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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若还没有去过那边的世界。听说那里的城池很大,黑压压全都是身穿盔甲的士兵。是一个真正庞大的军营。整个毒龙谷东方仙界是一个庞大的王国,统治王国的则是一个很强大很厉害的人。而她身处的这边则是高级仙魔区住的区域,自古以来力量的悬殊就决定了个人待遇的好坏,即使在这里,现在,也不例外。当然这些法力高强的仙魔也是王国军队的一份子,发生战争的时候他们就变成了指挥魔兵的将军或战士。这是她在无意中听来的一些讯息,而阿若有点不明白,仙界也是有战争的吗?谁还能有实力和神仙抗争?这令人感觉有些稀里糊涂。
她对这个世界其实并没有什么了解,唯一的一知半解都是爷爷告诉她的,她只知道这世界原来就是这样的,而不知道曾经或以后将要发生什么事?她也认为生活本来就是平淡的,种植花草树木,然后把它们做成点心,再吃掉。
她压根就没有想到人活着是为了什么?人生下来有什么目的?这对于目前的她来说还是一个比较终极的遥远的问题。
于是这个少女无忧无虑而快乐,因为她单纯得以为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而生活就是每天早晨起来揉面做点心,然后卖掉收钱,晚上的时候就等着西门离回来吃烤鸡翅膀。
他特别喜欢烤鸡翅膀,那种执着简直令阿若出乎意料,瞠目结舌。
雪记点心铺开张以后,生意特别好,通常刚做好的点心一眨眼的工夫就卖完了,这不仅因为这里原本没有真正的熟食卖(指不用法力烹煮的食物),更因为阿若的厨艺早已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就算是身为仙人,他们也从没有尝过看过那么多精致可口的点心。
她的点心不仅有各种各样颜色各异的动物和花卉的造型,而且面点的口感都完全融入了自然的水果或花或者肉类、鱼类的味道,总之什么造型的糕点就是什么口味,青蛙状的是纯天然的蛙肉与肉馅磨在一起做成的,一个个无花果糕点则是用无花果与蜂密还有特殊的调料做成……所有的点心咸的鲜香,甜的可口,百吃不腻,而且第天都变换不同的款式,不同的口味。
有时候她高兴了,也卖卖鸭舌头、鸡屁股,烤牛羊之类的熟食,生意好得简直不得了!只能用门庭若市来形容。于是搞到后来就有精明的商人在雪记的对面开了专卖白米饭的饭馆,用真正的柴禾煮熟的白米饭,配上雪记点心铺的熟食,简直就是人间美味,吃上一口都宁愿少做三年神仙!
这段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七八天过去了,西门离每天的任务就是跑到店里来品尝新鲜的菜式,白天他有的时候出去,不知道去了哪里,夜晚就回来住在她的隔壁。
每晚她听着他露水一般清凉的琴音入睡。阿若已经觉得习以为常。
睡着以后,她也并不知道在她家房子的外面又是另一番景象。
正文第二百零四章突变
夜。
圆月当空,夜色如磐。
泼墨一般的黑幕下所有的一切都被笼罩在迷迷蒙蒙的雾蔼之间。
白天的市集样子已经变了,哪里来的买卖声,吆喝声?只见一切都变为原形。变作乌黑的被雪覆盖的山岩。
各种妖魔现出原形在四处走来走去,天空绽开黑色的妖花。
那肥硕而血腥的花瓣在空气里游戈,吐出丝丝血雾一样的灵气。妖花将整个月亮包围了起来,夺目而通红的光华沿着月光被洒向地面。
于是所有的仙和魔都盘腿坐在地上,呼吸吐纳着从月光中延伸下来的妖花的灵华,然后将之转化为存在于自身的灵气。
这,原来就是毒龙谷灵气的来源。
黑压压的魔兵团在夜色下如涌动的浓云,月色与妖花的光华如同乳白色嵌黑色丝线凝结而成的雾,渐渐弥温了整个毒龙谷世界,所有生物拼命而贪婪地吸取着,身上的角、鳞片、尖刺,纷纷突起,狰狞的面孔变得越来越狰狞。
