犯了什么罪吗？封建思想可真顽固。

　　　　步诸葛神色缓和一些，对她说，“你先出去，等爹著完了这一章节就自己回府了。这里地狱卒对爹甚为照顾，经常好酒好菜的招待爹，这回可以走了，还真有点舍不得他们。”

　　　　“那我多给他们一些银子。”小妖在案边蹲下来，看老头在那上面龙飞凤舞地刻着字，问道，“爹，什么是武王伐纣之象？”

　　　　“国之动乱，妖孽将生，天下又要刀兵四起，这是战乱将起之象啊！”步诸葛满眼忧色，凝视着案上地文字，仿佛陷入了沉思。

　　　　“哼！”

　　　　父女二人正在交谈，冷不防有人冷哼了一声。

　　　　随着声音的来源，在微弱的光线中小妖细眯起眼，看到牢房的尽头，另一间囚室里女巫师披散长发，倚在半面发黄的墙上向她冷笑。

　　　　小妖皱了皱眉。

　　　　她对她一向不甚友好，小妖也觉得和她没有话说。然而对方却不想放过她，那双眼眸中地笑意令小妖感到一阵不好的预感。仿佛她知道什么，而那秘密即将呼之欲出。

　　　　步诸葛亦随着她的目光望去。

　　　　他忽然对她说道：“孩子，我们走吧。”

　　　　“爹你写完了吗？”小妖问他。

　　　　步诸葛看了看墨迹未干的半行字，急急忙忙地把竹简卷起来，拉住小妖就走。

　　　　小妖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着急？老人神色紧张，咬了咬牙，好像有什么要说，但最后还是一把拉起小妖就走。

　　　　身后传来冷冷阴毒的声音道：“这么急着要走？老头儿，好歹我们也做了几天邻居，你难道就不想再看看这里的月色，谈一谈当年的一些前尘往事吗？”

　　　　“你胡说什么？”步诸葛猛喝一声打断了她，对小妖道，“女巫师心怀不轨，她说的话你不要相信。”

　　　　“可是爹，你怎么知道她要说什么？”小妖心头有些疑惑，不过并没有很在意。她只是随口说说而已，然而步诸葛却变了脸色。

　　　　小妖很少见到她爹如此诡异的神态，老头儿久经风浪，什么样地大风大雨没有经历过？仅仅是一句话就能让他怕成这样吗？她也没有多问，心头的疑虑又多了一层。

　　　　这一回返回幽都，先是遇到有些怪异的老皇帝，紧接着又是瑶光地事情，小妖觉得其中好像有什么阴谋蠢蠢欲动，即将要浮出水面……名剑又为什么对她说，“幽都将有大事发生”？他对她说一切问她爹步诸葛便知。小妖疑惑的眼神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步诸葛，接触到她地视线，老人把头一低，装作没看见似地急步前行。

　　　　正文第一百五十章密谈

　　　　步诸葛父女走后，有人从阴暗的角落慢慢现出身形，一枚圆形镜也似的东西在他身后慢慢愈合，逐渐消失。佝偻的老者王庭从那面阴暗的镜子里走出来。

　　　　王庭挥了挥手，正在喝酒谈天的两个狱卒就趴倒在了桌上。

　　　　瑶光抱着手臂，眼神略微向他一瞥，嘴角仍是满不在乎的笑意。

　　　　“巫师，别来无恙。”王庭在斗蓬下的脸露出几分。

　　　　“你来做什么？”

　　　　“老皇上命我来看看你有什么需要？这里阴暗潮湿，没有雕镂楼阁，也没有精致饭菜，怕巫师在此不习惯。”

　　　　“你来，是想封住我的嘴吧？”瑶光冷冷一笑，“你放心，我不会阻碍你们的计划，咱们同在一条船上，船沉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你清楚自然最好不过了，”老者皮笑肉不笑道，“你有你的目的，看来还不止是有野心这么简单，只是别影响到我们的计划，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