所有的物种仿佛在忍受极大的痛苦,又好像在获得新生一样努力地迎接突变,汲取来自月光的养分。
此时天际传来飘渺悠扬的琴声。
琴音清澈。
若山间流泉。
悠然飘荡在云间,音波如水一般,将整个世界慢慢变得柔和,空中下起雪。
飘扬的雪花似乎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降落下来,妖魔不断突出的骨刺渐渐缩回了身体里面,他们血红赤色的双目慢慢变得平静。仙人们周身地白光也强烈起来。抵制住了要侵入身体里面不停往里钻的黑色。
天空中出现海市蜃楼一样的奇景,红莲奇异妖冶地盛开着。随着琴音,那朵红莲益发地鲜艳。红得似人身上滴出的血,莲心透明。竟隐隐有一颗火红地圆珠在里面滚来滚去,似欲脱困而出。
巨大的血莲,在天空中铺开足有百米,每一片花瓣的直径约有数米,叶片上闪烁着晶莹的光点。像是无数水晶和宝石点缀着,无比艳丽夺目,闪烁着斑斓的光华。慢慢浮动地雾气,似红莲吸够了人的血,而吐出的满足的叹息。
天渐渐亮了,当一丝青光开始从天际透出的时候,血莲又慢慢缩小,从铺开百米的巨大肥硕,变得只有巴掌大。被一只手招了回来,托在掌心,随即他一抖手腕。妖莲便被送回莲池里面。
随风摇曳的妖娆无比的血莲,在清澈的池塘中盛开依旧。光茫灿烂。叶片地血色像是浸染了清澈的水面。漾开一圈圈红光。
这朵妖花,分明就是最后一朵“灵气之心”!
西门离苍白如玉的面颊在透进石窟地天光中变得飘渺。一如他的眼神。安静,却带着寂寞得化不开地忧郁。
天亮了。
早晨地每一缕阳光升起,东西两面的陕谷又恢复了原样。
一面热闹如街市,另一面城楼高耸,守卫森严。
在这片奇诡地世界里,唯一安然熟睡的便只有一个人类的女孩子。
她正在做着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变成空气,在宇宙里缓缓流动着,变幻着不同的形状,一会儿变成花鸟,一会儿又变成虫鱼,一会儿变成云和雨,雾和风,最后,慢慢凝聚起来,却变成一个她不认识的少女。
乳白色的光茫从少女的眉心发散出来,包裹着她,长长的黑发铺展开来,像千里流泉,将一切全都变成了黑色。黑发缠住她的身体,突地破裂,炸成了千片万片的琉璃碎片,然后那些碎片迅速变成了仙子的羽衣,艳红如织,华丽圣洁,眉心的一点鲜红慢慢凝聚,变成了一颗红痣。似千年的忧伤凝结的那般,她的头微仰着,无数红色与白色的花瓣从空中落下来,旋转着,似生命的赞歌。
于是虚空里仿佛所有的生物都被赋予了生机,它们开始慢慢变化,变成了雾,变成了风,变成了雨,变成了奔跑的动物,飞洒的花叶……慢慢,从空中落下。
少女的眼睛睁开。
光华瞬间从那双无尽星空汇聚一般的眼里射了出来,仿佛刺中阿若的眉心,她惊叫一声,忽地瞪大眼。
她醒了过来。
一看天光已经发亮了,赶紧起床揉昨夜醒好的面团做点心。
当她看到水缸里倒映出的一张脸。
她惊讶得忘记尖叫。
半晌以后……
一声大叫从小小的白玉房子里面传出来,顿时把整个刚开早市的大街弄得鸡飞狗跳。
“西门离——快起床快起床!”
西门离惊得差点从床上掉下来。
他睡眼惺松地打开隔壁的房门,身上披着一件白色晨衣,脸庞在照进屋子的阳光里面变得白晰透明。
“怎么了?”他迷迷糊糊还没睡醒似的问。
“我我我、我!”阿若急得说不出话来。
她在屋子里蹦来蹦去,一会儿跳到这头一会儿跳到那头,然后干脆跑到西门离面前,让他看仔细她现在的样子。
停顿几秒,西门的眼睛缓缓张开,他的眼神里有奇异的光茫,仿佛千里冰封的雪原,氤氲出奇异的彩色的光晕。
“小妖,我的孩子,你终于回来了!”他竟低下头,狠狠地,重重地,却又不乏温柔地,将唇贴上了她的唇。
少女呆了……
他他他!他竟咬了她!
她暂时忘记了自己容貌改变所带来的震惊,而是睁大了眼,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他。而脸上也慢慢的,慢慢的、爬上了一朵、红云……
她突然惊叫一声,猛地一把推开了他!
她跑出了房子。
飞了起来。
她惊讶地看着脚下的一切,变得蚂蚁一样小的房子,街道,青山,绿水,浮云在身边飘荡,然后——一只麻雀迎面飞来,那么快,那么急,哐当一声,撞到了她的鼻子!
阿若惨呼一声,和那只被撞得晕过去的麻雀一起从高空急速落了下来,像折断翅膀的一只大鸟,她一看脚下,就忘了刚才是怎么飞上天空的?
她怎么能飞呢?
怎么就学会飞了呢?
各种各样的问题层出不穷困扰着她略显简单的脑瓜子,她像一个倒插葱头,十分不雅地,像子弹滑过高空,没有爆炸,然后——坠落下来。
她落进一个人的怀里。
正文第二百零五章忙碌而河蟹的生活
看来半月一次的灵气之心绽放使她也受到了影响。
记忆虽然不见得恢复,但容貌已经变成了他熟悉的样子。那双墨黑的眼眸睁开,倒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庞。
倾城绝艳,灵动圣洁。
乌黑的发飘扬在身体的四周,直垂到脚踝,流泉一般闪动着宝石般的光芒。
他看着她。
眼神清澈,雪一般温柔。
轻轻吐出的几个字像是梦魇一般飘渺而遥远——
少女没有听清,没有听到他说什么,只觉得脑中一阵嗡嗡,她被那双眼睛和眼睛里所流露出的东西震骇,突然,像是被踩到尾巴似的锐叫起来。
“谁是什么小妖,我是阿若!快放开我西门离!”
“哦。”
他手一松,果然放手。
少女又锐叫一声,划下天空,像一只巨大的飞鸟,在空中扑楞着挣扎一番,抓到一朵云,然后她发现,身体好像遇到浮力一样,渐渐又浮了起来,她又升了起来,踏着浮云,学着爷爷驾驶飞剑的姿势,抓着云头,笔直撞向地面。
只听蓬一声巨响,天空落下一样东西。浓烟四起,烟雾散去以后爬起来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姑娘,跳着脚喊:“哇我会飞了!我会飞了——周围好安静啊!
兴奋过后她往四周一瞧,一个个人都奇怪地看着她,然后热闹的大街爆发出哄堂大笑。
呃她好像忘了这里是仙界哦!会飞有什么。不会飞才奇怪呢!
不过不管怎么样还是让她兴奋得忘乎所以,她决定为了庆祝,今天卖的糕点数量加倍免费赠送。再准备一桌丰盛的晚饭犒劳自己!
一听说有免费地东西吃当然无人不欢欣雀跃,人人大拍马屁。直夸得她聪明绝顶,天上仅有,地下绝无。一堆马屁轰炸中阿若得意非常,返回了自己的小铺子。
街头同样热闹。
不过今天有些特别,好像人人精神特别好。一个个红光满面,紫色东升。
西门离又不见了。
阿若并不感到奇怪,大致上白天的时候他不是昏昏欲睡就是不见人影,可是他干嘛咬她?
抚着唇……少女一手拿着捍面杖,一手拄着下巴发起了呆,完全没有意识到脸上涂满了面粉,她现在地样子很滑稽很可笑。墙壁上的镜子映出她发呆地绝美的小脸,分明不是她的脸,奇怪的是少女从最初的惊讶以后又觉得自己本来就该是这样子。又熟悉又陌生地感觉令她倍觉奇怪。
当然女孩子本来都是爱美的,变漂亮没什么不好,相反感觉相当地好。
她对着镜子臭美地照了一遍又遍:“这个是我?嗯?是我?”最后感觉到的确是真实的。因为捏住脸会痛,表示她不是做梦。于是她也就接受了这张新面孔。
她望着窗外。这个奇异的世界好像人人都是无忧无虑的。如果说一定要说出什么怪异的地方,就是一切都太完美了。美形的人,美形的房子,美形地城市,美形的所有一这似乎非常符合西门离那个家伙的审美观点,他有洁癖而且偏爱美地东西。就连他爱吃的油鸡爪子也要码盘码得非常漂亮才有食欲,还说这是她欠他地,因为他曾经养了一只宠物是要用来给他烤小鸡翅膀地,后来宠物长大了,跑了,他还是没有小鸡翅膀吃。这个宠物不会是说她吧?
少女对他嗤之以鼻,她对他是同情的,非常同情。这一定是一个思念油鸡翅膀又因为宠物跑了遭